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中堂闻言,腿猛然一软,匪夷所思地望向女儿:“敢问阁下从何处分析出来这个结论?”
“不是喜欢我,能为你那点破事专程来三大院?”商红稷芳心乱撞,俏脸绯红。“只是张将军结婚了,不方便表达情感罢了。”
商中堂深吸一口冷气,撇嘴道:“张将军不仅结婚了,人老婆最近还怀孕了,北莽三十万大军都等着喜当干爹呢。”
“稷儿,我劝你别动歪心思。”商中堂没好气道。“当三易,挡三十万北莽军,难啊。”
商红稷缩了缩脖子,后怕不已。
商中堂点了根烟,余光瞥见腰板挺拔,雄赳赳气昂昂的赵长英打卡上班,心中那个酸啊,那个恨啊…
回头再看被寒风吹得捂住领口的商红稷,心头顿时涌出酸楚与愤怒:“你捂什么捂?!你要像韩家仙女那么美,那么性感,进后院的能是赵长英?”
……
咚咚。
寂静的会议室内,响起沉稳的敲门声。
还没等王临安张嘴喊进,一道强壮的身影便踱步走来。
在三大院,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还真没人敢不得到允许,就擅闯王院长所在的禁区,连他三个儿子都不敢。
啪。
为了待会不被儿子上嘴脸,也为了给儿子抬气势,老张将军蹭地站起身,给后北莽时期的张将军,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顾院长撅了撅屁股,情不自禁地想起身迎一迎。
可余光一瞥,发现王院长正气定神闲地品茶,别说撅屁股,连眼角都没抬一抬。
顾院长撅起来的屁股又沉了下来。
也对,都是同级,年纪又大,资历还深,凭什么迎他?
不给顾院长面前的茶杯续满茶,都算他这个后生晚辈不会做人。
“老陈呢?”
张若愚踱步进屋,缓缓坐在了大智哥旁边:“不是说三位院长一起面试吗?”
“老陈肚子吃坏了,窜稀。”顾院长很有生活仪式感地回答。
“你不窜一个?”
张若愚抬眸看了顾院长一眼。
“我跟王院长一起吃的,王院长没窜…”顾院长很委婉很谨慎地解释道。“我感觉也还行,能坚持。”
张若愚微微点头,抿唇道:“两位院长老而弥坚啊。”
“谬赞,谬赞…”顾院长很谦逊。
王临安却笑呵呵地望向张若愚:“小张,身边操心的事儿还不够多啊?连你老子的工作,也得劳烦你操心?”
张若愚闻言却没出声,反而从兜里掏出华子,亲手给大智哥点燃,这才往自己嘴里扔了一支,轻描淡写道:“王院长,我还以为你老糊涂了,不知道他是我老子。”
“我是老了,但还没糊涂。”王临安笑眯眯地说道。“他要不是你老子,今天连我儿子的面都见不着。”
所谓两面三刀笑面虎,说的大抵就是王院长这种老狐狸。
笑得让你觉得跟他血浓于水,可嘴里的话,却让你想拔了这老登的氧气管。
大智哥当场就有点坐不住了。
当着老子儿子的面摆谱,扯大旗?
大智哥刚要起身开喷,却被张若愚粗糙的大手按住了。
“那王院长知道吗?如果不是他闲的无聊,想在院里某个差事,你想见他儿子,也是件难事。”
张若愚动作老练地弹了弹烟灰,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道连大智哥看着都打怵的威压之色。
六亲不认的仿佛随时都要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似的,贼吓人。
“小张。”王临安目光淡漠道。“令尊想发挥余热的心情,能理解,也不是坏事。”
“但怎么发挥,得看他的业务能力,得看三大院的综合分析和考量。”王临安平静道。“不可能因为他是你的老子,我就给他开后门吧?不合规矩。”
咚咚。
王临安轻轻敲击桌面,沉稳有力道:“小张,这里是三大院,不是北莽。”
“听见了?”张若愚吐出口浓烟,瞥了眼大智哥:“人家嫌你没本事,觉得以你的业务能力,也就够在三大院看个门。”
大智哥抽了抽嘴角,想嘴硬,却又心虚。
当年能逞威风,能招摇过市的时候,装大度,讲风骨,这不要那不要,真想要了,人家又不给了。
一辈子图虚名,到头来,真虚了。
“我妈小时候在楼下晒腊鱼腊肉,都得打个标记,晒一碗萝卜干,都得论根数,少了,就一家家敲门问。”
张若愚动作沉稳地弹了弹烟灰,淡淡道:“我妈说了,自己的东西,赌桌上输给别人,那是技不如人,但要是被人偷了,被人抢了,藏了,撒泼都得要回来。”
“我小姨从小也教过我。”张若愚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之色。“就算被人偷了一颗枣,都得打烂他满嘴牙。”
“我老婆也跟我说过,有些人你越给他脸,他越不要脸。”
张若愚深深看了眼头发灰白,模样沧桑的大智哥。
一辈子拼死拼活,结果就混了个看门的,还没法嘴硬。
这种人,张向北在北莽见多了。
“张哥,你说说,想在这院子干点什么工作?想混个什么职务?”张向北明目张胆地问道。
大智哥怔了怔,矫情含蓄的劲儿又上来了。
这么托关系,他害羞。
“要不算了…”大智哥不想让儿子为难。
他也够了解三大院,这帮老登,脸比城墙都厚,嘴比茅坑还臭。
张向北没为难大智哥,抬手咚咚敲击桌面,回头看了王临安一眼,一字一顿道:“你们三大院规划下,给我张向北腾个院子,就按照我的级别拉配套,安保和后勤不用你们管,我从北莽调人。”
“爸,你觉得哪个位置风光,能让你光宗耀祖,你打报告,我给你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