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可愿为后

得知锦觅或有生机,润玉便吩咐人帮着寻找,他自己仍在天界恪尽职守,并没有丢下一切亲自跑去天上地下地寻找。

不过,他倒是听闻旭凤正在四处寻找,可惜终无一丝线索罢了。

润玉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主动寻到旭凤与他通力合作之意,他派人寻找,只是心中有愧为了弥补,如今心境通透的他很清楚,过往种种锦觅未尝不是受他有心与旭凤较量所累,是他心有不甘不忿,一念之差偏执了,锦觅……被先花神喂下陨丹的她,纵有行事偏差,亦确然无辜。

想到这里,他便又想到了云裳,他欺她懵懂无知、为了留存自身血脉而诓她上天界,比起锦觅来,她才是真真正正、彻头彻尾地无辜。

润玉诓云裳上天界时,执念尚未完全放下,所以所思所谋所行仍是偏执了,如今心境一变,他到底心怀不安了。

思忖良久,他终是寻到了云裳面前。

“润玉?又有想不明白之处了吗?尽管说来,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裳看到他不过几日又来了,很理所当然地以为又要探讨修炼之事,所以笑眯眯地招手让他坐下,还将仙果点心什么的推了推,以示分享之意。

身着银色天帝常服的润玉落座道了声叨扰,半晌没有开口。

云裳纳闷地看了他好几眼,静等着他开口,只觉得他今日有些拖沓了。

“云裳,我欲册立你为天后,你可愿意?”润玉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措辞掂量了好几遍,怕太委婉她听不明白,又怕太直接了过于唐突,但左右斟酌许久,他还是以征询地口吻这么说出来了。

“天后?”云裳想了想,因省经阁的书读了不少,她也知道天后是什么了,只是仍觉得奇怪,“为何?你是天帝,天后不是你的妻子吗?可是你说过我们不是夫妻的啊!”

润玉一叹,他就知道会如此,这结果来此之前他便已有预料。

云裳对书本知识和道法修炼,都懂得很快,亦自有见解,可一遇上与感情相关的,无论是亲情或是其他,总是一窍不通。

就像此刻,她明明知道天后即是天帝的妻子,也知道夫妻是什么,却就是不明白成为夫妻意味着什么,也不懂夫妻之间应有的两情相悦、恩爱不疑这些。

“云裳,你腹中有了我的孩儿,册立你为天后,这孩子日后出生便是天界嫡出皇儿,而非……而非私生之子。”润玉这般对她道。

他本就是先天帝的私生子,娘亲自始至终都未得先天帝承认,若非遭荼姚诱骗带回天界,他连先天帝庶长子的身份都没有。今时今日,他的血脉又得此尴尬境地,身为父亲,他怎么忍心让孩子一出生便背负私生子之名?

纵然对云裳没有男女之情,而云裳对他亦然,可为了孩子好,他的婚姻便无所谓是否因爱结合了。

作为神仙,寿命漫长,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身为天帝的他,这一生能遇到两情相悦之人携手相扶,自然是幸事,若是遇不到……亦无需强求。

以前他总以为做个逍遥散仙足矣,后来遇到锦觅、得知她就是水神长女,与他有婚约的人,他便以为能够贪求多一点,与她携手此生。

可惜终是他过于理想化了,纵使执念成魔、偏执强求,也不过是一场空。

如今,润玉看开了、豁达了,又未曾真的踏上太上忘情之道,对于自己的婚姻,他不再一味的追求娶个两情相悦的女子,也不会太上忘情孤独一生,恰好又有云裳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所以才有了这般决定。

“私生子?”云裳歪头,想了想先前在凡间听闻过的,似懂非懂问,“意思是我若不成为天后,小宝宝生下来就会成为外室子?地位很低、遭人鄙夷的那种?”

“大略如此。”润玉没有仔细解释这其中的差别,他的子嗣,即便他们不成婚,只要他承认,这孩子就是天界尊贵的殿下,焉能沦落到如凡间外室子的地步?

只是……能有个更高更顺理成章的出身,不会遭人诟病,他这个父亲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那怎么能行?”云裳在凡间时也见识过世人对外室子的态度,虽然她不太懂,孩子本身无辜,为何要这般待他,可她喜欢腹中的小宝宝,哪能容许小宝宝也遭遇那种对待?遂她急道,“我成了你的天后,小宝宝就不是外室子了吗?”

“对。”

“那我就当你的天后吧!”

润玉松了口气,本以为她情智懵懂,为了说服她怕是难免要费一番功夫,甚至需要多番解释、从旁印证,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快。

“云裳,那我以后称你‘裳儿’可好?册封既大婚之事我会尽快安排,你且安心便是。”润玉知道,他又欺她懵懂诓她了,心中愈加不安,却没有更改自己的打算。

“哦,都行啊!”云裳随意点了下头,不太明白叫“云裳”和“裳儿”有何不同,反正都是他取得名字,怎么叫都行吧!

