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北莽老登围在张副院长身边,目送张院长出门,个个满脸唏嘘,表情凝重。
“张哥,咱们就这么看着张将军过去啊?”商中堂点了根烟,心情有些沉重。
“不然呢?”大智哥皱眉问道。“你要陪他一起去吗?”
“我何德何能啊…”
商中堂缩了缩脖子:“就算我有种去,级别也不够啊。”
“那你装什么心地善良?”大智哥怒视商中堂。
商中堂抽了抽嘴角,嗫嚅道:“我就是觉得咱们一帮老前辈在这杵着看戏,让一个晚辈去冲锋陷阵,打破桎梏…”
“我心里有点难受。”
大智哥歪头点了根烟,掷地有声道:“我只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谁让他叫张向北的?我都给他取名了,非得改,非得叫这么个牛逼名字,他不冲锋陷阵,难道让名不见经传的张大智去?”
商中堂翻了个白眼。
这老登,真他妈骚,脸皮真他妈厚。
“哥,山上来的人,叫李世延。”
另一名老登走上前,低声汇报道:“李家接班人,听说昨晚进京之前,他还去过一趟明珠。”
老登表情凝重道:“他应该都打点好了,这一次,三大院肯定要变天。”
“你想说什么?”大智哥皱眉反问。
“张将军虽威望极高,声势浩荡,可如果关乎到那帮三大院老狐狸的切身利益…”老登一字一顿道。“张将军今天,会有麻烦。”
“那帮老狐狸,极有可能站李家。”
一旦李家联合整个三大院。
哪怕是张向北,也扛不住。
大智哥怔了怔,吐出口浊气道:“你掌握的这些情报,你觉得我儿子会不知道吗?”
“张将军耳目多如牛毛,遍布全球…”老登笃定道。“他肯定知道。”
“他都不担心,你紧张什么?”大智哥瞪了老部下一眼。
“话不能这么说…”老登辩解道。“二十年前,我连降三级,在一个完全没油水捞的衙门苟且偷生,现如今我好不容易进了北莽院,还当上了第五副院长,手握大权,光宗耀祖,只手遮天…”
“在把我们村口的旺财安排进编制之前,我不允许我的仕途出现任何意外。”
大智哥斜睨了老登一眼,憋了好久吐出一个字:“草。”
这老登以前可是敢拎着板砖敲领导闷砖的狠人,急眼了敢跟自己拍桌子单挑。
二十年过去。
他怎么满脑子都想着升官发财死老婆?
“草什么草?你儿子叫张向北,你当然不慌。老子能跟你比?”老登理直气壮道。
大智哥愣了愣,猛然回头,看了眼始终跟在自己身边的北莽十八骑。
当年,这帮老登鲜衣怒马,不可一世。
如今,一个个白了头,沧桑了眼,像群困顿红尘的油腻大叔。
他们把自己家里人都安排好了吗?
父母的养老保险,都搞定了吗?孩子的教育资源,老婆的单位,都安排的满意吗?
身边的北莽老登,从气质上来看,就像一群散兵游勇,很丧。
可那帮追随儿子的生力军,却一个个如狼似虎,精壮得像一头头血牛。
老登们战战兢兢,期待张将军凯旋。
生力军们,却叼着烟,掏兜在院子里吹牛打屁,要说真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恨自己级别不够高,不能跟将军勇闯三大院。
“这帮孙子,才真他妈没良心…”
商中堂嘟囔道:“老大哥都要亲赴鸿门宴了,他们还在这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好像巴不得张将军被活埋…”
那老登嘀咕道:“亏张哥你还委以他们重任,甚至爬在咱们这帮老兄弟头上…”
大智哥努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是张向北塞进来的,我不安排,我这常务副院长还能干?”
“那也不能年纪轻轻就比咱们还站得高吗?队伍年轻化是好,可也不能低龄化啊,我们是精力枯竭了,还是提不动刀了?轮也轮不到他们吧?”
“草。”
大智哥咧嘴一笑,听出这帮老登是在说笑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吐出口浓烟道:“我儿子要输了,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江陵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冷色,垂眸退开,安排后事去了。
……
张若愚走出北莽院,又反手锁上了门。
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值得他保护的国之大器。
北莽军护国。
北莽院,得护一护那帮干了好事,但没好报的家伙。
走出院子,张若愚看了眼被龙飞困住的李锦言,淡淡道:“山里人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
龙飞咧嘴笑了笑:“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说罢,转身,向张向北敬礼。
啪啪。
北莽八大战神跺脚敬礼。
啪啪。
原本站在李锦言身后的那帮军中猛将,也纷纷走上前,向这位享誉全球的北莽传奇敬礼。
“你们不打算把我绑过去?”
张若愚踱步上前,漆黑的眸子,沉稳如山。
领头那哥们一跺脚,又敬礼:“恭迎张将军莅临三大院指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