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猫猫不懂白猫先生那种奇怪的怜悯从何而来,被风吹到宛如刚从煤矿中回来之后,他和白猫先生在寒风中躁动不安地和猫猫的本性做着斗争。俩人性质有点特殊,白猫先生是不愿意让后代变成流浪猫,所以努力和基因之中的猫咪天性艰难地做着斗争,选择丁克,坚决拒绝所有的小野猫。
而暹罗猫猫,则是被人类rua的次数太多,进而完全丧失了对人类形态猫咪or人类的兴趣。倘若让他选择话,他倒是更喜欢和单纯的、不会变成人类的猫猫来一些猫猫们你好我也好的运动。当然,是以猫咪的形态。
简单来说,暹罗猫猫对跨种族的恋爱或者其他行为毫无兴趣。
他是猫,一个没有爱情也不需要稳定感情的暹罗猫。
“阿嚏——”
重重地打个喷嚏,暹罗猫猫说:“十白,人类太可怕了,这时候还没完事。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俩去挑战隔壁的哈士奇吧。”
“行啊!”
两只猫猫愉快地达成一致,在夜晚上回到彼此房间,片刻后,一只焦糊的黑暹罗和一只强壮的蓝眼大白猫敏锐地跳上墙头,直直冲到隔壁房间,兴奋地大声喵喵,决定把无处释放的猫咪精力,全都发泄在欺(慰)负(问)狗狗这件事上。
而三花猫猫的大尾巴像一根被麻雀暂时栖息、飞走的狗尾草,猛烈的左摇右晃后,蜷缩地落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轻轻摇晃,好似每一根毛发都扑扑簌簌地炸开。
猫耳已经累到软塌塌了,小桑葚趴在谢薄声怀抱中,她觉着自己应该说一句温柔而甜蜜的话,但什么都想不出,猫猫脑袋中一片空白,她遗憾地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
现在的小桑葚想破猫猫脑壳,也想不出甜言蜜语。
她只能坚定地告诉谢薄声:“你放心,以后我会努力陪伴你。”
对于猫咪来说,“我赚钱养你”和“我抓耗子养你”这两句话本质相同,都有那么一点点不尊重谢薄声。就像谢薄声相信她能抓住耗子一样,小桑葚认为身为人类的谢薄声也拥有着自理的能力。
谢薄声垂下眼睫。
什么洁癖,什么道德,什么不能容忍他人液体,什么亲手照顾长大的小猫……连种族都不是那么在意了,这些枷锁还能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只是,他仍旧希望,能够不要这样草率。
“睡吧,”谢薄声说,“累的话,就先睡觉,明天不是还要上课?”
小桑葚打了个哈欠,她问:“你怎么办?”
“就这样抱着,”谢薄声笑了下,将被子盖住她肩膀,防止夜晚寒气侵袭,手搭在小桑葚肩膀处,他闭上眼睛,轻轻拍了拍,“睡吧。”
“你不需要吗?”
“需要,”谢薄声低头,看着小桑葚亮晶晶的眼睛,“但我不想在这里,不想这么草率。”
小桑葚疑惑:“什么?”
“这是苏十白先生和苏二白先生居住的地方,”谢薄声耐心和她解释,“我也非常、非常渴望你,但是,小桑葚,首先,你还在读书;其次,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希望能够你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不是让你每次想起来时,只能想到这里的一次性床单和枕套,还有其他仓促、没有准备好的东西。”
小桑葚:“可是我们猫不在乎这个,我们甚至可以随便去街头或者楼顶、天台——”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准备,这是我的义务,”谢薄声以唇温柔贴贴她的额头,轻叹,“还有一点,我不确定咱们俩之间存不存在生殖隔离,以防万一,还是最好不要在无防备的情况下进行深入的交流。睡吧,小桑葚。”
小桑葚很听话,她捧着谢薄声的脸,大大地在他脸颊上啵一口,继而乖乖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盖好:“晚安,谢薄声。”
“晚安,我的宝物。”
在分泌出激素的作用下,小桑葚很快陷入沉沉的梦境中。这一觉将猫猫睡得神清气爽,只是其他两只猫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尤其是白猫先生,脸颊上一道红痕,暹罗先生还是裹着厚厚羽绒服,不过头发乱糟糟的。
谢薄声完全看不下去这两只猫的早餐和饮食——人类都吃牛奶泡燕麦,他们俩倒好,直接拿舒化奶冲临期猫粮,还有临期猫罐头,一只猫一大碗舒化奶泡猫粮、一个猫罐头。在白猫先生热情地打算给他也冲一碗时,谢薄声婉拒了。
他有着晨跑的习惯,趁着小桑葚还在洗漱,他自己出去跑了一圈,给几只猫带了热腾腾、香喷喷的小笼包和豆浆。
小桑葚倒是闻到白猫先生的气味,她惊讶极了:“你们和狗打架了吗?”
