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老者甫一现身。
院外那帮看热闹的老狐狸,有低头玩手机的,有忽然临时有会溜的,还有负手而立,踱着小碎步仰头望月,消化宵夜的。
每个人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不可能跟今晚这场冲突沾上任何关系。
平时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肯定能舔就舔,能拉扯就拉扯一下。
但今晚不同,他们只想看戏,谁帮忙谁孙子。
“爷爷!”
萧十一脚下慌乱地跑到古稀老者身边。
“张向北当着大家的面,杀了老王!”
萧十一掷地有声道:“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你谁啊,你就代表所有人了?”
商中堂那把破锣嗓子拔地而起:“我就什么都没看见!我就不帮你作证!”
萧顾海再猛,那也不是商中堂的上线,楼主大大拒绝配合。
“商中堂,你…”萧十一怒目圆睁。
好啊,原来连你这老狗也跟张向北是一伙的?
“我什么我?”
商中堂豁出去了,还推搡了鼻青脸肿的雷爷一把:“小雷,你看见了吗?”
“没…没有。”雷爷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如此,不如继续在前院挨揍呢。
这他妈组织上给自己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萧家上嘴脸啊?
组织上,也太他妈看得起自己啊!
萧十一气疯了。
这帮老狗,可真他妈贱!一个个在那睁眼说瞎话!
“小商。”萧顾海眉头微蹙,目光冷冽道。“连我都听见小王倒地的动静了,你聋了?”
商中堂气血上涌,又怕又惊,掷地有声道:“萧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几年前耳朵就背了!还做过一次白内障手术!”
商红稷及时补充:“这个我可以作证,白内障手术是我陪我爸一起去做的!”
萧顾海眼中闪过冷色:“又聋又瞎,夜里就别出门,红稷,陪你爸回前院去。”
商中堂咬牙道:“我就是路过而已,八爷约我谈点国家大事!”
八爷愣了愣,暗骂一声,淡淡道:“各国纷争,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我和中堂都很担心…”
萧顾海眯眼凝视八爷。
浑身,弥漫出一股上位者的绝对威压。
他缓缓走下台阶,环顾四周:“我再说一遍,今晚与此事无关者,立刻离开。”
院外九成以上的人,立马作鸟兽散。
邢昭一行人还在。
自爆的北莽系商中堂父女,也还在。
八爷,也在。
待得该走的,不愿留下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萧顾海踱步走向八爷,口吻强势而霸道道:“你知道为什么在墙里,别人喊你八爷吗?”
没等八爷开口,萧顾海沉声说道:“因为在这后院,你只能排第八。”
八爷张了张嘴,浑身剧烈发抖,眼睛都红了。
站在一旁的商中堂生怕八爷一激动,当场嘎了。
墙里很多老家伙,都是这么猝死的…
上不去了,又不肯下来,一激动就嘎了。
“八爷,冷静点…”
商中堂拽住八爷梆硬的铁臂。
萧顾海轻易破了八爷的防,转头,望向面无表情地张向北:“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真要当着我萧顾海的面,动我孙子?”萧顾海霸气凛然地凝视着张向北。
张若愚咧嘴,满脸邪性:“你可以转过身,我不强迫你看。”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不知道哪个内鬼留下的铁棍,在手中掂量了下,左手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一通本不用打,只要喊一嗓子,就能联系上的电话主人。
张若愚把电话凑在耳边,面无表情地看了萧顾海一眼:“你知道为什么你在墙里,被人喊七爷吗?”
“因为你只能排第七。”
嘟嘟。
电话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把粗狂刚猛的嗓音,这男人,掌管半个军部,在墙里,被人尊称六爷。
“你终于舍得打给你六爷了?”
“别急,我马上到。”
某位碍于领导面子,不肯跟小弟们凑一起看戏的大佬披上外套就急吼吼赶来了。
张若愚却没等他,而是把韩总给他定制的情侣手机揣进兜里,抡起棍子,当着萧顾海来不及转身的面,打断了萧十一一条腿。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张若愚随手丢了棍子,蹲在萧十一面前,目光阴冷道:“你看我不顺眼,你直接找我,别动她们,试探都不行。”
“我可以叫张若愚,也可以叫张向北。”
张若愚缓缓站起身,猛地一脚,踩在萧十一那条鲜血淋漓的腿上,冷冷盯着萧顾海:“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