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袋子,一阵麻辣的香味扑面而来。安笑莹用手将这股香味往自己鼻子处扒拉着,闭上眼,“久违了。”
男人不解地问:“久违?”
“对啊,我记得上一次吃小龙虾还是上大三的时候,想来,已是3年前了。”
“方才那个男子是?”
“哦,那是外卖小哥,专门送外卖的人,我们现代可方便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朋友,要不要一起吃点?”她嬉笑着问他。
男人摇摇头,这摇头的功夫,他却消失不见了。
她叫他,“喂,你在哪?你去哪儿了?”
她找了一遍自己的家,他都不在。回到茶几前,坐在地毯上,“嗨,又回去了?不管了,我先吃,来吧,小龙虾。”
她吃得满嘴是油,吃到尽兴时,说道:“这人,真没福气,这么好吃的小龙虾,就这么错过了?他们景朝应该没这个东西吧?”
吃撑了的安笑莹,赶紧将这“罪证”收拾了,免得早上被杨洁看到。
大半夜,连连打着哈欠的她在瑜伽垫上一顿操作,嘴里还不忘给自己找着借口:“刚吃完,也不适合太剧烈的运动,瑜伽正合适。”累了,她便躺在瑜伽垫上睡着了。
他回来了,闪现在沙发上,看着远处睡着的安笑莹,摇摇头,缓缓走了过去,将她抱起,走进卧室,放在床上。此后,他再次离开。
早晨。
安笑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缓缓睁眼,这一觉,她睡得很是舒服、很满足。还穿着昨夜吃过小龙虾、有着红油点的睡衣的她走向大门,开了门。
“这什么味儿啊?”杨洁蹙着鼻子闻。
“没......没什么味道啊。”
杨洁看向安笑莹的衣服,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偷吃什么了?”
“没有啊。”
“没有?你看看你睡衣上的红油点,这还没吃呢?”杨洁指着她睡衣上的红油点。
安笑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抓起杨洁的衣角,委屈巴巴地卖萌道:“杨洁,我就吃了那么一点点嘛,就一点点。”她的大拇指按在小拇指的指尖比划着。
杨洁无奈说道:“就这一次啊,以后不可以了哦。”
“知道啦。”
在化妆师和造型师的一番操作后,她离开了家,去了宣传新戏的会场。
在车上时,她才想起,昨天自己明明是在做瑜伽,就算是睡,也是睡在瑜伽垫上的,怎么跑到床上去了?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呈八字放在下巴处。
难道是他回来过了?
会场。
新戏的预告画面滚动播出着,台下坐着记者和粉丝们。安笑莹穿着长长的白色紧身礼服,脚穿一双15厘米的高跟鞋。上台时没站稳,从台上摔下,全场哗然。
安笑莹被送到了医院,左脚粉碎性骨折,躺在病床上的安笑莹左脚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
景朝东安街市。
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和自己的丫鬟从胭脂铺出来,下台阶时摔了下来,被送回家后,经大夫诊断,左脚骨折。
“这这这......一个月后就要出嫁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摔伤?”一个中年妇人蹙眉,语气中充满了嫌弃和不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安音也不想的,还是想想该怎么和皇上、暮将军解释吧。”中年男人踌躇着。
这里是景朝户部尚书安之远的府上,躺在床上左脚骨折的安音,是他的女儿,与大将军暮九尘一个月后成亲。
这是皇帝的指婚,安家倒是一万个满意;而,他们口中的暮九尘却是一个万个不愿意,他是景朝有着赫赫战功的大将军,他一心为朝,从未想过有一日要成亲,也从未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安音并没有说什么,背过身去,嘴角微微勾起,这桩婚事,她自己也是不愿意的,她有自己的心上人。
“这个伤需得多久才能恢复?”中年妇人问大夫。
“回夫人,得需至少三个月时日,方可恢复,切不可着急下地。”大夫嘱咐着。
这个中年妇人是安之远的二房,名为张梅。安音的亲生母亲在安音六岁时去世,她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安音的后母,成了这安府的女主人。
从小,她便对安音很是苛刻,经常背着安之远打骂安音,若是安音跑去告诉安之远,在没人的时候,她会打得更厉害。
此后,安音便不再告诉父亲,她自己也知道,父亲是袒护后母的,就算说了,也只是草草了事,对后母并没有什么惩罚,也是看着安之远如此,后母对安音更是严厉,稍有不慎,便会被毒打。自己的父亲都对她置之不理,更何况别人......
“备轿。”安之远吩咐下人。
“是。”
安之远去了暮将军府。
此时的暮九尘正躺在床上。
“将军,安之远安大人来了。”进来的管家说道。
暮九尘从床上坐了起来,腰间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捂住伤口。
“他来干什么?我这便去会会他。”暮九尘下了床,穿上了鞋。
“将军,你的伤?”
“无碍,切记,我受伤的事不许泄露,更不许在他面前提及。”
“是。”
到了大厅,安之远已坐在侧位上,正喝着下人们准备的茶水,见暮九尘进来,立马站了起来,“暮将军。”
“坐吧。”
二人落座。
“安大人,这是来?”
“哎,说来话长,小女......”
