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快马加鞭,亲往北临,在不破坏符鸳计划的基础上,悄悄潜入将军府,给容乐喂下了护心药,因她武功极高,竟无一人察觉。
明漪还多留了几天,亲眼看了场大戏。傅筹逼宗政无忧下跪,才将蝎寒散的解药给他,而容乐因中毒神智不轻刺中了为她解毒的宗政无忧,清醒后竟是青丝寸寸成雪,一瞬白头。
旁观的明漪不解地歪头,啧啧两声暗觉奇怪,她医术高明,以她所知这一瞬白头根本不符合常理,难道秦漫对宗政无忧的感情深到如此地步?
她见傅筹总算认出了秦漫,还将她带回将军府,知道她来北临的目的已达成,便转身准备回西启。
重新回到西启皇宫,两人一叙小别重逢之情,没多久才得知,太后已不在宫中。
“母后定是去北临了,且由她去吧!”容齐无奈,他现在放在心间的只有西启和明漪,明漪还要排在西启之前。
“让人密切盯着吧,别让人伤了太后。”
两人继续折腾变法之事,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仿佛没多久便到第二年了。
此时北临一分为二,南境由宗政无忧所控,中山这边则是傅筹,他虽未登基为帝,却成了北临的摄政王,与皇帝也没什么区别了。
容齐这边还收到北临摄政王找到生母符皇后的消息,他和明漪得知后便知道,这符皇后就是从西启宫中消失的太后娘娘。
两人乘着北临内乱,抓紧时间搞事业,纵然是徐徐图之,也忙得脚不沾地,竟很快就到了孝期结束的日子。
“漪儿,自去年我就命人筹备大婚,下月十六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我们就在那日成婚如何?”容齐盼了这么久才盼到,显然高兴得很。
“可是太后还未回来。”明漪欣然点头,又难免迟疑。
容齐欢喜的笑容略微一顿:“帝后大婚不似民间成婚,大婚礼成后次日再拜见母后即可,待她回来我们补上便是。”
“那好吧!”明漪回想起近来女官给她说过的大婚礼仪,确实如他所说,便不再多想。
秋高气爽,西启皇宫到处妆点着红色,目之所见一派喜庆。在众臣注目下,容齐牵着身着嫁衣的明漪,一步步走入宫门,拾级而上踏入大殿,在司礼官员的唱和下拜天地、行大礼,在一声拖长的“礼成”中完成了他们的婚礼。
在即将十九岁的这一年,容齐和明漪行礼成婚,在西启众臣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自今日起,皇后便是朕唯一的妻子,朕此生绝不纳二色,愿与皇后携手此生、共治天下,皇天厚土、实所共鉴,如有违背、不得好死!”容齐握着明漪的手,掷地有声地说出这样的誓言。
众臣跪地向帝后行大礼,齐呼万岁,对于他这样的誓言竟没什么异议。
容齐偏头与明漪相视一笑,其实他们一年多来已经算是共治天下了,众臣早就认识到他们这位皇后娘娘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反而于内政上极有见地,再有陛下从旁完善,两人于治国理政上的确相辅相成、两厢得宜。
白日大宴群臣,直至傍晚时分,容齐才携着明漪回到寝宫。
两人正待沐浴更衣就寝,刚命宫女、宫侍下去准备,就见殿内青光一闪,云裳倏然现身。
“小云裳?”明漪诧异抬眼,就见这未曾戴面纱的绝美少女正笑吟吟看着他们。
“云裳,可是有事?不妨明日再说?”容齐目露探询,今夜特殊,无论是谁,他都不愿被打扰。
云裳眉目弯如月牙,美绝人寰的人儿仿佛笼着仙光,她冲他们微微颔首:“今天你们开心吗?小齐,你……幸福吗?”
容齐和明漪不明所以,但视线一碰仍是不约而同点头:“开心,幸福!”
云裳笑意加深:“小齐,苦难坎坷已然过去,此后年年岁岁,你将子孙满堂、余生皆安。”
容齐眸光微闪,觉得这番话像是祝福又像是箴言,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他整整礼服,认认真真行了一礼:“齐拜谢仙子大恩!”
明漪见此,赶忙跟着行礼,如今已然成婚,此后就当夫妻一体,她也会夫唱妇随。
“吾与尔等缘分已尽,不日即将离开,不必挂念!”云裳坦然受了他们的礼,身影渐渐随着这句话虚化淡去。
等容齐和明漪起身时,只看到殿中残余的青色光华一闪而逝。
“她……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是吗?”明漪为着猝不及防的离别深觉伤感,她靠在容齐怀中,仍有些不愿接受。
“云裳本非此间人,能有缘相伴几年,已是幸事。”容齐揽住她,软语安慰,“漪儿莫要伤感,你还有我。”
“你说,她会不会到明月谷与师傅道个别?”明漪侧身埋入他怀中,吸了吸鼻子道,“应该会吧,除了我们,就属师傅与她相处的时间最久了,她一定会去道别的对不对?”
