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湖基地临时议堂内,正举行来此后第一个流亡钟楼议会。人人均有事不寻常的感觉,一方面由于反攻边荒集的行动随时展开,二是事发突然。
坐在议堂人声鼎沸中的燕飞,心中隐隐感到刘裕已完全抛开了一切,放手部署这场反击战。刘裕的着眼点并非一集的成败,而是牵涉到他在南方的夺权争霸战。
没有人能阻止刘裕向桓玄和刘牢之作出报复。
所有有资格出席议会的人,除外出未返的屠奉二外,全体在常旁听者则受到严格规限,连庞义亦被拒于门外,只有高彦、席敬、丁宣、宋悲风、方鸿生五人加入。愈显今次议会的特殊性。
身为议会主持的卓狂生坐在一边,另一边是今次行动的主帅刘裕,其它人分坐两旁。
卓狂生宣布议会开始,然后请刘裕发言,堂内立即鸦雀无声,呈现紧张的气氛,荒人虽然士气高张,可是敌人兵力在荒人一倍以上,又占有边荒集之利,以逸代劳,兼之荒人受内奸困扰,所以信心虽有,事实上却是胜败难料、吉凶未卜。
这场仗荒人是输不起的,输了将没有翻身之望,过去所有血汗努力尽付东流。
刘裕双目精光闪闪,神态从容闩信,真的一点觉察不到,他刚受到丧失至爱的沉重打击。微笑道:“入正题前,先来两句闲话、我们的边荒第二高手燕飞,陪我们的高少到两湖去寻找小白雁,岂知却踏入了聂大还布卜的陷阱去,高少还被老聂生擒活捉。幸得燕飞在敌人高手尽出卜,仍能救回高少,且逼老聂答应以后不干涉我们高少和小白雁的交往,这是我们荒人的光荣。”
卓狂生首先带头鼓掌喝采,众人和应,一时议堂内尽是喝采和欢呼声,炽热的情绪,把亢前紧张怀疑的气氛一扫而空。
燕飞环视众人,其中卓狂生向他颔首示意,表示刘裕这招用得好,激励了士气,今每个人都感到荒人可把不可能的事变成事实,高彦满脸春风在燕飞身后站起来,抱拳答谢各人对他的支持,尽显荒人率性行事、不守成规的作风。
高彦坐下后,刘裕向呼雷方道:“呼雷当家情况如何?可否参与战事呢?”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呼雷方身上,后者眼中现出感激的神色,道:“我的力气回复了七、八成,参战没有问题,不过为避嫌疑,我愿与手下儿郎负责后勤支持的任务,而不会怪刘帅嫌弃我们。”
程苍古点头道:“呼雷当家确是明白事理的人。”
此语一出,众老江湖即刻明白,程苍古很不放心让呼雷方和他的姜族战士直接参与战事。
刘裕微笑道:“这方面容后再讨论。”
转向姬别道:“假设你制造出一批毒香,须一段日子后才会使用,会怎样处理?”
燕飞和宋悲风交换个眼色,均看出对方心中的惊异。刘裕变了,变得更厉害。事实上刘裕早心中有数,只是不动声色,直至这刻才在众人面前,通过这方面的权威姬公子的金口说出来,效果当然远大过他说的任何猜估。
方鸿生“氨的一声叫起来。
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刘裕为何有此一问?包括呼雷方在内。
姬别愕然道:“任何药制的成品,都要防潮防透气,以免效用减退。时间愈长,问题愈大,所以如何盛载亦是门学问。陶制容器是个好的选择,但运载须非常小心,否则陶罐破了会出岔子。”
卓狂生拍腿道:“明白了,难怪运送时要如此小心翼翼,因为怕打烂东西。刘爷真行,这都给你想到了。”
刘裕向各人扼要解释一遍。
呼雷方并没有为此惊讶,因为内奸的问题,刘裕曾向他打过招呼,亦因此呼雷方主动提出参与支持和后勤的任务,以避嫌疑。
姬别如数家珍的道:“我曾为北方一个买家制造了三百个,我名之为‘万火飞沙神炮’的厉害火器,用烧酒炒炼石灰末、砒霜、皂角等十四种药料而成飞砂药,就是以陶罐盛载,完全密封,罐顶特薄,敲碎后插入火信,点燃从高处投下,火起罐破,毒烟弥漫,令敌人失去作战能力,是守城的好拍档。今趟如非时间不容许设立火窑,我也会制一批出来。”
高彦道:“如果先掷火油弹,然后再把你那娘的甚炮投往火海,岂不是更威力惊人,连燃点火信也省掉?”
