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辛·雷打了个哈欠,伸直一条穿着绿色睡裤的长腿,看着脚丫上的绿拖鞋。又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紧张兮兮地穿过房间,走到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旁。她倒了一杯酒,囫囵吞下,突然紧张得发抖。她脸色疲倦,双眼深陷,眼睛下还有些脏东西。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大约早晨4点钟。手腕还没放下,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她一阵眩晕,转过身来,背对着桌子,急促地喘气。
德鲁斯掀起红色门帘,走进房间。他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取下帽子,脱下大衣,放在椅背上。他脱掉西装和护肩,走到酒瓶边。
他闻了闻酒杯,倒了三分之一杯威士忌,一口喝了下去。“所以你把消息泄露给那浑蛋了。”他镇定地说,看着手中的空杯。
朗辛·雷:“是,我不得不打电话给他。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得不打电话给那浑蛋,”德鲁斯说着,语调和刚才一样。“该死,你明明知道他和这事脱不了干系。你宁愿他能脱身,即使他把我干掉。”
“你没事吧,约翰尼?”她温柔地问,语气疲惫。
德鲁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他把酒杯缓缓放下,倒了更多威士忌,加了点水,寻找着冰块。但是没有找到,他抿了一口酒,眼睛看着白色桌角。
朗辛·雷说:“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你,约翰尼。我告诉他对他没有好处,但是他必须知道。因为我认识他。”德鲁斯缓缓地说:“这真是胡扯,我可没那么好命,要不是有一位身穿防弹衣、手握神枪的保安在,我现在早就死了。”
过了一会儿,朗辛·雷说:“所以你想要我离开吗?”
德鲁斯飞快地扫了她一眼,他放下酒杯,离开桌子。说:“不必了,只要你以后能对我坦诚。”
他在一张深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双手捂着脸。朗辛·雷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坐在扶手上。他轻轻地向后推他的头,直到靠到椅背上。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
德鲁斯闭上双眼。身体放松舒坦下来。声音开始带着睡意。
“也许是因为你在埃及俱乐部救了我一命,所以你有权利让我吃戴尔那小子一枪。”
朗辛·雷抚摸着他的头,没有说话。
“戴尔死了,”德鲁斯继续说,“保安打烂了他的脸。”
朗辛·雷的手停了下来。一会儿后,又抚摸着德鲁斯的头。
“甘勒斯的老婆当时也在场。她好像很风骚。她想要雨果的钱和除雨果以外世界上所有的男人。谢天谢地她没有被打死。她说出了很多真相,扎帕第也是。”
“嗯,亲爱的。”朗辛·雷静静地说。
德鲁斯打了个哈欠:“甘勒斯死了,我们还没开始插手,他就死了,他们不为别的,就想要他死。帕里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到钱就行。”
朗辛·雷说:“嗯,亲爱的。”
“上午再告诉你其他的吧,”德鲁斯含糊地说,“我想尼基和我没惹上警方的麻烦……我们去雷诺结婚吧……我已经厌倦了这野猫似的生活……给我再倒一杯酒,宝贝。”
朗辛·雷没有动,只是依旧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和太阳穴。德鲁斯身体躺在椅子里,头滑到一边。
“好,亲爱的。”
“别叫我亲爱的,”德鲁斯迷糊地说,“叫我鸽子就好。”
他熟睡之后,她从扶手上站起来,在他旁边坐下。她静静地坐着,樱桃红的指甲,纤细修长的手指撑着脸蛋,看着他。
(本文译者李敏、梁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