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泽又做错了什么呢？
覃亦临看到人鱼宝宝的心愿卡，第一反应是：白泽先生罪不至此。
他清楚，小鱼儿概是好心,害怕白泽先生学习没有效果,无法应付人类的高考。
所以他思索片刻，决定换个委婉的方式说，“小鱼儿,老师只给你1000元预算，你这个要求超出预算太多了。”
“图书馆很贵吗？”小鱼儿眨了下漂亮的睛。
他以前在a,图书馆常年免费开放。小鱼儿天真的以为，图书馆就应该免费。
覃亦临正儿八经告诉他，“图书馆的建造本,还有购书本,无论哪一项,都远远超过我的预算。就算把这次奖励全部搭进去，能也没办法建造一个规模合适的图书馆。”
“那怎么办啊？”
“不如这吧。”覃亦临提出折的办法，“老师给你买一千块钱的高考模拟题，你拿去送给白泽先生，好吗？”
“嗯。”小鱼儿点点头,接受这个安排。
——按照正常标准来说，一千块钱的高考模拟题,也足够白泽先生悬梁刺股肝到吐血。
覃亦临对他深表同情,默默哀悼三秒。
打发掉小鱼儿,宿舍外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嗷呜呜呜~”它扯着嗓子叫了两声。
“你写好了？进来吧。”覃亦临朝狼崽招招手。
狼崽叼着心愿卡,迈开四条小短腿，哒哒哒跑进来。
心愿卡沾满口水，湿漉漉的。覃亦临有点嫌弃的拿起卡片,看到上面有几个梅花爪印，脏兮兮的。
狼崽的爪爪没办法写字，覃亦临又看不懂它画了什么鬼东西，只好凭感觉瞎猜。
幸好，狼崽爱爱头脑简单，心思基本不用猜。
“肉骨头吗？”
“嗷嗷！”狼崽尾巴飞快摇摆。
“你啊，每次只有这么点要求，道了。”覃亦临『揉』『揉』它脑袋，好奇的问，“每个月都给你充值智商，到底有没有用啊。”
“嗷~”
旁边希尔为回答，“有用。”
“你怎么道？”
希尔沉默几秒，如实告诉他，“你在魔王商城看到的部分东西，都是我上架的。”
“啊？！”覃亦临惊了。
希尔继续说，“迄今为止，你在魔界商城买到的东西，要么是他父母留下的，要么是魔界本来就有的。”
“那狼崽的智商……是它父母留下的？”覃亦临心情有些复杂。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狼族应该共享智商。
那岂不是表着，狼崽变聪明以后，狼王就会智商滑坡？
救命，那太悲催了。
“不。”覃亦临打断他荒谬的法，“狼族比较殊，它幼崽跟普通的狼没有区别，受到父母或者环境影响，智力才会渐渐开化。它没有父母，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环境影响。”
“哦，所以说，我给他充值的智商，应该是某种我看不到但是很玄妙的东西。”覃亦临有些懂了，追问道，“所以，它的智力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正常水平。”
希尔望着覃亦临，“它已经达到正常水平了。”
“？？？”覃亦临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甚至已经超越了狼族在这个年纪的正常水平。”
“嗷呜呜呜！”狼崽声叫唤。
我。
全世界最聪明的狗！
你不信也信。
“好、吧。”覃亦临沉重的点点头。
他果然不应该对一只狗子有太高的期待。
狼崽愿望很容易实现，覃亦临捏捏爪子『揉』『揉』耳朵，薅够了『毛』茸茸，才放它离开。
狗狗冲出房间，外面响起兰兰被吓到的声音。
“啊呀，笨狗狗！”兰兰娇滴滴抱怨，“你撞到我啦，好痛。”
“嗷呜呜呜！”狗狗非但不错，还声朝他叫唤。
“哼，人家不要理你啦。”兰兰委委屈屈冲进宿舍，张开双臂，扑进覃亦临怀里。
“一零老师~”兰兰在他怀里磨蹭，怜巴巴的说，“狗狗又欺负我。但是我没有跟它生气，因为我是熟的哥哥。”
覃亦临憋着笑说，“对，你做的很好。”
“所以，你要奖励我这个熟的哥哥。”兰兰拿起卡片，塞进覃亦临手里。
覃亦临看到卡片，直呼好家伙。
兰兰果然是个贪心的吸血鬼，礼物清单写了长长一串，难怪他来这么晚。
“兰兰，你要的这些，都是甜食。”覃亦临表情严肃，“吃那么多糖，不害怕长蛀牙吗？”
“蛀牙是什么？兰兰才不会长蛀牙呢~”兰兰张嘴巴，让他看己漂亮的小獠牙，“我的牙齿最健康！”
他年纪了一点，算起来也有四岁了。相比去年，獠牙明显变尖许多，牙尖泛着冷光，似乎能轻易咬破皮肉。
惜他晕血，平常连荤腥都不愿意碰。獠牙尖，也只能当拍摄。
