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洛泽没到再见姜书瑶是在这样的场合。
虽然她当时第一次给越夏打电话时就知道这两人私交甚笃,毕竟没亲眼见过,就没实感;今一睹,越夏的小书包还在姜书瑶手上,两人穿着样式类似的『毛』衣,却突然觉得让人不舒服起来。
……朋友之间有必要这样吗?
不嫌肉麻?
这都是次要的。
洛泽的目光顿在时云谏上,淡定如她都忍不住诧异。
会在这出现?而且还是这样的衣着……越夏就是和他一起拍摄?
合作期间洛泽看习惯的冰山脸,现在却显得无比陌生起来,不,比起陌生,像是魔幻。
洛泽现在就像是看到容嬷嬷突然出现在海绵宝宝的片场。
有一瞬间她很转就走,垂眼看到越夏紧张地看着自己,又紧张地看看别人,好像在顾虑似的,洛泽一转头,冷着脸直接坐下来。
就不走。
凭她走?
姜书瑶也没过会在这里遇见洛泽。
几年过去,她的变化像是翻天覆地,褪去青涩阴沉的气质,彻底成长开来,现在锋锐毫无隐藏,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姜书瑶看她神『色』不佳,大概也没多见到自己,正准备体贴起,就发现越夏背对着自己,正眼巴巴地看着洛泽,顿时眼神一凝。
时云谏看着姜书瑶本来都打算走,不知道,又轻轻一抚裙摆,再次坚定地坐下来。
时云谏:“………………”
他面无表情地,。
难道要他走?
他多久才有这一次机会。
他也不走。
【统子。】越夏凝地在跟系统说,【怎没有人走啊。】
系统:【…………】
你说没人走?
越夏真的不知道洛泽会生气,那是足足0.041好感度啊,她感觉自己心痛地无法呼吸:“你们要不要喝水?”
洛泽:“不渴。”
时云谏摇头。
“我也不渴。”姜书瑶问,“你渴吗?我带花茶给你,刚泡的。”
越夏莫名其妙地被投喂一壶花茶,咬着吸管发愣:【……气氛好奇怪啊统子。】
【以理解的吧。】系统道:【你小时候难道没有这样过吗,两彼此之间陌生的朋友同时来找你,你必须两人都理,还得兼顾端水,不然气氛会尴尬。】
何况陌生还好,洛泽和姜书瑶,姜书瑶和时云谏,时云谏和洛泽,这三人两两甚至不能算是陌生,都能说是微妙,气氛当然奇怪。
越夏错眼望去,这三人处一条平行线上,连视线都不曾交错。
即是这样,也没有人有要走的意思。
越夏:【……】
系统她少见的沉默而胆战心惊,【你呢?】
越夏深思熟虑道:【那我走?】
系统:【?】
终还是玲珑心思的姜书瑶率先打破僵局,她帮越夏衣服的后一改好,针线收回工具包里,然后起,把花茶稍稍倒一杯,递给洛泽。
“这是养嗓子的,”姜书瑶微微道:“以试试吗?”
洛泽抬头看她一眼,两人视线不着痕迹地在空中交汇。
姜书瑶觉得她变化大,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面前女人眼眸还是那样柔美,眉如柳梢,神『色』却和从前截然不同。
不再像随风摇动的柳,像是坚毅清秀的竹。
“……”洛泽绷着脸从她手上接过,“谢谢。”
姜书瑶对她,又递给时云谏,时云谏没说,接,道谢,两人互相头。
就此,好像三人达成秘而不宣的共识,凝滞的气氛终开始缓慢流动起来。
越夏在旁边屏着呼吸看很久:【统子,这样看来,洛泽也没有那那不喜欢书瑶的样子啊。】
【你有没有过,她不是不喜欢姜书瑶,】系统道:【她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待在一块儿。】
【怎能。】越夏对系统的这种说法是嗤之以鼻的,【洛泽多成熟啊,又不是小孩子。】
系统:【……】
呵呵。
小宿主,你且等着,不听统子言,吃亏在眼前!
接下来,姜书瑶帮着越夏调整布景和光线构图,洛泽坐在不远处静静监工,时云谏站在越夏边。
其实越夏的法并不算创意,非常简单粗暴的中世纪吸血鬼女爵和人类管家,是硬件条件无指摘,越夏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跟系统满意地说:【我绝对相当霸气!】
姜书瑶把相机角度往下挪一,“夏夏,表情以再沉着一。”
越夏皱眉:“这样?”
姜书瑶摇摇头,“不是,还要再……”
越夏呲牙:“这样?”
姜书瑶:“……”
洛泽:“……”
时云谏:“……”
三人出奇一致地都默默把嘴唇抿起来。
【在你旁边立牌子。】系统悄然道:【恶犬注意。】
越夏:“?”
这系统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歹毒!
