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幕

2006年,1月15日,早上七点半

这是三年以来,岩崎五郎第一次缺席晨练。

而原因,则是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五条悟。

先是莫名其妙和千夏熟络起来,现在又是频繁的来找千夏。嘴上说着“训练”,实际上心里想的什么,同样是男人,岩崎五郎一眼就看穿了。

而且两周前千夏回家之后,惊慌失措的,就连晚饭都烧糊了。

——这个人,对千夏做了什么吗?

岩崎五郎有无数个想要控诉的点,但千言万语只汇做一句话:“千夏她才十四岁啊。”

“马上就十五了。”五条悟悠闲的喝着热茶,神态自若,完全没有客人的感觉。

岩崎千夏从楼上一下来就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你们两在聊些什么啊。”也太没有营养了吧。

“还有,五条先生,我昨天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今天有事情要处理。”

“你已经躲了我两周了,这次又是什么借口?”五条悟掰着手指细数着她这两周来,各式各样的借口:“打工?我和里维斯那边确定过了,今天没有你的排班。”

“学校临时会议?但你现在并没有穿制服。”

“还是说——出了远门赶不回来?作为‘空间移动’的能力者,这种敷衍的借口都找出来了。”

“那今天呢?”他笑眯眯的看着岩崎千夏,期待着她的回答。

被如此直白的揭露谎言,她心虚的撇过眼睛,手不自觉拽禁了衣袖。

不过,虽然前几次是胡编的,但今天她确实有约在身。

“藤原浩二……啊,我血缘上的父亲。”担心五条悟不清楚这个名字,她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昨天凌晨在医院自杀了,不过未遂。”

“护士长让我有空过去探望一下。”

原本她是打算下周再去处理的,但是昨天在接到五条悟电话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就用这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藤原空的前夫?”五条悟沉思了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岩崎千夏偶尔会觉得,在五条悟面前,自己没有拒绝的选项可言。

虽然这个选项始终会出现在眼前,但这场人生游戏的作者,并没有在好好的做分支路线。

无论她怎么选择,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里,进入指定的剧情。

——答案始终只有一个,就是“yes”。

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默不作声带着五条悟一起瞬移到了医院外。

对于如此爽快的动作,五条悟感到无比惊讶。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劝”她同意的理由,比如“说不定有关于藤原空的线索”、“之前你也带杰过去了”、“想和你双人约会”等等。

一个都没用上,真可惜。

尤其是最后一个。

“千夏小姐。”一进医院,护士长小寺静代迎面而来。她的态度比以往更加谦卑,深鞠躬的动作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

岩崎千夏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记得那个男人至今也没有过自杀行为吧。”

“昨天凌晨时企图自杀,但被护士救下,经过医院的救治,昨天下午就醒来了。晚上送回了病房,但始终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小寺静代自责的低下头。

“前天,一个发件人不明的包裹寄到了我们医院,收件人写的是藤原先生。一般按我们医院的要求,是会先通知家属,确认包裹内物品后再转交给患者的,但藤原先生却自行拆开了那个包裹。”

“然后在昨天凌晨的时候,藤原先生服安眠药自杀。”

“安眠药……是那个包裹里的东西。”

所以实际上是护士的监管不到,是医院内的失职。这件事情,当天在职的护士们和身为护士长的小寺静代,都会负起连带责任。

如果岩崎千夏执意要追究的话。

小寺静代希望,也认为——她不会。

“那个包裹里还有什么吗?”

果然,如她所料,岩崎千夏并没有将矛头指向“自杀”,反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陌生包裹上。

小寺静代终于暂时松了口气,因为过分的紧张,护士服内的衬衫,已经因为出汗紧紧地贴在了后背。她抬起头,这才发现岩崎千夏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白发男人。

男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孩的身上,而在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后,给她的,只有轻蔑的一撇。

小寺静代倒吸一口凉气。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个人,比岩崎千夏更不好惹。

“有、一些小男孩的衣服,还有……一条手链。”她结结巴巴的说着,领着两人走进了深处的病房。

藤原浩二的病房大门紧闭,小寺静代也没有打开,只是让岩崎千夏透过门口的窗户,朝里看去。

“就是藤原先生手上攥住的那条。”

“男孩的衣服的话,在床头边。”

顺着护士长的指引,岩崎千夏远远地认出了手链的大致形状,“那个手链……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应该是在藤原空在世的时候,很久,很久之前。

在哪里——

“千夏,有残秽。”

五条悟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也给了她启示。

“那个手链,母亲大人有一条相似的。”她下意识的将答案说出了口。

“残秽,是指?”

