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解我睡袍做什么...)

林煜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只邪祟压倒在沙发上,用这样不堪的话语羞辱,嗓音气到变调:“我没有!放开我!”

“是那个叫贺沉的男人?”那东西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恶狠狠一口咬在雪白的肩上,“你是不是在勾、引他?”

一想到贺沉此刻正在浴室里洗澡,随时有可能会回到客厅,林煜内心既惊惧又羞耻,双腿胡乱地踢蹬,试图挣脱黑雾的束缚。

但他的这点反抗,对那东西来说聊胜于无,甚至无异于助兴。

阴冷的气息疯狂肆虐,纤细的腰肢受不住地高高扬起,在半空中哆嗦战栗,如同大提琴家手中绷紧的琴弦,轻轻一拨弄,便会奏出最美妙的乐曲。

那东西咬够了,湿冷的舌头将眼尾溢出的眼泪通通卷进口中,语气中充满了恶劣:“要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乖乖?”

“不……不要!”林煜情绪几近崩溃,徒劳地哭喊出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东西吸吮的力道加重,像是要将那层薄薄的眼皮给吸破。

林煜忍着刺痛,边哭边谈条件:“阴亲或者超度……你要什么东西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怎么就不长记性,乖乖?”那东西终于再度出声,“我说过,你是我的。”

“任何觊觎你的人,都会被我撕碎。”

两道完全不同的嗓音几乎同时在耳畔响起,一道阴恻恻来自地狱深处,一道温暖如春风化雨。

林煜剧烈喘|息着睁开双眸,眼眶里蓄满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腮边。

“发生什么事了?”贺沉俯下身,英俊的面容上写满担心,“是不是做噩——”

他的怀里猝然扑进一朵柔软的云,满身香汗淋漓,散发着一股奇异诱人的香气。

黑眸里霎时漫出一层血色,垂在身侧的手指也神经质般抽搐了一下。

几秒后,他克制地抬起手,大掌覆上湿漉漉的黑发,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没事了,不怕……”

林煜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流出的眼泪尽数蹭在微凉的颈窝里,似乎要从熟悉的气息里汲取足够的安全感。

纤瘦的身体仍在颤抖,贺沉耐心抚慰了片刻,一只手绕至半跪的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贺、贺沉!”林煜吓得一抖,本能地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黑色睡袍袖口随着抬手的动作滑落至臂弯,连手腕关节处都透着粉粉的红。

“去床上。”贺沉迈开一双大长腿,几大步就抱着他走进卧室,再小心放到床上。

林煜情绪稳定了一点,被眼泪濡湿成一簇簇的眼睫垂下去,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领口大敞、衣衫不整的模样。

他飞快地一把抓住睡袍领口,心底又是恼恨又是委屈,还有无尽的后怕。

梦里那东西愈发猖狂,而他却拿它毫无办法,下一次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

他正胡思乱想着,眼角余光瞥见贺沉正要转身,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怎么了?”贺沉动作一顿,侧眸望向他。

林煜仰起脸:“你能……能不走吗?”

他刚哭过,眼尾鼻头都是红通通的,看起来极为可怜。

没有人能抵抗这样的眼神,贺沉当然也不例外。

“我只是去拿吹风机。”他反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头发湿着睡觉,会感冒。”

林煜吸了吸鼻子,抽回自己的手,目光却一直跟着他打转。

很快,贺沉拿着吹风机回来:“我帮你吹。”

梦中那一番挣扎已经耗尽了林煜浑身的力气,他没有拒绝,乖乖坐在床沿边低下头。

柔软的后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视线里,纤细得像是一折就会断。

贺沉缓缓磨了磨后槽牙,将目光移到柔软的发丝上,打开吹风机。

他的手很大,但动作却很轻,修长的手指来回穿梭在发根间,带着说不出的怜惜意味。

温度舒适的热风令人昏昏欲睡,林煜闭着眼睛任由摆弄,心跳渐渐变得平缓。

直到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停下,昏沉的意识骤然清醒,他再次伸手抓了一把。

但这次他不小心抓住的是睡袍系带,本就松松系起来的带子一下被扯散开,露出大片胸膛。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贺沉的身体,结实而不夸张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两道线条流畅的没入内|裤边缘的人鱼线,以及……

