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唇齿相接,梁又木被抵着肩压在枕上,呼吸急也重,威士忌的酒味喷洒在她唇边,一点一点被吞咽进去,她似乎也跟着醉了,耳热眼花,心如擂鼓,难以平息。
昏沉中,窗外一片空寂,她在激烈的亲吻中余光瞥到墙上圆钟,努力分辨出时间。十一点十分,他们也没睡多久。
“就拿一个?”喘息中,她指尖摸索到那薄片,一点点扒拉过来,问:“你会用吗?”
楚弦一顿,没退,鼻梁抵着她脸颊,闷道:“……会。”
梁又木:“你用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侧脸,唇瓣在白皙脖颈上轻蹭,自嘲:“二十几的人了,买个套跟做贼一样,吓的那店员就差拿黑袋子给我装了。”
他的手扣在腰上,不自觉地轻重揉着,梁又木腰眼一麻,轻声问:“什么时候买的?”
“查户口呢?”楚弦嘴上这么说,还是答了:“就,来之前一天。”
梁又木没话找话:“尺寸看好了没?”
楚弦:“……随便买的。应该没错吧。不知道。”
两人耳朵都红的滴血,语气还一个赛一个镇定。梁又木本来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楚弦更是就穿了条睡裤,什么都藏不住。气氛有点怪,谁都知道,这情况是没法收场了。
不可能再亲亲抱抱一下就混过去了。
最后,楚弦准备动的同一刻,梁又木才慢腾腾道:“来试试?不过错了应该也不能退。”
她也紧张,腰有点僵,难免的。
楚弦差点漏气:“这怎么退?打个结退回去?”
“你那个应该也不至于不值钱。”梁又木记得可清楚,“88.21%,多少人没有这个数。”
还惦记那报告呢,楚弦俯身把她嘴堵上了。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的吮吻声,风雨似的连绵。喘气声渐重,白皙手腕被扣着,半晌才有点脱力地挣脱,攀在青年宽阔平直的肩上,指尖微微陷进热意盎然的躯体,烧灼般滚烫。
楚弦伸手,把灯按灭了。
瞳孔一下子不能适应黑暗,梁又木感受到他的嘴唇一点点向下,越过衣领,停在锁骨上。
“梁又木。”他哑道:“再确认一次,你没喝醉吧。”
梁又木一脚蹬向他大腿,“我一晚上喝的都是橙汁,你想什么呢?”
楚弦被蹬的一疼,却闷闷笑起来,鼻息渐重。
黑暗中,她能看到隐约的轮廓,衣衫摩挲着,楚弦毛茸茸的头顶还在向下,一路轻吻,难舍难分,最后在肚脐停留一瞬,直到腿根,那双泛着光亮的漆黑瞳孔印着她有些怔愣的脸,他亮出虎牙,勾起布料前方那个小小的蝴蝶结。
微凉空气涌进,梁又木没想到,下意识往后一缩,楚弦扣紧她腿弯,眉梢挑起,难得笑的这么有攻击性。
“那就从这里开始。……别躲!”
“……”
“……”
“……”
“……”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楚弦披着外套拧热毛巾,糊在梁又木的脸颊上,蹙着眉擦拭。
梁又木裹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平躺着昏昏欲睡,有点四大皆空的意思了,就由着人那么擦,半晌才道:“你说大象为什么会有两个鼻子?”
楚弦:“不懂。”
垃圾桶里的东西打着结,手法很生疏,量倒是挺多的。梁又木刚刚舒服了,舒服之后就很困,正打算闭眼,就看楚弦脸色还是不大好。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五十分。
“别生气了。”她把手伸出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楚弦,拍小狗似的,“四十分钟,你已经打败全中国99%男人了。”
“……”楚弦脸一黑,还要她来安慰,“能不能别擅自把用嘴和手的时间都加上去?这么贴心?”
