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有工作了,许意安心中大喜,这难道就是昨天自己顿悟了原身就是她,她就是原身的态度对待原身的一切给自己的奖励吗?
她知道古代信息不流通的道理,那就自己主动去老年人聚集地多的地方,果然打听到了云仙县与隔壁巍县交界处温山,有个温岭书院,最近正在招夫子。
要不许意安就说多读书呢,她前两日就看到,大源科举是没有算学,但是有个阶层,是必须要考的,那就是官民之间的夹层阶级,那就是—吏,这种是不能提拔为官员的人的官府雇员,这个庞大的群体支撑起大源的官僚制度。
求职心切,她可没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情操,直接就寻到书院山长,一番毛遂自荐,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可能这里的人太过坦诚,她这一番虚假宣传自己,让山长看她连连点头,惊呼“甚好甚好,如此人才定当要来温岭书院。”
许意安心喜,她可是知道这里的夫子,月俸二两,还包吃包住,温岭书院在温山半山腰处,上山下山得花三个时辰,而这里的学子只能半个月放假一天。
她欣喜之际,与山长侃侃而谈。
说了自己的一番见解,人们皆以科考为荣,殊不知科考程度远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要艰难,而在平民之中,上升的途径还可以选拔吏。
这个她了解到,现在的吏的来源一部分是推举人才为吏,另一种就是考试取吏。而这个考试,这可比科举简单太多太多,其中有一个必考的科目,那就是算学。
她表示了自己略微精通了算学。
山长拉着她的手:“大善,大善!”
随后感叹道:“我读书二十几载,前半生都在科举,此间难也,我亦深知,后为官三十年请辞创立书院,便是想为百姓做些事情,竟然没有小友看得透彻。”
许意安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随便聊聊,毕竟数学那可是将无数学子虐得死去活来的科目,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但是数学不会。
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
数学在现代人的分量很重,但在这里那可就是鄙微的程度了。她正好在书籍看到关于考试取吏的相关,才知道一般科考为官以文取胜,而考试取吏则以算学取胜。
而算学在这里压根就不受重视,她在翻阅书籍的时候,了解算学以前是可以作为科考途径上升的,因为实在太过冷门,报考的人数越来越少,后期就被取消了。
反而考试取吏则保留了这个科目。她方才侃侃而谈只是想投其所好,与山长聊起这里教育。
许意安看着拉着自己手絮叨的山长,甚至眼睛还泛着泪光,她可能投其所好过头了。
结果便是,山上决定创立新的部门,那就是算学部,开始招生,而许意安她,则被任命为算学部部长,另加月俸五两,她自己也要负责招生,招生的束脩可分一成给她。
许意安欣然答应。女人不能说不行,事业肯定要搞起来啊!于是她与山长说好,三日后上任,自己下山收拾行李,打点好后便上山。
许意安当真是兴奋极了,人啊真是一件事顺下来接下来很多事都要顺起来。真是一个好兆头。
下山时,自己仿佛有用不完的精神力气,没有人,她甚至蹦跳了两下。
回到春色巷的时候,许意安有些不舍,自己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呢。
她对春色巷这里的小院,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人嘛,总是会容易对第一次拥有的东西产生独特的感情。
但是想到苏慎俭的态度,为了让苏慎俭开心点,当然是越早搬走越好。
其实许意安自己拥有的东西不多,她简单收拾了点衣服打包,然后一些生活上的用品,还两炷香的时间,她就发现属于原身自己的东西就收拾好了。
就像第一次天醒来一样,她将整个院子打扫了一下,然后想着晚点苏慎俭回来了,跟他说明情况,两人差不多就各自回归各自的状态,让她安心。
许意安犹豫的是,要不要先将房间的五十两还给他,还是等后面自己存到银子了,再一起重新将数目汇总还。
想了想,自己没点银两傍身,自己实在没有安全感啊,还是等她存够了足够的数目一起还吧。哼,这可是夫妻财产,不对,在这个时代,苏慎俭的东西,对她来说,可能属于自己的财产,毕竟苏慎俭在名义上就是自己的。
许意安边忙碌边想,苏慎俭得亏碰到的是自己,自己还好在金钱方面保持得住,要是换成了原主,那苏慎俭那还真是得做牛做马。
