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意安道。

许意安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但是她又不傻,瞧着对方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想起县令大人的样子,再看看对方与县令有积分像的模样,猜也猜到这是这应当就是县令之子。

县令之子啊,许意安在苏慎俭嘴里听到过,她刚来的时候,就被苏慎俭以县令之子威胁过,这个人觉得别人呱噪了的话,就会给对方大嘴巴子或者板子。

许意安掏了掏耳朵,做出洗耳恭听姿态,假装不解问道:“敢问公子是谁,竟然出现在县衙后院之中。”

“我可是县令之子!”对方桀骜不恭姿态,下巴扬得飞起。

许意安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县令公子!”

对方鼻音哼了一声,然后斜着眼睛看她。

许意安只当做没看见,什么意思?带她到这里来不是县令大人要见她?而是这个不用正眼看人的县令公子?

县令之子萧回迟迟等不来对方恭敬求饶姿态,瞪向气定神闲拿着茶杯饮茶的人。

“你见了我难道不知行礼?”萧回见对方完全忽略自己,大怒。

许意安眨眨眼睛,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是县令之子,那也仅仅是一个县令的儿子,是一个白身吧,有什么诰命吗?还是有什么品级吗?

一般情况下,或许换个对县令之子有敬畏的份上,作为官二代,她确定应该巴结巴结或者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以前她以前对他的出言不逊或者不恭敬。

可是对方真的煞笔又不带正眼看人,县令在云仙县名声还是可以的,为官清明,更何况她马上就要离开云仙县去其他地方赴任了,以后又见不到许意安实在不想给对方好脸。

“我被传唤至此,是县衙的人说县令大人要见我,若是公子假借县令大人之名只为与我扯几句无关紧要之事,恕我不奉陪。”许意安放下杯子就准备走人。

萧回一听对方要走,有些慌乱,连忙开口挽留道:“哎你别走,是我母亲找你。”

他背着母亲提前出来见许意安,若是母亲知道了他背着她见了许意安的话,他定然少不了母亲的批评。

许意安只觉得莫名其妙,县令大人要见她,出来的确是县令之子对她一顿发作,他又不是苏慎俭,自己可不惯着他那破脾气。

知道是县令大人见自己,她还是压下心里的不适,又坐了下来,毕竟县令大人还是值得尊敬,她也开罪不起,她不谄媚,但也没有这里文人清高气节,就是觉得县令对待读书人也应该要给几分薄面不为权贵折腰的这种骨气。

毕竟做人嘛,还是要能屈能伸。

她继续坐着,不搭理所谓的县令之子。

萧回即使想发脾气,都忍了下来,听到内院突然有声音,他连忙站起来,躲到了议事厅后方的屏风之中。

许意安看到这个高傲男终于走了,觉得这个后院的议事厅都清爽了不少。

“让许夫子久等了,刚刚有些许事耽搁了,见谅见谅。”县令大人未见其人而闻其声。

许意安站起身来,对着来人做足恭敬乖巧姿态,在大领导面前,可不能有什么脾气与情绪,装听话就行了,可别因为她儿子来找自己麻烦就好。

见到县令大人后,她规矩行礼:“小民拜见县令大人。”

萧县令扶起许意安:“许夫子无须多礼。”

口口声声称呼她许夫子,这便是查了自己信息?或者对自己有些了解,许意安谨慎起来。

“不知大人召见,有何指示。”许意安再次拱手弯腰作礼,声音毕恭毕敬。

“夫子不必客气,快快请坐,听我慢慢道来。”与许意安恭敬态度不同,萧县令是越看许意安越满意。

许意安没有推辞开始就座,声音带着尊敬:“大人请讲。”

萧县令坐在主位上,接过仆人送上来的热茶,啜饮一口,这才慢慢开口道:“许夫子才华横溢,为人仗义,我听说夫子是因为官府合媒这才迫不得已娶了那抛头露面的苏氏?”

许意安觉得县令大人前面的话都还算正常,只是怎么到了苏慎俭的时候,就听着那么刺耳呢。

她回道:“大人谬赞了,我与我的夫郎确实因为合媒成婚,是我心甘情愿而非迫不得已。”

萧县令放下茶杯,这下属与她说的便是,这许夫子本身是不情愿娶貌丑无颜的苏氏,难道是因着当着她的面不说是官府合媒处婚配了这桩不适配的婚姻。

她思忖片刻,自以为礼贤下士为人着想道:“这桩婚姻属实是委屈了许夫子,若夫子有意,本官可特许...”

