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的大智哥回头看了眼后排独坐的张哥,歪头点了根烟,努嘴问道:“经常看你在这小本上涂涂画画,写什么呢?”
“没什么。”张哥收起笔记本,也歪头点了根烟。“记几个名字。”
“哦。”大智哥吐出口浓烟,冷不丁问道。“记我了吗?”
这笔记本儿子都随身携带了,肯定很重要,记的名字,也个个都是大佬。
大智哥想当榜一。
“咱俩这关系,就不用搞这套虚的了吧?”
张若愚委婉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大智哥皱眉道。“交情归交情,该重视也得重视,不是爸说大话,就二十年前,张大智这个名字谁的笔记本上不去?”
张若愚微微点头:“下次一定。”
大智哥闷哼一声,撇嘴道:“要不你还是回去陪雪宝吧?我刚在北莽院积累点威信,你一去,我又得从头再来。”
“我就看看,不抢你风头。”张若愚吐出口浓烟,目光平静道。“你别有压力。”
“哦。”大智哥耸肩,催促司机道。“你他妈能不能搞快点?自行车都冲你按铃了!”
新派北莽骨干轻描淡写道:“张副院长,这车是张院长的专车,怎么开,开多快,还轮不到你一个搭顺风车的挑礼,你想快,你飞过去啊。”
大智哥恼羞成怒,一巴掌抽在骨干脑袋上:“副的就他妈不能指挥你了!?”
“正的也得看是谁。”新派骨干淡淡道,仍是慢悠悠驾车。
大智哥抽了抽嘴角,闭上了臭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现在这帮北莽出来的,就认张向北,别人爱谁谁。
大智哥突然有点怀念当年的北莽职业生涯。
那帮老哥们,也都听他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大智哥要脸,讲规矩,北莽听他的,他听别人的。
儿子张向北就没那么讲素质了。
他谁也不听,包括爹妈。
专车驶向墙里。
还在墙外广场,北莽司机就皱眉说道:“将军,气氛不对。”
“早看出来了。”大智哥冷笑一声。“今天这墙里,注定是暗潮涌动。”
司机没搭理大智哥,汇报道:“连警卫都换了生面孔。”
“看来是动真格了。”
大智哥微微眯眼,冷酷道:“把车停在路边,我打个电话了解下情况。”
司机没吱声,看了眼张将军同款冷酷脸,一脚油门踩下去,冲进了墙里。
一个推背,差点把大智哥手里的手机吓掉。
前院弥漫着浓烈的压迫感。
后院,更是充满肃杀之气。
下车时,大智哥看了眼北莽院门口严阵以待的护院,问道:“怎么了?”
叶傲天在后院沾染了一身陋习,不像北莽司机那么不给大智哥面子,左眼看着大智哥,右眼看着张将军,表情管理的一丝不苟:“上头下令换防,今天整个三大院的护卫,都要集中培训。”
“狡猾的上头!”大智哥语气森冷道。“当年他们也把我的亲兵全换了!他们想搞架空!”
“嗯,我们没同意。”叶傲天微微点头,一只半眼睛都望向了张向北。
“你们没同意,上头怎么说的?”大智哥面露担忧之色。
上头可不好说话啊。
都下令了还不同意,分分钟给戴帽子,往死了穿小鞋。
叶傲天闻言,咧嘴笑了笑,两只眼都望向了张向北,体内有股熟悉的烈火在焚烧:“上头说北莽真有个性。”
“就这?”大智哥抽了抽嘴角。
这可不是他熟悉的上头。
上头以前也没这么好说话。
“上头还说,主抓集训的教官也都是北莽过来的,我们这帮北莽出来的,去不去都行。”叶傲天解释道。
“啊?”大智哥斜睨了张向北一眼。“北莽的手伸这么远啊?上头也不管?”
“管了。”叶傲天挺直腰板,满脸倨傲。“但我们就是不听。”
大智哥倒吸一口凉气,眺望了眼院里踏踏实实工作的老派北莽骨干。
偶尔有老哥们跟大智哥微笑打招呼,眼里镇定得出奇。
“张哥!”
商中堂疾步走来。
大智哥却双手掏兜,低头拨弄脚尖。
他可不想天天当显眼包,乱当张哥。
“张哥,走,杀一盘!”商中堂揽住大智哥的肩膀,兴冲冲道。
“都什么局势了,还杀?”大智哥脸色一沉。“不分轻重,没大没小!”
“哪有什么局势?院里不都挺正常吗?”商中堂拽着大智哥就要走。
“你都闻到血腥味了!哪里正常了?”大智哥气的跺脚。
这帮北莽老登,真他妈给自己丢人!
“哪有什么血腥味?那是北莽后厨在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