姬别点头道:“一般的毒烟毒雾,对人只有短暂的影响,令敌人不得不闭气急退,且一阵子便会被吹散,必须配合投石劲箭等重杀伤力的远程武器,不过姚兴如此重视‘盗日疯’,可见此毒火器与众不同,不但杀伤力强,又可历久不散。”
江文清皱眉道:“纵然我们能在集外,于敌人使用前夺得‘盗日疯’,但仍没法拿到夜窝子去助攻,在外围拖放则效果有限。”
燕飞心中一动,问道:“假设‘盗日疯’确如姬大少所言,是盛载在密封的陶罐里,那存放这几箱东西,有什么特别需注意的地方?”
姬别道:“只要不碰撞它们便成,当然最好放在干爽通风、便于提取的地方。”
阴奇道:“姚兴不惜百里的把这批东西运来,又失而复得,肯定会藏在夜窝子内守卫最严密处。”
费二撇笑道:“最安全的地方该是姚兴的卧室,不过恐怕没有人愿意和毒物睡在一块儿吧!”
燕飞接口道:“更不会搬放到楼上去,因为有违方便运送和避免碰撞的宗旨。”
众人目光全集中到燕飞身上。
燕飞从来不说废话,却连番推测“盗日疯”的藏处,显然是有的放矢。
刘裕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敌人储存‘盗日疯’的地点呢?”
燕飞点头道:“我想到的是采花居,位于钟楼广场的边缘,是敌人防守力量最强大的地方,赫连勃勃和他的战士又刚撤走,人左楼空,最适合放置毒器,其它楼房都住满了人,姚兴该不会任由采花居丢空的,而把毒器放在楼内的另一好处,是不用惊动其它人,这种事当然愈少人知道愈好。”
红子春长笑而起,道:“若真是放在采花居内,我们便有救哩!”
众皆愕然。
卓狂生斜眼睨着他道:“采花居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老板不是莫子方那家伙吗?这没瞻的东西现在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红子春神色兴奋的来到议堂中间,欣然道:“莫子方根本是我的手下,由我和老姬两人暗中支持他,这手法并不是我发明的,像以前二撇爷和汉帮便是蛇……嘿!暗里勾结。请恕小弟用词不当!采花居是我另一个巢穴,必要时可以溜进去,又可从那里的秘道逃走。”
众人听得精神大振。
在边荒集,所有帮会的总坛,都有地库、密室、地道一类设施,只不过没人想过采花居底卜也有逃生秘道。
占领军肯定已查出各帮总坛的密室和秘密地道,尤其吃过上一趟荒人利用密室秘道反攻成功的大亏,可址采花居只是一所青楼,该没人想到会有问题。
红子春颅盼白豪的道:“我这条秘道设计巧妙,除非把楼下的地面翻开来看,否则休想发现秘密。”
程苍古道:“出口在哪里?”
红子春道:“出口在夜窝子外束大街,靠近夜窝广专卖海产的盛丰海味,那是我旗下最不赚钱的生意。”
刘裕吁出一口气,拍腿道:“如此可省去我们很多工夫。”
卓狂生的眼睛亮起来,梦呓般的道:“各位兄弟,我们试想想以下一种情况……嘿!还是别欢喜得太早,先弄清楚再说。”
燕飞断言道:“我立即起程到边荒集去,看看我是否所料不差,其余配合工夫,由姬大少负责。”
众人都是久经风浪的人,立即掌握到燕飞所谓的配合工夫是什么一回事。
宋悲风道:“我陪你走一趟,多个人把风也是好的。”
纵然入口不是在夜窝子内,可是敌人已把防御线扩展到整个边荒集,此事又势不能打草惊蛇,少点斤量的人绝不敢去尝试。
刘裕道:“再商量妥一件事后,两位可以立即起行,”他的话令所有人留神,有什么事比弄清楚“盗日疯”的藏处更重要呢?
