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的时候,水面上风筝飘在她旁边,如花一样的生命还没有绽放,就这样悄然消逝。
最后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想来也只有沈眉庄和甄嬛会为她伤心片刻。
浣碧住进了碎玉轩,那是和甄嬛针尖对麦芒,两个人的矛盾谁都看得出来,华贵妃还常常拿这件事情做筏子嘲笑甄嬛。
她虽嘲讽甄嬛,但怎么说甄嬛也是官员嫡女,对浣碧这种人她更是看不上眼,浣碧最喜欢红花配绿衣,显得俗气非常,华妃连嘲讽的力气都不想使,只是轻蔑的笑着。
浣碧跟在甄嬛身边,可是见识过华贵妃的厉害,她只是攥紧了手,连回话都不敢,最后还是皇后打了圆场。
虽说皇上封了她做答应,但是还没有宠幸,浣碧又走上和甄嬛的老路——钓皇帝,但她比甄嬛更差些,三五两回总是跳舞,没些新意,皇帝一眼都不愿意见。
皇后见状,只能找人来培养她。
幸好她身段柔软,可练舞蹈,嗓音出色,经过练习之后,佳音柔袅,不自不觉她竟然走上了前世安陵容的老路。
于御花园之处高歌一曲,漫舞袅娜,又在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许动人。
皇帝点评,唉,不如钟粹宫的娇娇,但看在她的辛苦上,还是晋位常在吧,位分太低了,宫里都不够热闹了。
在遇到张巧嘴后,皇帝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以前皇后还能稍微琢磨出皇帝的心思,现在是根本不能了。
皇帝回到了钟粹宫,彼时张巧嘴正在轻轻哼着歌绣着一个小虎头帽子,歌声能使芙蓉泣露,又轻柔得能进人心,哼着‘莲叶何田田’,竟然好似心中也能泛起涟漪一样。
他是知道的,张巧嘴有一副好嗓子,但不轻易听得见,只有她主动的时候,皇帝才有幸得听。
皇帝没有打扰她,因为见她此时格外动人,便拿起了一旁的笔墨,轻轻点在纸上,开始描摹。
画中人正眉目含笑,一针一线,满怀慈母之心的缝制着那个全然是祝福祝愿的虎头帽子。
这是作画之人含情之作。
次日,浣碧获封常在,封号为‘愉’,还没侍寝就获封常在,不禁让人想到当年甄嬛同样也是未曾侍寝就接连跳级,获封贵人
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清楚的宫女想要借关系来这里伺候浣碧。
宫女太监们的奉承让浣碧有些得意忘形,她看着这些赏赐来的布匹头面,想起之前她获封答应的时候,甄嬛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她就感觉这么多年的郁气全部舒了出来。
从此,她不再是甄嬛后面的跟班。
皇后和甄嬛只是短暂的盟友关系,但是甄嬛迟迟不能笼络皇帝的心,就失去了作用。
面对要脱离她控制的甄嬛,皇后觉得要抬起一个人和她打擂台,至少浣碧的价值可比甄嬛强多了。
这段时间,皇帝要与皇后前去天坛,主持祭祀之礼,华贵妃暂理后宫。
出发前一天,皇帝千叮咛万嘱咐张巧嘴不要在翊坤宫多待,也没说缘由,就离去了。
张巧嘴倒是知道,叹了一声,这宫里的女子还真是不自由,虽说她现在受到皇帝宠爱,可那些女子还有前世的安陵容不都被他当成宠物一般揉捏?
这么说,她竟然还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心态,现在的她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了。
华贵妃总领后宫,一早就在翊坤宫立威,等诸位嫔妃前来见礼。
张巧嘴来的次序不前不后,华贵妃讽刺几句,她全然当做没听见,华贵妃自讨没趣,便不在说了。
大部分人都到齐了,还差甄嬛,那边报信来说,甄嬛身体不适,那可打了华贵妃好大一张脸,只是华妃念在她有孕在身,还是强摁下自己的怒气,派了太医过去诊治。
一干嫔妃在翊坤宫端坐着,可能是有些热气蒸腾,也可能是这香味太浓,张巧嘴也觉得有些头昏。
一旁的敬妃轻声问她,“昭妹妹,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适?”
华贵妃眼含凌厉,落在张巧嘴的身上,好像是刀子一般,“许是见某人装病,也想学学,前头来的时候,本宫可是见你步伐有力,难道是昭妃你不满本宫总领后宫,故而装病?!”
张巧嘴感觉嗓子口堵得慌,胃里一阵一阵翻涌,面若金纸,刚想说什么便一头栽了下去,幸好旁边的敬妃及时起身,扶住她,得以让身后的红玉固定住她的身体。
华贵妃也吓了一跳,她这才第一天总领后宫就出事了?