这数据哪来的?还99%,他服了。
梁又木看他正生自己闷气呢,就不火上浇油了。
但其实真的还好,时间也没那么重要,而且初来乍到不是很熟练,这已经非常优秀了。
楚弦帮她擦完脸,又伸手:“手拿出来。”
梁又木不太想拿,外面冷:“我刚没用手。”
“还没用手?就差掐我了,别闹,赶紧擦完睡觉。”
擦完手,楚弦一言不发又进卫生间了。
看这难受的,怎么第一次就对自己要求这么高,梁又木觉得不能这样放着不管,于是提声道:“你那是有原因的,找了那么久,很累。”
“梁又木,你让我静静行不行?别管我了。”
“不然下次开灯找吧,太黑了看不见。”
“…我是不是还得拿个手电筒慢慢找?”
“那还是得快点……”
“能不能睡你的觉,累不累啊你。”
“我不累,我又没动。”
“……”
楚弦毛都炸了,带着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走出来掐着梁又木的脸就亲,亲了没一会儿,梁又木艰难在底下溢出一句:“你就带了一个。”
在新年的前十分钟,她差点成功把自己男朋友气晕。
索性都已经快凌晨了,就当守岁了,楚弦找了会儿遥控器,把老电视打开。
今年的春晚还是没什么可看的,而且只剩几分钟了,已经快进入倒计时阶段,两人开了夜灯,头靠着头看。
荧光屏时亮时暗的光线印在脸上,梁又木突然爬起来,把侧窗打开了。
从床头看过去,能看见远处青黑的群山,和隐约细长的山路,天黑的纯粹,洗过一样,一颗星星也没有,她有些失落地回头,被揽进怀里,热意瞬间覆盖了凉意。
“其实我小时候有住在这里过。”梁又木说,“我出生之前外婆就去世了,外公说他一个人躺在这里就难受,不能住,所以从来不在这里睡。我那时候才几岁,根本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只记得这个侧窗打开每次都能看到好多星星。……你见过我外婆没有?”
“嗯。”楚弦说,“见过。我看到里屋的照片了,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是吧,我也觉得。”梁又木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我外婆叫梁幼梅。”
“嶙竹,幼梅。”楚弦勾了勾唇角:“那时候名字起的真好。”
喜庆的背景音还在继续,眼熟的女主持人笑容真挚,昏黄的室内,二人闲话家常。
“其实我也没怎么见过爷爷奶奶。我爸和他们关系不好,就见了一次。”梁又木皱起鼻子,她不好说长辈坏话:“他们应该不喜欢我。”
“好巧。”楚弦学她皱鼻子,“我也是。”
梁又木一巴掌拍到他胸口上,没使多大劲,楚弦跟受了内伤似的,往她那儿一歪,又黏过来了:“怎么睡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明明体型差的有点多,他还是特别喜欢把脸埋进她脖颈里。
黏叽叽,沾乎乎,那么一大只。
梁又木:“……”
热的要死,火炉一样,真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马上就新年了。”
“嗯。”
“有新年礼物吗?”
“有红包。还想要什么?”
梁又木反倒一笑,有点神秘:“我准备了。”
“嗯?”楚弦蹭了蹭她,“是什么?”
分钟即将走到十二,秒钟也争分夺秒地赶上,几乎同时,屏幕里陌生的人们也在齐声倒数:
“十!”
“九!”
“……”
“三、二、一!!”
“新年快乐!!!”
侧窗外一片漆黑的天幕瞬间漫上斑斓七彩,在烟火划破天际的嘶声中,各色盛大流火攒动四涌,宁静流水都染上色彩,还有不远不近的鞭炮和欢呼声,在这一瞬,黑夜也如白昼,短暂地照亮了一瞬楚弦微怔的侧脸。
好像一场诀别的仪式,阔别前一年,下一年一定是令人喜悦的,即使还前路茫茫,无边无际,但当下必须快乐。
“我好像听见隔壁家小孩子的声音了。”梁又木在烟火声中靠近他耳边,“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楚弦懒懒道:“玩摔炮砸到脚了,正嗷嗷哭呢,周奶奶在说大过年的别逼我揍你。”
梁又木:“噗……”
两人放在床头的手机不间断闪烁,应该都是卡着点来祝贺的消息。
梁又木翻开:
【袁莎莎】:新年快乐!MyBestF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