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绽

末世来临前二十天,八月十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老虎,最近 B市的气温又高了起来,最高的时候能达到三十多度。

这种情况之前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所以人们大多只是咒骂了一下这多变的天气,没有察觉异常。

夏雪却知道,这其实是十天后大雨的前兆,也是末世的开端。

今天她和郑钧再次预约了射击俱乐部,这次两人依旧要练习步///枪,教练员老李还是让他们先按照上次的节奏,自由射击了三十发,找找手感,之后再指出他们的问题,一点点纠正。

射击除了技巧之外,手感和状态也很关键。

因为不是初学者,两个人一个上午就完成了今日的射击训练,中午依旧是上次的自助餐。

比起上次射击完的身体的疲惫,这回两个人的身体状态都还不错,可能是因为技巧更纯熟、射击时身体也不那么紧绷了。

夏雪和郑钧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天下午再打一百发,这样也能省出一些时间,享受最后的安宁。

下午两个人去了移动靶场,比起原地不动的胸靶,移动靶难打的多,两个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也就勉强能达到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好在末世后丧尸移动速度缓慢,现在这个命中率勉强也能用。

子弹数量有限,而且射击时声音很大,容易吸引丧尸,比起针对丧尸,枪对人类的威慑力更大。

晚上俱乐部餐厅一般不开门,不过老李请他们吃了顿员工餐,虽然没有中午那么精致,但大锅饭+油盐足够味道还是可以的。

因为昨天晚上自己“吃独食”的愧疚,晚上夏雪请郑钧去吃甜品,郑钧的口味很清淡,很少吃肉,但在夏雪对幼时模糊的记忆中,哑巴哥哥难得对她笑的几次,都是因为她送他糖。

郑钧走进甜品店的时候,眉头皱得死紧,在装修的粉粉蓝蓝的店里,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少有的几位男士看上去年纪也很小。他一个快一米九的老男人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夏雪也体谅他,带着他进了个包间,这家甜品店是她扫街的时候发现的。

她对甜食感觉一般,也不太爱喝奶茶吃甜点,但这家店里的甜品让她很惊喜,清甜不腻,水果也很新鲜,吃起来会让人心情很好,她之前以公司团建的名义一次定了二百份各种口味的甜品。

郑钧看过菜单后点了份杨枝甘露,夏雪则点了一份芋泥双皮奶。

芋泥口感细腻,双皮奶入口即化,味觉体验一级棒。

郑钧在吃杨枝甘露的时候皱紧的眉头也慢慢松下来,吃的速度也不仅加快,一碗甜点三五口就让他吃完了。

夏雪给郑钧又点了份圣代,这些东西马上就变得很难吃到了,末世后虽然有些人会卖冷饮,但因为奶制品很难得,所以所谓的冷饮更多的是一种冰粥,碎冰+各种豆子+糖水,甚至糖水加的也很吝啬。

甜品店所在的商业街靠江,郑钧告诉夏雪这里前几年水很浑,但他在B市上大学的时候注重城市环境治理,这条河就是重点治理对象,这几年清澈不少,附近的人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边沿着这条河散步,因为人流量大了,小贩也多了起来,这里热闹不少。

也不知末世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更不知道未来可能的大雨会不会让这条河有什么变故。

夏雪和郑钧两个人沿着这条河漫步,耳边小贩的叫卖声和孩子的嬉闹声不断,河对面楼宇的霓虹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勾勒出暧昧的光影。

河水潺潺的流动声和热闹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喧闹又清净,让人忍不住沉醉在这种环境中。恍惚间有一种抽离感,灵魂放空,和周围渐渐融为一体。

“这边离我学校挺近的,要不要去看看。”郑钧似乎也来了兴趣,难得主动邀请夏雪。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大学,和外面的热闹不同,大学里面幽静的多,不少学生背着书包或者抱着书走在路上,嘴里聊着晚上在食堂里吃出了鸡蛋壳或是某个老师上课让人犯困。

再次经历这些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给夏雪带来了不少新奇感受,如果说哪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充满希望,那一定是学校。

末世后孩子们的教育依然被放在首位,只不过教育内容发生了转变,除了语文数学外,加上了很多能增强生存能力的课程。

孩子是人类的希望,这是永恒的共识。

郑钧话不多,最多是在路过的时候给夏雪介绍一下这栋楼是做什么,偶尔会加上一句自己上过什么课。

加上在河边,一共走了两个多小时。两个人有点疲惫,就回了家。路上还不忘买了兜水果吃。

末世来临前十九天,八月二十。

气温再度升高,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不过新闻媒体一反常态,开始提醒居民们在家中囤货。

夏雪再去超市时人多了许多,不过比起末世刚开始时那种疯抢,人们显然理智许多。都遵守秩序排着队。国家对于灾难的到来是有准备的,至少对大地震是有预期的,可惜地震前就出现了丧尸,很多地方的联系都断了,所以损失严重了多。

