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布文人一边抚摸着数乃那浑圆而诱人的身体,一边看着电视。
这是玄海组组长虎林达吉别墅中的一间房子。
数乃说她今年28岁,是一名取得了护士资格的护士。她和玄海组的头目们勾搭成奸已有3年了。她在一家夜总会工作。由布被虎林藏在这之后,她就被带到这来了。要求用她自己的肉体对由布提供服务。她不仅仅是为由布一个人。玄海社的旧相识也常常来纠缠她,不过,虎林对她说,女人终究是女人,别再乎这个。
她容貌出众,肢体匀称,身材修长,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由布钻在被窝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摸着数乃。电视节目中正广播着越智数正的消息。
2月20日,下关航空公司的一架直升飞机被人盗劫。同日晚间,一个自称认识越智及其同伙的男人打来电话告发那架飞机的降落地点,警方才如梦初醒。但飞机内的无线通讯设备已被破坏。机仓内还有一名被捆绑着手脚的架驶员。初步判断,劫机者系全国通缉的在逃犯越智数正和港湾组的丸桥幸太郎等人,另一个人的身份尚未查明。
今天是3月7日。
已经过了15天了,尽管县警方花费了最大力量进行搜捕,但没抓到一个人,连点线索都没有。县警方一筹莫展。
由布放心了。用虎林的话来说,大道寺的势力不值一提,并夸口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不到明天,他就可以扫平大道寺和他的把兄弟港湾组。当然,抓住一个小小的越智就如同瓮中捉鳖一样,易如反掌。加上县警署和警视厅动员了近万人的机动队员进行围追堵截,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没有这“网”也够越智犯愁的了。如果他来这里,不啻飞蛾投火吗?
于是,这里就成了由布万无一失的安全住地了。
他处在一个强大无比的保护下。离开东京后,他好久没有碰女人了。直到越智被抓住之前他不敢越出玄海组的要塞一步。如果不出去,不便之处只有一个,就是不自由。但每天三顿有女人陪着喝酒,又没有什么事干,倒也自在逍遥。而且警方暂且迫于玄海组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又不会到这儿来找由布的麻烦。
新闻一结束,由布便关掉了电视机。
他的手指慢慢地向数乃摸去。
数乃等着这一切。数乃很喜欢由布,也许是她在等待着什么。由布仍是独身,他对数乃说,只有抓住了越智他才考虑结婚。
由布为了女人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因此他才能轻易地和别人的妻子勾搭上吧——数乃在想。他是情场老手,他懂得女人的弱点。数乃在他的面前尽力为他“服务”,这是个动作粗暴、急不可耐的男人。数乃故意在由布的面前做出忸怩的样子。她内心却十分得意地欣赏着在她的挑逗下由布那副急切而慌乱的神态。数乃还不时发出似乎是反抗的尖叫声。
果然,由布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情来。“虽然你是暂时‘借’给我的,可是我的确很喜欢你。”由布一边这样说,一边紧紧地抱着数乃。
瓜生辉义来到了玄海组组长的别墅前。
搏多发生抢劫银行未遂事件的第二天,他便到达了板付机场。他没有去警方了解情况,他现在已经是退出警察队伍的普通一员了,况且他还没有确实的把握能抓获越智。
瓜生住在大街上的小旅馆里。口袋里的钱也不多了,必须省吃俭用才行。他从报纸和电视节目中寻找情报的来源。他十分认真的分析这些消息。瓜生比任何人都了解越智数正的性格和为人。由布文人在搏多被劫持成为人质后,行踪就彻底消失了,但决不会是被杀掉了,他是被一伙歹徒隐匿在什么地方。
越智知道这一点后是不会不来的。
无论他采取什么方式他总是要来的!
果然如此。他劫持了一架直升飞机赶到搏多了,由于当前警方戒备森严,他没有露面,但他必定会来杀由布的!