许意安不知道县令大人把她叫过来,为什么与她说起这事,为了避免县令大人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或者关于苏慎俭不好听的话,她站起身来再次鞠躬行礼:“禀大人,小民多谢大人好意,小民与夫郎成婚不觉得委屈,反倒时常觉得夫郎嫁小民让他受了委屈。”

这一时让县令犯了难,在接到诉状之时,她觉得此人名字甚为眼熟,派人打听后,方知她几次报官都给她带来了政绩,她对此人觉得甚是满意,公堂之上,此人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不俗,优雅得体,便是让她有了结交之意。

温岭书院的山长,那也是对她再三夸赞,此人若是入仕,前途不可限量,她想到她的幼子,自幼被她夫郎娇惯得无法无天,而她观此人,心性脾性都俱佳,趁着她现在白身,自己将儿子下嫁此人,自己也算夺得先机。

萧县令直接坦言道:“我有一幼子,性格单纯,天真无邪,也生的俊美,宜室宜家,我见你此人生性端庄,有意将我儿许配与你做平夫,我儿就在这后院之中,我唤他出来与你见上一面。”

许意安瞪大眼睛,不理解,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县令大人,马上也快上任知府的人,她现在也就是一个书院的普通夫子啊,开口就要把儿子嫁给她,这是对她有什么滤镜?

还是单独叫她过来,你一个县令本人跟我说这个事,且不论这个,许意安就想到那么什么县令之子,瘦瘦小小地提醒,她的眼光看上去实在是觉得有些娘啊,她记得自己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她就哭成不知道什么样了,就那什么是个桃桃好凉凉的作态,她实在是欣赏不起来,她只想逃。

“多谢大人美意,只是小民一介白身,实在不敢高攀,还望大人另寻合适之人。”

县令大人对自己儿子的美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她开口道:“你先见过我那儿子再来回绝吧。”

说完对着屏风处,接着开口道:“我儿出来吧。”

萧回这次做足了大家公子做派,一步一行都秉持优雅端庄,对母亲行礼:“见过母亲,见过夫子。”

许意安简直目瞪口呆,好家伙,这还有两副面孔呢,只是一个男人怎么那么矫揉造作啊,她觉得头皮发麻,她顿时发现苏慎俭无比无比地养眼,她要赶紧回去,去见苏慎俭,她真的觉得自己眼睛脏了。

她真的不想攀高枝,只想在书院平平静静教书育人,然后储蓄一定的银两,就开始养老。

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假装不认知不知道他原本面目,回礼:“见过公子。”

县令大人苦口婆心:“许夫子,本官甚是看好你,本官还有政事,不若你就与我幼子独处相识一会,在考虑也不迟啊。”

说完便甚为贴心地离开这里,给幼子与许意安相处的时间。

她以前也相中过几个读书人,也颇有才华,听闻自己有意将儿子许配给她们,她们都是诚惶诚恐满心欢喜应承下来,就算刚开始没有应承下来,在见过她儿的相貌后也会答应下来。

许意安伸出尔康手准备挽留,她还以为县令找她能有什么大事,或是苏慎俭的官司,结果就是想撮合她跟这个眼高于顶的公子。

“我娘走了,我就实话实说吧,本公子看上你了!”萧回往他娘亲的主位一坐,直接开口道。

许意安如遭雷劈,救了个大命,她吃到这个人的瓜的时候,好像就是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的取消婚姻吧。

这现在又找到她头上来了,可真是造孽啊。

许意安没有好脸色,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男人啊,一本正经道:“我只爱我的夫郎。”

许意安来这里这么久,见过的男人不少,可她确实只吃苏慎俭的颜,真说爱的话,她有些心虚,坦白而言。她喜欢苏慎俭不假,但是苏慎俭只是因为妻主这个名分,加上听了那糟糕的说书故事给他传递了错误的爱情观,他压根对真正的感情就没有判断能力。

见了这里糟糕的其他类型男人,她真的愈发觉得苏慎俭真的是宝贝呀。

萧回横眉竖眼,那些她母亲之前的杯子,对着桌子狠狠一放:“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懂不懂?”

萧回觉得,这个许意安真是不识好歹,他可是县令之子,而且他再过段时间,就要成知府之子了,她胆敢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