覃亦临捏住他下巴，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仔细细观察他的牙齿。
“挺好，没有蛀牙，你要每天按时刷牙。”停顿几秒，他又补充，“不准偷吃牙膏。”
“哼，一零最小气！”兰兰挣脱他怀抱，对覃亦临做了个鬼脸，边往外跑边说，“记给我买礼物。”
“记住了。”覃亦临无奈回应。
接下来，还有狐狸宝宝和小道的礼物清单。
他两个有基本的金钱概念，列出来的清单，明显考虑了购物本。覃亦临颇为满意，夸奖他是购物小能手。
小道觉索然无味，毕竟覃亦临给的预算实在太少，对他而言跟没有差不多。
狐狸宝宝听到夸奖，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不耐烦的怼了好几句。
夜『色』渐深，崽崽只剩下幼龙没有交清单。
覃亦临也没指望它能写出来，准备按照己的法，给它准备奖品。
除此外，还有花清荷跟麒麟妹妹。
“麟妹妹。”覃亦临跨过走廊，敲开对面校长办公室，现在已经变麟妹妹的私人闺房。
“怎么？”麒麟跟他相处一个月，天天被叫麟妹妹，已经潜移默化接受了这个称呼。
“你的心愿清单还没有给我，你要什么礼物？”
麒麟：“我没有什么要的。”
“也是，你每天呆在幼儿园，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覃亦临临时改规则，“这吧，下次我带你一起去买礼物，来一个随机购物挑战。在有限的预算里，你要什么都以直接买。”
“……”麒麟对挑战本身不感兴趣，她望着覃亦临，认真告诉他，“我不是你的学生，你没必要照顾我。”
“我道啊。”覃亦临淡淡说，“但是你来到幼儿园，就是我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听起来笑，总有打动魔心的力量。
“……随便你。”麒麟上门，概默认了他的提议。
覃亦临转过身，又去找到花清荷。
初春，月『色』空明。
花清荷坐在花坛边，风吹起她的裙摆，场面一度非常唯美。
直到覃亦临来到她身边，花清荷依旧没有反应，认真写写涂涂己的心愿卡。
覃亦临绕到她背后，随意看了，发现花清荷要的东西都比较琐碎。比如一个花盆，还有以喷水的水壶，彩『色』的叠纸等等。
“花老师，你准备写到什么时候？”覃亦临好笑的问。
花清荷才注意到他，认真地说，“快写完了。”
“如果你要这些，完全没必要跟我许愿。”覃亦临说，“你明明会用购物app。”
花清荷认真思考片刻，告诉他，“我觉许愿比较有意义。”
“也是。”覃亦临接过心愿卡，郑重的对她保证，“我会装进礼物盒送给你的，那有仪式感。”
“谢谢覃老师。”
宿舍楼那边，希尔和小狐狸隔着窗户注视他。
犬科动物听觉敏锐，小狐狸清晰听到花清荷嘴里说出‘意义’两个字。
稀奇，她一朵花，竟然也开始思考‘意义’这种玄妙的东西了。
莫非覃亦临真的有什么魔力，能够净化她？
隔壁希尔什么都没，只是单纯觉覃亦临对花清荷太好了。
或者说，覃亦临对所有魔都很好，唯独对他不好。
这就很酸。
次清晨，覃亦临来到a，把人鱼宝宝委托他买的高考模拟题送给白泽先生。
刚踏进学校，他听到学校的老员工提起，校董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孙子每天来学校照顾他。估计没多久，校董就会离开人世。
覃亦临心里清楚，白泽打算换个身份重新回到a生活。但周围人真情实感的为‘将死’的校董先生难过，惹他也有些哀伤。
踏进校董先生办公室，里面暖融融的，桌上有几袋水果和两束鲜花。花非常新鲜，仿佛刚摘下来。
“你买的花？”覃亦临问。
“不是，学校送给我的。”白泽头也不抬的回答，“明明平常没怎么说过话，听说我要死了，他一个个上赶着心。”
“很正常啊，人类都是这。”覃亦临能够理解家的法，“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在学校最困难的时候，你伸出援手，家就会一直感谢你。”
“这很麻烦，我本来静静的走，不打扰任何人。”白泽皱了下眉。
现在，每天都有人问他身体有没有变好，嘱咐他不舒服一定要打招呼。搞白泽有种负罪感，总觉己假死会伤害他。
“做不到的。”覃亦临笃定地说，“只要你来到人间，就一定会跟世上的人类有牵绊。时间越长，牵绊越深，即使死亡也无法彻底划清界限。”
“……早道这，我肯定不来人间。”白泽语气无奈。
如今，他已经跟世界的牵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