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因为凯撒的问话而感到疑惑。
她侧脸,有些奇怪地问:“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凯撒靠近伊妮德。
他更好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敏锐地捕捉、分析到那抹淡淡的茉莉花香。
不会有错,如今只会存在凯撒梦境中的气味,好端端地,仍旧在这个世界上。
凯撒确认对方还活着。
还好端端地活着,说不定还在某个地方捧着小乳猪大口大口地啃。
一想到这里,凯撒的心脏又重新恢复跳动,他第一反应是喜悦,然后,疯狂涌上来的,才是属于Alpha的特殊占有欲。
对Oga进行永久标记之后,Alpha天然对其拥有独特的占有欲|望。他(她)们将无法容忍其他Alpha触碰Oga,任何超出社交距离的亲密都能够令他们发疯。
更不要说——
标、记。
离伊妮德越近,凯撒嗅到的味道越清晰。这样熟悉的、可爱的味道,在伊妮德身上同样留下痕迹。
凯撒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伊妮德如何将对方温柔地抱在怀抱中,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一边柔和地触碰她,低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留下咬痕,做标记。
强烈的嫉妒心。
凯撒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嫉妒和愤怒。
但他只能保持冷静,询问伊妮德:“你对她进行了标记?”
伊妮德没有留意到表哥的不正常,她单纯地以为表哥只是关心近况。
毕竟随意标记Oga听上去也很糟糕。
“是啊,”提到对方,伊妮德露出一个宽容的笑容,“是一个很美味的女性呢。”
美味。
凯撒想让自己冷静一下,镇定,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伤害表妹。
毕竟伊妮德并不知道对方……
该死。
凯撒完全没办法理智地说服自己,本能的占有欲和Alpha的特性让他不能冷静分析。
而且,萝拉已经被永久标记过,再被其他人的信息素标记,难道不会痛?
她的体质应该无法承受其他Alpha的信息素。
“……很漂亮温和的女性啊,”伊妮德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她和凯撒一同上了车子,仍旧没有发现表兄的异常,“不过,虽然现在社会比较安稳,但一个Oga想要找Alpha来临时标记,果然还有些危险,她太信任我了……”
信任。
凯撒听着伊妮德这样说,他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交握,骨节用力,发出声音。
伊妮德:“对方应该也不止一个Alpha.”
凯撒慢慢、慢慢地呼吸。
不能怪萝拉。
不能怪萝拉。
她只是一个并不懂轻重的Oga。
都是那些Alpha的错。
况且,被永久标记后的Oga,被其他Alpha触碰,只会痛苦。
一定是其他Alpha强迫她,欺骗她。
我可怜的小萝拉。
凯撒想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不会对自己的表妹做什么,但可以一根一根抽断那些欺骗小萝拉的Alpha骨头。他会让这些Alpha知道,不可以触碰已经被永久标记过的Oga。
伊妮德听到表兄手上发出的声音,她以为是表兄在担心艾米莉亚。
她决定更多地讲一些有趣的事情,好让表兄镇定下来,不要这样担忧。
“说起来也有趣呢,”伊妮德微笑着说,“这个Oga告诉我,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她已经和二十多个Alpha交往过……”
凯撒想。
很好,二十多个混蛋。
以及……不知死活的小蠢货,漂亮小笨蛋,小乳猪,二十多个,二十多个……
在他晚上失眠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快乐地依偎在各个Alpha的胸膛前,说不定还会抱抱、嘬嘬。她这么会撒娇,那些混蛋一定会控制不住地答应她……
凯撒无法忍受了。
“伊妮德,”凯撒说,“请稍微安静一下。”
他闭上眼睛,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我想休息一会。”
伊妮德说了声好。
凯撒闭上眼睛。
他清晰地闻到伊妮德身上飘来的、属于萝拉的信息素味道,如此熟悉,温柔。
此刻却属于伊妮德。
凯撒因为对方信息素中夹杂萝拉的味道而感觉到愤怒,却又莫可奈何,他只能在黑暗的车中,沉静地坐着,思考如何将对方捉到。
这个已经被标记却还四处风/流潇洒的Oga。
对于Alpha来说,嗅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实在是一种煎熬,尤其是目前这种状况,伊妮德身上残留的淡淡茉莉花香就像刀锋上抹着的一点蜜糖,吸入后对身体和心理都是沉重到致命的痛苦,反复摧残、折磨着凯撒的心脏,被痛苦包裹的蜜糖只能品尝到细微一丝,几不可察。
但他仍为这一丝甜而去接受利刃。
凯撒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沉默地去捕捉这若有似无的茉莉花气味。
就像反复撕开伤口上的血痂,不停触碰能让神经颤栗的疼痛。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
艾米莉亚醒来的时候,眼前昏暗一片,白色的纱幕重重叠叠,她坐起来,率先感受到的,是头部的剧烈痛苦。
她不受控制地哼了一声,意识有点模糊,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刻,只听到安加斯熟悉的声音:“大小姐?”
