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森城内的庭院,紫藤盛开。
信秀在世时,常爱怜地看着这些花朵;如今站在花下的岩室,感慨万千,她仰望着天空。初八的月亮隐藏在薄云后,枫树的嫩叶飘来一股扑鼻的香味。
“是岩室站在那里吗?”
提着纸灯笼而来的是本城的上席家老柴田权六胜家。
“啊!是柴田先生。”
“果然是你,真是闭月羞花的美人……”
“别胡说,现在还是守丧期间呢!”
“嗯!虽然仍在守丧期间,但你却面临了一个难题,这也只有美人才会制造这种罪孽。”
“你到底想说甚么?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事实上——”权六并没有把对方的话当一会事,他继续说:“我要告诉你有关清洲彦五郎之事,你先别赶我走。他与同城的武卫公都想要拥有你。”
“我不答应,主公之灵尚未安息呢!”
“可不要这么说,你才十七岁,不可能就此守寡一生。你想拒绝武卫先生?还是拒绝彦五郎先生呢?勘十郎公对此事也极感困扰。我希望能听听你的意思,也好让我为你做个计划。”
权六也提出已丧妻的斯波义统,斯波义统想得到岩室也是事实。然而,权六对于武卫公却没甚么好感,当然也不希望将岩室交给他。
权六希望岩室能够嫁给彦五郎信友。如此一来,他便可利用彦五郎的兵力举起反信长的旗帜。这是他心中的计划。
假如不摆出迎战信长的姿态,信长是绝不会退缩的。权六当然也利用武卫公对岩室的遐思这一点,来设法将岩室的心引向彦五郎一方。
“岩室,这也是勘十郎对你的请求,他希望你拒绝武卫公,那是因为先前与彦五郎有所约定……我也只能这么说了,希望你能仔细思索,好了!我看就这样吧!拒绝武卫先生好了。这件事我也算是对你交差了。”
“啊!柴田先生,对于这件事情,希望你没有忘记我孩子的事。”
“不!总之,这都是勘十郎公子的意思,好了,我就这么去告诉武卫先生了。”
虽然岩室不答应,但权六却不理会,丢下那句话之后就像逃走似的,往泉水方向而去。
“这个柴田真是可恶,他把我看成甚么人呢?”
她想起了信秀生前对自己的百般宠爱,如今信秀过世才不到一个月,她根本无心想其他男人的事。
“他简直当我是卖春妇,主公啊!如果您在的话,我也不会受人欺侮了……我好想念您啊!”
她仰望月亮,悲从中来。
“岩室夫人……”
在紫藤棚下,泉水旁的白花丛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叫我?”
“我是前田犬千代,你小声一点。”
“呀!是前田先生,是上总介的侍卫前田犬千代先生吗……有甚么事吗?你能否靠过来一些?”
“你走出棚子外,我有事要悄悄告诉你。”
“有事要悄悄告诉我?”
“是的,你现在正面临着危险,我特地前来告诉你,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别人听到。”
说着,她慢慢地向紫藤外走去。
这时,前田家的御曹司,亦即是有美男子之称的犬千代威风凛凛地站在她的面前。
“我会面临甚么危险呢?”
等她靠近之后,犬千代突然说:“就是这个!抱歉了!”
他忽然往她身上拍了一下,然后就双手捧住了岩室夫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