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长廊,肃杀的气氛。
两侧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出寒光。
从前院通往后院,纵然是那帮权势滔天的楼主们终其一生,或许也不可达。
后院之大,深不可测。
长廊尽头,是一扇拱形门。
门顶垂柳掩映,看似雅致,曲径通幽,却又暗藏玄机,厚重的威压,席卷而出。
拱门左右两侧,各立一名中年男子。
二人身着便装,目光如炬。
是这扇南门的守护者。
如无必要,他们鲜少会立于此处站岗。
但今晚情况特殊,他们有义务彻查进出者的身份。
孟子唐礼貌地向二人打招呼,眼神敬畏。
在这被誉为权力心脏的后院,普通的一官半职,根本入不了他们法眼。
孟子唐也不敢托大,简单汇报了下情况后,亮出通行证。
“你可以进。”
左侧男子缓缓抬手,指骨粗大,一举一动,竟爆发出雄浑气劲。
他目光威严地凝视着张向北:“张将军,也可以。”
“但你们。”中年人口吻苍劲,爆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霸道,直视邢昭众人。“不行。”
不等张若愚开口,邢昭踱步上前,眯眼盯着中年人:“雷爷,后院高手如云,还有你们这帮大佬坐镇,总不会,是怕我们几个后生吧?”
雷爷闻言,眉头一皱,淡漠道:“你们在墙内当差,就得遵守墙内的规矩。”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小朋友放肆了?”
邢昭咧嘴一笑,似乎根本不惧这雷爷的威名,耸肩,从兜里掏出北莽勋章,熟练而沉稳地扣在了胸膛:“今晚,我是北莽军。”
啪啪啪。
邢昭身后所有青年,纷纷佩戴北莽勋章,双目寒光爆射。
雷爷神色沉凝,瞧着那一块块北莽勋章,他也有点犯难。
片刻沉默,雷爷再度开口:“就算是北莽军,没命令,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邢昭眼中闪过戾色,浑身弥漫着杀机。
“小雷职责所在。”
张若愚踱步前行,抬手,比雷爷刚才的抬手更沉稳,也更具侵略性,他缓缓扒开了雷爷充满爆发力的身躯,淡淡道:“你们不讲道理的硬闯,小雷会没面子。”
雷爷闻言,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可很快,张若愚又道:“但你们可以打垮小雷,让他失去看门的能力。到那时,你们可以进,他们,也可以向上头交代。”
张若愚孤身走进拱门,头也不回地说道:“邢昭,别群殴,北莽出来的,得讲规矩。”
“知道了哥!”
邢昭死死盯着雷爷,不等他下命令,身后二十余北莽老兵,哗啦团团围住了雷爷二人。
刹那间,雷爷只觉得被千军万马包围,汹涌澎湃的气焰,席卷而来。
那一双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冒绿光的豺狼。
看着这两位守门神,犹如贪婪地盯着猎物。
“两年半了。”
某位北莽新人王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噼里啪啦爆响,激动得仿佛要炸裂:“可把老子憋死了。”
“雷爷,就我吧?我菜,在北莽级别也低,你就算打死我,你也担得起责。”
说罢,他单枪匹马走向雷爷,兴奋得双眼冒光,摩拳擦掌道:“千万别心慈手软,我待会下手可没轻重,我要打死你,我哥会骂我的。”
……
“小孟,你回宿舍休息吧。”张若愚驻足,淡淡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孟子唐。“后院我熟。”
“来都来了…”孟子唐笑的有点拘谨,姿态很低。“我给张将军再带个路吧,我平时睡的晚,是夜猫子。”
“哦。”张若愚负着手,仿佛逛花园一般,踱步前行。
后院处处是禁区。
即便是常年行走后院的孟子唐,也只能在指定范围内活动。
很多路,他其实也不熟。
甚至不如张若愚熟。
“张将军,这边是重地…”孟子唐急忙上前拦住想走捷径,从一座门口连守卫都没有的院子绕过去的张若愚,吓得满头大汗。“咱们还是走官路吧?”
张若愚却单手扒开孟子唐,面无表情道:“别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想反复酝酿情绪。”
咯吱。
推开院落侧门,直奔西区。
后院不像前院明暗暗哨密集,一路走来,甚至见不到几个人。
可暗地里那汹涌的气息,却森然可怖,异常肃杀。
“那座院子,就是了…”
孟子唐在离院子还有百步距离时,就停下了脚步。
就像他不敢在刚才那座院子绕路走捷径一样,眼前这座院子,在他眼里也是禁区。
张若愚,也是第一次来。
他淡淡扫了眼那占地面积极广的院子,踱步前行。
他今晚进墙,有不得不进的理由,也想找个人,简单抒发下他的态度和想法。
萧十一就行,他听过,是个不错的人选。
“张将军,当你推开这座院子的大门。”
身后,缓缓响起一把似大海般深沉而波澜的雄浑嗓音。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名刀门老祖,韩老魔的师父,岳甲胄,出关了。
他浩然而立,势若长虹:“我将视你,为后院大敌。”
“你越雷池,我必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