苏慎俭一日在店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晦涩难明的感觉一直充斥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回到院子,就看到忙碌的许意安,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其中情情爱爱的语句,真是不知道从哪个勾栏院学到的,不知羞。
许意安看到他,眼神放光,向他走来:“苏慎俭,你回来了啊。”
苏慎俭望向许意安的眼神,他比许意安高,许意安看向自己时微微仰着,他能够将许意安的眼神一览无余。
那种厌恶,嫌弃,好像真的消失不见了,就像其他妻夫,在妻主回来的,男方高兴地迎上去道:“妻主回来的呀。”
记忆中,自己的爹爹每次在娘亲回来时都会迎上去,然后对娘亲说:“今日辛苦了。”
刚才的许意安,好像记忆中的爹爹对他娘亲的样子。
让人一阵恍惚。
他点头,不做言语。
许意安看着有些疲惫的苏慎俭,问:“今日店铺很忙吗?看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苏慎俭鼻子一酸,不知道许意安到底想干嘛,明明之前那么讨厌他,后面是伪装,现在又做出关切自己的样子。
又不是真的要跟自己做妻夫关系,都说了要搬走的人,干嘛要这样对自己。
“有点。”他克制表情,淡淡道。
许意安还陷入自己找到一个好工作的事情之中,想要迫不及待与苏慎俭分享。
“做生意就是这样子,人一多就忙,就自然要辛苦一些的,来来来,我呀今日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味道有些差,就将就吃。”
许意安兴奋之余,想要拉着苏慎俭的衣袖赶紧进食厅用膳,伸出的手又收回,不太合适不太合适。
苏慎俭对他心有芥蒂,他愿意跟自己说话,都是花了些时间,这才慢慢变成两人能够平和交谈的样子,自己来了这里就要入乡随俗,保持这里的礼节。
许意安与苏慎俭相对而坐。
看着苏慎俭有些兴致寡淡的样子,许意安还是忍了忍,食不言寝不语,还是吃完再说吧。
苏慎俭坐下,看着眼前丰盛的晚膳,许意安她定然也是花了一番时间才弄好的。
看着眼前的晚膳,苏慎俭又忍不住怀疑许意安,她改善了许多,以前对自己的膳食总是多加挑剔,时不时掀桌子说他做的饭菜难以下咽,如同糟糠,实际只是想要一个由头讨要银两。
以前她让自己在灶台边上吃饭,嘴上难听:“男人还想上桌吃饭?就你这样的长相,我看着都倒胃口。”
后面伪装一下呢,又以强硬态度让自己上桌吃饭。
直到近些日子与县令公子有番沟通之时,县令公子怨恨道:“这个世道啊,总归是对男子多家刻薄的,凭什么不让男子上桌吃饭啊,就算上桌吃饭也只能自己窝在小厨房单独吃。”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许意安伪善伪装的样子,当真是下了些功夫的。
苏慎俭咽下一口饭,突然开口道:“银子还够用吗?”
许意安愣了下,眼睛眨巴,支支吾吾:“够...够吧。”
啊什么意思,不会要催还银子吧,苏慎俭应该不至于吧,许意安用着不是自己的银子,总归是内心有些虚的。
不会要是真的要回去,也没关系,温岭书院包吃包住,自己也已经看过食堂和寝居。书院夫子不多,地方大,每个夫子都是一个一人居。
就算先给回去,那自己也能过,总归不会饿死就是了,就是没点银子傍身,没有安全感啊。
苏慎俭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后拿出袖袋中的荷包,递过去:“最近店铺生意不错。”
稍微有点财迷特质的许意安,心下一喜,看着很多的样子,但是立马摇头:“我暂时用不到,你自己留着。”
说完眼光有些不舍,将荷包递回去。
商人地位低,被人瞧不起,可是真的有钱啊。
难怪国家不得不重农抑商,这要是人人追逐利益,去做生意,这国家的税收,粮食,那可就艰难了。
要不是对自己实在有过分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做生意这块料,自己也想搞个店铺开开,毕竟自己好歹知道不少现代营销知识的。
苏慎俭只当没有看到又重新递回来的荷包。
重新用膳,果然许意安说得没错,她做得有些味道有些差,他再次开口道:“以后晚膳还是等我回来弄吧。”
许意安点头,坦白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做晚膳了,我后日便搬走这里。”
“什么?”苏慎俭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反应过来后又抓紧,然后放下,目光盯着许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