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活动成了我在Esme岛上的首要消遣项目。我们一起去浮潜(好吧,只有一个人需要浮潜,而他则在一边炫耀着他无须氧气的本领)。我们一起探索环绕岩石小山的小型丛林。我们一起去看生活在岛屿南端树冠上的鹦鹉。我们一起去西面的岩石海崖欣赏日落。我们一起在温暖的浅滩上和海豚们嬉戏。反正我是做到了,而当Edward下水时,海豚们还以为是鲨鱼来了都逃光了。
我知道他的算盘。让我保持忙碌,被不同的事物分散注意力,这样就不会继续纠缠做爱的事情。每当我准备谈及这个话题,就像谈及某张放在大屏幕投影电视下的DVD那样随意的时候,他就会用他充满魔力的语言把我引出屋子,比如珊瑚礁,水下洞穴或是海龟等等。我们就这样外出,外出,整日地外出,太阳落山时分,我就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每个晚上吃完晚饭后,我就这样趴在盘子上睡着了。一旦发现这种情况,他就把我抱上床。原因之一是Edward总是做了远超过一人份的料理,但是我在一天的游泳和爬山后总是饿得把它们都吃完了。酒足饭饱加之精疲力竭,我困乏得都睁不开眼睛。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毫无争议。
疲惫对于我说服他的决心并没有多大帮助,但是我不会放弃。我试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耍过无赖,但是都不起作用。我通常还没怎么深入话题呢,就已经困得不省人事了。岛上太过鲜明的色彩,让我的梦境如此逼真,我猜也许比我大部分的噩梦都要来得栩栩如生。于是不管我睡了多久,我醒来时仍然感到疲累。
我们到了岛上后的一个礼拜左右,我终于决定妥协。我们过去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现在我正睡在一间蓝色的房间内。白色房间现在是一地雪白的羽毛,后天之前都没有清洁人员去清理。深色的墙体上嵌着柚木板,整间房间都用奢华的蓝色丝绸装点。
晚上睡觉时我穿着Alice准备的女式内衣,我选了些不那么暴露的,有几件她为我打包压箱底的比基尼,布料简直少得可怜。我怀疑她是不是预见到了我会需要这些衣服,不禁打了个哆嗦,为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尴尬。
穿着象牙白的雪纺绸缎,我尽量动作幅度都很小,生怕暴露更多会起到反作用,但是还是决定放手一试。Edward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好像我只是穿着平时在家会穿的那件破旧的马甲。
瘀青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一些地方开始泛黄,另一些甚至已经开始消褪。所以今晚我在浴室准备的时候,决定拿出那件相当“厉害”的衣服来穿。这是一件黑色的蕾丝,即使不穿都已经不好意思去看了。我在走回卧室之前都小心不去照镜子,不想失去勇气。
我满意地看到他瞪圆了眼睛,然后才控制住情绪。
“你认为怎么样?”我单足原地旋转一圈,这样他就可以看到每个角度。
他清清嗓子。“你看上美极了,你总是如此。”
“谢谢,”我带着些许酸酸的语气回答。
我太累了,于是迅速爬上了软绵绵的床。他怀抱着我,贴近他的胸口。不过这只是习惯,不靠着他冰凉的身体,我会热得睡不着。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带着睡意说。
“我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他回答。
“你还不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呢。”
“无所谓。”
我叹了口气。“见鬼。我还想……额,好吧。”
他睁大眼睛等着我说下去。
我却闭上眼睛吊着他的胃口,并打了个哈欠。
只花了一分钟时间,还没等我睡过去。
“好吧。你想要什么?”
