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作

朱棋见沈梦璐一直不说话,便开口劝道:“沈同志,如果我们不合作的话,王成瑞和刘惜月想要退婚,肯定会给我们身上泼脏水,说不得还会连累家人,王家势大,刘家也不弱,你我只有合作,才能救自己和家人。”

沈梦璐想起原著的剧情,王成瑞和女配退婚,给女配身上泼了一大盆污水,让女配被劳改,爹娘和哥哥被人戳脊梁骨,爹娘抑郁而终,哥哥因为老沈家名声坏了娶不上媳妇儿,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后来女配坠楼而亡后,更成了反派的跟班,跟着反派一起跟男女主作对,下场自然好不了,得唱一辈子的铁窗泪。

恨意和恐惧充斥着胸腔,握着自行车手把的手紧了紧,绷着小脸,道:“想要合作也可以,你先拿出章程来。”

朱棋嘴角一勾:“明天中午,废品收购站,我给你章程。”

沈梦璐回了句,“好!”

说完看了眼不打伞,不穿雨衣,浑身湿透的朱淇,秋风吹来,她冷地打了个哆嗦,而某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她赶紧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走了,这人不正常,除非必要,还是少接触为好。

朱棋望着走远的化肥塑料袋迎风飘扬的身影,脸上全是挫败,他怎么感觉璐璐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他打了自己嘴巴两下,肯定是中午把她吓着了,怎样才能让璐璐对他改观呢,他得好好想想。

不过目前当务之急,他得想办法弄一台照相机,借也好,买也好,方便拍到王成瑞和刘惜月的亲密照片,让这对狗男女辩无可辩,至于沈梦璐害怕的王家,在他看来还没有搞到照相机有难度。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迈着步子准备回家,他家所在的大队就在公社附近,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距离,不过小岗村大队在公社东边,他们大队在公社的西边。

“奶奶,小叔回来了!”

朱棋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小侄子铁蛋正穿着雨鞋在院子里踩水坑玩儿,一看到他回来,吓得赶紧撒丫子跑进房里。

朱母张桂花见小孙子跑进来,笑骂一句:“你小叔还能吃了你,跑什么。”

铁蛋小手抓了抓脑袋,他也不知道为啥怕小叔。

“是啊,铁蛋,小叔又不是大老虎,你怕小叔干啥?”

朱棋穿着一身湿衣裳进来,问自己小侄子,璐璐怕他,可能因为自己说错话了,铁蛋咋也怕他了,以前这小子可是一见到他,就会跑过来要举高高呢。

铁蛋一看到他,小短腿赶忙跑到炕边,小脚一蹬把雨鞋甩掉,“嗖”地爬到自己奶奶身后,探出头眨巴着眼睛偷瞄他。

朱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所以说自己真有那么可怕,但为什么呢?

张桂花被小孙子一连串的动作整笑了,不明白他咋就那么怕老三呢,扭头看了看自己小儿子,她心头也有些发毛,不过看到他湿淋淋的衣裳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老三,你穿着湿衣裳不冷啊。”

朱棋张嘴本想说不冷,话还没出口,鼻子就痒痒,“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出去,整个人都轻松了,张桂花赶忙从炕上下来,边穿鞋边说道::“赶紧回屋换干衣裳去,我去给你熬姜汤。”

朱棋也不逞能,听话地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看铁蛋,吓得小家伙赶忙爬到炕柜旁藏了起来,他摸了摸鼻子,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回到房间换了干衣裳后,便拿起了一面镜子照了照,镜子里面的人是他二十岁时候的脸没错,面容稚嫩中透着一股子阴沉,特别是扯动嘴角笑的时候,面部肌肉很僵硬,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话说他曾经也是爱笑的阳光青年,可是后来经历了爱人惨死,死后更是被人泼一身的污水,亲人也一个个地离他而去,阳光青年便成了复仇的魔鬼,而他显然把上辈子的戾气也带了回来,怪不得璐璐和铁蛋害怕他。

他叹口气,对着镜子开始不断调整自己的表情和笑容,只想让自己看着温和一点儿,下次接触沈梦璐的时候,她能够不怕他。

而沈梦璐也到小岗村大队了,这个点正是社员们下工的时候,老老少少背着铁锹、镢头,荆条筐等工具往家里走,现在虽然农忙结束了,但社员们也不清闲,收拾地,积肥,挖水库等等,全都是活计。

“璐璐下班了。”

社员们打着招呼,沈梦璐也是大爷大娘,叔叔婶子一通称呼,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浓浓的人间烟火味儿,让人倍感温馨。

“沈家这闺女出息,以后沈启新两口子有福享喽。”

社员李春梅开口羡慕地开口,她和沈母李美云是一个大队的闺女,前后脚嫁进小岗村大队,关系一向好,她想起当初沈梦璐被推荐去上高中,她还去劝过李美云,累死累活地供闺女读书不划算,闺女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但是李美云却坚持,闺女也是自己身上掉的肉,既然有读书的能耐,她勒紧裤腰带也要供,现在闺女真让他们两口子给供出来了,高中一毕业就去了公社供销社工作,而且还找了一个好婆家,大队里谁不羡慕。