瓜生就等着这个时刻。
搏多警察署毫不理睬玄海组派人送来上的“税金”,并严密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对虎林的别墅,每天都进行24小时监视。同时,从警视厅派来的6名精悍警官也混杂在监视人群中。
瓜生的视线也集中到了虎林的别墅。
他判断由布肯定会在这幢别墅中。
搏多警察署无法闯入虎林别墅进行搜查,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有关凶手逃入别墅的证据。即便逃进别墅,受伤的凶手也早就得到了治疗和处置,也许早就离开了!没有证据,就不能签发搜查令,如果强行搜查而一无所获,那么警方在市民和舆论中的威信便会一败涂地。
虽然他们还知道由布也逃进了这个大院子里,但也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不能轻举妄动。
瓜生按了虎林别墅的门铃。
从大门的话筒中传来了问话。
“我是原警视厅搜查四课课长瓜生辉义,我想见一下虎林组长。”
“你有什么事?”
“见面后才能说。我已经不干警察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与警察没有任何联系。你快去通报吧!”
“稍等一下!”
通话器被关掉了。
瓜牛点上一支香烟。只身一人的瓜生现在什么权力都没有了。要是见着越智,他也只好赤手空拳地对付他了。论功夫他可能不是越智的对手,这一点他心里清楚。但是,固执的信念使他要降伏越智。干掉对方或被对方干掉他全然不顾,瓜生脑袋里的唯一信念就是干掉越智。
不过,孤家寡人这也太可怜了。情报的来源完全依赖报纸和电视节目。如果今天夜里越智袭击虎林别墅,他将无可奈何——因为报纸和电视台只有第二天才能报导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足足等了10分钟。
这时,他听到了院里一群西德狼狗的疯狂的吼叫声。
一个手提护身棒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说你现在不是警察了,有证据吗?”
“没有。”
“那我先问你有什么事?”这个人不耐烦地问道。
“我在追捕越智数正,就我一个人。我有必须抓他归案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这我不能对你说,去把组长叫来!”瓜生不禁粗暴地喊了起来。
听到手下的报告,虎林达吉不由得盘算起来。
过去是警视厅搜查四课课长,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男人,这个人独自到这儿,还口出狂言,是来寻衅闹事的吧?
但他又很快改变了这个念头。
瓜生辉义由于追捕越智数正不力而被警视厅除了名,这已在报纸上报导了。
一刹间虎林突然想到,这个人也许会成为我的一个得力帮手呢!
他不想和警察发生冲突。如果说把越智隐藏起来的话,这个瓜生很可能是来打探虚实的,因为正好与此相反,所以就没有这个必要。此时,警方为了追捕越智都急红了眼,他们没有时间派个侦探来侦破玄海组露出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自己的住处24小时都处在警方的监视之中,警方其目的也是在等这越智的到来。
虎林决定会见瓜生,见机行事。
瓜生被让到了会客厅里。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连茶水也没有让人端上来,虎林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由布文人大概被藏在这幢房子里了吧!”
瓜生端祥一会儿虎林,他身材魁梧,皮肤细得象个女人,连点粗重的汗毛都没有。
“我这可没藏着你说的那个男人。”
“我只身一人,这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样?”
“你是玄海组组长,我来此并无恶意,不过,现在我不是和你谈这个。我这么说吧,因为我并不认为玄海组组长是个没胆量的男子汉,所以我才来找你,可你好象有眼无珠!如果你信不过我,说明你胆小如鼠!”
“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对你这样的男人来说,我是打错了主意。失礼了!”瓜生失望了,他站起身要告辞。
“你一直用吃人的眼睛盯着我,什么意思?!”虎林对站起来的瓜生喊道。
瓜生全身都充满了一股凶猛的杀气,这是个精悍的男人。虎林完全被瓜生这股杀气所慑服了。
“因为事关由布,所以你要听一下。越智已经变成一只复仇的魔鬼了。正因为如此,我也要变成一只恶魔,是专门吃鬼的魔鬼。你去告诉由布,我听说他藏在这里并认为这里十分安全,但越智的手肯定会伸向这个地方的。他一定会来卡断由布的脖子。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会采取的,他就是这么个人。”
说完,瓜生便扭过身子,背朝着虎林向外走去。
“要是让你见一下由布呢?”