我咬紧牙齿,避免笑出声来。如果他也有无法抗拒的事物,我就有机会要求到些什么。
“恩,我是在考虑……我知道整件达特茅斯的事情只是做做表面文章,但是老实说,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活不会要了我的命的,”附和着很久以前他为了推迟我成为吸血鬼而说的话。“我感打赌Charlie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大受打击。当然,如果我不能跟上那些天才的话,也会很难看的。而且……18岁,19岁,也不是有那么大的差别啦。我明年也不像会有鱼尾纹的样子。”
他缄默许久。接着用低低的声音说,“你可以等,你可以仍是人类。”
我打住话头,让他充分理解我的条件。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他的语调突然变得怒气冲冲,话都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没有这些就不行吗?”他抓起一把褶皱装饰在大腿处的蕾丝。有一刻,我还以为他会把它们撕成碎片。不料他还是松开了手。“没关系。我还是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的。”
“我想去上大学。”
“不,你并不想。而且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值得再拿你的生命去冒险了。那件事已经够伤害你了。”
“但是我想去。是的,大学不是我想要的重点,我想要稍微延长点我还是人类的时间。”
他闭上眼睛从鼻子哼出气来。“你让我发疯,Bella。我们难道没有就此问题争论了百万次了吗,而你每次都要求毫不迟疑地变成吸血鬼吗?”
“是的,但是……好吧,我有一个保持人类的理由,那是之前没有的。”
“是什么?”
“你猜啊,”我说着从枕头上仰起头去吻他。
他也回吻了我,但那种感觉并不是我期望的胜利之吻。它更像小心地不去伤害我的感情,我很恼火看到他彻底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轻的,他将我推开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把我搂进怀里。
“你就是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类啊,完全被荷尔蒙所主导。”他笑着说。
“这就是全部的重点,Edward。我喜欢人类的这种感觉,我还不想放弃。我不想等上好多好多年再重温这种感觉,而在那之前我是一个只为血发狂的新生吸血鬼。”
我打了个哈欠,他笑了。
“你累了,睡吧,亲爱的。”他开始哼起我们初见面时他为我创作的摇篮曲。
“我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累呢,”我自嘲地嘟囔说。“这应该不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或别的什么吧。”
他轻笑了一声,接着又哼唱了起来。
“让我累成这个样子,你觉得这样我可以睡得更踏实些。”
歌曲中断。“你一直睡得很死,Bella。自打我们到了这里后,你睡觉时一句梦话都没有说过。如果不是有鼾声,我都担心是不是昏迷过去了呢。”
我不理会鼾声的嘲弄,因为我从不打鼾。“难道我都没翻身吗?那太奇怪了。当我睡觉做噩梦时,我会在整张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有叫喊。”
“你做噩梦了?”
“还非常生动呢,就是它们才把我搞得这么累的。”我打个哈欠继续说。“不敢相信整晚我都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关于什么的?”
“各种不同的事情——但是都很相像,你知道,因为色彩。”
“色彩?”
“太过于鲜明和真实了。通常,当我做梦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些,我都没有意识到我还是睡着的。所以才更可怕。”
他再次说话时显得有些心绪不宁。“是什么让你感到害怕?”
我微微耸了下肩膀。“大部分……”我犹豫着该不该说下去。
“大部分?”他催促我。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不想告诉他在我反复出现的噩梦中,总有一个小孩;在这一点上总觉得有些私人感情牵扯其中。所以我告诉了他些片段,而不是和盘托出。就这也足够能够吓倒我和其他人了。
“Volturi家族,”我轻声说。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你马上就要变成吸血鬼了,所以他们没有借口了。”
我任由他宽慰我,为他产生这样的误解而感到心虚。因为这并不是噩梦的全部事实。我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为那个男孩担忧。
这个男孩不是我第一次梦见的那个有着血红色眼睛,坐在一堆我所爱的人的尸体上的那个吸血鬼小孩。在过去一周中,我曾4次梦见这同一个小孩,他是人类,他的脸颊红润,有一双亮绿色的大眼睛。但是就像那个吸血鬼小孩一样,当Volturi家族靠近我们的时候,他也因为恐惧,绝望地摇着头。
在新新旧旧的梦里,我都在义无反顾保护着这个不认识的孩子,别无选择地。即使我是知道,我注定会失败。
看到我哀伤的神情,他说。“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摇摇头。“只是梦罢了,Edward。”
“你想让我哼歌给你听吗?如果这样可以让噩梦远离你的话,我可以整晚都哼着。”
“它们并不是都那么可怕。有一些还是美好的。很……漂亮。在水下,和鱼儿们还有珊瑚。好像都是真实发生的,我不觉得这是梦境。也许是这座岛的问题,这里的一切都明亮极了。”
“你想回家吗?”
