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那边轻易就挂了电话,屋子里的女孩子们又安静了。
洛泽看着她们炯炯的神，又觉得自己家那点破事打扰了原本的气氛，想道歉,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抿着唇，就听王诗雅道：“刚那是谁？”
她似乎当不避讳这些，问得理直气壮,洛泽也一愣：“我……我弟。”
王诗雅拊掌：“那！”
洛泽：“？”
“可不是吗。”越夏在旁边瞬间接上了她的脑回路，“你上大街随便抓一个人打，算是故意伤害；那是你弟的话,就变家暴了。”
姜书瑶也赞同：“嗯。”
洛泽：“…………”
“我们三个人都可提供滴滴代打服务。”越夏指了指王诗雅,“一档。”又指了指自己，“二档。”最后指了指姜书瑶，“三档。”
洛泽知道她一本经地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她……嗯，书瑶最贵。”
越夏：“因为可能赔的医药费最多。”
洛泽：“？”
她的视线在微笑着的姜书瑶身上划过，觉自己岌岌可危的三观再一次得了洗礼。
众人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开玩笑的啦！”
洛泽当然知道她们是在开玩笑。
只是，洛望龙闹公司来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公司里的员工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但大家都用一种讳莫如深的态度来对待,不仅不可能拿来开玩笑,甚至连话题都会刻意避开——
她明白大家是在保护她,可还是难免有点苦闷。
人提起，自然也人诉说。
王诗雅还在那边嘟嘟囔囔，“哪有这样跟姐姐说话的……”
洛泽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是这类人的通病，她们在说话前一定再三斟酌,反复确认，可等真说出口时，可能话题早就过去了。洛泽道：“谢谢。”
轻轻的一声，淹没在游戏的音乐特效中，只有姜书瑶听的，似有所觉地看向她。
洛泽还是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他有一天会落没法收拾的地步。”
她再厌烦，也不可能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落那步田地。
洛泽本为没人听见，但耳边传来了姜书瑶轻轻的声音：“可他都不担心，为什么你担心呢。”
洛泽转头，和姜书瑶柔和的睛对上。
虽然貌几乎没有改变，但洛泽想象不出来这是姜书瑶会说出来的话。
她前明明那么……
“我也只是觉得，”姜书瑶不闪不避地迎着她的目光，“在这里，苛责我们的人已经够多了。”
洛泽：“我……”
姜书瑶：“所，多爱自己一些可平衡。”
洛泽不说话了。
“还有，”姜书瑶看着她，又道：“一直没有当面道谢……洛泽，但上次的事，真的非常谢你。”
她的睛泛着和越夏一样的光芒，是洛泽法在自己身上看的东。
王诗雅在不远处叫：“书瑶！这一关是做披萨，你喜欢玩这个对吧？快来！”
越夏：“洛泽也来试试……哦洛泽不喜欢吃披萨……”
姜书瑶对洛泽笑了笑，起身离开，两人短暂的、甚至称不上交谈的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说来奇怪，洛泽在鸡飞狗跳的聒噪背景音里，竟然受了一种在自己家中都法获得的安心。
这觉太过陌生，却又让她有些沉溺，但洛泽很快就警醒过来。
于是她又开始默默收拾起了东。
越夏一局游戏打完回头，自己那脆弱的小乌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洛泽端去换水了，顿时傻：“？？？”
【统子，】越夏莫名，【洛泽是觉得没事干做家务的吗？我请她来又不是为了这个！】
【有没有一种可能。】系统道：【是你的房间实在乱的太像狗窝，她看不下去了。】
越夏不为耻反为荣：【狗窝怎么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而且她很想和洛泽说不整理了，三天之内肯定会回原样，多一天都不行。
但越夏看着洛泽在阳光下蹙着眉，拿着牙刷清理小乌龟，又觉得还是她高兴就了。
对方手机似乎又有来电响起——
越夏看着洛泽伸手进衣兜里，瞥了来电提示，挂断，顺便开了静音，再丢回去，一套动作一气呵。
可说是学的非常快了。
越夏瞧她，她也察觉越夏的视线，面表转头过来，朝她勾勾手。
