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是缘是劫

花界众芳主得闻天帝派人前来,干脆地就下了逐客令,不欲相见。那来人知晓事情轻重,遂多次请见,最终说了天帝有先水神的消息,这才得以入内。

旭凤与锦觅再见未久,又遭得而复失,正是伤痛欲绝的时候,在天界来人说先水神已复生,正在栖梧宫修养,也不管是真是假,便夺门而出飞往天际。

没多久,众芳主与旭凤均赶到了栖梧宫,也见到了安睡于榻的锦觅,形容依旧的她面色红润,长芳主上前探她元灵,发现她元灵纯净稳定,确然无恙了。

“竟真的完好无损,锦觅她真的复生了!”长芳主激动地含泪冲其他芳主道。

“锦觅,锦觅!”旭凤喜极而泣,扑到榻边小心握住了锦觅的手,发觉是真实的、有温度的,这才握得紧紧地贴到脸颊边。

“我们先出去吧!”长芳主见此,擦了擦泪领着众芳主出来,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栖梧宫外,众芳主激动欣喜后,又难免疑惑。

“长姐,莫不是我等开启时间花廊,才能助锦觅重聚元灵复生?”海棠芳主疑道。

“时间花廊虽能助锦觅一臂之力,但力量有限,怕并非如此。”长芳主摇摇头,也很是奇怪,“适才我探锦觅元灵,她的真身六瓣霜花完好无损,仿若初生般,如是重聚元灵复生应当无法如此,大抵是旭凤之功吧!”

“若是旭凤之功,锦觅复生又怎会身在天界?”玉兰芳主质疑。

众芳主对视一眼,均面色复杂,想到了一个她们刻意忽略之人。

海棠芳主犹豫道:“莫非……”

“怕是天帝之功吧!”长芳主说出了她未尽之语。

殿内的旭凤亦在平复激动后,探了锦觅元灵,见她真身六瓣完好,惊讶之余深感奇怪,他记得……当年锦觅一瓣真身所化的“春华秋实”,被她亲手捏碎了啊!

原来栖梧宫的仙侍了听、飞絮得到允许前来听候吩咐,旭凤让他们挑两个侍女过来,许是失而复得,且锦觅就在这里,看得见、摸得着,他守了半晌心安了,便也有功夫去弄明白不解之处。

旭凤出了栖梧宫,与众芳主商量后,一起去拜见天帝。

本在璇玑宫理政的润玉听闻他们求见,微微一愣后,命人将他们带到庭院中的亭阁那儿去,而他亦换了常服前往相见。

“哥。”旭凤拱手一礼。

众芳主因为他的称呼齐齐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两人怕是彼此释怀了。

“坐吧,我知你们来意。”润玉抬手让他们落座,自己走入亭中坐下道,“先水神,不,水神复生非我之功,而是另有他人相助。”

她既已复生,自然就不该称“先水神”了。

“天帝知晓是何人?”长芳主急问。

如此大恩,他们理应前去拜谢,故而众芳主皆期盼地看着润玉。

润玉点点头:“是本座天后,是她出手相助,方能让水神重聚元灵复生。”

旭凤动了动唇,终究没有问出锦觅那一瓣真身的事。

“不知天后娘娘在何处?此等大恩我花界理应登门拜谢。”长芳主先前听闻过天帝娶妻之事,但并未多加关注,是以不清楚这天后是何方神圣。

“我带你们去吧。”润玉想着云裳那性子,觉得若只他们上门,怕是不会见到人的。

于是,润玉便带着一串人去了云裳居住的殿阁,及至门口,他问了仙侍知道她在里面,才使人通报。

旭凤和众芳主暗觉奇怪,怎么天帝要去天后的住所,还需通报吗?总觉得天帝天后这般……不像夫妻,更像是客人?

“润玉,你怎么来了?”未几,云裳自殿阁内出来,径直迎了上来,看到旭凤、众芳主,她不解地问,“他们是谁?一只鸟和一群花?”

旭凤一噎,他记得他们见过吧?虽然当日第一次见,看到云裳有孕时,他便有所猜测,没成想她竟真的成了润玉的妻子。

众芳主亦感惊奇,只是一照面,这天后就能看穿她们的真身?