就像做了很长的梦,就像安加斯的失踪、萝拉的死亡都只是噩梦,艾米莉亚仓皇到甚至开始声音颤抖,迫切地伸手:“安加斯?”
一双有力的手拥抱住她,艾米莉亚嗅到熟悉的咖啡豆味道,安心到让她落下眼泪,滚烫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贴上她,艾米莉亚听到安加斯温和的声音:“大小姐,您做噩梦了吗?”
艾米莉亚知道对方处于易感期,她也正好处于发热期,对信息素的渴望让艾米莉亚直起身体,半跪着,勾住对方脖子,她抬头,用自己那并不具备威胁力的牙齿贪婪地咬住对方脖颈。和以往一样,安加斯没有拒绝,顺从地任由大小姐表达,即使她只是一个Oga,但每次开始前,艾米莉亚都需要宣誓自己对他的占有权。
直到艾米莉亚满意后,安加斯才柔和地问她:“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艾米莉亚说:“快一些。”
安加斯换了姿势,他让大小姐坐在自己腿上,尽量温柔,避免对方在标记中感到疼痛。而在这个过程中,艾米莉亚通过半开的纱幕,看到外面简陋的布置。
她猛然睁大眼睛:“安加斯!”
艾米莉亚想要命令对方停下,那些混沌的感官逐渐消失,几乎是瞬间,她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安加斯的的确确消失,而艾米莉亚也的确因为志愿军的失败而遭到俘虏……
安加斯的身份不言而喻。
艾米莉亚愤怒地伸手给安加斯一巴掌,她咬牙切齿:“你背叛了我!”
艾米莉亚再次因为自己身为Oga而感觉到无力,尤其是现在,她处于发热期,完全没有办法和安加斯的力量抗衡。如果她是Alpha,现在一定会将安加斯撕成碎片,让他知道背叛主人会是什么下场,而不是现在,只能命令他停下。
如果还是以前,安加斯一定会停下。
安加斯从来没有反抗过她的命令。
除了这一次。
被艾米莉亚打了一巴掌的安加斯,保持着这个姿态,他甚至将脸贴到艾米莉亚柔软、发烫的掌心中,用温和的声音说:“您的确应该打我,大小姐。”
“因为我接下来想对您做的事情,值得您打死我。”
艾米莉亚气愤地咒骂他:“你这个混蛋!贱种!背叛主人的狗……”
安加斯只是笑,他温柔地抱住艾米莉亚挣扎的胳膊,垂首,轻轻地亲吻艾米莉亚柔软的脖颈,因为发热而轻微浮肿的腺体。
在标记之前,安加斯轻柔地说:“大小姐,您的狗要来橄您了。”
安加斯的牙齿没入脖颈,她喉咙中发不出声音,强烈的屈辱让艾米莉亚狠狠地打安加斯,而对方不为所动,仍旧虔诚地拥抱她。
这个疯狗!
艾米莉亚发誓,等她发热期结束,她一定要亲手打断这只疯狗的腿!!!
同样是阿斯蒂族人,为什么,为什么小萝拉就那么温柔……
“哈啾!!!”
萝拉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她在基地中美滋滋地睡了一整个上午,中午拎着两个小锅一个保温杯去食堂中打饭——还好大家对萝拉的大胃口有所耳闻,就连负责分饭的阿姨都慈祥地往萝拉的小锅里多加了一只烧鸡。
萝拉快乐地吃完一整只鸡,把两个锅一个保温杯中的汤喝得干干净净,才终于打了个饱嗝,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情。
给房东打电话,询问房租的问题。
萝拉不在那里住了,想要问问剩下的租金,能不能拿回来一半。
她昨晚跑路太着急,半夜也不方便给对方打电话。
对方的电话很快接通,萝拉活力满满地打招呼:“中午好呀,我亲亲亲爱的约翰叔叔~”
另一端。
胖乎乎的约翰叔叔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
手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开着扩音器。
一柄黑洞洞的枪顶着他的太阳穴,这个保镖模样的人从进来后,一句话也没说。
约翰叔叔艰难地伸出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胆战心惊地看着不远处的男性。
银发紫眸,黑西装,黑手套,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低头,在纸上随意写下字,展示给约翰看。
约翰叔叔张开口,他跟着纸张上的内容,尽量平静地开口:“我最近银行卡上钱不太够,我可以给你现金吗?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