景月飘到鸿雁殡仪馆大门口
发现鸿雁殡仪馆不愧是本市的垄断单位，
光门大门口就放着两个巨大的石狮，石狮后面则是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牌匾，中间的牌匾上雕刻着鸿雁殡仪馆几个大字，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的祥云和龙纹。
站在外面看里面，有些模模糊糊的样子，好像是鬼蜮。
是那几个厉鬼？所以这次的临时工作就是给厉鬼化妆吗？
不过她不太害怕，妖怪和鬼的体系不一样，也不代表她就打不过。
再不济，打不过还能跑，景月毅然决然大步流星地走进大门。
才刚刚跨过门槛，就明显察觉到一股能量波动，
紧接着，她就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是画皮妖景月女士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经过她辨认，就是那个打电话的招聘人员。
景月抬头，发现一个牛头人朝自己跑过来，“你是？鬼差？”
“对，你可算来了，那边有几个厉鬼啊，因为觉得自己死得太难看闹着不愿意走。”牛头人跑过来直接拉住景月的手拽着她往里跑。
边跑还边介绍现在的情况。
“我叫牛以，是负责这片区域的牛头鬼差，我的搭档叫马西。人类都叫我们牛头马面，这是一个统称。”
“我的搭档马西现在还在压制那几个厉鬼，招聘也是没办法的事。”
“实在他们说不给他们画回原来的样子，好说歹说就是不走。”
“说反正下去暂时投不了胎在下面还毁容式的打工，很没有面子！”
景月听到这些倒也没说，反正画人画鬼画妖，她无所谓的，就是……
“我想问一下，你别和我说工资是冥币结账？”
她可不想去找鬼市换钱。
“肯定不是，这殡仪馆是人类开的，自有人类负责，他们那边开工资，反正现在10点你到了多拿一天工资。”
景月想着，那不是一天画一个，能多拿一天钱是一天？
这钱真好赚！她心里美滋滋。
等到停尸间，就看到几个血肉模糊的厉鬼围着一个马面人也就是牛以说的搭档马西，
这场景像是在菜市场吵架一样。
“我就不走！这么丑怎么见人！我还穿着大红裙呢！我得美美的去地府！”
穿着红裙子的女鬼鼻子歪七扭八，脸颊凹陷，下巴还缺了一块，眼睛好几针缝合的样子，果然是丑得不行！
只听马西吼到，“你看你这脸，别给厉鬼丢脸了！”
“我就是不走！你们没给我画好脸，我就不走了赖在这里！反正我穿红裙子阴时阴历死亡，现在是厉鬼，你奈何不了我！”
牛以一进来立马松开景月的手，冲过去，“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变厉鬼也就算了，还到处去收集一些丑兮兮的鬼，然后怂恿大家一起闹。”
红衣女鬼被吼懵了，遂大哭起来，“你以为我想啊！我有执念！我是整容失败变成这样的！我看不得他们丑才分了鬼气给他们。”
其他那些丑得千奇百怪的鬼们，一看牛以和马西骂哭红衣女鬼，立马围过来，要对这两个鬼差进行围攻。
“你干什么欺负林竹，爱美有错吗？而且明明是你们原来招的入殓师不能给我们化好脸，还好意思说。”
“就是，就是，要早就化好，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耗时间！”
“下去还得打工赚积分才能投胎！我们也很难的好么，长这么丑，下去谁招我们啊？”
“你们牛头马面都是有工资的公务员，谁来管管我们这些穷苦大众鬼！”
……
景月站在旁边，看这群鬼吵架，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后面才知道，为首的那个厉鬼林竹其实是整容手术后，因为术后没有恢复好，穿着红裙子冲去整容医院捣乱，被赶出来后，出车祸死的，她是阴差阳错变成的厉鬼。
执念就是要变美，于是一直徘徊在整容医院附近，看到长得丑一些的鬼，她就把自己的鬼气分给他们。
搞得没一阵子就凑起来十几个厉鬼……
林竹的父母是请了入殓师的，重新化妆，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她的尸体就一直没办法火化，殡仪馆这边就求助玄学部门。
结果玄学部门这边的人一看她手上也没沾血，不好碰，转给地府。
地府这边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就派了牛头马面处理，结果这两个鬼数上大概是搞不过厉鬼帮派，所以她也还继续下山到处捉鬼，
照这样下去，她没准会因为众鬼的推举变成鬼王，那到时候她的后面跟着一群丑得千奇百怪的鬼，想想就可怕！
为此牛头和马面只有请妖管局这边出面发招聘公告，找人给鬼化妆。
刚好发现了景月这个画皮妖。
他们有听说过她的技术！尤其是她还有槐叔用本体树枝做的灵笔。
只见那边吵架的牛以突然大喊一声，接着点名红衣女鬼，
“你，林竹给我过来。”
“嗝，嗝，过来做什么？”
“别假哭了！鬼是不会哭的，也别嗷，我们给你找了个化妆大师，这次你应该能满意了。”
“满意什么？化妆师能在魂体上给我化吗？”
红衣女鬼抱怨着，但是魂体很诚实地往牛以指的地方摆。