时云谏静谧地立在椅背旁,垂眼看越夏的脑袋——她连后脑勺也都是溜圆的,发质『毛』燥,艰难地穿越发圈的束缚往外探去,现在正和姜书瑶言晏晏地说着俏皮话,把人逗的直捂着嘴。
时云谏心情有低落。
不是生气……他没有立场生气,只是低落。
他也和越夏说话。
哪怕只是多说那几句。
他没有表『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绪,分明背对着他的越夏却仍是敏锐地察觉到似的,往后一仰,脑袋靠在椅背上——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
时云谏没能反应过来地眨眨眼:“……?”
越夏也学他,促狭地对着他眨眨右眼,用气声道:“抱歉,我不知道她们会来。”
时云谏这种『性』格,虽然面上看不出来,有人在场肯定是不自在的。
时云谏只觉得内心突然像棉花糖似的软一片,喉结滚动两下,刚说没关系,就听到越夏又轻轻说,“下周末,你还会来吗?”
“嗯。”
“已经定好角度和布景。”越夏保证道:“到时候,真的真的只有我在!”
时云谏晚上回去,洗漱完,伴着薄荷味上床时,一闭眼,起的还是越夏当时认真的神情。
他很罕见地失眠。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时云谏在黑夜中睁开眼,打开手机。
不能去打扰越夏,也没有其他消磨时间的手段,他只是漫无目的地积攒着睡意,直到他看到助理不知时候改的微信昵称。
【我不要(26岁马上被开中)】
时云谏:“……………………”
他又起那备注,耳根一烫,冷着脸啪叽一声把屏幕给熄。
月光皎皎,落入窗帷,他闭眼抿唇,寂静半晌。
还是忍不住“唰”地睁开眼。
……有那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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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越夏真真切切体会到叫做被撵着的感觉,
洛泽不像姜书瑶那好说话,今天犯懒没关系,人总是会这样的,休息几天无所谓,心情愉快要;她恨不得拿着小皮鞭追在越夏后头『逼』着她快去工作。
就连越夏跑去她家蹭饭,吃得正欢的时候也要来一句:“进度怎样?”
越夏差被骨头卡住:“……”
【统子,有办法以让洛泽不要催我。】越夏苦不堪言,【我有在做的嘛!只是需要时间!】
系统在经历和宿主长时间的线上快打之后,已经进化成一种不得的形状:【放噗噗,她不催你你会做?】
越夏:【那一天催一次就以。书瑶都心疼我太累,老是拿眼睛看屏幕。】
系统:【我寻思你平时玩电脑连续对着屏幕10小时的时候怎不觉得累。】
越夏:【……】
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洛泽当然也不是随便催的,她显然是洞悉越夏的小懒狗本质,抽一步走一步的本能,才采取正确的方式——果然,越夏一下子效率飞涨,终在下一周的周三把视频发布出来。
结果毫无悬念,不论从哪角度看都是绝对的碾压局,投稿几乎从一开始就呈一种火箭发『射』的姿态,只用一晚上就一屁股把原先的第一名坐下去。
或许是平时她看上去太散漫,现在突然认真,评论区的老观众们比新看到的人还震惊:
【……这谁啊,我关注列表里面会出现这人】
【我终起来,我原来是瑶瑶公主给你拍的那组花海图才关注你的】
【旁边那位没有『露』脸的男士是谁?穿这贴真的以吗?现在的年轻人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原则在哪里?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氛围感真的牛……】
【以说吗,旁边那位眼神不像演的】
【我二舅跟我二舅妈表白那天都没这深情过】
【昨天晚上看还是四十三万粉丝怎今天就变五十万?新来的你们别被骗,主播平时不这样(咬牙切齿)】
越夏还在琢磨趁着人多该怎把之前承诺的品牌广告视频拍,就收到公司给的奖金。
五万块。
“……”越夏其实觉得洛泽有时候真的蛮沉不住气的,【奖金这种东,至少也得下月发嘛。】
系统:【她就是给你。】
虽然知道越夏不缺钱。
越夏转头就给时云谏转过去25000。
系统:【……你能不能选吉利的数字,这不知道的还以你在骂他呢。】
时云谏没收,谨慎地探头发问号。
【越过夏天】:公司发的奖金,我们对半分。
【时云谏】:不用。
【越过夏天】:那多不好意思!
【时云谏】:以请我吃饭吗?
【时云谏】:[黄豆小红脸]
越夏看着屏幕上那眼熟的表情:
【越过夏天】:就按一顿饭250算,那得吃100顿,吃到猴年马月去。
【时云谏】:那就100顿。
【统子,】越夏真是不理解,【他是不是有傻?】
系统:【……………………】
傻的人是谁啊!