“那便说重点。”
“小女左脚骨折,大夫说至少需三个月时日方可恢复,这......这眼看着一个月后便就是成亲的日子,我想了想,还是先来知会暮将军。”
“哦?受伤了?”暮九尘淡淡问道。
“是啊,暮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啊?”
“那我便去禀告皇上,看能不能将婚事推后。”
“劳烦暮将军。”
待安之远走后,管家说道:“将军,安家小姐受了伤,此事也好,你的伤势也便瞒下了。”
“嗯,此事来得正是时候,去叫人备马,我要入宫。”
“是。”
皇宫内。
皇上正在太和殿批阅奏章。
“皇上,暮将军求见。”一名公公站下殿下,手拿拂尘说道。
“哦?九尘来啦?”皇上高兴地站起身。
“是,皇上。”
“快快快,快让他进来。”皇上已走下了台阶。
暮九尘走入殿里,行礼跪下,“皇上。”
皇上将他扶起,“九尘哪,你终于来了,快,让朕瞧瞧。”皇上离远了些,上下打量着暮九尘。
“听说,你遇刺了?可是真的?可有受伤?”皇上紧张地问道。
“现下已无碍。”
“这一个月后便就要成亲了,若是你受了伤,该如何是好啊,好在,现在看你平安无事。”
“皇上。”
“说。”
“安家小姐安音受了伤,需三月后才可恢复,这婚事,怕是要搁置了。”
“你听谁说的?”
“回皇上,是安大人亲自到我府上说的,我此次来,便就是要禀明皇上的。”
“那......既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那婚事便推后吧。”
“是。”
“来来来,陪朕下棋。”
“是。”
棋盘上。
皇上落下一枚棋子,看了一眼暮九尘,“你可知,朕为何要将安之远之女指婚给你?”
“皇上如此安排,定有皇上的深意,臣不敢揣度,臣唯有遵从。”暮九尘将一枚棋子落定。
“现如今,在这朝堂上,唯有安之远一人做大,朕希望,你能从中斡旋,若他安之远安守本心,朕不为难;若安之远有勾结外臣、亦或是有不臣之心,你可给朕盯住了。”皇上猛然抬眼看着暮九尘。
“是。”
待暮九尘走后,皇上问一旁的公公:“以九尘的终生大事为赌,朕......朕......是不是自私了?”
“回皇上,朝堂之事,奴才不敢妄言,不过,既皇上提及,那老奴便斗胆说几句,为了大景朝安宁,您也是不得已,奴才想,暮将军也是愿意的。”
暮九尘回到自己府上,伤口再次扯到,许是刚才骑马的缘故,再次包扎后,他躺在床上,此时,已是深夜。
......
安笑莹的病房里。
“莹莹,那我先走了,还得处理你的事情。”杨洁站在病床前,刚刚挂断电话。
自从安笑莹受伤后,杨洁的手机就没有消停过。她摇了摇安笑莹那被吊得高高的左脚,“你啊,老实点,乖乖养伤,快点好起来,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我走了。”
“嘶......你轻点。”安笑莹抱怨着。
“乖啊?”
“知道啦!”
杨洁出了病房门,安笑莹觉着无聊,便从旁边的床头柜上取了手机,看着自己以前出演过的剧。看得正入神,她的余光再次被旁边吸引,她缓缓看向侧面,“你......你怎么又来了?”
“看来,你受伤了?”暮九尘淡淡说道,对于受伤,他已司空见惯。
“对啊,从台上摔下来了。”
同样,同一张床,两边不同的配置......
暮九尘看着安笑莹手机上的画面,此时,剧情正是她和一名男演员的吻戏,且,情到正浓时!
“你......”暮九尘扭过了脸。
“嗯?什么?”
“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安笑莹看着手机上的画面,“这是拍戏,拍戏你懂吗?”
暮九尘不理会,依旧背着身。
“Emmmm,就像你们景朝,台上唱戏的那样,应该怎么和你说呢?”
“我们景朝唱戏之人,从来不会如此。”
“那......那,可是,我们是现代啊,现代的戏就是这样,你们是在台下看,我们现代可以在电视上、手机上、I PAD上面看,你现在懂了吧?”
“我说得是这个吗?”暮九尘反问。
“那是什么?”
“你......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和男子如此......如此亲密。”
“都说了这是拍戏,不能算是真的,虽然,亲是真的亲了,但是,我和他私下里是没有那种男女之情的,只是朋友。”
“那更不应该,怎么能和朋友做如此举动?”
“你不懂啦,现代,比你们那时候开放多了,再说了,只是演戏嘛。”
“为了演戏,便和男子亲密?”
“这有什么不可以吗?都是为了艺术,艺术你懂吗?哦,你不懂,我......我快被你气死了。”
“轻浮。”
安笑莹很是生气,连连拍打着他的后背,“你才轻浮,你全家都轻浮。”
“我们景朝的女子,只有在成亲当日,才会和男子有亲昵之举,不像你们......”暮九尘话未说完,突然停了下来,似在想着什么。
随即,他猛然转过身来,盯着安笑莹,“你是何时受的伤?”
“就今天早上啊,怎么了?”
暮九尘看着安笑莹受了伤的、被高高吊起的左脚,“左脚骨折对吗?”
“对啊,又怎么了?”
“安音也是今天早上受的伤,也是左脚。”暮九尘喃喃道。
“安音?安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