越夏屁颠颠过去了：“什么事哇？”
“你怎么把枕套和袜子放在一起晒？”这孩子也太不讲究了，洛泽皱着眉：“袜子分开，还有这里，洗衣液看用量，是实在不会，就问我。”
“可是我那个袜子是新的没有穿过……”越夏挠挠头，“你之前加我的时候还说你很忙，没事别找你，我不敢问你。”
洛泽耳根一红，眉毛立马挑起来了，试图凶她：“你说什么？”
越夏：“我没说。”
洛泽：“……哼。”
在一片岁月静中，系统突然道：【宿主，虽然在不太像了，但你还是得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一本古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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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夏：【所？】
【古早文的刑法比较悬浮。】系统含蓄道：【欠了高利贷的处置方式，可能真的会有那种，“我剁你一根手指头抵10万”这种节。】
所洛父洛母那么紧张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毕竟说会被弄死显然不是夸张。
越夏的反应很淡定：【喔。】
系统：【就“喔”？】
【不然呢？】越夏说，【我最大的仁慈，就是不在那个时候给他争取一下第二根半价。】
系统：【………………】
觉洛望龙再作死下去，都不是第二根半价了，越夏可能会直接让他买一送一。
希望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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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假期间，越夏哪都没去，在家里撩鹅逗草，拍拍视频打打游戏，闲的快霉。
但有人比她还闲。
“……”越夏看着穿着睡衣躺在沙上的越清，问：“你就没有任何出行计划吗？”
越清：“你不也没有？”
“我本来是有的。”越夏说，“可是书瑶去参加比赛了，洛泽也常上班，所没有了。”
越清给她丢了个橘子过来。
越夏接过，道：“你怎么不上班？”
越清：“姑奶奶，这是我挤了多久的年假啊，一年就放这十天呢，你就让我躺会儿吧。”
越夏：“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
越清：“…………”
越夏把橘子吃了，擦擦手，在沙上也找了个地方窝着，两个人呈对角线，各自安事地滑手机，电视开着没人看。
【统子。】越夏穷极聊，开始骚扰系统，【快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事做。】
她这两天把广告商的视频能拍的都拍了，还定下来了几个计划，顺便连续直播了三天，越夏是个一向不亏待自己的性子，都工作这么久了必须得休息——
但是休息像也没什么玩儿的。
系统说：【玩一下时云谏吧。】
越夏：【？】
上次像她扯人家臂环太过分，把人搞害羞了，时云谏这两天都没怎么给她消息，越夏越想越不对：【他这样是不是就是想让我给他主动？】
系统：【人家哪有……】
越夏：【这或许是战略。】
系统：【他可能只是太忙了，所没空而已，你想那么多干嘛？】
越夏不和系统长短，把手机抽出来，给时云谏了个表：
【越过夏天】：[黄豆小可爱]
【时云谏】：[黄豆小红脸]
系统用它自带的秒表计算了一下，自时云谏收这条信息开始，再扣除掉一些网络延迟，回复用时仅0.83秒。
系统机箱痛：【……】
能不能矜持一点？
那边的时云谏没有来新的消息，或许他还在等越夏的回复，但铁石心肠的越夏只是把手机放下了，突然看向越清。
越清本来看书看的的，被视线凝视：“……？”
越夏：“哥。”
“你别叫我哥，我害怕。”越清说，“你叫我二舅叫我三叔都行，别叫我哥。”
“你节假日都不出门，是不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没有女朋友？”越夏深思熟虑道：“你像从来没有说过。”
越清：“？”
越夏：“你为什么不找呢？”
越清：“我不找是因为我不想找吗？”
越夏：“此话怎讲。”
“……”越清一副不想和妹妹分享这个话题的样子，但看越夏那样，还是勉强道：“就觉，特意去找……怪不尊重别人的。”
越夏歪头：“不尊重？”
“遇喜欢的自然就遇了。为了找女朋友而找女朋友，啧。”越清也不知道怎么说，道：“总之我是遇一个因为想男朋友跟我在一起的，会很伤心的。”
