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2日,下午三点
在开完班会后,岩崎千夏在国中的最后一个暑假终于正式开始了。
这本来是一件令人放松的事,但是她一想到这个暑假里,辅助监督的工作肯定会铺天盖地的来时,就忍不住头疼。
她有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夏油杰和五条悟是怎么样适应高强度的连轴转工作的。
明明两人也才比她大一岁。
她疲惫的和椎名由美,以及几十个同班同学结伴走出了教学楼。
班长在放学时提出要一同聚餐,几乎全班都答应了这个提议。岩崎千夏本来是没打算去的,但是再看见椎名由美那期待的小表情后,她也只好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他们走到操场时,看见校门外围站了不少的女生。她们的视线都一致集中在某一个地方,打量的同时还不禁发出惊叹声。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只是上次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是黑色的豪车,而这次都集中在依靠着墙站着的白发青年。
虽然还没看见全脸,但是那瞩目的白发,岩崎千夏只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她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椎名由美也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方向。
她就说为什么从刚才起就一直听见校门口的女生一阵阵的惊呼声。
身旁同行的几个女生也注意到那显眼的男生,她们心花怒放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是否要上去搭话。
几个同班女生还在讨论,就看见校门旁边一个大胆的女孩主动的凑上前去,然而男生却完全对她的搭话置若罔闻。
“啊,看上去没戏,感觉像是在等谁的样子。”站在岩崎千夏身后的女生摇了摇头,“这种质量的男生,肯定早就名草有主了啊。”
“乖乖的站在门口,应该也是在等女友去约会吧。”
而当所有人都应和着的时候,椎名由美的手指却不停的戳着迟迟没有动身的岩崎千夏,眼神仿佛在和她说“赶快去处理你的事情”一般。
焦急的催促,搞得好像现在的情形,是她的过错一样。
岩崎千夏无奈的耸了下肩。
她原本就是打算过去的,只是刚才一时没有想好说些什么,才没有过去和男生搭话。
“不,怎么想也不是吧。”
岩崎千夏无情的打破了女同学粉色泡泡的幻想。
以她对五条悟的了解,现在这种生人勿进的气氛,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到她的话后,身后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她却没想解释什么。
“抱歉,一会儿的聚餐我应该是去不了。”
她甩下一句话后,径直的走向校门口。
“你再站一会儿,就要引起交通堵塞了,五条先生。”
原本暑假第一天不到十分钟就会清空的学校,此时却驻留着许多的学生。有些人是纯粹为了欣赏帅哥留下来的,而有些人则是被人群,无情的阻碍了离开的脚步。
五条悟没有带上他平时那副漆黑到看不清任何东西的墨镜,没有任何的遮盖,他的脸在乖乖的不开口时,确实很有迷惑性。
岩崎千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等你。”在听到他想听见的声音时,五条悟终于抬起眼,深深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如果我不过来主动找你的话,估计这个月我也见不到你了吧。”
“故意躲了我那么长时间,怎么样,还记得我的脸吗?”他说着说着,又主动的贴近了一些,仿佛是想让她更仔细的看清他的脸。
“!”被深邃的眼神盯得发毛,岩崎千夏下意识后向后退了一步。
“……没有故意躲着你。”
——因为感觉自己最近有点依赖你了……
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吧!感觉说了之后,他绝对会得寸进尺的。
岩崎千夏深知这一点,所以没有对五条悟说出实话。
注意到她明显在谎言的小表情,和下意识的后倾,五条悟紧皱眉头,将与自己保持着适当的社交距离的女孩直接拉入怀中。“四天前,你挂了我的电话。”他贴近她的耳畔,用着几乎是质问的语气说道。
“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挂我电话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本来下意识想要反驳的岩崎千夏,在看见脸色逐渐变黑的五条悟后,音量逐渐变低。
对于总是游刃有余的五条悟,愤怒反倒是少见的情绪。
她尝试扭过脸,避免与他直视带来的心虚感,而她内心的想法仿佛被五条悟窥见一二。他单手捏住她的脸,强硬的将她的头摆正,不给她任何逃避的选择。
她的视线,最终只能投入那苍蓝色的眼眸之中。平时万里无云的天空,此刻似乎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如果说,他往常对她的小打小闹,是家猫在吸引人的关注。那现在,他凌厉的眼神,就像是白色的克鲁格狮死盯着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一口吞下。
五条悟的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捏着她的脸,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贴近,近到岩崎千夏都不敢大口喘气。
想必此时的他们,在其他人看来是极其暧昧的姿势,岩崎千夏都能听见周围人不小的感叹声。
如果是平时的她,对于这种动手动脚铁定已经发火了,然而现在却完全被对面的气势压了下去,乖巧的屏住呼吸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几乎是在求生欲的趋势下,岩崎千夏想起了五条悟口中的“那个约定”。
“啊,是那时礼华岛事件的报酬。”
“我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当时是真的要考试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岩崎千夏已经拿出她最弱势的态度了,然而五条悟的心情却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是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又是解释。
又是这种不论是走情理还是走逻辑,都站在制高点,无法合理辩驳的解释。
五条悟最讨厌的就是她的解释。
解释什么也没用,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解释。
他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说:“你独自一人去调查藤原空的事了吧,不是说全权委托给我们了吗?”