近,越夏去公司的频率也高很多,有的时候还会等洛泽一起下班回家去蹭饭,甚至还会一起带上姜书瑶的小礼物,出乎意料的,办公室里那突兀的格子间仍是空着,自从那天之后,她没有再见过洛望龙。
对方好像真觉得自己被刺伤自尊,决定自己去找工作。
她在这件事,洛泽轻车熟路地把头盔向她轻轻一丢,她连回头都没回头,也下意识地接住,稳稳地坐上后座。
引擎轰鸣,载着二人往归处去。
之前越夏眼馋洛泽的机车,正好她有驾驶证,就试着在平坦的地方试着骑一下,洛泽坐在她后头,看她满面凝地把型机车骑成小电驴,甚至被神『色』诧异的共享单车超过,又好又无奈。
“别人都话我们呢。”洛泽说。
“就。”越夏手紧握把手,“安全第一!”
越夏也是在到洛泽家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洛泽已经很久没有开电视。
她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按开,洛泽那时刚站上体秤,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突然五斤,听到声响,转头,“现在要看节目?”
“没有,”越夏道:“我看你之前一直开着呢。”
“……”洛泽愣一下,才无言道:“你在就够闹腾,不需要再加电视机。”
秋的夜晚,越夏有时候会和她一起夜跑,美名其曰是两人一起比较安全,跑到一半总会神秘消失,然后被洛泽在路边随便一烧烤店或者小龙虾店揪出来,嘴上油都忘擦:“我就是有饿……”
这样的子也就过半月,洛泽有时候总会恍惚觉得已经过很久。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稳过,以至她都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本就该这样过。
进入深秋的第一天,她正在和越夏在茶几上玩拼图。越夏玩不过,还要远程指导,开着视频让姜书瑶帮忙,她和姜书瑶温柔的神『色』遥遥对上,虽然有些别扭,还是头打招呼。
越夏,两人现在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过多深入的交流。
越夏在场外救援下,马上把拼图拼好,一脸自豪地向洛泽展示:“锵锵~”
洛泽:“……”
越夏:“嗯?”
“看得出来。”洛泽无言道:“你的力气很大。”
越夏:“?”
看对方一脸惊诧地把已经苟延残喘的拼图给抠出来,洛泽忍不住闷起来,“都变形——”
就在这时候,一直无人造访的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越夏察觉到,才刚抬头,就发现洛泽的意一下子僵在面孔上,甚至看上去有怖。
她道:“是谁……”
“去房间,把门关上。”洛泽说,“你……随便听音乐,我叫你你再出来。”
越夏不明所以,还是照做。
关门前,那用钥匙的人一偏进入她的余光,一穿着红绿碎花袄的中年女人,后头跟着一皮夹克的男人,耳朵上夹着根烟尾巴,两人像是夫妻。
越夏一顿,迅速把门掩上。
中年女人进来,也不说话,只是站着,居高临下看着洛泽,嘴角沉着。
洛泽在白炽灯有些刺眼的灯光下,抿唇道:“爸……妈。”
洛母低头看眼桌上散『乱』的拼图,敏锐地察觉到,“刚刚有人在家?”
“嗯。”洛泽答道:“我一朋友。”
“你一朋友?”洛母扬起眉梢,立马追问,“男的女的?男的?不是吧??”
洛泽:“是女孩子。”
洛母瞬间长出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你来大城市就跟那群不清不楚的女孩子一样,到时候出嫁老公嫌弃你的。”
洛父没说,坐在沙发另一头,闷着头抽烟。
洛泽现在心如鼓擂,她不受控制地在,这是老小区,房子的隔音不好,越夏进去的房间又近,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板,她是不是能听到外面在说?
……她不让越夏和自己的父母接触。就连匆匆一面也不允许。
空气又安静下来,洛母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一下丈夫,没有回应,只好和颜悦『色』道:“泽啊,近生活怎样?挺好的吧?”
洛泽说,“有事情就直接说吧。”
“你这孩子,没事妈还不能关心你两下吗?”洛母瞪她一眼,语气又柔和下来,“是这样的,近几天你弟弟精神不太好,我们问他工作呢,这孩子也要强,都不说。明明信用卡的账单都已经寄到我们家来……就,姐弟俩有话不能敞开说呢?”
洛泽问:“多少钱?”
“近龙龙他能压力比较大。”洛母自己也心虚,报数字,“五十万。”
“五十万?”洛泽抬眼看她,慢慢道:“一毕业之后连正经工作都找不到,高收入不超过五千的人,信用卡敢刷五十万,逾期不还?”
“其实还有零零散散的……大概加起来三百万左右。”洛母干咳几声,道:“这不是有我们在吗。”
洛泽又看眼旁边的父亲,他仍是一言不发,沉默地吸烟。
父爱如山沉默,沉默地让人恶心。
洛泽停顿一瞬,道:“我不会帮他还的。”
这句话就像一条导火索,瞬间燃本就暗『潮』涌动的氛围,洛母一下子站起来,声音尖刻不少:“不还?那你是看着你弟弟死?”