“不。不,还没有。我们不能再待得久一点吗?”
“你想待多久就多久,Bella。”他向我保证。
“学期什么时候开始?我之前都没注意。”
他叹口气。也许之后他又开始吟唱起来,但是我那个时候已经睡去,所以不确定了。
半夜,我在黑暗中惊醒过来。这个梦太真实了……身临其境的感觉冲击着感官……我大口地喘着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迷失了方向。因为一秒钟之前,我似乎还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Bella?”Edward小声地叫我,把我紧紧搂住,温柔地摇晃着。“你还好吧,宝贝?”
“欧,”我又喘了口气。只是梦,不是真的。令我大感意外的是,泪水竟毫无先兆地溢出眼眶,泪流满面。
“Bella!”这次他提高了声音,惴惴不安。“出什么事了?”他冰冷的手指胡乱地抹去我滚烫脸颊上的泪水,但是泪如泉涌根本止不住。
“只是一个梦而已。”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泪水肆意,我无法控制住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悲伤。我多么希望这个梦是真的啊。
“没事了,亲爱的,你很好。我在这儿。”他急切地前后摇晃着我,反而让我有些无法平静下来。“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是噩梦,”我摇摇头,用手背揉揉眼睛。“是一个很好的美梦。”我的声音又开始抽泣。
“那为什么要哭呢?”他局促不安地问。
“因为我醒了,”我嚎啕大哭起来,抓住他的脖子就埋头啜泣起来。 “一切都很好,Bella。做几个深呼吸。”
“它太真切了,”我哭着说。“我想要它是真的。”
“说出来听听,”他急切的说。“说出来也许会有帮助。”
“我们在海滩上……”我声音渐轻,透过朦胧的泪眼,他那焦虑的天使般的脸庞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我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那些不合情理的悲痛开始消散。
“然后?”他终于催促我说下去。
又一滴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Oh,Edward……”
“告诉我,Bella,”他恳求道,我话语中的痛楚都写在了他担心的眼睛中。
但是我不能说。相反,我收紧环绕他脖子的手臂,吻上我紧闭的唇来回应他的激动。这不是欲望——而是需要,强效止痛。他的回应也是即时的,但是马上就做出了回绝的姿态。
在惊讶中,他轻松地挣脱了我,抓住我的肩膀,让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不要,Bella。”他坚持着,端详着我,生怕我失去理智。
我挫败地垂下手,新一轮的泪水攻势又打湿了我的脸,又一股啜泣感在喉咙里升腾起来。他是对的——一定是我疯了。
他焦急而又迷惑地看着我。
“我很抱……歉,”我含糊地说。
他把我拉向他,用力拥我在他白皙无暇的胸口。
“我不能,Bella,我做不到!”他的呻吟声饱受煎熬。
“求求你了,”因为抵着他的皮肤,我的恳求声听起来有些发蒙。“求求你了,Edward?”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的梨花带泪而感动,还是他对于我这种突然的攻势毫无防备,还是这一刻他对我的需要,就如我需要他一样无法抑制。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随着象征放弃的低吼,他的唇开始回应我的吻。
我们在梦中断的地方,继续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但依旧保持一动不动,让呼吸保持均匀。我害怕睁开眼睛。
我就枕在Edward的胸口,但是他静止不动,手臂也没有搂着我。这不是个好兆头。我不敢承认我已经醒了,不敢面对他的愤怒,不管他今天准备朝谁发火。
我眯缝着眼偷偷看去。他正枕在自己的手上,瞪着深色的天花板出神。我用手肘支起身体,这样可以更完全地看到他的脸。神情柔和但是没有表情。
“我又制造了多少麻烦?”我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一大堆,”他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对着我。
我放心地舒了口气。“对不起,”我说。“我不是故意……额,我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了。”没来由的泪水和令人窒息的悲痛,我摇了摇头。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我想我不能——但是我多少也以某种方式告诉了你。”我紧张得笑了笑。
“哦,”他先张大了眼睛,随后又眨了一下。“很有趣。”
“这是一个美梦,”我自言自语。他没做评价,所以过了几秒钟我开口问到,“我被原谅了吗?”