“那些衣服,和那条项链。”

她问的简短,他答的也很简短。

五条悟:“把它们直接拿出来吧。”

岩崎千夏:“里面有摄像头的。”

两人谜语式的对话让小寺静代满头雾水,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两个人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没有一点迟疑。

只留下一句“之后的照顾,就麻烦你们了”。

事情的原委比岩崎千夏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不知寄件人的包裹,藤原浩二不明原因的自杀……但关键还是在于“咒力残秽”。

她对这个词也有一定的了解,残秽,是使用术式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印证了她的猜想。

藤原空没有被祓除。

她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啊,之前忘记告诉你了。”五条悟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久前,有疑似藤原空出现的痕迹。我和杰去确认过了,和2001年咒灵藤原空留下的咒力残秽是一致的。”

“和今天的残秽,也是一样的。”

“哈?”岩崎千夏诧异的望向他,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震撼到了,“什么时候?”

“元旦前后。”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松。

但岩崎千夏只觉得怒火中烧,“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第一次训练的时候,我想说的,结果你跑了,就没来得及告诉你。之后的几周里你一直都在躲着我。”

她咬牙切齿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五条悟这话说的,就好像这件事是她的错了?!明明是他的没有讲,他的失误。

逃跑和躲避,还不是因为对于他轻浮的态度,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说话轻佻的人,她已经见过太多了。但那天,五条悟的那句话中,她只听出了满满的认真。

暧昧不清的话语和动作,让她一时跌进匪夷所思的梦境之中。

梦里,她从五条悟的嘴中,听到了最不可能的那句话。

而她,拒绝的话始终卡在嗓子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不知为何,每当这种时候,糟糕的回忆都会喷涌而来。

“恋爱?”

“啊,在词典上看见了这个词吗?”

幼时的她,抱着厚重的字典,指着书页上的一处,对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母亲,这样问道。

“是我无法理解的词。”

“也没有理解的意义。”

话音未落,她猛然惊醒,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那段时间里,就连睡觉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在那之后,每次五条悟打来电话,她都草草敷衍过去。如果知道她的自作多情,对方绝对会无情的嘲笑的。

——但明明这些事情,怎么想,都是五条悟的错。

看着长时间陷入沉默的女孩,五条悟弯下腰,将两人的身高差拉近了一些。

“千夏。”他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出来。

只听见她小声的说了一句:“笨蛋。”

五条悟愣在原地:?

笨蛋是在说他的吗?他又做错了什么?不像是生气了啊?

女人真难懂啊。

他揉了揉头发,也不再纠结这些,“你有那条项链的线索是吗?”

女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和夏油先生有调查到池袋的线索吗?”

他摇了摇头。

“是吗,真没用啊。”岩崎千夏说完,又急忙添了一句:“我在说我自己。”

她抬起头,并没有发现五条悟有太大的情绪变化。明明按照以往的经验,狂妄自大的这个人,在听见前面一句后,绝对会立马反驳的。

然而他现在的表现却异常的平静,反倒是在听到她后句时,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至于他的问题——

入手的关键点有两个,包裹的寄件人和包裹内的东西。

刚才她还只是怀疑,现在几乎能够确认了,这件事和折原临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雪女事件的委托,不过是那个男人想要支开她罢了,以避免她干涉藤原空的计划。

嘴上说的偏爱人类一方,但事实上,他也只是喜欢站在有趣的那一边而已。

而包裹内东西的来源,她也能基本推断,是星野先生曾经和她提及到的,即将拆迁的,藤原空和藤原浩二的旧居。

“嗯……现在的话,有两个选择。”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岩崎千夏再次将精力集中在解决问题上。

“一是去新宿,找折原先生,这件事大概率和他有关。”

“二是去池袋,找我所知道的,那些衣服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五条悟爽快的做出了决定:“我不想见那个男人。”

“真巧啊,我也是。”

两人一拍即合,迅速的将目的地定在了池袋。

“十公里吗……”岩崎千夏仔细的查阅了一下地图,喃喃自语:“有点够呛啊。”

虽然她有听星野先生提过具体的位置,但是并没有具体研究过路线,也没有实际到过那里。池袋还是一个人流汇集的城市,盲目的瞬间移动风险性太高了。

“现在去买票吗……?那来回估计也到深夜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希望岩崎大叔担心她。

“那我来吧。”五条悟伸展了一下身体,露出自信的笑容,“到池袋后,具体方位就由你来了。”

“哈?!”岩崎千夏再次陷入震惊,“才两周吧?你认真的吗?”