“你和夏油先生不是很忙吗……?”岩崎千夏也是考虑到,那两人暂时无暇顾及她的委托,所以才独自开始调查的。
“而且我也把结果发给你们了。文件送到高专去了,我想你也收到了。”
原本还佯装心平气和的谈话的五条悟,声音猛然高了一个调:“什么送到高专,不就是直接给杰的吗?”
“哈?”岩崎千夏完全搞不懂他生气的点。
给夏油杰,当然是因为这么做,能够保证资料会交到五条悟的手中。
除了夏油杰以外,岩崎千夏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况且她还没有因为委托毫无进展而生气呢,怎么五条悟反倒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她的胆怯也逐渐被愤怒冲散。
如果他真的就是来朝她发闷气的话,那也至少把话讲清楚,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一通质问。
她气呼呼的想要扒开五条悟的手,然而他的手依旧纹丝不动,脸侧的重压也逐渐加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她的下颚骨。
“松手,疼!”
听见女孩的吃痛声,五条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解开了对女孩的束缚。他看见女孩原本洁白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红印,他心一揪痛,立刻对于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而当他再次伸出手想要抚摸伤处的时候,手却被人无情的打开了。
——印子是他捏出来了,现在想要关心她的也是他。
对于这样的行为,岩崎千夏只觉得假惺惺。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她抬起头,想要宣泄自己的怒火,然而她看见的,并不是对峙的神态,而是满脸惊讶受伤的表情。
本来已经做好和五条悟在校门口大吵一架的准备的她,顿时愣住了。
——为什么会表现得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猫一样啊?
明明按他平时的脾气,现在绝对会按着她的头使劲揉搓的,不然,也会用言语来辩驳一番。
岩崎千夏哪能预料到这样的发展。
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抓住她吃软不吃硬,装出来欺骗她的,好像是真的因为她的动作,而失落了。
他委屈的神情,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一样,但明明突然被质问,还被暴力对待的,是她啊。
岩崎千夏抿住嘴,轻咬住自己的嘴唇,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调整好自己的语气,用着平缓的态度问道:“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五条先生。”
岩崎千夏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所以她更希望对方和她说话时,能够直抒胸臆。迂回试探这种事,和折原临也做个一次两次已经够烦人的了,她不希望日常也如此心累。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又主动的发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就不能稍微依靠一下我吗?”
五条悟的话很突然,完全没有在回答她的问题。
岩崎千夏有点发蒙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这个状态。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黑色的男士外套被随意的穿在了身上,衣领被压在内测,袖扣也没扣好,头发上甚至有一片散落的树叶,明示是没有心思整理。
明明几天前还兴致勃勃的发消息问她要不要去冲绳玩的人,现在却难掩沉闷的情绪。
岩崎千夏不禁回想起昨晚,和夜蛾正道通话的最后,夜蛾正道话锋一转,和她说道。
“悟可能会去你那里。”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安慰一下他。”
安慰,真是和五条悟不相配的词。
当时的她在听完这话后,打了一个哈欠,只觉得夜蛾正道是在开玩笑。甚至觉得是因为最近的睡眠不足,所以产生了幻听。
——看来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吧。
岩崎千夏在今天之前,也只听说了两人需要护卫的少女死在入侵者的枪下了,任务算是失败了,不过五条悟却因此掌握了反转术式。
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细节吗……?
“现在需要依靠的人到底是谁啊……”岩崎千夏叹了口气,无奈的主动牵起他的手。
她的声音,温柔到她都觉得难以置信。
“总之,先离开这里,好吗?”