“我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坐起来,打算做个自我检查——至少没有羽毛。但是这个动作伴随着一阵奇怪的目眩,我晕晕乎乎又摔回枕头里。
“Whoa……头痛。”
他怀抱着我。“你睡了好久呢,12个钟头。”
“12小时?”太奇怪了。
我说话的时候顺便草草检查了一下,不想引起他的注意。我看上去不错,手臂上的瘀青都是一个星期前的,正在变黄。我又尝试伸展身体,感觉良好,事实上相当好。
“都检查清楚了?”
我怯懦地点点头。“所有的枕头都平安无事。”
“不幸的是,对你的睡衣(黑色蕾丝那件)我不能说同样的话。”他朝床脚方向点头示意,几截零碎的黑色蕾丝散落在丝绸床罩上。
“那真是太不幸了,”我说。“我还挺喜欢那件的。”
“我也是。”
“还有其他伤亡吗?”我羞怯地问。
“我还得赔给Esme一个新的床头板,”他快速撇了眼肩后,自首说。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吃惊地看到左侧的床头板已经很明显的被掰去一大块。
“Hmm。”我皱皱眉。“我怎么没听到声音呢。”
“当你全神贯注在其他事情上时,就完全不会注意到呢。”
“我只是有一点点集中注意力啦,”我还是承认了,脸色绛红。
他摸着我快烧起来的脸,轻叹说。“我会非常怀念这个的。”
我注视着他的脸,试图探寻一点点我所害怕的发怒或者懊恼的痕迹。他平静地看着我,冷静的表情之外读不出任何内容。
“你感觉怎么样?”
他笑而不答。
“干嘛?”我坚持要他回答。
“你看上去充满了负罪感——好像你刚犯下某桩罪行。”
“我是觉得过意不去。”我小声嘀咕。
“你引诱的丈夫本就完全自愿,所以死罪可免。”他明显在戏弄我。
我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引诱这个词意味着一定程度的预谋。”
“也许我们改换个更恰当的词。”他赞同地说。
“你不生气?”
他委婉地笑笑。“我不生气。”
“为什么不?”
“额……”他停顿了一下。“我没有伤害到你,一根汗毛也没有。无论是控制自我还是疏导过度的力量方面,这次都容易多了。”他再次望了一眼被毁坏的床头板。“也许是因为我更加清楚会发生什么。”
希望的笑容在我脸上绽放。“我告诉过你要多练习。”
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的胃又开始咆哮,他笑了起来。“又到了人类的早餐时间了?”
“帮帮忙吧,”我说着翻身下床。但是我的动作太快了,不得不像醉汉一样踉踉跄跄地以保持平衡。他在我一头撞到梳妆台前接住了我。
“你还好吧?”
“如果我的后半辈子人生还是没办法获得一个良好的平衡感的话,我会要求退货的。” 这天早晨我自己下厨了,煎了些鸡蛋——我太饿了以至于都不高兴做得精致点。没等上几分钟就失去耐心地把它们盛到了盘子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吃太阳蛋了?”他问我。
“从现在开始。”
“你知不知道你光上个礼拜就吃掉了多少鸡蛋?”他从水槽下面拖出一个垃圾桶,里面装满了空的蓝色包装盒。
“奇怪啊,”我又囫囵吞了一大口,然后说。“这个地方让我的胃口有些反常。”还有我的梦境,和我那本就勉强得可以的平衡感。“但是我还是喜欢这里,虽然我们大概马上就要离开,我们还要赶着去达特茅斯不是吗?哇哦,我猜我们还要找一处住所并安顿下来。”
他在我旁边坐下。“你现在可以抛开那些大学的借口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而且我们本就不同意这样一个交易,所以没有任何附加义务了。”
我忿忿不平地说。“这不是借口,Edward。我才不会像某人,花费自己的自由时间来想些阴谋诡计。今天该干些什么来消磨Bella呢?”我拙劣地模仿着他的语气。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悔意。
“我是真的想多一些时间作为人类。”我前倾伸手抚上他裸露的胸膛。“我还没有体会够呢。”
他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就为了这个?”抓住我正在往他腹部探去的手。“做爱就是全部的关键吗?”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为什么我之前就没有想到呢?”他自嘲说。“我本可以用这个条件来使自己避免过去众多的争论。”(哭,你终于开窍了啊~)
我笑着说。“是啊,也许吧。”
“你就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他再次发表了这样一番言论。
“我知道。”
他的嘴角向上翘起。“我们会去达特茅斯?真的吗?”