得了云裳许可,润玉便安排下去准备大婚和册立天后之事,邝露作为他最信任的属下,听闻后虽感诧异,却仍是仔细筹备起一应事物,心里想着大抵是她的陛下为了报恩才会如此。

前有锦觅之事,邝露深知那些过往伤她的陛下多深,如今见他能走出来,还愿意册立天后,不管内中缘故如何,也比他孤独终老强得多,哪怕……哪怕成为天后的是旁人。

这场大婚筹备了半年之久,终是在第二年初春,润玉牵着云裳的手,双双身着天帝、天后礼服,一步步踏上了九霄云殿,由德高望重的太上老君作为主婚之人。

婚礼上,润玉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容,云裳则神情淡淡,实在是这礼仪繁琐、礼服厚重,着实将她折腾得够呛,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润玉,好累啊,还有多久才能结束?”云裳传音给身边的润玉。

润玉偏头冲她安抚一笑,传音回道:“裳儿再坚持一会儿可好?很快就能回去休息了。”

“好吧!”云裳眼中流露出失望,有点小委屈。

润玉歉意地扶住她,登上了重重阶梯,站在了宝座之前:“今日本座大婚,诸仙可尽情宴饮以贺。”

“谢陛下,谢天后娘娘!”诸仙举杯同贺。

只是暗地里,不乏一些议论之声。

“怎么瞧着天后娘娘面无喜色,莫不是被陛下强迫的?”

“不会吧,陛下仁厚端方,怎么可能逼人成婚?”

“万事皆有可能,你们莫不是忘了先水神?”

“说的也是,那一场天魔大战哟!”

“你们这几个,吃几杯酒便上头了不成?先水神本就与陛下订有婚约,何来陛下逼迫之事?”

在殿中仙乐遮掩下,这些议论也唯有那几个仙人附近之人可以听到,所以表面看来,九霄云殿一片祥和喜乐,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

与润玉高坐其上的云裳耳朵一动,将那些仙人的议论听得真真的,她有些好奇地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润玉,你与先水神还有婚约吗?”

润玉执杯的手一僵,放下酒杯转头看她,唇边的笑容亦滞了滞:“裳儿,我……确与先水神有过婚约,不过,那已是过去之事了,先水神心属旭凤,那婚约早已无效了。”

“先水神心属旭凤?意思是先水神喜欢的是你弟弟?”云裳想了想,她知道旭凤是谁,自个儿又换算了一下关系,恍然道,“喜欢你弟弟的不是叫锦觅吗?这么说先水神就是锦觅?”

润玉垂眸点了点头,她说的直白,但都是事实,只是没料到她会说出“喜欢”二字,而他也看得分明,她说出这两字时分明未曾理解“喜欢”的真意。

“原来与你有婚约的是你命定的情劫之人啊!”云裳同情地拍拍他的手,“没事,情劫已渡,无甚妨碍啦!”

润玉怔了怔,无奈一叹。

果然,在她看来,那就是一场修炼之途上的劫难,根本不懂情劫之中的“情”字,是何滋味又如何伤人于无形。

邝露坐在诸仙之列,遥望宝座上的二人暗自低语,显然相处融洽,欣慰之余也免不了暗吞苦涩,不过,总体上还是为她的陛下感到高兴的。

一年多来,她与云裳相处不错,自然观察过她的脾气秉性,看似和先水神有几分相似,但却不会如先水神那般伤害陛下,反而陛下每每与之相处,都有几分放松自在,纵然没有当年与先水神相处时的欢喜无限,可到底比陛下独处时满身寂寥强多了。

况且,她还是陛下的恩人啊,为陛下解除了穷奇反噬,只此一条就足矣让她心服口服。

此时的邝露,并未发现云裳情智有异之事,是以打心底里期盼着她的陛下和天后娘娘能琴瑟和谐,真心祝福着他们能相守到身归鸿蒙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私以为润玉经历了先前种种,在锦觅身上爱过、伤过,偏执强求也未能如愿,已然是身心俱疲,在不会踏上太上无情之道的情况下,先婚后爱更可能些。

所以,偶的女主就是这样啦,她情智懵懂,所以即便和润玉成婚了,短时间内也是不通情爱的,两个人都要慢慢才会生情。

另,本书开文之初就说了更新不定哦,暂定第一个世界写《香蜜》,第二个世界写《白发》,后面的我还没想好,女主是咱们云裳,男主就是润玉,因为会穿好几个世界,所以就叫“润玉追妻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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