越夏：“也是。那就没有人追你吗？”
“聊这些干嘛？”越清有点恼了，“半大不点小屁孩子。”
系统：【你最近为什么对喜欢问题这么兴趣。】
越夏：【我想知道时云谏在想什么。】
系统：【对一个人的了解欲是开始……】
越夏：【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系统：【？】
谁又跟你打战了？
越夏对越清做完调研，又躺下来，在自己聊天的间隙，时云谏实在等不住了，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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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云谏】：今天天气很。
【时云谏】：你在做什么呢？
【越过夏天】：躺着
【越过夏天】：你咧？
【时云谏】：在锻炼。
系统进行了一个远程赛博拆台：【他上次被你勾袖箍之后，疑心你是不是觉得他手臂肌肉不够看，在在紧急练习。】
越夏差点笑出声：【我没有啊！】
挺看的啊？
系统：【那你跟他说你没有。】
越夏：【。】
系统看越夏嘴上这么答应着，然后神色如常地给对方回了一个：
【越过夏天】：我不信。
系统：【？】
时云谏显然也没想她会这样说，在那边沉默了久久，终于慢吞吞送了一张照片过来——
原来他锻炼手臂肌肉用的是射箭的方式，背着箭筒，面色有些略窘迫地直视着镜头。想来他面皮薄确实是天生，脸颊泛红，脖颈修长，额角还停着些微汗。
越夏：“…………”
系统：【…………】
半晌后，系统：【有点色色。】
或许时云谏也很快意识了这个问题，他非常谨慎地将上面那张照片撤回了，半分钟后，又来一张脖子下的照片，锁骨清晰可见。
系统做出锐评：【色色了。】
越夏：【他是不是故意的？】
系统：【我拿我的机箱保证，他真的不是。】
【时云谏】：没有骗你。
【越过夏天】：后不随便给别人这种照片
【时云谏】：我没有给别人……我只给你一个人过。
系统还在屏气等越夏回什么呢，就看见越夏拍了拍两下时云谏的头像。
【……】系统问：【这是什么意思。】
越夏：【示鼓励。】
系统言地切过去看了，那边的时云谏被拍了两下，唇角都翘起来了，忍不住叹口气。
唉。
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但越夏驰骋半天，最后又在阴沟里翻了船。
案时的晚上，她还在远程跟姜书瑶下飞行棋，下一步悔三步，系统都看不下去了：【你倒是下这啊！】
她开着直播间，上面的弹幕刷的几乎都看不清游戏界面了。
之前找她的服装广告品牌显然非常谨慎，指定了上下装搭配甚至连鞋子穿什么都想了，杜绝了一切越夏胡乱用衣服的可能，那条视频在首页转了两三圈，当天那个链接的销量就激增七千，又功转化了流量——
然后越夏就又开始打游戏了。
【刚来的，对面是瑶瑶公主吗？看上去比较像是博主的亲妈】
【越夏，警告你不太过分了，是我早一巴掌上去……把桌子掀咯！】
【我就奇怪飞行棋有什么看的这么多人看，原来是金毛下飞行棋啊，那难怪了】
【别教了别教了，再教真的狗脑过载了】
【夏夏！我——喜欢你啊！为了你！我变狼人模样！】
越夏在姜书瑶的开闸泄洪中，最终功赢得了这场游戏。
她跟系统说：【怎么回事？】
系统：【什么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飞行棋玩的不啊？】越夏疑惑，【怎么跟谁玩都是我赢？】
跟洛泽玩，也是她赢。跟时云谏玩，也是她赢。就连跟李美珠玩，也是她赢。
难道她其实很强？
系统：【……】
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就在越夏跃跃欲试准备再来一把的时候，一人一统都没有想，一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的提示音又再次响起了：
【警告！一级警告！剧生剧烈改变，请系统马上规避！警告！！警告！！！】
越夏：“？”
系统：【……】
上次听这个提示音时，它身上粘着的的罚单还只有一层。
真是有些怀念啊。
越夏匆匆忙忙和大家告别，关了直播间，急急忙忙把裤子往自己腿上套：“洛泽那边怎么了？”
姜书瑶刚在跟她下棋，肯定是一切常的，那就只有洛泽那边……在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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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在她龙一样滑下楼梯时，已经查询了：【洛泽还是在酒吧遇见时青音了。】