“我第一个学期可能会挂科。”
“我可以做你的家教,”笑容更灿烂了些。“你会爱上大学的。”
“你觉得我们这么晚去还能找到公寓吗?”
他故意装得愁眉苦脸,充满歉疚地说。“嗯,我们怎么说呢,已经在那里有一处房子了,你知道的,以防万一嘛。”
“你买了一幢房子了?”
“不动产是一项不错的投资。”
我挑挑眉毛,决定放过他。“这样说的话,我们就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准备再看看能不能把你那辆‘之前’的车保留得久一点……”
“对哦,上帝保佑我不会被坦克袭击。”
他咯咯地笑了。
“我们还能呆多久?”我问他。
“我们算准时间的话,还有几周吧,如果你想住下去的话。然后我们先回去看望Charlie,再动身去新罕布什尔州。我们可以和Renee一起过圣诞节……”
他的话语为我描绘了一幅唾手可得的美好画卷,每个人都在其中,其乐融融。Jacob的抽屉已经差不多被遗忘了,只留下了小小的困扰。我修改我的话,几乎每个人都完满了。
这个选择并没有让事情变得简单。我既然发现作为人类有那么多好处,就意味着我的计划会被搁浅。18岁还是19岁,19岁还是20岁……有什么关系呢?一年之内我不可能会有太大的变化的。作为一名人类和Edward生活在一起……这个选择正每一天变得微妙起来。
“几个星期,”我同意他的说法。借于时间似乎永远不够用,我补充说,“我正在想——你知道我之前说过的练习是什么,哦?”
他笑了起来。“你能不能打住那个想法?我听见有船过来的声音。清洁工们一定已经到了。”
他只是希望我打住,也就是说他不会再为我们的练习制造麻烦咯?我笑了。
“让我先跟Gustavo解释下白色房间内的一团混乱,然后我们就出去。在岛的南部丛林里有个地方……”
“我不想出去,不想又一整天徒步穿越岛屿。我想待在这里看看电影。”
他抿紧了嘴,尽量不去取笑我的小性子。“好吧,随便你想干什么。我去开门的时候你干嘛不先挑一部呢?”
“我还没听到敲门声呢。”
他竖起耳朵,侧耳倾听。仅仅过了半秒钟,门口就响起一声微弱、怯生生的叩门声。他咧嘴一笑,转身想门廊走去。
我慢悠悠地向大屏幕电视下面的柜子踱去,开始检索电影片名。犹豫着该从哪部开始看好呢,他们家的DVD碟片比租赁店里的还要多。
我听到Edward低沉,天鹅绒质感的声音响起,操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一路回到了大厅。另一个人类的声音响起,同样的语言,但是听上去更为刺耳。
Edward领他们进到房间,一路上朝厨房指了指。他后面跟着两个极其矮小,皮肤黝黑的巴西人。其中一个是位壮实的男性,另一个是位较小的女性,两人脸上都布满了皱纹。Edward冲我做了个手势,并露出自豪的笑容,我则听见自己的名字和一长串不熟悉的单词混杂在一起。我一想到他们就快要到白色房间,看到那一天世界的羽毛时,还是不自觉地一阵脸红。那个矮小的男人冲我礼貌地笑了笑。
但是那个咖啡色皮肤的小个子女人并没有笑。她投向我的眼神中很大比例是一种惊恐,还掺杂着震惊、担心的情感。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前,Edward提醒他们跟着他去那个鸡窝,随后他们就离开了。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一个人了。他迅速走到我身边,手臂环绕着我。
“她怎么了?”我想起了她那惊恐的表情,于是急切地小声询问。
他耸耸肩,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Kaure有部分图库那印第安血统。她比大部分生活在现代都市中的人更迷信,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更警惕。她在怀疑我的身份,差不多就这类事情。”
他听上去并不担心。“他们在这里有自己的传说。他们认为Libishomen是一种专门吸食美貌女子鲜血的魔鬼。”他故意朝我看了一眼。
只限美貌女子?好吧,我喜欢这样的恭维。
“她看起来吓坏了。”我说。
“她确实如此——但是大部分她是在担心你。”
“我?”