“嗯,她会的。”容齐也不知云裳会不会去明月谷道别,但为了不让明漪失望,他自是顺着她说了。
两人好不容易伤感过了,自是该完成这婚礼最重要的一项---洞房!
第二日一早,容齐先醒来,他爱怜地吻了吻仍旧沉睡的明漪,轻声下床穿衣,自己打理好自己转身走出内殿,作为皇帝,大婚有三日休沐,他平日习惯了,才醒的这么早。
念及明漪昨晚累坏了,他想让她多睡会儿,也没有唤人进来,而是自顾自寻了本书坐在榻上翻看。
一泓近乎白色的蓝光忽然出现在殿中,显现出一道白衣蹁跹的身影。
容齐发现生人气息,猝然抬头看去,眸中的警惕在看到来人时,顿时化为怔愣,他眼神震颤、有些呆滞地缓缓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殿中这人。
只见这人一袭看不出材质的飘逸白衣,周身笼着纯净微光,一手提袖在前,一手负于身后,墨色长发无风自动地在他背后摇曳,发顶束着一根与衣领同色的烟粉发带,好似书生一般。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峣峣玉山,皎皎如月。
秋水为神……玉为骨。
容齐脑海中接连浮现这样的诗句,却仍觉得不能形容出此人的万分之一。他怔怔看着那张与几年前的他一般少年感十足的俊秀脸庞,不,此人比之他来要更出众,无论是气质还是身姿,都远胜他百倍。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都顿住了。
来到此间的正是追寻云裳气息而来的润玉,因为这里有云裳的气息,他才会现身。但着实没有料到,看见的不是云裳,而是一个与他相貌如此相似的人间帝王。
润玉仅是因为对方的容貌意外了一下,毕竟是个凡人,他暗自捻算,也未发现此人与他有何关联,遂略过此节,凝目问道:“你身上为何有裳儿气息?”
“尊驾就是云裳口中的润玉?”容齐自对方绝胜风姿中回神,立时蹙眉冷声道。
他没想到,云裳说的相似会像到这种地步,若非人家这俨然仙人之姿绝非凡俗所有,让人观之自惭形秽,他都要怀疑当年母后是不是还为他诞下了一个同胞兄弟。
当然,以他凡人之身,明显高攀不上。
“你见过裳儿?”润玉闻言追问。
“哼,听说尊驾还是九重天的天帝陛下?只是堂堂天帝陛下,缘何欺辱一介懵懂无知的精灵,难道就不觉得羞愧无耻,无颜面对天下人?”容齐冷哼一声,周身气势一涨,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润玉凝眉,袖中的手捏紧了,唇也抿了抿,他沉声再问:“尔等一介凡人,本座不予你计较冒犯之罪,本座只问你,裳儿在何处?”
“那朕就多谢天帝陛下宽宏了!”容齐嗤笑一声,目色冷峻地直视那张与他相似的脸,面上表露出明显的鄙夷嫌恶之情,“朕不会说的,如尊驾这般明知云裳懵懂、情志不通,还折辱她、迫她未婚生子的无耻之辈,连朕一介凡人都不屑至极,又怎会将云裳下落告知尊驾?”
“况且,天帝陛下不是另有所爱?依朕看,尊驾只管守着旧爱便是,何必再来招惹云裳?”
润玉眸现怒色,眼神骤然凌厉,继而语带寒意道:“尔等不过凡人,本座如何岂容你妄加置评?裳儿乃本座天后,更容不得你无礼置喙!”
容齐顿时感到了来自于此人的压迫感,那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也没见对方如何,却逼得他几近窒息,眨眼间就生出了一身冷汗。
可能承受天命之毒十几年折磨的他,岂会就此屈服?他僵直着身体,挺直脊背不愿退让:“尊驾这是恼羞成怒了?怎么,天帝陛下敢做不敢当?难道朕所言不是事实?”
“裳儿在哪里!”润玉再次逼问,语气已冷到极致,若非念及这只是个凡人,又身带云裳气息,必与她有所关联,他早就出手了。
已经有几千年无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了,被一个凡人几番指责,润玉没法灭了他堪称忍耐出众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小天使们说,帝鹅对上玉鹅,到底谁能怼赢呢?
哈哈,怼怼怡情。话说润玉在凡间时的那身打扮真是满满的少年感啊,真乃“雪色和月色间的第三种绝色”是也,好喜欢好喜欢啊!
致敬《香蜜》造型师,致敬罗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