听到这话,瓜生停住了脚步。
“我是在探你的实底儿。但是正象刚才所说,我要发现你刚才骗了我,是来打我的主意的,那么玄海组就是挖地三尺,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干掉的!”
虎林认为,象越智这么难得的人才真是太少有了,但听瓜生这么一说,他又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寒气直冲脑门。鬼被另一个恶魔追逐着。如果这个瓜生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越智的手段并非寻常了。
“我知道了!”瓜生又转过身来看着虎林,用力点了点头。
瓜生与由布文人见面了。
“当时我也是出于无奈啊!”由布想起来他从瓜生的部下手中逃跑的事还有些后怕。
“算了,过去的事就算了。”瓜生盯着由布。
这家伙到什么时候也是个蠢猪。躲在暴力团的庇护下,还玩弄女人,自己还觉得很安全!看他脸上还流露出安然自得的表情呢!作为一个男人来讲,连这点尊严都没有。
——这就是要被越智杀掉的男人?瓜生蔑视般地想着。
就是这么个没男人味的男人?他似乎看不出这个由布究竟是怎么和越智的妻子同床共枕的。那么,越智杀死妻子,打断这个男人的腿也是理所当然的。由布是个只有和女人睡觉的本事的男人!无论是谁,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好色之徒。瓜生不禁和越智产生了同感。
“你错了!”瓜生的口气十分冷淡,“你认为这个地方非常安全。对你来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个男人,可越智是个百里挑一的真正男子汉。他很快就受到这里来了,而且,他发誓一定要你的脑袋,这一点我敢肯定。你还是被他杀掉的好。你肄无忌惮地勾引人家的妻女,这个罪你也必须偿还!”
“……”
由布被瓜生的口气吓坏了,他害怕瓜生的这个样子,这副表情。他以为这个人是代替越智来杀掉他似的。
“虎林组长已经答应我住在这里。可是正如刚才说的,我并不是为了保护你才留在这儿的,而是为了抓住越智,或是说,是为了杀掉他。但决不是为了‘救你!’。”
我要让越智杀掉你后在逮捕他,或是越智杀掉你后,我再干掉越智——瓜生心想。
由布一言不发。
由布再次陷入了恐怖之中。瓜生被安排在由布的隔壁,由布被瓜生监视起来,他的房间还安装了高度敏感的麦克风。瓜生在隔壁就可以清晰地听到由布房间里的谈话声。这是为了防备越智闯进安装的。虎林完全相信了瓜生的这个办法。
万一要是和这个瓜生说的那样怎么办?由布心里嘀咕着。但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如此防范严密的堡垒,无论是多么坚强,多么固执的魔鬼也进不来的。可是,虎林相信瓜生的意见,反而又加重了由布对越智能力的恐怖。越智是个明来明去但别人无法捉捕的魔鬼。安全可靠的绿洲又不存在了。由布似乎看到了他面临的是一座地狱,在关键时刻,瓜生根本不会搭救他的。瓜生说过,还是杀掉自己为好,还说自己早就该被杀掉。瓜生把自己看成最下等、最可怜、最卑鄙的男人,他觉得虎林似乎也有同感。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又失去了一个保护伞,终究会象一只丧家犬被人驱赶出去的。的确,即使没有了自己,虎林也不会有多大不便。
对于瓜生的蔑视,由布根本不当回事。似所后悔的就是和别人的妻子偷情而失去了一条右腿。但话又说回来,仅仅这一点又值得庆幸,越智没有要了他的命。虽然就剩一条好腿,但他仍旧重蹈复辙,先后和稻留香子、武田智子两个女人再次勾搭成奸,不同的是,这两次都是住她们的丈夫要求下他才这样干的。拖着一条腿,怎么能从越智的魔掌下逃走?怎么和越智拼命?这恐怕是自己根本做不到的。况且越智又有大道寺组的支持,协助呢!而且自己苟且偷生地躲在玄海组里,况且瓜生又非常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