“她害怕为什么我会带你来这儿,单独的。”他腹黑地坏笑了一下,接着看向那一墙的电影。“好了,为什么你不选部适合我们两个人观看的电影呢?这是人类应该做的事。”
“是啊,我相信看电影可以帮助她确信你是人类。”我笑着将双臂牢牢地环上他的颈部,踮起脚,伸长脖子。他稍稍屈膝,让我可以吻到他,然后他箍紧了绕在我身上的手,将我离地抱起,这样他就不必一直弯着身子了。
“电影,电影,”我不断呢喃着,任由他的双唇向下移到了我的喉咙,我的手指插入了他棕色的头发中纠缠起来。
突然我听见有人大口吸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唐突地将我放了下来。Kaure就这样站着,僵在了大厅,她黑色头发里还沾着羽毛,手里提着一大袋羽毛,脸上写满了恐惧。
她瞪着我,眼珠都快要爆出眼眶了,而我只有红着脸看向地面。等她终于平复过来,她开始含混不清地念叨起些什么,即使是我不熟悉的外语,也可以清楚地知道她在道歉。Edward用微笑回应,并用一种友好的语调回答了她。她黑色的眼睛看向别处,接着穿过了大厅。
“她正在想,我对她的想法是怎么想的,是吗?”我小声嘟哝。
他笑话了我那绕口令般的句子。“是的。”
“这部吧,”我说着随意点了部片子并抽了出来。“放这部吧,我们可以假装我们在看。”
这是一部古早的歌舞片,封面上满是笑脸和蓬松的裙摆。
“非常有蜜月气氛,” Edward肯定了这部片子。
当屏幕上的演员们活泼地随着开场音乐跳起舞来时,我我懒洋洋地陷入沙发,蜷缩在Edward的怀抱里。
“我们要现在就搬回那间白色的房间吗?”我随口问到。
“我不知道……别的房间的床头板都已经被我弄坏到不可修复了……如果我们把损毁集中在一间屋子里,Esme有可能哪天还是允许让我们回去的。”
我大大地笑了起来。“也就说会有更多地损毁咯?”
他看见我的反应笑了笑。“我认为如果我们有计划地去做这件事,应该还是安全的。总好过我等着你来一个突然袭击。”
“只是时间问题,”我随声附和,但是我的脉搏却让静脉曲张加速。
“你是不是心脏有什么问题?”(多单纯一孩子啊~~~)
“不,我健壮得像头牛。”我顿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去破坏现场做个调查啊?”
“也许更礼貌地做法是等到我们单独两人了再说。你可能不会注意到我将家具撕成碎片,但是他们可能会被吓坏的。”
老实说,我已经忘记了其他房间还有人在。“有道理,真讨厌!”
我不耐烦地等着两人结束清扫工作,并试图将注意力投向屏幕上那一尘不变的欢乐画面,Gustavo和Kaure悄悄地穿过屋子准备离开时,我开始觉得睡意浓浓——虽然根据Edward的说法,我已经睡了大半天了——粗哑刺耳的嗓音倒是让我睡意全无。Edward坐了起来,仍然贴身搂着我,用流利的葡萄牙语回答了Gustavo。Gustavo点了点头,随后安静地走向了前门。
“他们结束了。” Edward告诉我。
“这就意味着现在我们已经单独在一起了?”
“何不先吃个午饭?”他建议说。
我咬着嘴唇,进退两难。我已经饿扁了。
他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拉起我的手领我到了厨房。他太了解我的表情了,所以不难读出我的心思。
“再这样下去就太没有节制了。”当我终于喂饱自己后发出了如上抱怨。
“今天下午你想不想和海豚一起游个泳——来消耗卡路里?”他问说。
“也许晚些吧。我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消耗卡路里。”
“是什么?”
“恩,反正还有很多床头板剩下……”
但是我还没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得把我拉进他的怀中,抱着我以非常人的速度走向蓝色的房间,一路上我们的双唇无声地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