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药该怎么配呢?我是完全不懂这些的。”二皇子一脸呆愣的说道。
宋和静也犯了难,她虽对医术颇有些研究,可对这女子堕胎之事终究是知之甚少,她便沉着脸想了一会儿。
“你这个呆子,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却犯了蠢,你去随便问个大夫不就是了,难道他会不懂这些?”宋和静笑着打趣道。
“这我当然是知道的,只是那些大夫的医术我都不甚了解,若是配的药是虎狼之药,伤了你的身体可怎么好?”二皇子心细如发,若是那些药伤了宋和静的身子,他的后半生都要活在愧疚之中。
宋和静也想到了这一茬事,只是如果婚前便有了自己和二皇子的孩子,她的名声便要一落千丈了,哪怕付出一些代价,她也必须把这个孩子打掉。
宋和静的脸上便越发纠结了起来,他只能叹息一声安慰二皇子道:“总之先把眼前的难题过了才是,婚后再好好调理回来不就是了?”
二皇子想了片刻,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便只能应了下来。
“我们也别先这么担心了。若只是虚惊一场呢?哪儿就这么容易就会怀孩子呢?我有个皇叔和他先后娶得两任妻子耗时十年都没生下过一个孩子。”二皇子笑着劝慰宋和静道。
宋和静便趁着夜色悠悠,轻轻的贴在了二皇子的胸膛上。
“若是能得一个你我的孩子,我也是极开心的,只是女子的名声终归是最要紧的,若是婚前失仪,孩子长大了,也会有闲言随语伴随着的。”宋和静语调温柔的说道。
二皇子也是十分赞同,若他和宋和静得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该有多好,就算是儿子那也不错。
“你我大婚后,必会子孙满堂的。”二皇子便轻轻拍着宋和静的背,温柔的哄道。
外间的春桃见里屋的说话声渐渐停止了,便知道两位主子已经就寝安息了,便自己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此时京城烟云巷里,白柔烟的府邸里,白柔烟正垂着泪在窗前轻轻的叹息,今日是姐姐的死祭,那么温柔那么美丽的姐姐,竟然已经死了十五年了,若不是因为那个狗皇弟,他白家此刻还全家完好无恙呢。
都怪崇明帝,如果不是他,此刻姐姐必是与找来的儒雅夫君,琴瑟和鸣,子孙满堂。
如果不是他,温厚忠良的父亲,此时定还好好的活着呢。
还有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妹妹,若不是因为崇明帝,他们根本就不会死。
只是自己如同金丝雀一样,被云中赫关在这屋子里,也没有办法替他们报仇。
白柔烟对着无边寥寥的夜景感叹了一番,她想了想自己这副瘦弱的身躯。
哪怕没有云中鹤,自己一届女儿之身,又能做些什么?
崇明帝已坐上了那九五至尊的宝座,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从教坊司出来的弱不禁风的女子,一身的本事不过是些吟诗作对,谈情说话的本事,自己又如何能对付崇明帝呢?
姐姐,你当初爱上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落的如今这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你可有后悔过?
妹妹如今是非常后悔的,若当日阻拦你嫁给崇明帝,我们白家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了?
我好后悔,姐姐,我好想你。
白柔烟正在潸然泪下之际,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温暖的拥抱,紧紧的环住了她,那拥抱近乎窒息,只是那溢出来的情意要将白柔烟吞噬。
“这里风大,你在想些什么?”云中鹤低沉又醇厚的声音从白柔烟身后缓缓响起。
白柔烟一愣,云中赫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她这里了,听说她家里的那个夫人生下了个大胖儿子,她本以为云中赫已不会再来她这个卑贱外室处。
“你怎么又来我这了?”白柔烟话里的冷意毕显,这一个月的工夫自己已做好了失宠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云中赫还会来她的院子里。
“我不来,你一个人也寂寞的很,我又怎么舍得你寂寞呢?”云中赫温柔的一笑,看向白柔烟的眼神里满是深情。
“你怪会说这些油嘴滑舌的话来引我笑,你家那夫人不是刚给你生下一个儿子吗?不去顾着你那娇妻美眷?来我这个罪臣之女这里做什么呢?”白柔烟的话里满是愤懑,这小小的院子里竟飘出了不少醋味。
云中赫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了白柔烟的异样,他总觉得白柔烟不似一开始的僵硬冷漠了,且说的话里似乎是非常介意自己家里的那个夫人与孩子的。
难道柔烟也喜欢上自己了吗?
云中赫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欣喜,说话的声音中带了些不确定,他有些难以压抑住自己心内的喜悦:“柔烟,你很在意我后院的夫人吗?”
白柔烟这才如梦初醒,自己仿佛是有一些反应过大,云中赫与哪个女人生孩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谁在意了你?你不过是贫嘴讨人嫌罢了。”白柔烟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对云中赫动了心。
云中赫也不故意去拆穿白柔烟的小心思,他只笑的比花还要娇一样。
“好!好好好,你才没有在意我呢,是我贫嘴讨人嫌,小生给白小姐道歉了。”云中赫笑着看向白柔烟,眼神里满是对待心爱之人的宠溺与疼爱。
白柔烟的眼里满是泪水,为何要让自己遇到云中赫,既然让自己遇见了云中赫,又为何让白家遭遇到如此惨烈的对待,导致自己沦落去了教坊司。
自己的生命与灵魂早已死在了白家覆灭的那一天,她如今哪有心思去谈什么情情爱爱。
若是白家还如前朝一般繁荣丰盛,自己也是受尽万千宠爱的二小姐,那时若是让自己与云中赫相遇,也许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吧。
可是这世上的事没有如果一说。
这辈子自己只能躺在淤泥底下,做一个无名无姓的外室,看着自己的仇人坐在那九天宫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