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买了单,顺道给大排档老板赔个礼道个歉,还顺手买了两包华子。
这才送小姨到路口坐车。
“小姨晚安。”张若愚微笑道。
“嗯。”林清溪应了一声,温婉道。“你们也是,早点回家。”
目送轿车离开,韩江雪偷瞄了张哥一眼,小声说道:“张哥,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张若愚挑眉道:“哪里不对劲?”
“平时这种场合,你可能耐了,今儿怎么没上嘴脸?”雪宝关心着抬手,摸了摸张哥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状态不佳?”
张若愚扒开雪宝的小嫩手,板着脸道:“发烧?你身患糖尿病加心肌梗塞我都不可能发烧,你还不了解我,我这身体素质凭什么发烧?”
韩江雪俏脸涨红,啐了一口:“臭显摆!”
“赶紧回家。”张哥不咸不淡道。“我约了三哥转场,他包房都开好了。”
雪宝不情不愿地被推进车,摇下车窗道:“那你早点回家,少喝点。”
“知道了,啰嗦。”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挥挥手。
韩江雪刚走,邢昭的车就停在了路边。
“哥。”邢昭下车,亲自为张若愚拉开车门。
司机也下车站在一旁。
“嗯。”张若愚点头,把刚买的两包华子丢给二人。
邢昭推辞了下,勉为其难地接下:“哥,现在就过去?”
“你要是饿了,我还可以再请你吃顿烧烤。”张若愚淡淡道。
“哥你还不了解我?”邢昭缩了缩脖子。“我下午四点半就到食堂打了半斤米饭一只鸡,到现在才消化一半。”
“都离开北莽两年半了。”张若愚径直坐上车。“还是个饭桶。”
邢昭咧嘴一笑,跟着坐上车:“我在北莽沾染的那些臭毛病,一个都改不掉。”
“也没想改。”
坐上车,邢昭拍了拍司机的椅背:“走。”
轿车一个猛子扎进黑暗,状若野兽。
车厢内,气氛看似平和,却又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邢昭见哥手中的香烟已经烧到烟屁股了,忙不迭又递上一根,连火机都掏了。
“你想抽死我?”张若愚扒开香烟。
“烟瘾小多了。”邢昭随口就是一记马屁。“哥这意志力,恐怖如斯,令人五体投地。”
张若愚接过一瓶水,漱漱口:“一会你给我带个路就行,别搞些有的没的。”
“当然。”邢昭点头。“哥要进墙,我都没敢跟那帮小子说。就怕他们玩尬的,搞拉横幅打腰鼓那套。”
“你也是。”张若愚放下水瓶。
“我总得领着哥熟悉下墙里的环境吧?”邢昭解释道。“哥你第一次进墙,里面弯弯绕绕可多了,没人领着走,会迷路的。”
“导航在里面,连定位都打不开,很落后的。”
张若愚没反驳,瞥了眼窗外璀璨的夜景。
这燕京城,他来来回回走了十多年,却一次都没进过。
今晚,他想闯一闯。
不为别的,今晚,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被人盯上了。
表面看,好像就是一次试探,配合调查。
但今晚他不发声,不表态,下次,对方就会用力过猛。
“哥,里面挺复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最早都说要捂着,不查了,结果突然又说要查一查,得给国际友人一个交代,哪怕是走个形式,都得走。”
邢昭说罢,眼中闪过厉色:“这次是走形式,下次没准就动真格了,谁知道呢?”
邢昭挑重点说了些里面的情势,他虽行走于前后院,但并非掌权者,所掌握的情报,毕竟有限。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里面暗戳戳的人,不在少数,前院都乱糟糟的,尔虞我诈,后院作为权力心脏,水更深。
邢昭的车有通行证,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墙内。
张若愚漆黑的眸子环顾四周,夜晚的墙内并不灯火通明,但视野所见,也不暗。
偶有人走过,神情肃穆,十分专注。
强大的防御系统,暗哨明岗,不计其数,庄重的氛围下,弥漫着冷冽与肃杀。
轿车缓缓驶向路口,却被路中央的一名中年男子拦下。
他身后,还站着一批年轻人。
中年人淡淡挥了挥手,颐指气使地让邢昭把车停在路边。
邢昭松开油门,一边停车,一边扭头向张若愚解释:“哥,这小子算是我的顶头上司,今晚就是他给我派的活。”
张若愚抬眸打量了一眼,淡淡道:“气质一般。”
“还不如我。”邢昭踩住刹车,往嘴里扔了根烟,歪头点上,摇下车窗看了领导一眼,也没下车的觉悟,吐出口浓烟道:“有屁就放,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