“他是成年人,做事情要自己承担。”洛泽道:“就是你们一次次地帮他承担,他才会越来越不知收敛……这次是三百万,下次是多少?信用卡借不到去借网贷,网贷也借不到是不是要去借高利贷?几十万你还的,几百万几千万你还的吗?”
洛母:“现在不就你动动手的事情吗?!!”
洛泽和她气急到有些狰狞的脸对视一瞬,垂下眼,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帮他还,你们也不要帮他还,让他自己办法。”
洛母张口就斥骂,手臂却被另一边的洛父扯一下,才勉强抑制住火气。
“泽啊,我知道你读多洋书,现在思是不一样。”洛母道:“毕竟是血浓水的亲人,你怎忍心看他那样?以后你嫁人,公司肯定也是得给他的,你也别那自私,早让他熟悉一下岗位又有?”
洛泽不说话。
洛母见她垂着脸无动衷,还是忍不住抬高声调,“你是我生出来的!”
洛泽还是不言不语。
洛母的火气终爆发。
“你不说话是意思?”
洛母扯扯她的肩膀,气急败坏地复第十遍:
“当年怀胎十月我你受多少的苦,肚皮上面挨几刀!你自己当年村里的女娃有几能上学的?有几有自行车的?还不是我们咬牙供你!寒冬腊月你发烧,你爹徒步把你背去医院,不然你现在还有这脑子?早烧坏嫁瘸子去!那年你被人贩子逮住,是不是你弟死活拽着你的手不放!是不是?!你敢说不是?!”
洛泽呼吸急促起来。
话语凝成锋利的剑,她离开,她只离开。
“真是忘恩负义,你背祖忘宗!”洛母上来就要扇她巴掌,“我真是生你不如没生过——”
洛泽下意识闭眼,却还是直愣愣站在原地,只听见门吱呀打开的声音,和脚步声。
手被温暖的另一只手扣住,往别的方向一拉,洛泽仓惶睁开眼,看越夏匆匆扯过她,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奔出门,跑向楼下。
钥匙,引擎,洛泽接过被抛过来的头盔,木然坐上车,越夏带着她拧动油门,在夜晚无人的道路上疾驰狂奔。
风声呼啸,吹起发尾,隔绝掉一切声音,越夏沉默着,她也不说话,不知过多久,世界上似乎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洛泽这才发现,她有自己的摩托,她理应以去世界上任何她去的地方,任何时候。
一路驶过跨江长桥,两人在一小小的观景台上停下来。
这地方严格来说并不算观景台——只是在大江岸边拦粗制滥造的木头围栏,夜晚的江水翻涌怒吼,低沉呼啸,风带着凉意,拂过二人的长发。
洛泽站在那儿,有些『迷』茫地看着一片漆黑的水域,月光莹莹,又转瞬即逝。
现在她该要说。
“早就兜风,正好现在没有人。”越夏歪在栏杆上面,问:“等会儿以吃夜宵再回去吗?”
洛泽看她和往常别无二致的神情,轻轻头。
接下来又是沉默。
半晌后,她才轻轻道:“越夏,我小学是建在镇上的,那时每天弟弟载我过去,在校门口买两鸡蛋。他说他不饿,让我多吃,然后放学在校门口等我回家——他我经常去和别人打架,有一次还差伤到眼睛,我回去被爸妈打一顿。”
越夏的声音混在江水声中,“嗯。”
“现在会变成这样。”
这能是洛泽永远不明白的东。
洛泽顿顿,又道:“那时候,学校不让带课外书,是每人都会偷偷带一些连环画,然后互相换着看。我从那时候,就很喜欢哪吒闹海那一版画。每次看到都会再翻一遍,好像永远不会腻。”
越夏:“嗯。”
“当时我只是觉得,削肉还母,剔骨还父,多冷静多果断……”
洛泽有些说不下去。
生养之恩,如何偿还?以前不够,现在还是不够,耗尽心力还是不够,还,还要怎还才够?要吃尽她的肉喝干她的血才至死方休?
洛泽说,“我只是……”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憎恨还是渴望。
系统问:【这样的亲情,她却死活不肯放手呢。】
越夏说,【那能是她仅有的东。】
“……抱歉。”洛泽恢复到原先的样子,淡淡道:“回去吧,外面很冷。”
越夏只是看着她。
“如果以选。”她问,“你愿意出生在这家庭吗?”
“我不愿意。”洛泽讽刺似的扯扯唇角,“这假设根本就没有意义。”
越夏说:“你现在也能这样做。”
洛泽怔愣住,然后用力咬住嘴唇。
茫茫江水静,无一人能辨明。
【虽然我一向不赞同宿主去管别人的家事。】『潮』声中,系统道:【是这一次,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