刘裕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忽然停顿在拓跋仪处,漫不经意的问道:“拓跋当家的一批手下昨天是否已启程北归呢?”
拓跋仪若无其事的淡淡道:“他们负责送马,既已完成任务,我族又在用人的当儿,所以我让他们及早回去。”
燕飞心中暗叹,以刘裕的精明,对此肯定生出警觉,特别是其中有多名高手,而用这批精锐来押运战马,实是大材小用。
刘裕神色不变的点头道:“原来如此。”
接着正容道:“我们今天在凤凰湖聚义,准备反攻边荒集,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一役。没有了边荒集,我们也失去一切,变成无家可归的人。或有小部份人是例外,例如我刘裕或拓跋当家,不过如反攻失败,结果仍没有分别,我将永远不能回归北府兵,拓跋当家的族人则须独自抵挡慕容垂的大军,完全失去边荒集的支持。”
拓跋仪与燕飞交换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明白刘裕看破拓跋珪要对付他的手段,所以特别点出拓跋仪的情况,说明逞荒集于拓跋珪的重要性。不过刘裕碍在燕飞的颜面,点到即止,并不说破,也不会借此兴波。
姚猛双目射出狂热的神色,道:“我们是绝不会输的。”
慕容战冷哼道:“一是我们全体战死边荒,一是反攻成功,再没有别的情况。”
形势变化下,原奉“有家可归”的慕容战、呼雷方等人,亦变成唯边荒是家的荒人。
大家都晓得刘裕说的是开场白,接着来的方是石破天惊的正题。
刘裕稍停片刻,让各人仔细咀嚼他栈铿话后,沉声道:“边荒集已非以前的边荒集,而我们的团结必须持续下去,令荒人成为一支不但能保卫边荒集,且可以转战南北,拯救千千小姐主婢的劲旅。”
卓狂生大喝道:“赞成!事实上我早有此意,现在得刘爷提出来,我足第一个赞成。”
江文清柔声道:“刘爷有什么好提议呢?”
刘裕目光投往燕飞,现出深刻的感情,道:“燕兄对我的话有什么意见?”
坦白说,直至此刻,燕飞仍有点弄不清楚刘裕的心意。这么一支边荒劲旅,事实上已日渐成形。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刘裕正为他的救美行动尽力;而自己的态度会对整件事有决定性的影响力。
刘裕是荒人的临时主帅,自己则是所有荒人心中的英雄。
点头道:“完全同意。”
议堂内寂然无声,人人静待刘裕阐述他的宅张。
刘裕双日闪动奇光,道:“我提议在反攻之前,趁此良机,打破一切派系、帮会的对立和区限,浑融并入而成新的夜窝族,由钟楼议会作最高的决策组织,可以决定任命像小弟般的统帅,也可决定谁是公敌,要驱逐某人或接受某人,以至调解纠纷,一切皆以边荒集的利益为依归。”
议堂内众人忽然都钳口结舌,早有人提出过人人参加夜窝族,边荒集将会永远团结在一起,不过大家部知道这只是一种理想。各帮派有己身的利益和目标,刘裕的提议等如要各派系领袖交出权力子钟楼议会。
江文清首够铫言道:“此事可否容后再作商议?”
谁都料不到第一个反对的是最支持刘裕的江文清,她虽然说得客气,却是以另一种温和的方式拒绝刘裕,把事情无限期的拖延。光复边荒集后刘裕不得不离开,此事亦会不了了之。
燕飞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刘裕的心态,有一半是为了边荒集长远的利益,另一半则是为自己的“救美行动”作出部署,今荒人成为一支劲旅。他心巾感激,但又晓得刘裕很难说服江文清。
慕容战附和道:“刘帅的提议极具创意,不过却牵涉到非常复杂的利益问题,例如各帮会派系一向各自为政,自有其收入的来源,必须从长计议。”
姚猛兴奋的道:“我却有不同的看法,有什么不妥当的,现在便谈个妥妥当当。边荒集以前出的岔子,大多因帮派民族间的矛盾冲突而起,只有大家都成为一族,边荒族也好夜窝族也好,边荒集才能避免第三次的失陷。卓馆主怎么说呢?”