“这是前魔尊旭凤,也是我的弟弟,这几位是花界芳主。”润玉简单做了介绍,引着众人走近云裳,到了这处殿阁的庭院内。

仆一进入,就见庭院中百花争妍,花团锦簇之象不亚于花界。自锦觅陨落后,天界她种过的凤凰花和昙花都消散了,怎么还会有花呢?

“哦,有事吗?”云裳待润玉走近,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笑容明媚至极,再看向旭凤与众芳主时,就漫不经心了很多。

“天后娘娘助锦觅复生,此等大恩我花界铭感五内,今特来拜谢。”众芳主敛衽行礼,极尽恭敬道。

“旭凤亦然。”旭凤同样拜谢道。

“哦,你们真要谢就谢润玉吧,要不是他相求,我才不会多管闲事呢!”云裳一指润玉道。

旭凤、众芳主抬眼,诧异地看向天帝。

润玉意外地抿唇,转眼就看到云裳面对他们时微蹙了眉头,再看他时则笑得毫无阴霾。

“竟是如此?”众芳主不知这当中天帝究竟做了什么,但既然天后如此说,那她们就依她所言认了天帝这恩人,“天帝大恩,我花界不敢相忘。”

“众芳主言重了,水神复生,于我天界亦是幸事。”润玉拂袖一道灵力,扶了她们起身。

“哥,谢谢你。”旭凤真诚地看向一身天帝常服的兄长,心中未尝没有复杂,但这份恩他是记着的。

“嗯,水神好生修养几年应当就能醒来,你们可接她前往花界,想来于她更有益处。”润玉点点头,这般说道。

旭凤和众芳主又拜谢几次,方才依次离开,准备带锦觅前往花界,那里是她的出生地,确实比之别处更宜修养。

润玉目送他们离开,一转头就见云裳正在摇头:“裳儿何故如此?”

云裳轻笑,微叹道:“先水神复生,你这弟弟定会与她再续前缘吧?”

“……应是如此。”润玉心生复杂,却仅是一瞬,“有何不妥吗?”

“不妥?”云裳摇头晃脑掉起书袋,“自古冰炭不同器,又有水火不容之说,仙人之身暗合天道,似你等非万物灵长之首的人族修成,仙身即是元灵法相,因元灵本质故而仙身亦随元灵属性,这些你可明白?”

润玉点点头,这个他自然是懂的。

就如他自己,真身乃是一尾白龙,因母族为水族,故而属性亲水,仙身自然也是如此,当年一颗灵火珠便能炙伤他手臂,而他根本无法自行拔除火毒疗伤,便是此理。

“仙人寿命悠长,天道一饮一啄,故而仙人普遍子嗣艰难,若是仙身属性不合,那就更难了。”云裳又道,“你这弟弟属性为火,而那先水神属性至寒,他们这再续前缘……焉知到底是缘还是劫呢?”

润玉一怔,明白她的意思了。

当年父帝为他订下与水神之女的婚约,大抵也是知道水神之女定然与他属性相合吧,可惜……他和锦觅终究没有缘分。

转而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润玉看了眼云裳腹部,问她:“那裳儿属性为何?”

“我?”云裳一愣,不妨他会问这个,眨了眨眼道,“我啊,五行俱全,没有偏向哪一种啊!”

“五行俱全?”润玉蹙眉,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云裳想到他方才看了眼她的肚子,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你是担心小宝宝的属性吗?安心啦,他和我一样,也是五行俱全哦!”

“孩儿尚未出世,裳儿便能知晓了?”

“那当然,我可是他娘亲呢!”

“那可知他真身是?”

“也是龙哦,超级超级厉害的龙,可漂亮啦!”

润玉闻言暗自有几分失望,还想着从孩子的真身上,推断一下云裳的真身,也免得她再挨个变换物种验证自己的真身。

不过,自她来了天界,就再未变换过物种,难道想起了什么?