飞鸟学院校门口的堵塞,因为两人的离开,而逐渐疏通。原本驻留在原地的人也大多迅速的离开了学校,只有岩崎千夏的同学们还呆愣在原地。
在看见两人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视线之外后,终于,原本做出“在等女朋友”推测的女生,激动的摇晃着椎名由美的双肩,大声问道:“喂喂喂!!由美,那个帅哥是怎么回事啊,岩崎的男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怎么完全不知道!!”
被身旁人好奇的视线围拥,椎名由美双手捂着红彤彤的脸蹲下,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
“啊!!!”
“你为什么表现得比我们还激动啊!”
2006年,7月2日,下午三点半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原本只是指尖相拢的程度,然后她的手被逐渐的包裹住,到最后的十指相扣,岩崎千夏也就放任他的小动作。
“你不回家吗?平时这个点,你都会说要回家做饭了。”
“岩崎大叔让我晚一点回去,这些天家里有点麻烦事。”岩崎千夏粗略的解释道。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这个麻烦事,也是麻烦中的极端。
最近几天,岩崎家一直都有一位不速之客频繁打扰,她是岩崎五郎的前妻。
其实岩崎五郎从未提及过他的前妻,但是岩崎千夏从邻居的奶奶口中得知,之前似乎是那女人和公司的老板搞了婚外情,才和岩崎五郎和平离婚的。
而现在,那个老板又找了新的女人把她抛弃了,于是她就又找回了岩崎五郎祈求复合。
昨晚她来的时候,岩崎千夏正好和夜蛾正道通完电话,从楼上走下来时,还没等她搞清楚情况,就被来访的女人一通大骂。
痛斥着她是岩崎五郎在外的私生女,并在知道复合无望后,借由此事无理的要求岩崎五郎赔付她精神损伤费。
“她之前就来过好几次了,碰巧都是在你不在的时候,所以我就拒绝了她,把她赶回去了。”
女人走后,岩崎五郎给她讲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但没想到她会这般胡搅蛮缠。”
“今天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见她没有说话,岩崎五郎以为她是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会妥善处理好她的事情的。大不了就给她一笔钱,让她能先缓过这段时间。”
“……给钱治标不治本。”
她昨天就说了这一句话,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岩崎千夏对于这种成人之间的与利益交织的爱情,没有什么好的意见。现在也只能听岩崎五郎的安排,刻意的避开与那个女人的接触,防止事情发展严重。
“——但我还是要回去做晚饭的。”
岩崎千夏拉住正打算带她进到高档法式餐厅的五条悟,一脸的无可奈何。
五条悟:“那你想去哪?”
“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于是,两人脚下的地方从高调奢华的豪华餐厅,变成了有小孩子的室外公园。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人坐在由轮胎做成的秋千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岩崎千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平时两人之间总是五条悟主动抛出话题,她进行吐槽的模式。而现在五条悟却在坐下之后始终没有说过话。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男孩不小心把球踢到两人的脚边,男孩大声的朝着他们喊着:“大哥哥,把球踢过来!”
五条悟站起身,没有看向男孩们的方向,而是用力将球一脚踢飞。幸好岩崎千夏反应快,在球彻底从视线中消失之前,利用能力转移到了手中。
然后跟着纯真的小孩子说“这是魔术哦”,孩子们也毫无保留的相信了。
因为这场闹剧,两人之间原本紧绷的氛围也有所缓和。
岩崎千夏看着幼稚到和小孩置气的人,简短的说了一个词:“手。”
就算坐下还是起身的踢球,五条悟都始终没松开过她的手。那个男孩子从她手中接过球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哥哥姐姐要幸福啊”。
误会的彻彻底底。
不过也因为这句话,五条悟明显心情大好,又乖乖的坐了下来。
“你的手好冷啊。”他说。
仿佛没有听懂她松手的暗示。
“我本身的体温就比较低,夏天也基本上手脚冰凉的。”岩崎千夏直言道:“松开。”
五条悟:“明明是你先主动抓住我的。”
尽强词夺理。
岩崎千夏:“那我现在希望你能松开,可以吗?”
“不要。”五条悟果断的拒绝了,反而又攥紧了她的手。
“你实在是太弱小了,感觉一不留神就会消失。”
竟然在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心里都留下了弱小的印象,岩崎千夏不禁觉得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她抓住他话中的漏洞,“可你之前不还说过没有义务帮助弱小的人吗。”
五条悟语塞:“唔!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
两人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相处状态,岩崎千夏也趁着起气氛再一次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杰没有告诉你吗,你们两交流明明那么频繁。”
五条悟第一次和她强调夏油杰时,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但现在又一次从他的口中听见夏油杰时,岩崎千夏大概明白他的小心思了。
“吃醋了?”
