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章救人

短短几日工夫,云裳就和白凤九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一个是情智懵懂、纯稚非常,一个则是年龄尚幼、天性单纯,再加上有厨艺这个共同爱好,竟是意外合拍。

润玉被云裳每日三顿的各类补品喂养着,元神内又得她修为和花瓣滋养,恢复得极快,不过两三天就能行动自如了。

折颜、白真和白浅果真如云裳所言,在离开的第五天回了十里桃林。

“小九?你何时回来的?”白真颇为意外地看着白凤九。

“姑姑,你可回来了,想死小九了!”白凤九看到白浅双眼一亮,窜到她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转而对白真道,“就前几天啊,听云裳说,你们刚走不久呢!”

“你这段日子去了何处?二哥找不到你,之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白真点了点白凤九的鼻子。

“我阿爹发脾气了?”白凤九闻言缩了缩脖子,越发不敢回狐狸洞了。

“知道怕了?”白浅睨了她一眼,无奈道,“罢了,你就在折颜这里躲上一段日子,待二哥气消了再回去吧!”

“姑姑最好了!”白凤九连忙狗腿道。

“你的意思是四叔就不好了?”白真故作不悦道。

“没有没有,四叔也好,姑姑更好!”白凤九连忙弥补。

这边的润玉看着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免心生羡慕,这是他此生再也得不到的感情,他的那些血脉亲人啊……不提也罢!

“小狐狸,你师父如何了?”云裳目光落在白浅身上。

白浅闻言露出黯然之色,摇摇头道:“仍旧那般,并未苏醒。”

白凤九左右看看,见折颜亦蹙着眉,便问:“连折颜也没有办法吗?都七万年过去了,墨渊上神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啊?”

“小九!”白真连忙制止,冲这个侄女儿使了个眼色。

白凤九意识到说错话,连忙小心地去看折颜和白浅的神色,面上露出歉意。

“睡了七万年?”云裳咋舌不已,“这是缘何所致,怎会睡了这么久都未醒?”

润玉亦面露意外,虽然他所在的那方世界,神仙也是动辄几万年几千年地度过,但这方世界的神仙,时间于他们似乎更加没有意义。

“当年翼族擎苍寻衅开战,若水河畔我师父率领天兵天将迎战……”白浅语带伤感地说起前尘往事,眸中满是懊悔和痛色,“师父他为了四海八荒的无数生灵,以元神生祭东皇钟,我不想让师父孤零零躺在天族无妄海,便将他的仙体带回青丘,以心头血保其不腐,至而今也有七万年了。”

“仙子情深义重,世人远不如矣!”润玉不乏佩服道。

“九尾狐的心头血确实有此功效,不过……但凡神仙一旦殒身,莫不化归天地,若如你所言,你的心头血也不是你师父殒身之际就喂下的呀,他的仙体尚存,真的是因为你的心头血?”云裳歪头提出疑问。

白浅身形一震,和折颜、白真迅速交换眼神,三人皆露出乍惊还喜之色,很是难以置信。

“云裳,你的意思是……墨渊上神的仙体能保存至今,可能不是因为我姑姑的心头血?”

白浅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云裳,暗自回忆起神仙殒身时的情景,发现还真是。不过墨渊是元神生祭东皇钟,与其他神仙殒身不大相同,许是不能作为佐证。

“这个……我得看看才能知道。”云裳犹豫道。

“恳请上神前往青丘,救救我师父。”白浅连忙郑重其事地行礼道。

“裳儿……”润玉心下担忧,不禁出声唤她,怕她这一答应又会做些损及自身的事,可当云裳疑惑看来,他又咽下了那些阻止的话,“裳儿若要去青丘,我可同往。”

“嗯,”云裳并不知晓他的纠结,随意应了一声,便看向折颜几人,“现在就出发?”

润玉暗叹一声,他心中明白,这亦是她的历练,谁也无权置喙,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竭尽全力护着她。

一行人驾云自十里桃林赶到青丘,迷谷颇为诧异地迎上来,没等多说几句,就见他们皆匆匆去了炎华洞。

白浅在前引路,云裳和润玉紧随其后,白真、折颜及白凤九尾随,各怀心思地进了炎华洞。

“唔,这地方倒是个不错的将养之地,地气蒸腾、暗藏灵脉,不错,不错!”云裳拂袖挡开氤氲的仙雾,边走边嘀咕道。

润玉闻言一笑,这些他也感觉到了。

“上神,这便是我师傅墨渊上神的仙体了。”白浅站定于墨渊仙身前,看向云裳道。

“你这师傅长得倒是挺俊俏的。”云裳夸赞了一句,便近前俯身,探出两指反抵其眉心。

等她直起身,白浅连忙问道:“上神以为如何?”