“然后？”越夏攥着钥匙往外冲，“她喝醉了？还是他喝醉了？可这不是原本就有的剧吗？”
【和原剧不一样的是。】系统道：【这次，是洛望龙把洛泽介绍给时青音的。】
越夏恼怒：“看我过去就是一个滑铲——”
但人力法胜天，她毕竟不是骑着扫把的小女巫，只能在龟速攀爬的网约车上拨打洛泽的电话。
对方没有接。
可能是因为酒吧里的音乐声太大了。
又堵车了，越夏看着身边的小平衡车过去，探头问司机：“大哥，还多久？”
司机大哥向她伸出来五个指头：“至少十五分钟的。”
【怎么办！怎么办！！】越夏伤心欲绝：【十五分钟都够时青音五次了啊！！！】
系统：【……】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
越夏多了解它，立马从它的沉默中窥见了一点点可钻的小空子，瞬间顺杆爬：【统子，你帮我一下撒。】
系统坚定拒绝：【不行，违反规定。】
越夏：【你我之间还讲什么规定不规定的，生分了。】
【废话。】系统言道：【被开罚单的又不是你！】
越夏就差在后座上面打滚了：【快点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系统：【……………………】
唉！
越夏尚准备打滚，就自己前一花，出了一块数字屏幕，画面扭曲几下，浮起了叶项内洛泽那张冷艳的脸。
她似乎不是因为谁而来的，也并不想见洛望龙，在端着杯子，面色冷凝。
洛望龙最近被晾了许久，终于体会了一点恐慌，声音都软了不少，“姐，真巧啊。”
“巧？”洛泽顿了一下，像是在对话之前先默背了一下某人的语录，随即冷脸：“你可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洛望龙一惊：“不，我没有，真的只是……”
洛泽：“工作找了？爸妈找大伯借的那三百万，你想什么时候还了吗？”
洛望龙脸色一变：“姐你小声点……”
洛泽：“有闲逸致来这里，为什么不去找工作？觉得我会帮你还？我凭什么帮你还？”
洛望龙没声了，只是神尚存狠意。
吧台的那边，烂醉如泥的时青音醉醺醺地走过来，嘴里低喃，一副为所困的痛苦模样：“书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见我……”
昏暗的光线中，那一袭色调火红的衣着十足浓烈，他醉迷蒙中，对上了洛泽冰凉的，又看了旁边瞬间挂上讨笑容的洛望龙。
哦。
时青音想起了之前洛望龙找他说的那些话，尽量睁开，看向洛泽。
这女人，果然看上去外在强硬，内里还是温柔小意……
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他也总不让这个痴心人伤心。
时青音收拾自己的衣着，端杯向洛泽走去，“巧。”
越夏的拳头已经捏紧了，这时，系统却突然出了提示音：
【“洛泽”对“时青音”的度-2。】
越夏：“？”
洛泽微敛着眉峰，向面前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巧。”
时青音倚在吧台上，嘴角微扬，尽显风流倜傥：“你一个人？”
【“洛泽”对“时青音”的度-3。】
越夏：【停，统子，我想知道……】
系统压根就不用她说，很快，越夏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听见了属于洛泽心理活动的清冷声音，及夹杂着的立竿见影的度减低提示音。
“明天还有合作案处理，今晚还喝醉这样，对工作真是毫态度可言。”
【“洛泽”对“时青音”的度-5。】
“本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在看来，神都一样令人恶心。”
【“洛泽”对“时青音”的度-7。】
“他看起来一点都配不上姜书瑶。”
【“洛泽”对“时青音”的度-9。】
“……刚还听有人说，他还伤害过越夏？”
【“洛泽”对“时青音”的度-100。】
“抱歉，我有事。”洛泽看都不想多看他一，“先走了。”
时青音：“这么突然有什么事？”
洛泽：“吃鸡块。”
时青音：“？？？”
大门砰一声关闭了，洛泽扭头就走，毫留恋，像在酒吧里看了一只巨型蟑螂。
越夏：“………………”
系统：【………………】
越夏：【那，在多少了？】
【为维护角色自尊心。】系统说：【超过-10的负数不予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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