她脸色难看的指挥宫女把昭妃挪到翊坤宫偏殿去,让太医来把脉。
太医一把脉,没想到昭妃竟然又有孕了。
这才刚生产完不足一年,又有了,这让在座的嫔妃嫉妒不已,尤其是华贵妃。
她着令敬妃和太医在这里看着昭妃,看什么时候张巧嘴醒来,她回到主殿,就把自己妆匣里的易孕方子全部都找出来,泄愤一样撕掉了。
颂芝心疼她,一路走来,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华贵妃的苦了,“娘娘,气性大小心伤了身体。”
“如今我竟连使脾气也不能使了吗?那些该死的贱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有孕,怎么我迟迟不见喜讯?”华贵妃说到动情伤心之处,眼泪如同泣珠一般落下。
当天华贵妃又吃了几盘子酸黄瓜。
昭妃只昏了一小段时间,就醒来了,敬妃还在一旁看顾着她,看见她醒来,便惊喜的指挥着绿柳给她喂水。
“妹妹可是好了?先前太医说你有孕在身,一时热气蒸腾,故而难受晕过去了。”
张巧嘴抿了几口水,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肚子,脸上那种母性光辉让她看起来温柔极了,“这孩子竟那么急想要额娘知道他的存在。”她眼含谢意看向敬妃,“还要谢过姐姐,在这里看顾我了。”
敬妃站起身,一旁的宫女过来扶着她,“既然妹妹醒了,我便回去了,刚才也是华贵妃主持大局,叫来了太医。”
张巧嘴点头,敬妃走了,她休息了一刻钟,觉得身子爽利了些,装扮好,打算去主殿谢过华贵妃,没曾想进去就闻到酸酸的味道,华贵妃的眼睛通红,活像是刚哭过一般。
张巧嘴谢过她,她不耐烦的挥挥手,就要赶张巧嘴离开,张巧嘴本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默默离开了。
没多久,皇帝就匆匆赶回,独留皇后的仪仗还在后头。
他赶回来实在是有一件让他欢喜的事情,张巧嘴又有孕在身,如今已经月余,又听闻她是在华贵妃的翊坤宫晕倒才被枕出,心下担忧。
回到钟粹宫时,只听闻里面被风裹挟来几声女子的娇笑,他走进去,就看见红玉和叶澜依在玩翻花绳,张巧嘴在旁边看了一个劲的笑。
见皇帝进来了,众人都行礼,皇帝走过去,扶起张巧嘴,“身子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大碍,怎么皇上这么早就赶回来了,不是说约摸还要一两天么?”张巧嘴示意红玉、叶澜依她们下去。
“顾忌着你,便早日赶回来了。”皇帝说,“朕知晓你通晓香道,你如今去了翊坤宫,该是明白那里不是常去之处。”
张巧嘴有时候也会在这里玩玩香,不过仅限于皇帝和周围人知道,这里用的香都是苏培盛去内务府拿的,别的妃嫔是不知道的。
皇帝知道她在这一道上略有造诣,不可能闻不出欢宜香中有什么。
这等手段略显下作,张巧嘴想,倘若忌惮一个妃子,帝皇应用皇道堂堂正正去碾压,而不是在后宫寻求左右平衡之术。
皇帝倒像是看得出她的疑惑一般,他向来也不在张巧嘴这里隐瞒,因为他知道她的秉性。
“皇后也通香道,这件事情虽说是她主导,也是朕默许的,是下作了些,但有用。”皇帝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毫不掩饰他恶劣的本性,让张巧嘴想起前世时候那个‘鹂’的封号,甄嬛的用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对人对事而已。
果然世间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未过多久,敦亲王决意造反,皇帝早已收到了消息,没等他起兵,就干净利落的把他们摁了下去,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在敦亲王这一事件中,年家不但没有出太大的力,还被贬为粮草官的甄远道上报年家和敦亲王有勾结,而且年家骄狂自大,居功自傲,僭越欺罔,私自卖官,接连几日上朝,都有人弹劾。
后宫当中,华贵妃更是为了年家日日跪拜在皇帝宫前,脱簪待罪。
往日的情分像是薄薄的纸一样,说没就没,皇帝没有理会华贵妃,任由华贵妃在殿门前磕头磕到出血。
后宫中人解恨之余,又有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这家中谁没有家族呢?
最后华贵妃还是没能撼动皇帝的决心,年家被抄家流放,并没有斩首,华贵妃稍稳了稳,认为只要她在宫中受宠,年家还是能够起复的,于是收拾好旧心情,多加打点,让流放的年家人在路上过得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1)皇帝不是四爷不是四爷哈,虽然我是八爷党,但是我对四爷很尊敬的,这个皇帝也没明写是谁
(2)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觉写腻这个世界了,我要加快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