卓狂生喘息道:“我太紧张了,不知说甚好,只清楚边荒集的得失成败就在眼前,错过了永远不会再出现。”
姬别低声道:“该否待老屠回来再商量此事呢?”
形势登时明显起来,身为一帮之首者,又或手上有一盘生意的,都不愿改变现状。
阴奇代屠奉三表态道:“我可以全权代表居爷在任何事上说话,这是屠爷的吩咐。”
拓跋仪淡淡道:“刘帅的提议涉及边荒集每一个权力集团,故必须议会成员一致通过,始可落实。”
红子春、呼雷方、费二撇、程苍古等纷纷点头同意,燕飞心中苦笑,心忖原来以刘裕现在的威望,想改变边荒集仍这般同难。
刘裕仍是神态从容,微笑道:“各位首先要明白,我并不是要大家解散帮会,又或放弃手上的利益和生意,一切依旧,只是夜窝族扩大了,更重要是夜窝族的精神充溢全集,边荒集的整体利益置于派系之上,一切要事由钟楼议会作决定,而议会成员必须是夜窝族人。”
接着站了起来,来到堂内中心位置,面向卓狂生道:“大家现在该清楚,边荒集已成天下不同势力必乎之地,我们首要是求存,否则一切休提。有一个事实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就是单凭边荒集任何一个帮会派系,其力根本不足挑战集外的敌人,可是联结成一个整体后,将是另外一同事。我们眼前的大敌,首推慕容垂,还有姚苌、桓玄、聂天还、孙恩、司马道子和数之不尽的劲敌。谁人得势,谁便会来图谋边荒集。此为不争的事实,我们必须拿出勇气来,面对现实。”
卓狂生动容道:“说得好!”
刘裕转而面向拓跋仪,道:“贵族现在最大的敌人足慕容垂,过不了他的一关会是亡国灭族的大祸。慕容垂也是边荒集最大的敌人,因为他夺去了我们最尊敬的千千小姐。如果逼荒集仍是以前的局面,我们如何发动全集与慕容垂进行生死恶斗?每一个帮会派系首无须照顾切身的利益。只有新夜窝族的成立,方是解决的办法。”
拓跋仪为之乏言以应,刘裕的话一针见血,指出此为对拓跋族最有利的方案,他本人也清楚刘裕说的事实,问题在他不能不顾虑拓跋珪对刘裕的态度。
燕飞插口道:“敢问刘帅一句,在这由钟楼议会凌驾的新夜窝族内,刘帅是什么身分?”
过往的钟楼议会,只是代表集内各势力的松散组织,与刘裕新提议内的议会有颇大和明显的分别。
刘裕微笑道:“我没有任何身分或席位,除非得议会过半成员同意,否则我连列席的资格也没有。”
众皆愕然。
拓跋仪却晓得燕飞为自己解开了最大的心结,同时也看出燕飞足支持刘裕的,点头道:“明白了!”
刘裕转向红子春和姬别两人道:“两位老板的情况跟以前并没有分别,生意照做钱照赚。议会只管大方向,不会理会个别贸易上的发展,一切本着公平竞争的做生意原则,但却比以前多了保障,再不用你防我,我防你的。”
红子春和姬别交换个眼色,均点头表示明白,众人都看出刘裕的解释,去除了他们利益会被削减的疑虑。
慕容战叹道:“我明白刘帅足为边荒集着想,可是不同民族的存在,是逼荒集的特色。而我和呼雷当家,又或拓跋当家的收益,是因我们能对自身的族人提供保护,故得到回报。这与刘帅的构想不是有矛盾的地方吗?”
