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晋仇贵为一院副院长,在三大院的权势,不亚于二院老顾和三院老陈。
但此刻,当他陪着那位比他还年轻几岁的中年人散步时,竟稍稍落后半步,可见其尊贵身份。
“前院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中年人踱步前行,欣赏一路上的景物。
何晋仇没出声,顺着中年人的目光望去。
他在前院,也度过了十年,在很多岗位上都待过,可以说对前后院的游戏规则,都了如指掌。
“老何,你后悔吗?”中年人微微偏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何晋仇。
“后悔什么?”何晋仇深深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神色淡然,平静道:“北莽院,你十年前就可以成立,你本不必屈居王临安之下。”
“这是我们对你的承诺。”
何晋仇闻言,驻足点了根烟,薄唇微张道:“我不习惯当出头鸟。”
何晋仇十年北莽,十年前院,十年后院,他见过太多出头鸟夭折。
张大智,只是三十年历史长河中的一个,撑死了,算是比较有天赋的一个。
“你还是老样子。”中年人面露欣赏之色。“这也是我们选中你的原因。”
何晋仇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中年人也习惯了寡言少语的何晋仇,他知道,这位曾经的“北莽叛徒”并不是不尊重自己,他只是不善表达,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这种人很好。
契合他们的选择标准。
“走这边。”
何晋仇抬手指路。
“嗯。”李锦言笑了笑,轻描淡写道。“看来这十年,你适应的很好。”
何晋仇一言不发,只是跟随在李锦言身旁。
“走吧,去见见你的老朋友。”
……
一院。
王山海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何晋仇的情报后,表情严肃道:“何院长已经接到了。”
“嗯。”王临安微微挺直了腰板,似乎比跟张向北打交道,还要慎重。
“爸,那位李公子为什么单独见何院长?”王山海皱眉道。“您才是三大院的最高领导。”
“因为咱们这位何院长,是他们培养的下一代三大院最高领导。”王临安眯眼说道。
王山海闻言,硬邦邦地说道:“您这些年不也一直在培养我当接班人吗?”
王临安语气不善道:“你他妈能不能别不分青红皂白的硬抖包袱?好笑吗?”
“哦。”王山海缩了缩脖子,唇角嗫嚅道。“这我不是想宽您的心嘛。”
“老子用得着你宽心?”王临安愤然起身。
王山海偷瞄了老登一眼,能感觉到这老登道心不太稳健,犹豫道:“李公子来了,咱们不去迎迎?”
“老子身为三大院一哥,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王临安很暴躁,很草莽。“他今天要是敢不亲自登门拜访,老子就让敢下令让三大院的招待所把他拒之门外。”
王山海瞠目结舌道:“老爸,您这也太草了吧?”
王临安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桌上的座机响起。
王临安鲁莽地按了免提,接通电话:“喂。”
“是我。”电话那边传来李锦言醇厚的嗓音。“王院长,我马上到北莽院,你过来一趟?”
“到了怎么不来一院坐坐?”王临安口吻和蔼道。
“有点忙。”李锦言口吻平淡道。
“再忙也过来喝口茶啊,顶级大红袍。”王临安倔强道。
“再说吧。”李锦言皱眉。
“那说好了,我先来北莽院找你,晚点必须来一院喝口热茶。”王临安沉声说道。
“嗯。”李锦言径直挂断电话。
收了线,王临安掐灭手中的香烟,冷冷道:“煮茶,晚上小李要登门拜访我。”
王山海挑眉道:“还煮他妈什么茶?一杯凉白开撑不死那小李?”
王临安淡淡点头,器宇不凡。
要不老王怎么从小就夸海子德才兼备呢?没那才华,说得出这些话?
“收拾下,陪我去趟北莽院。”王临安轻描淡写道。
“爸,我就不去了吧?”王山海耿直道。“我得明哲保身啊。”
“有道理。”王临安眼神赞赏,口吻阴寒。“回头给我收尸的时候注意点,别把我遗体搞破相了。”
……
北莽院与三大院的氛围格格不入,烟火气很重。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酒味,像一家充满农家乐风格的KTV。
大智哥酒壮怂人胆,站在酒桌上手握麦克风,放声高歌。
唱的还是经典名曲《突然的自我》。
北莽院外。
李锦言瞧着院子里那“声色犬马”的北莽做派,眉头微微一皱:“唱的真难听。”
何晋仇目光闪烁,不咸不淡道:“二十年前唱的更难听,每次北莽开联欢会,他都要第一个登台。”
二人正要进入北莽院。
坐在院子旁抱着酒瓶的叶傲天醉醺醺起身,满身酒气道:“哪里来的瘪三?搅了张院的雅兴,老子打爆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