“裳儿,如今可能想起过往记忆?”润玉想到便问。

云裳点了点头,又摇头:“我只想到几个人,应当是从前认识的,叫什么太清、玉清、上清的,还有女娲、伏羲、帝俊之类的,好多好多呢,不过我最喜欢的应该是上清,他长得可好看了。”

提到上清,云裳立刻跟润玉说了一大堆上清的优点,长相出众、惊才绝艳,性情冷淡却不冷漠,而且心怀大慈悲、大仁爱,她从前似乎多是与他在一处的。

润玉静静听着,并不插言打断,只是随着云裳的描述,又见她面露向往,他渐渐抿紧了唇,心中略有些不悦,仿佛拧巴了一下,泛着似有若无的涩意微疼。

“可惜了,我都记不清和他们相处的事了,也就关于上清的多一些,我以前啊,最喜欢在他身边听他讲道了!”云裳惋惜地摇摇头。

“那裳儿可想起自己的身份了?”润玉在无知无觉的时候就转移了话题,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不喜欢听她说什么关于上清的事。

云裳沮丧摇头:“没有呀,我看你们天界的仙人都是有来历的,真身是什么,出生在哪里,有无父母亲人,就连邝露都有爹爹呢,我应该也有的吧,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妨事,既然能想到一星半点,想必总有想起来的一日。”润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心里不自主地松了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云裳拉下他的手抓住,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已感兴趣地把玩起他的手指。

润玉轻笑着摇头,未曾留意到,如今的他对比三年前,对云裳的态度当真是天壤之别,不再防备、不再疏离,不仅容许她近身,甚至对她扯袖子、抓手腕等亲近举动习以为常,现在都纵容她把玩起自己的手指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其实我写这些真没有想到大家想的那么多,只是喜欢润玉这个角色,又很是心疼他最终孤独终老的结局,故而起念写了这样一个女主。

润玉其人,即便剧中他后期黑化、偏执,看起来冷酷无情,但我总觉得,他仍是最开始那个向往着做个逍遥散仙的润玉,就如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罗云熙本人一般,有那种“归来仍是少年”的感觉,初心未改、纯善依旧。

只是世事无情、岁月悠悠,润玉所经所历的种种,让他伤让他痛,打碎了他心中理想化的期待,纵然表面依旧,心又怎能依然如初?总是会在痛苦伤害中被迫成长,让他的心变得更强大。

我最欣赏润玉的,是他在受了三万道天雷电火之刑后,太微为他疗伤,并告诉他天道无情,那时的润玉,送走太微跌坐于榻,流了最后一次软弱的泪,却在短短几息间,说道:“天道无情?父帝,润玉受教了!”

我能感受到的,是他在伤痛折磨时,能在询问太微得到答案的下一刻,便摒弃了那些本来期待的“父爱、亲情,以及天帝对苍生的怜悯之情”,极快地清醒认识到太微此人的本质,没有陷入软弱的挣扎纠结当中,可谓是极其冷静理智了。那个时候我就肯定,他将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帝王!

说了这些,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在经历了被背叛、被厌恶、被指责等等这些,到天魔大战后的润玉,骨子里仍是那个温润一笑说“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如何称呼”的润玉,只是他的心更强大了,经历过世事的残酷不公更成熟了。

就如大结局中,他跟旭凤说的,他从未后悔过他所做的事,无论是起兵反叛,还是之后种种,但我想,他唯一后悔的,大概就是天魔大战错手杀了锦觅吧!

锦觅若不能复生,他永远不可能完全放下她,而理智如他,定会恪尽天帝责任,至于爱人……可能不会再有,便是再貌美的女仙,性情再合他胃口,也很难动心了吧!

所以,比之细水长流让他习惯,我私以为若是有恩有责任在先,才能让他将注意力落到一个女子身上,否则邝露就不会只能守在他身边了。

而润玉的爱情,我想只有经历了更多,他真正能对过去释然豁达,才会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产生想要去爱和被人爱的想法。

所以,本文才会是本综穿文啊,男主是天魔大战之后的润玉,就是很难搞啊,而女主……既然是综穿文了,寻常来历她做不到跨越好几个时空,因此云裳才有了“混沌青莲一缕灵”的身份。

咳,一不小心啰嗦了,大家且随便看看,呵呵,我也是实在太喜欢罗云熙演的润玉了,才忍不住想写个他的故事,没有大纲,逻辑可能会死,更新难以保证,有同好的小天使们,看着乐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