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器人虽然有点不舍,不过还是离开了猫咖,赶在假期最后寄婚礼请柬。
尽管他没多少朋友,依然认认真真寄请柬,并在每封信中装了手工做的柠檬糖,期待客人的到来。
叶成和小苏的请柬倒不用寄,等他们过来拿就好了,只是他瞥见叶成的名字,眉心蹙了蹙。
他拨通叶成的号码:“叫你查的东西呢?”
之所以让叶成查自己的经历,就是图个方便,谁知对方毫无动静。
电话那边的叶成支支吾吾:“最近公司的事儿有点多,这不进了两个新人嘛,等我忙完了马上查。”
江戾不耐烦地打断:“这都半个月了,不想干可以不干。”
叶成这才应下:“我立马查!”
他挂了电话继续忙,第二天很早就开机了,然而开机是开机,起床是起床。
秋天不知不觉过去,燕城下了第一场雪,本就不高的气温更低了,似乎连空气都结冰了。
小机器人在被子里睁开眼,却没有要下床的意思,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像只冬眠的猫咪。
忽然听到微弱的猫叫,应该是从客厅传来的。
家里怎么会有猫?
他好奇地走下床,走出卧室便发现客厅多了个猫窝,昨天那只小猫咪睡在猫窝里,见了他兴奋地啊啊叫,跌跌撞撞往外爬。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这只猫从哪里冒出来的。
正当他怀疑自己做梦时,段知寒端着奶瓶走出来:“看你喜欢就带回来了。”
两个月大的猫咪只能喝羊奶,段知寒卷了卷袖子,单手抱起小猫喂奶。
男人抱的姿势很随意,小猫自己用爪子抱着奶瓶,吧唧吧唧喝了起来。
小机器人目不转睛看着小猫咪,好奇有那么好喝吗,段知寒笑了笑:“给你的猫取个名字吧。”
江戾在原地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养过猫,也没有养猫的念头,他似乎总被对方带着体验新事物。
然而他看着可可爱爱的猫咪,呆毛开心地竖了起来,他有自己的猫啦!
作为驯服的第一头生物,自然也是瓦塔恩社会的成员,他决定要好好取名字。
他想了想开口:“看它的毛色是白色的,爪垫是粉色的,不如就叫它……吨吨吧。”
段知寒笑得更开心了,瞳孔绽放夺目的光,连胸膛都在隐隐颤动:“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小机器人理直气壮否认:“没有。”
小猫咪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只是当段知寒放下它后,舔了舔身上的毛,小狮子似地往江戾的身边爬。
这次江戾没有光看着,鼓励地告诉自己这是我的猫咪,笨拙地抱起了吨吨。
吃饱喝足的小猫咪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闭上眼,他轻拍吨吨的背部哄睡。
段知寒挑了挑眉:“你对我都没这么温柔。”
还能和小猫咪争宠?
江戾没有理会段知寒,之前的婚服改了改,今天还要试婚服,他要是对段知寒温柔,恐怕就没力气试了。
为了给婚礼留出时间,他的日程排得很紧,只有今天下午有时间。
然而男人声音低低的:“早上起来给老婆做饭,手被热油烫到了,疼得要命,老婆都不关心我。”
他立马看向段知寒的手,仅仅是指尖被烫了下,连个红印都看不到。
可是对方说得这么凄惨,他只好把小猫放回猫窝,轻轻捧起对方的手,给段知寒吹了吹。
他的睫毛微微垂着,在脸上投下阴影,柔软的嘴唇缓缓呼气,淌了些液体。
他自觉动作很有分寸了,然而男人的眸色暗了暗,紧接着抱住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纤长的食指便伸入他口腔,开始是摩挲唇肉,接着侵犯口腔深处,在他唇齿间来来往往,勾出透明的津液,嘴唇显得格外靡艳。
这个动作无疑太色气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乱,尤其是对方卡住他咽喉,他呛出生理性泪水,眼尾泛出湿漉漉的红。
段知寒吻去他眼尾的泪水,用沾着液体的手打开他,在他被吻得挣扎向前时,抚摸他的敏感问。
“这是什么?”
对方的语气像个爱学习的好学生,然而动作完全不是那回事儿,逼他不得不说了句:“ryihnj.”
之后意识便不清醒了,如同坠入春夜,玫瑰花盛着露水颤抖,花蕊染上春日的痕迹。
—
尽管提不起力气,他下午还是来到了婚服工作室。
当然没给段知寒什么好脸色,自己走去了试衣间。
他拉上试衣间的帘子,因为身上实在酸软,他下五除二脱下衣服,脱下衣服后才发现——
好像忘了拿婚服。
即便是面无表情的小机器人,耳朵也忍不住红了,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他很快合理化错误,不能怪他忘了拿衣服,罪魁祸首是那只狐狸!
试衣间外的店员小心翼翼问:“您的婚服还在外面,我给您递进来?”
他拒绝了店员的请求,倒不是不想试衣服,他看向镜中的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写满了欢好的痕迹,好些地方还有深刻的吻痕,看起来刚从床上拉下来。
压根不能见人。
他拿起原有的衣服,刚打算穿好衣服出去,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一角,换好衣服的段知寒走了进来。
对方穿着黑色的英式西服,修长的腿包裹在剪裁贴身的西装裤下,银灰色的胸针别在左侧,比往日多了分凛冽。
令镜子前的江戾更羞耻了,没什么好声气地质问:“你来干什么?”
段知寒抬了抬手上的东西:“给你送衣服。”
江戾不信段知寒只是来送衣服的,但比起赤身**站在对方面前,他只能接过崭新的婚服。
婚服似乎被松枝熏过,透着好闻的木质香,如同置身在雪后松林中。
男士婚服没什么不好穿的,只是在对方的凝视下,扣纽扣的动作也变得极为艰难。
狭小明亮的空间中,段知寒注视着他穿上婚服,空气灼热得快凝固了。
他根本不敢看镜中的段知寒,艰难穿好了婚服,他准备系领带之时,忽然段知寒抓住他的手。
江戾的呼吸顿住了,心跳声比鼓点还密集,以为段知寒要对他做什么,然而对方只是给他系好领带。
段知寒抬起他低下的头,令他看看镜中的自己:“我们戾戾真漂亮。”
他不由得看向镜子,自己穿着白色的西服,不是常见的中长款式,借鉴了中式衣襟设计,有股宜古宜今的美感。
他的视线上移到段知寒脸上,对方温柔地看着自己。
他望着镜子里的他们,像是生来就属于彼此,心漏跳了一拍,无比期待即将到来的婚礼。
因为还有个活动,试完衣服他走出试衣间,店员抱着礼服跟上他,正巧撞上进门的吴哲,小机器人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吴哲打哈哈:“顺便过来看看。”
江戾没说什么离开了,吴哲暗暗松了口气,他是特意来找段知寒的。
当工作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关上门说出来意:“我认为他需要尽快去医院接受治疗。”
从猫咖回去后他就开始思考,少年完全不当自己是人,运气好可以平平安安,但要是运气不好呢?
他不是给段知寒压力,他看出江戾很信任段知寒,哪怕是自己舒适圈外的事物,只要段知寒鼓励就愿意尝试。
“我知道这一步很难,但他不知道自己有病,除非你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不然太危险了,还得是看一辈子。”
“他愿意和你聊外星,聊他的种族,说明他对你打开心扉,我们只需要找个恰当机会,就能让他意识到问题,意识到那不过是他的幻想。”
吴哲说着说着停住了,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因为门被风吹开了。
江戾静静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