“……你还知道啊。”五条悟控制了力度,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我才是男朋友候补吧,为什么完全不和我说。”
如果全然不知情,他还不至于这么不痛苦。
关键就在于,所有人中,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件事。
这才是他生气的点。
五条悟的表情,莫名的让岩崎千夏产生了一种,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春期男子高中生的错觉。
应该不是她想多了——原来那个气场两米八,嚣张跋扈的自大狂,已经从原来的粘人,变得既粘人还爱撒娇了。
虽然有的时候会觉得有点“胃不适”,但基本上还是可爱的。
啊,又是一个原本和五条悟完全不配的词。
如果高专其他的学生听到这个形容,绝对会匪夷所思的吧。
用椎名由美的话来说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虽然两人压根就不是情侣。
“下次我会注意的。”她敷衍的点点头。
明明要求别人实话实说,自己含糊其辞的话却说的一套一套的。
被女孩不以为意的态度戳中怒点,五条悟又赏了她额头一击。这次比上次要重力许多,疼的岩崎千夏捂头喊痛。
五条悟:“你之前有没有遇见一个脸上有疤的奇怪大叔。”
岩崎千夏揉着额头,没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但怕被再敲一下,她还是乖巧的回答道:“嗯……几天前是有见到过。”
那个男人开口就是一句:“你是五条悟的女人吗?”
而她也面无表情的回道:“你认错人了,大叔。”
“但是也只见了一面,他没有什么敌意,我也妥善处理了。”
男人似乎是想要把她抓走了,但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于是她就趁着间隙,很“贴心”的把男人送到了附近的车站。
“……?怎么了吗?”看见五条悟迟迟没有回话,她追问道。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五条悟不禁回忆起两天前的际遇。
那个拥有“天与束缚”的禅院家的男人,在对战时和他说的一堆话中,他捕捉到了几句话。
“那个人,只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女孩吧。”
“这样的人,如果被带进御三家,绝对会被群狼吞食殆尽的吧。”
“你有信心可以保护好她吗?”
从他的话中可知,他早就调查过岩崎千夏的事,并且甚至已经接触过了。
于是在星浆体事件后,五条悟连报告都没有上交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里维斯,在确定岩崎千夏依旧一如往常的在打工时,他也才松了一口气,回到了高专。
然而,在那天晚上,他却做了一个至今难忘的梦。
在梦中,岩崎千夏倒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
而他,则踩在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血泊之中,机械地将少女的身体拥入怀中。
她的手寒冷到刺骨,就像现在一样。
怎么捂也捂不热。
“悟!!”
被夏油杰焦急的声音喊醒时,他的后背已经浸满了冷汗。
自己身处的房间被咒力的波动搞得一团糟,就连窗户玻璃都碎了一块。
在睡梦里无意间使用咒力,这种事,就算他最初觉醒术式时都没有这样失控过。
【有一种说法是,六眼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过去五条家中无聊到他直犯困的教导,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咒术师一旦有了软肋之后,从某种意义上,就会变弱。”夜蛾正道也在不久前,和他说过这一番话。
“不过也因此,为了保护珍重之人,人也会不断的变强。”
——干脆就直接把她绑在身边好了,这样就能绝对的保护好她了。
他抱着这个想法,在一早上,去到了飞鸟学院。
清理完了她周围所有可能存在威胁的眼线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岩崎千夏。
但是只是刚见面他就明白了,什么鸟笼能够完美的留住一个空间能力者。就算是折断羽翼,她也绝对会飞出去,然后,离开他。
所以他要的束缚,不是物理距离的贴近,而是绝对意义上——
“你是想对千夏下‘束缚’吗?”
“对一个非咒术师。”
在他早上出门时,夏油杰仿佛预料到了他今天会出门一般,堵在了宿舍的门口。
夏油杰凝重的看着他:“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五条先生。”
“五条先生!”
岩崎千夏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出。
“弄疼你了?”他松开了手,但又随即攥住了她的指尖。
“星浆体的事情是和那个男人有关吗?”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的思绪依旧还停留在“束缚”上。
而接下来岩崎千夏的话,也让他坚定了他的想法。
“请不用担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五条先生。”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种承诺,他想要的是——
“你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吗?”
——就算她不同意,那又如何。
“从此以后——”
“永、远。”
——他会将“永远”变成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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