“沈启新两口子享不了多久闺女福了,沈家丫头的婚事不是从明年正月,提前到了今年年底,到时候工资和票就都是别人家的了,当初他们家要是听黄大山家的话,让沈家丫头把工作让给他们家沈岩,黄家不会退婚,沈岩今年年底就能办婚事,沈启新明年就能抱上孙子。

现在好了,他们这么偏心闺女,儿子被黄家退婚了,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进他们家,受小姑子的气。”

说话的大娘叫孙翠红,他们家和黄家是没出五服的本家,当然偏着黄家,再则他们家也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能说这话不奇怪,而她的话也得到了大部分社员的认同,现在的正式工几乎都是铁饭碗,而且还是传给子孙后代的铁饭碗,就这么给了闺女,大队里谁不说沈启新两口子没成算。

“如果沈家丫头出嫁时,说好她将来退休后,工作给自己侄子接班,沈启新两口子还不算太亏。”

有位大爷这样说道,他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认同,就是李春燕也觉得有道理,还想着回头去跟李美云说说。

而他们口中的沈梦璐,已经到家门口了,沈家的家境在小岗村属于中等,房子是青砖、石头、土坯盖的,围墙全是石头跟土坯,这样的围墙妨君子不妨小人,唯一的好处就是隔断别人视线的隐私性。

这样的家,却是沈梦璐的港湾,还没进家呢,就扯嗓子喊起来了,“爹、娘,我回来了!”

李美云已经下工回家了,正在做晚饭,听到闺女的声音,笑骂道:“回来就回来了,喊啥喊,姑娘家也不知道文静点儿。”

沈梦璐进门把自行车停好,把牛肉拿出来,提着走到厨房,欢快道:“娘,给您看好东西,牛肉,大棒骨,还有牛胸油,托了我们单位的王大姐她婆婆才买到的,今儿晚上咱们就吃土豆炖牛肉吧。”

李美云把牛肉拿起来一看,除了那小块的牛胸口油瞧着肥,其他的几乎都是瘦肉,便恨铁不成钢道:“都十八了,马上就要成人家过日子了,连块肉都不会买,瞅瞅这肉瘦的,咋待客?”

沈梦璐疑惑道:“待客?谁啊?”

李美云:“你姥姥家的邻居赵莲香给你哥说了个姑娘,要是成了,不得请客吃饭啊。”

沈梦璐眼睛一亮,忙问:“介绍的哪儿的姑娘,家里咋样?”

李美云:“公社西边山里的,家里也都是农民。”

沈梦璐:“娘,我问的是她家兄弟姐妹几个,家风怎样?可别像黄家重男轻女,还不讲理。”

她家里现在挺好的,爹娘明理,哥哥也疼她,也没啥特极品的亲戚,可不想找一个极品嫂子,再附带一门极品亲戚,破坏了她的安生日子。

李美云表情有些僵硬,这姑娘有五个姐姐,一个弟弟,家里头很难说不重男轻女,沈梦璐一瞅她娘的神情,就知道被她说着了,伸手把牛肉从她娘手里夺过来,“哼,给我哥说这样的对象,安的什么心,甭说吃牛肉,牛毛都没有。”

李美云斜了自己闺女一眼,数落道:“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他们家再重男轻女,姑娘好就成,你哥都二十二了,再不找,好姑娘都被挑走了。”

沈梦璐却道:“这样人家出来的闺女,百分之八十都是偷婆家贴娘家的性子,我可不想我哥去赌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我哥是二十二,又不是三十二,再说他是男的,怕啥,男的只要有本事,六十岁大汉照样能娶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

李美云气乐了,“你哥有本事吗?”

沈梦璐柳眉一竖,杏眼一瞪,“没本事,就让他学本事,我已经给我哥打听了一个木匠师傅,回头我找人帮忙说说情,看看能不能让我哥跟着学,有了手艺还愁找不到好对象?”

闺女的话李美云听着心动,这俩月被大队里人指指戳戳的,她也是着急了,这才退而求其次的,那家的条件,她也不满意呢,忙问:“那木匠师傅那儿,你有几成把握?”

沈梦璐摇头:“还没去说呢,不过就算这个木匠师傅不成,我再找其他的,真不成,就用钱砸,也能砸出个愿意教我哥的手艺师傅来。”

李美云气地一指头戳向了闺女的脑袋,“才领了俩月工资,就飘的不知道自己老几了,还用钱砸,你倒是拿钱出来,给我砸一个试试啊。”

沈梦璐脑袋顺着力道往一边歪了歪,脚步跟着往后退了两步,“娘,我有工资,我把我的工资给我哥当学费。”

李美云虽然欣慰闺女为儿子着想,也心动,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做,闺女马上出门子了,婆家条件又好,他们家穷,帮不了闺女,但也不能拖闺女后腿,“你哥的前程让他自己挣去,你的工资拿给娘家用用,王家知道了,还不得闹退婚。”

沈梦璐想起王成瑞和刘惜月,眼睛一酸,咬牙道:“娘,我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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