白猫先生叹气:“哈士奇有点凶,边牧还知道打配合,昨天丢了咱们猫的脸,不仅失败了,二白的腿还被狗咬了一口。”
苏二白举起自己胳膊,目光坚毅:“输得光荣,那可是边牧。”
小桑葚:“……”
两只虽败犹荣的猫不用打狂犬疫苗,他们俩在猫猫夜店中上班时候就已经接种过所有的疫苗;而隔壁的两条狗的疫苗本也是正常的。
最重要的一点,白猫先生打算采取七日观察法,观察七天,只要隔壁的哈士奇还活着,他们俩也不用打。
“……”
谢薄声完全看不下去这两只猫的行为,送小桑葚去学校后,又开车送这两只猫去打狂犬疫苗。
他承认这个疫苗的价格的确有那么一点高,但“猫”命更重要。
以防万一,还是去了郑不凡所在医院的防疫中心,谢薄声上午没课,时间充裕,倒也不在意这点时间,只是,两只猫猫对待谢薄声,倒是肃然起敬,俨然一副将他当作再生父母的模样,和他聊天时候,语气也要比昨日好多了。
尤其是在面对小桑葚的事情上。
“谢薄声,你和我们小桑葚会生出什么样的猫啊?该不会是无毛猫吧?”
“呃,虽然都说不要种族歧视,但无毛猫的话,没有美丽毛发的保护,很容易长黑头……”
“谢薄声,你和小桑葚生出来女儿的话,可以让我做她的干爹吗?”
“……”
一路上,谢薄声心情倒是不错,他昨晚有点甜蜜的痛苦,一边因小桑葚在他唇掌下的失态而欣慰,却又因本身的难以抒发而煎熬。好在尚未食肉的男性面对这种状况仍旧能够保持冷静,现如今的谢薄声已经完全镇定。
不厌其烦地回答着猫猫的问题后,谢薄声也诚恳地征求白猫先生的意见:“在猫之中,有没有像人类人结婚宣誓一样的仪式?就是公证,两只猫猫愿意结为夫妻,共同生活。”
白猫先生说:“很遗憾地告诉您,尊敬的谢薄声先生,我们大部分猫都是滥-交的。”
谢薄声:“谢谢你,我明白了。”
“不过,如果你想要和小桑葚正式结为夫妻的话,可以按照你们人类的礼节,”白猫先生说,“比如,举行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样。”
谢薄声凝神:“我没有见过小桑葚的父母。”
这真是一个难题啊,小桑葚是垃圾桶中的小猫猫,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被装入塑料袋丢进去,也没有猫清楚她的来历。
像这样被随手丢掉的猫,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白猫先生眉头紧皱,片刻后,他提议:“这样吧,谢薄声先生。我一开始照顾了小桑葚一阵,用人类的说法,我也算是她半个长辈,对吧?”
谢薄声:“嗯?”
“所以,我完全不介意让小桑葚称呼我一声父亲,”白猫先生郑重其事地说,“我也不介意你叫我一声爸爸。”
谢薄声:“当我没提。”
……
在学校中上课的小桑葚,还在晨读,浑然不知自己差点就多了一个“爸爸”。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为了能够拿到一个优异的成绩,同班同学不约而同地加快了学习的时间和进程。唯独小桑葚气定神闲,除了头痛语文和写作外,其他科目,基本上没有能够难倒小桑葚的。
她已经想好了寒假应该怎么度过,先美美地睡上两天,剩下的时间,就可以陪谢薄声一块儿读书、学习,以及跟着谢薄声回家去见爸爸妈妈、吃妈妈做的超好吃的乌鸡汤啦!
小桑葚美滋滋地给自己充分规划好了任务,迄今为止,她大约明白谢薄声一直追求的爱为何物。但总好似水中观月、雾中看花,朦朦胧胧地罩着一层,不算清晰。
至于莫非白。
在敏锐嗅出小桑葚今年发热期已经到之后,莫非白安静地给小桑葚了一个神秘的、需要攀爬才能去的黑黄主色调logo网站。
她告诉小桑葚,如果谢薄声不愿意帮助她的话,上面将会有许多能够令小桑葚自给自足的课程。
小桑葚虚心听到了。
两天后。
莫非白给小桑葚打去电话,友好询问她是否需要更多课程帮助。
“不用啦!!!”小桑葚一边目不转瞬地看着P站上用一块儿黑板来讲高数的老师,一边努力记笔记,她头也不抬,愉悦地告诉莫非白,“上面老师讲得好好喔,深入浅出,鞭辟入里!”
甚至还滔滔不绝地描述着自己的学习体验,受益匪浅。
莫非白放心了。
她满意地放下手机,对着小黑猫喵喵喵。
“小青衿啊,古汉语文学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啊。”
“文化人,教育就是这样好。”
“我还是第一次见猫把看片形容如此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