意识到自己在看哪里,他的耳根霎时爆红,慌忙挪开视线。

“解我睡袍做什么?”贺沉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让他看了够后,才笑着开口问道。

淡粉色指尖无措地揪住床单,林煜很小声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只是不想让他离开,绝对不是故意解他的睡袍看他的腹肌……

“嗯。”贺沉放下吹风机,优雅而缓慢地重新系好睡袍,“那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

“你能留下来吗?”林煜登时顾不上羞赧,掀开眼睫眼巴巴地望向他,“我不想一个人睡。”

贺沉微一挑眉:“你不是没有和别人挤一张床的爱好吗?”

林煜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说自己一离开他就会做噩梦,梦中被一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欺负?

可若是贺沉追问起来,那东西怎么欺负他的部分太难以启齿……

贺沉弯下腰,视线和他平齐:“或者我对你来说,不是别人?”

主动递过来的台阶,没有不下的理由,林煜立即点头:“嗯,你不是别人。”

“那好。”贺沉奖励似的抚了抚他的发顶,笑吟吟道,“我留下来陪你。”

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放回原位,林煜转身爬上床。

睡袍下摆随着姿势变化滑上去,白生生的肌肤若隐若现,贺沉记起了手心里软嫩滑腻的触感。

喉结不自觉吞咽了一下,眸光幽深似海。

与此同时,林煜也察觉一股冷气钻进了衣摆里。

被那东西按在沙发上羞辱的记忆霎时涌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干脆往后跪坐在小腿上,扭头问道:“你有没穿过的内|裤吗?”

等林煜拿到手,才发现他们俩的尺寸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但是穿上总比挂空挡来得好,他正打算开口让贺沉回避一下,对方已经贴心地转过身背对他。

他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内|裤,再匆匆整理好睡袍:“好了。”

这回林煜不敢夸下海口,反而提醒道:“如果我夜里乱动,你就打醒我。”

“那我怎么下得去手?”贺沉低低笑了一声。

林煜不解:“这有什么下不去手?”

“见你睡得香,自然舍不得。”贺沉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林煜想了想,又往床边挪了一点,给对方留出足够的空间。

贺沉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只是温声道:“晚安,好梦。”

“晚安。”林煜也道了一声晚安,开始酝酿睡意。

良久后,身侧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

贺沉慢慢撑起上半身,就着窗外的月光,一眨不眨地细细端详沉睡中的脸庞。

从额前散落的碎发,到纤长浓密的眼睫,到精致挺翘的鼻尖,再滑落至殷红饱满的唇。

微凉的指尖挑开拢起的睡衣领口,新鲜的齿痕浮现在眼前。

贺沉虚虚压过去,埋首于温软的颈间深深吸嗅着。

仿佛饥肠辘辘的野兽按住爪下的猎物,反复嗅闻美妙的气味,再凶残地拆吃入腹。

实在是太美味,他有点忍不住了……

“唔……”似乎有所感应,睡梦中的人拧起秀气的眉,不安地呓语,“不要……”

“呵……”贺沉轻笑一声,喃喃低语道,“梦见什么了,我的乖乖?”

自己没有进入他的梦境,那么乖乖现在又梦见了谁?

按在齿痕上的指尖正准备用力,身下的人忽然动了动。

下一秒,林煜抬起双臂揽住他的背,将自己投入熟悉的怀抱里。

又嫩又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小猫似的无意识蹭着,一条腿顺势抬起勾住了他的腰。

他用力闭上猩红的眼眸,强行压制住体内嘶吼咆哮的东西。

这一身皮囊还有用处,还不到血淋淋撕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