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又停电了。”市长的声音响起。“喂,去检查一下发电机。”
“是。”我听到门房应声,接着是他的脚步声。
“应该有手电筒。”金子说。“手电筒放哪去了?”
“我记得是在楼梯下面。”是月村博士的声音。
“找到了。”土井直美说。
我静静坐着,等待她打开手电筒开关。然而灯没有亮,反而是传来某些东西“砰”的倒下的声响。
“啊、喂,怎么了!”金子问。“喂,土井?”
然而土井直美没有应话。
“出了甚么事?”市长问。
不久房间的灯亮了,同时阿文嫂大声尖叫。
土井直美趴伏在楼梯下方。我立刻跑过去捉起她的手腕。脉搏停止了。
“不好了……”我呢喃着查看她的周围,手电筒掉在地上。
我在伸手前仔细观察手电筒,马上就发现机关。
“这手电筒怎么了吗?”市长靠过来。
“不要碰!”我伸手制止他。“开关的地方有针,针上可能涂了强力神经毒,大概是尼古丁。”
“咦!”市长急忙缩手。
“啊,有东西。”金子从地上捡起一张纸。他看一眼后把纸递给我。他的脸都白了。
我也读了文字,内容如下:
“罪在死者的口袋里”。
我再次蹲到土井直美的尸体旁,然后摸索她的外套口袋。左侧口袋装了一张折得小小的纸,内容差不多如同预想。
“她沉迷于诅咒,成了禁断之书的俘虏”。
“够了!”金子冷不防大叫后退到墙边。“下一个就是我吧?下一个就轮到我吧?不要这样!我没做错甚么啊!我甚么都没做!”
“金子先生,冷静下来。”市长想要安抚。
“不要靠近我!”金子尖叫。“叫警察来!现在立刻叫警察来!”
“就算这么说,电话线都断了,有甚么办法?”月村博士愤愤地说。
“那我去叫警察。我现在回到镇上去报警。车子借我、车钥匙给我。”金子伸出右手。
“雨下这么大,很危险的。”阿文嫂害怕地说。
“总比待在这鬼地方安全多了。好了,快给我!车钥匙给我!”金子不停嚷嚷。
市长、月村博士还有我瞬间对望一眼,每张脸上都写着“拿他没办法”。
市长从口袋取出车钥匙,“那么你开车时多小心,很多地方没有铺柏油。”
“我对我的开车技术有信心。”金子抢过钥匙远离我们,沿着墙壁走向玄关。
“金子先生。”月村博士朝他的背影出声。金子停步,月村博士继续说,“你也可能是凶手。你假装要去报警,其实打算远走高飞。”
金子露出痉挛的笑容:
“我这么有名,一旦被通缉,两三下就会被逮到。”
“说的也是。”市长双手插在口袋呢喃。
“那么我走了,祈祷不会再有下一个牺牲者。”金子快步走向玄关。
“咦?金子老师,你要上哪儿?”检查完发电机回来的门房声音传来。
“我要回镇上。待在这种鬼地方,不晓得甚么时候会被杀掉。”
“可是天气这么恶劣,还是别出门比较好吧?”
“没关系,不用管我!”我听到玄关门粗暴关上的声响。
门房慢吞吞走进来,“到底出了甚么事?”
市长代替回答,指向土井直美的尸体。门房瞪大眼睛:
“怎么会?怎么连土井老师都死了?怎么可能……”
就像被他的声音触发,阿文嫂开始掉眼泪:
“怎么会这样?居然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查出停电原因了吗?”我问门房。
“哦,我去洗手间检查配电盘,发现插头上装了这个。”他出示一个像小时钟的东西。
是机械式计时器,而且出力端子已经短路。换句话说,时间一到就会自动跳电。
我寻思是谁动的手脚,但谁都办得到在前去洗手间时把计时器插进插头这种小事。
“总之先把尸体搬到房间。”月村博士说。
我和市长搬运土井直美的遗体。月村博士走在前面,帮我们打开房门。
“大河原警部一定会吓得软腿。毕竟又是杀人命案,还发生在我们身边。”日野市长看着躺在床上的土井直美遗容,接着半自虐地说。而没有人答腔。
我想起某件事而望向房门内侧。上面挂着写SAT的牌子,而且理所当然地被打了个叉。
我想起土井直美死时的状况。不管怎么想,凶手都不像锁定她下手。因为每个人拿手电筒的可能性是均等的。
一个想法急速地在我的脑中凝聚起来,在它快成形时,看着窗外的月村博士出声了,“不太对劲。”
“怎么了?”市长问。
“车子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是市长的车吧?”她指着窗外。
“嗯,是啊,是我的车。真奇怪,金子先生在做甚么?”
日野市长说完后,我们面面相觑,接着三人默默无语地一起出房间。
“啊!又怎么了吗?”从我们身上看出非比寻常的氛围,在楼下等待的阿文嫂僵着脸,可是没人回话。没工夫说明了。我走出玄关,拿起应该是门房的手电筒。上面没有毒针。
我们拿起雨伞从玄关出去。激烈的风雨瞬间扑打上来。天候比想像中更糟,每个人眨眼间都已湿透。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畏风雨地朝车子前进。风刮着雨伞,体重很轻的月村博士踉跄好几下。
总算走到车子旁边,我用手电筒照射里面。
趴在方向盘上的金子动也不动,我身后的两人肯定也理解出甚么事。因为他们都没发出惊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