A市和B市都不在地震带上,所以情况还好,加上地震时丧尸不知道躲避,所以减轻了一点儿救援压力,当初正是借着刚刚地震的时机,A市从市里救出了不少居民。

夏雪现在已经在编辑末世后的生存指南了,她在大学时一个学习网络安全专业的师兄教过她一种方法,能够跳转多个国内国外的ip地址,和平时代这种方式都不一定能找到发消息的人,更不论现在。

她编辑的内容主要是她记忆中可能发生的危机,和丧尸的一些特性。

如果只有丧尸,只要人们注意防护,迟早能消灭干净,可末世里各种天灾频频发生,比起丧尸给人类带来了给更多的麻烦。

今天夏雪去了水果蔬菜的批发市场。水果蔬菜只能靠空间保存,而空间现在被夏雪塞满了各种食物,空间有限,夏雪买了很多食堂用的方形菜盆,把同类的食物都放在一起,这样可以省下包装的空间,折腾出了十五六个平方的空间来装水果和蔬菜。

夏雪买的都是不太好种的、末世比较罕见的水果。蔬菜买的到不多,以后可以自己种,不过还是买了一些未来吃不到的种类。

因为水果和蔬菜种类比较多,夏雪花了小一天的时间才逛遍市场把想买的东西都买齐。

下午三点多夏雪结束了批发市场之旅,现在她思考一个问题了——该如何把空间的事情告诉郑钧。

她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开着车,速度很慢,她本来想要等末世爆发后再说的,不过现在郑钧也忙着准备东西,要是把空间的事告诉他两个人都能轻松不少。

打定主意的夏雪驱车回家,回来的时候郑钧正在指挥着工人把一些建筑材料往院子里搬。

郑钧非常同意夏雪要在栏杆上装红外报警器的想法,所以买了两套,不过还没装,他和夏雪都打算等地震结束后再说,要不然到时候地震震坏了不好修。

而现在郑钧则是在准备对房子顶楼进行改装,顶楼夏雪的打算是放太阳能电池板的,郑钧打算加个阁楼做防御塔,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及时反应,也占据有利地形。

在这个阁楼里面放上枪、□□和速降绳,万一出意外可以直接从阁楼离开。

郑钧自己的房子没打算这么改,主要是因为这个是他租的房子,万一以后不属于他了,那就给别人做了嫁衣。

夏雪帮着工人一起把材料搬进电梯,再坐着电梯送上顶楼。

别墅原来高档的装修因为最近一个月经常施工,变得乱糟糟的,除了夏雪临时居住的二楼和刚刚收拾好的三楼干净外,其他地方全是灰。

她也不急着打扫,等大雨下起来,她有的是时间。

别墅这里地势较高,不用担心整栋房子被淹没,但地下室却有风险。

为了防止车库出问题,夏雪和郑钧在两家的别墅地下室里都存了不少沙袋,还加装了一道门,希望能保住车不被水淹。虽然水淹车修好了还能开,但能保证车的安全是最好的。

等工人走之后,夏雪把郑钧拉到小屋里,也没废话,直接从空间里变出了一个苹果。

时刻关注着郑钧表情的夏雪没错过他眼神里的错愕,但……就没了?

郑钧也就稍微惊讶了一下,就恢复了平时的古井无波。

郑钧不惊讶,夏雪就很震惊,当时她发现空间的时候又惊喜又害怕,怎么到郑钧这里他就毫不惊讶了?

“这是空间。”没办法,闷葫芦不问,夏雪只能主动介绍。

“我大概猜到了,它对你有伤害吗?”郑钧问。

“伤害没有,就是一次收不了太多东西,而且收多了会有点头晕,不过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对,你怎么猜到的?”夏雪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关注错了重点,她一直都挺小心谨慎的吧,怎么会让郑钧猜到的。

“三楼当初剩的装修材料很多,但我第二天来的时候就被你搬到了地下室,一起出门买的东西我几乎没看见他们在家里出现过,而且你出门买东西经常花很久,但回来的时候只有一车……”郑钧逐一列出夏雪之前的破绽。

“只不过我之前只是怀疑,但让我确定的是在肯德基。那时候你去取披萨,我去上厕所,经过窗户的时候发现你把吃的提上车,但在车里我没见到。”

嘶——

夏雪还以为自己瞒的不错,没想到却被指出了这么多破绽。

“那你怎么不问我呀。”夏雪带着点埋怨。

郑钧却从中听出了撒娇的味道:“我怕你不想告诉我,所以没问。”

夏雪幽怨地把苹果塞进郑钧手里,也不再想了,开始给郑钧介绍空间的情况,还和郑钧分享了目前空间里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