“仙体空空,内无丝毫元神气息,若能找回他的元神,加以调养融合,醒来也就不是难事了。”云裳答得自然,好似此事轻松无比一般。

白浅希冀的眼神黯淡,折颜沉默、白真凝眉、白凤九失望,显然他们都觉得找回元神一事很难。

润玉见他们如此,便代为问道:“裳儿可有寻回这位墨渊上神的元神之法?”

“上神有寻回元神之法?”折颜意外抬眼。

“我方才掐算了一番,以他的命格,并非殒身之相,想来这元神当是挺好找的。”云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说了这样一番话,才看向白浅,“你带我去你们当年那什么河畔的战场看看?兴许那里能寻到些元神气息呢?”

“那我们即刻前往若水河畔。”白浅片刻也不耽误,立刻就要去若水河畔。

折颜、白真知她着紧师傅,只好出言描补,免得让两位贵客觉得他们怠慢。

“既来了青丘,两位上神不妨在此稍事休息,好让我青丘略尽地主之谊。”白真作为狐帝四子,理所当然以主人家身份开口道。

云裳看向润玉,面露几分犹豫,显然是记挂着他的伤势。

润玉自来是个善于与人方便的主儿,当即浅笑曰:“眼下救人要紧,待我等自若水河畔归来,再领略青丘仙境之美也未尝不可,届时还要叨扰白真上神几分。”

“你能驾云?那什么河畔也不知路途远近,不如你化作真身,我带着你飞啊!”云裳自觉出了个好主意。

于是,折颜等人就看到那仙姿绝胜的白衣神仙掩唇一咳,敛眸之际泄露出几分突然和羞涩,偏偏唇边又弯出了明显的弧度,周身一直含而不漏的疏离和气势都淡了几分。

“润玉无碍,累裳儿忧心了。”润玉声线温柔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那好吧,我们这就出发?”云裳略有些遗憾地歪头,目光一直落在润玉身上,似是有些迷惑,她好像……很喜欢看到他这般模样?

折颜等人相互交换个眼神,都察觉到这两位上神相处之时有些奇怪之处,但眼下他们都不及分辨,而是出了炎华洞,如来时一般匆匆离开,直奔封印擎苍的若水河畔。

若水河畔,当年一场兵祸带来的悲壮和惨烈早已淹没于数万年的光阴中,只有东皇钟仍一如既往地歪在若水河中,散发出莹莹红光。

白浅等人于一片仙光中现身,乍然间出现六位仙人,惊得土地立马窜了出来。

“折颜上神、白真上神,”土地先冲着认识的行了礼,对白浅、云裳四人仅是一礼,并未问候,“不知两位上神有何吩咐?”

“无事,只是念及东皇钟封印,特来一观。”折颜淡淡应了一句,打发土地离开。

润玉一直关注着云裳,见她自到了此地,便在四下打量,不知在观察什么。

“上神,可有我师傅的元神气息?”白浅见土地离开,这才近前询问。

折颜、白真和白凤九尽皆看向那美绝人寰的仙子,希冀着她的答案。

云裳微微蹙眉:“时间过去太久了,此处虽残留了不少元神气息,却混杂一片,分不出是否有你师父的元神了。”

“上神可有解法?”这次发问的是折颜,他观察这么久,发现在这位看着单纯的上神,本事和见识竟十分不凡。

“虽麻烦了些,不过法子还是有的。”云裳果然点了点头,她抬指一划若水河畔的一大片地方,“在这里摆个安魂阵好了,把这里混杂的元神唤醒了,自然就能分辨出谁是谁了。”

比之折颜几人的惊喜莫名,润玉则忧心地敛眉,近前拉住了云裳的手,在她转头看来时,定定地回望着她:“裳儿,莫要行损及自身之事,可否?”

“嗯?”云裳不解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笑得眉眼弯弯,学着容齐安慰明漪时的样子,抬手轻抚他面庞,“只是个安魂阵,很简单的!”

折颜和白真对视一眼,这次是真的确定了,这两个自称是夫妻的上神,相处时确然有些奇怪。就好比此时,任谁都能看得出那润玉上神险些溢出的担忧关切,可这云裳上神却仿佛完全接收不到,还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这么一句。

连他们旁观的,都忍不住想替那润玉上神道声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