刘裕道:“在以前的边荒集,这样的矛盾确实存在,因为集内的帮会,会因本身的血缘关系受集外同族势力的影响。可是如所有不同的种族,现在都变成理想一致的荒人,种族的对立将再不复存。各自管辖本地或外来的同族人,是有效和叮行的方法。帮会非是不存在,只是变得像一盘生意。经历过多次出生入死后,谁还会因意气而在集内斗个你死我活呢?一切遵从议会的决定。总而言之,一切如旧,只是改变了游戏的规则,尤其是在对付外敌的情况上,边荒集是互相扶持的。”
呼雷方发言道:“既然如此,和以前又有些什么分别呢?”
人人露出关切的神色,可见呼雷方的疑问,也是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
刘裕回到帅位坐下,微笑道:“最大的分别,是从以前的被动变为丰动。边荒集之所以成为当今之世最兴旺的地方,因为她是南北贸易的唯一枢钮。要保持最赚钱淘金所的美誉,她必须有一支人人畏惧的劲旅,且誓要把千千小姐主婢迎回边荒集来,这才得人尊重,显示出荒人是以大义为先不怕死的。也只有千千小姐可把荒人不分种族派系的团结起来。”
姚猛大喝道:“说得好。能在古钟场听到千千小姐的和琴唱曲,是我们夜窝族每一个窝友的心愿,为此我们愿作出任何牺牲,包括我们的性命在内。”
燕飞心中一阵感动。
仙门离他更遥远了。
刘裕亦使出他的撒手,祭出纪千千,谁敢说不?没有纪千千,荒人便没有今天。
果然慕容战喝道:“刘帅说得对,只有这样才可以化被动为土动出击,进行拯救千千主婢的行动。”
燕飞目光移往江文清,看她的神情,显然尚未被说服,他当然明门她的心事,更晓得刘裕有方法说服她。
刘裕沉声道:“边荒集既成为一个整体,钟楼议会考虑的事,将是整体的利益,任何不利边荒集的事,都不该插手。可是必须认清楚敌人。眼前大敌,除慕容垂外,还有桓玄和聂天还。以桓玄狂妄白大的性格,我们屡次击退他的荆州军,巴结下解不开的仇恨,终有一天他会大举进攻边荒集。与其坐以待毙,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接着挥拳大喝道:“大家还不醒觉吗?边荒集根本是守无可守的,只有以攻代守,把边荒集的影响力,往南北扩展,方是唯一求存的方法。”
卓狂生弹跳了起来,振臂高呼道:“刘爷句句金石良言,我们还犹豫甚呢?眼前是唯一的机会,一俟光复边荒集,我们又会走回老路上去,那只是一条死路。今次如敌人再临,边荒集将被夷为平地。”
呼雷方神情坚决的点头道:“对!以攻为守是唯一呵行的策略,由今天开始,我立誓加入夜窝族,永不反悔。”
红子春热血沸腾的道:“老姬你怎么看,我也豁出去了。失去边荒集,我们也失去了一切。”
姬别道:“还用说吗?只为了千千小姐,我什么事都去干。”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江文清身上,她的决定,直接影响费,一撇和程苍古的意向。
燕飞却于此时向拓跋仪道:“小仪如何决定呢?”
拓跋仪现出一丝带点苦涩意味的表情,然后断言道:“拓跋族决定加入,一切以边荒集的利益为先。”
姚猛、高彦同时怪叫欢呼。
费二撇欣然道:“请大小姐决定。”
江文清一双秀眸泪花滚动,她终于晓得刘裕借此干载一时之机,为她向桓玄和聂天还的讨债复仇行动搭桥铺路。而从她点头的一刻起,边荒集再非一盘散沙、乌合之众,而是可影响天下形势的发展,拥有最多人材,兼财雄势大的劲旅。
“加入哩!”
议堂爆起震天喝采声。
燕飞心中泛起汹涌澎湃的情绪,谢玄确实没有看错人,刘裕使尽浑身解数,不但把荒人的士气于大战前驱上顶峰,更彻底改变了边荒集,化解了派系间的矛盾,使人人利益一致,巩固了饱经磨砺得来小易的团结精神。
由这一刻开始,边荒集将在浴火里重生,变成美丽的火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