穿过其他鬼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景月，她长得好好看！但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
“你是人类吗？玄师？你会化妆？能在魂体上化吗？妆造会掉吗？”
红衣女鬼冲过来，那丑陋的脸快要贴到景月时，被景月一掌推开，
“你等会，先别靠我太近！有被丑到，谢谢！”
红衣女鬼一听顿时又想哭！她也不是故意要丑到景月的！都是整容医院的错！
不过鬼是哭不出来的，在林竹准备嗷的时候。
景月右手一伸，手上多出来一枝闪着微光的笔，“我给你重新化脸吧，你去地府之后好好打工，凑够积分等投胎的时候选个好看的脸，我这个也就只能够你在地府用的。”
“真的吗？你可以在魂体上化？”这下林竹可顾不上嗷了。
“不太确定，但是应该在你的尸体上化会体现在你的魂体上，还有我记得人类入殓师也可以处理得很好啊？”
“他们真的不行，我想要越言言的妆造。”她整容的模板也是女星越言言。
景月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这不是她的怨种好姐妹吗？
照片中的女子，波浪长发一双勾人的魅惑双眸配上烈焰红唇，身材高挑，胸大腰细，浑身上下散发着妖艳的美感。
转头看那个整容失败的女鬼，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到一丝照片中女子的样子，
结果当然一无所获。
“你下辈子，可千万别去整容了。”这丫头怕不是被整容医生坑惨了！
林竹苦笑，“绝对不会去的。”
景月转念一想，“不过也没用，你要投胎，喝完孟婆汤，就算你说你下辈子不整容也有可能被带坑里。”
“唉，我还做了整容贷，不过他们现在也不敢来追债。”
林竹说完，那张可怕的脸上倒是露出一丝笑容。
景月听到整容贷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心，加上没事干，
“等会化妆的时候，你把这个整容贷的前后和我说一下。”
“好，快一点，前面左转就到我尸体的存放地点了。”
到了晚上，殡仪馆的灯光因为阴气重，显得有些昏暗，周遭倒是没有其他的鬼，
她们俩后头跟着牛头马面和林竹的小弟鬼们，
又走了一会，在前面拐角处一转，
看到面前的紧闭的大门，上面贴着两张黄符，
存放林竹的尸体的是个小厅，并且离人类使用的那些停尸间和遗体告别室都很远。
“你不会白天也跑出来逛吧？”
景月眯着双眼，仔细端详这两张符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字，应该是用来封印僵尸的。
“呵、呵，怎么会呢？我大白天的出来干啥？”
林竹尴尬地笑笑，这符她一开始还以为封自己的，在里头真的安分地呆了两天，后来发现飘出来也没事。
景月闻言一挑眉，表示知道。
转身问牛以；“这里头不会有僵尸吧？僵尸物理攻击的话，你们顶不住，怕不是要我上？”
她就知道这钱没那么好赚，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
牛以一听，坏事，还没进去就被发现，连忙迎过来，“里面有僵尸的话日薪翻倍！”
这话说得，听起来就像有僵尸。
回头观察马西后面的几个厉鬼，并不像是能变僵尸的货，
里头的僵尸大概率就是林竹，
难怪刚刚他们都只说人类入殓师处理不了。
人类入殓师也不一定是玄师，玄师大部分也不怎么会化妆。
怪不得跑妖管局来找妖怪。
生活不易，钱也得赚，她确实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里面有僵尸要处理的话，得按照处理僵尸的价格来。”
景月的本命武器也就是那只灵笔，槐树是亲鬼的植物，她对鬼怪杀伤力不太高。
牛以一听，眼睛瞪得老大，“里面真没僵尸，就是、就是、林竹的尸体放太久，一直有异化僵尸的迹象，所以才封了两道符在门上。”
景月好看的眉头皱起，看来不能坐地起价，没僵尸化就没钱，
“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这样化一个厉鬼，就收一千，什么时候化完我什么时候走。”
她也不想在殡仪馆待太久，晚上阴气重又不是妖气，两个体系修炼不通。
待在这里又冷，她打定主意明日午时跟着人类的车下山。
牛以和马西嘀咕了一会，答应景月的条件，并按照现在的鬼数量，先让妖管局那边结算工资给她。
景月的手机上叮一声，
收到一条信息，
【您尾号6698账户于X月X日21：06收入15000元，交易后余额15643。】
收钱办事，
她伸手推开停尸间的大门。
里面摆放着三层冷冻柜，
第二层中间那一个一直发出撞击声，
咚
咚咚
咚咚
果然是要尸变！
“你们快点进来，顺便把门给我关上！”
她嘱咐身后的鬼差还有其他鬼关门，怕待会真尸变了僵尸跑出去。
结果，
门是关了，
他们几个鬼的脑袋穿过门挂在上面捂着眼睛偷看，
她突然想起，
这符只防僵尸，
不防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