“在你不在的两周里,我可是有在好好钻研的。”他没有理睬女孩的质疑,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千夏老师~”

还顺带着强调了一下,那个恶趣味满满的称呼。

面对这种离谱的提议,她直接蒙了,就连挣扎都忘记了。

“你就不怕失败了,把大楼给撞了吗?到时候,明天的新闻报道就是恐怖袭击了。”

听见她的话,五条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牢牢抱紧。

“那到时候我们就是共犯了。”

岩崎千夏:“啊?”

太任性了吧。

“怎么样?”五条悟兴致满满的询问着体验如何。

然而岩崎千夏无法回应他什么。因为与他的轻松完全不同,她现在只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下一秒就吐出来。

虽然有无下限的保护,没有气压的撞击,但实际的体验,就像是被放在水上步行球里,然后飞在天上一样。

体验感相当于风暴眼中前行的飞机,比坐船要难受一百倍。

她强忍住不适,指出问题所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用咒力强化身体的,如果想要移动其他个体的话,还是多加一层保护,类似帐之类的。”

“还有,线路规划的平缓点,你以为坐过山车啊。”

五条悟点点头:“果然只有尝试之后才会有进步啊。”

岩崎千夏:“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做首次试验的小白鼠。”

高速移动带来的晕眩感,缓冲了好一阵子,才有所缓和。确定能够进行演算后,岩崎千夏也不再耽误时间,顺着地图上的方位,到达的目标地点。

“好破!”看见老旧的小区,五条悟大声感叹道。

这次不是五条大少爷的个人之见,就连岩崎千夏看见实际情况后,都眉头紧皱。

几乎一半漆黑的墙壁,爬山虎遍及的窗户和生锈管道,和随意堆放在楼下的废旧垃圾,都在无声的劝退着她。

这样糟糕的环境,甚至让人怀疑,在走进楼道后,矮楼会不会立刻轰然倒塌。

“毕竟是快要拆迁的房子了。”看见两人吃惊的表情,一旁站着的保安主动说道:“已经没有人在住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岩崎千夏回答道:“我的母亲曾经住在这里,我过来替她拿些东西。”

“哪一间?”保安翻阅着记录,核实着她的身份。

“402室,藤原夫妇。藤原空和藤原浩二,我是他们的……”她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女儿。”

“藤原千夏(chika)。”

其实核实身份,是不需要这么多信息的,但是她却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和被别人提起这个名字时的愤怒不同,自己说出口,只感觉内心闷闷的,也说不出是什么具体的感受。

她平淡的从保安手中接过钥匙,那把,她曾经拒绝过的钥匙。

——星野先生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呢?

她独自走上楼梯,似乎已经忘记了身后另一个人的存在。

存在感一向极强的五条悟,罕见的遭到了无视。

他很生气,尤其是在知道不是故意的情况下,他更加不爽了。

于是他抓住身前女孩的手臂,一把将她拉下了楼梯。因为一时的失去平衡,瘦弱的身体顺势跌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啊?!五条先生。”她呵斥着他的行为,迅速的站直了身体。

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视线便被一抹黑色遮住

——是五条悟平时带着那对小圆墨镜。

“带着。”他强硬将明显过大的眼镜架在了她的鼻梁上。

然而,一边的眼镜腿刚被挂上耳朵,另一边也就自然的——

“滑下来了!要掉了!”她慌乱的接住掉落的眼镜。

折腾了好几次,五条悟也没能如愿以偿的替岩崎千夏带上墨镜。

最后,这副墨镜,还是物归原主,回到了他的眼睛上。

而且是被岩崎千夏粗暴的砸回去的。

402室内的环境,甚至比外面还要糟糕。

似乎在房主离开前,压根就没有收拾过屋子。到处都堆满了被灰尘覆盖的杂物,零零碎碎的东西铺了一整地,让人不知如何下足。

整个客厅,只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一座精致的佛龛伫立在不远处,吸引着两人的注意力。

它的周围,明显有着近期清扫过的痕迹。

佛龛前突出的圆形的印记,应该就是那条被拿走的手链在之前留下的。

而佛龛上,则摆着一张小男孩的照片。

“他是……?”

“我的哥哥。虽然我没见过他。”

对于五条悟来说,这是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过看到岩崎千夏毫无波澜的表情,想来她早就猜到这了。

而他更关心的,是整个房间里,都是熟悉的咒力残秽。毫无疑问,藤原空曾经出现在这里。

岩崎千夏:“折原先生给你的资料里,有关于千景的记录吗?就是1991年之前的资料。”

五条悟:“没有,那份资料是从1998年开始的。”

只记录了短暂的三年时间吗……

岩崎千夏陷入沉思。

是折原临也故意隐瞒的,还是说藤原空没有把“失败的记录”保留下来。

但论失败的话,她的能力才是真正的失败吧。

“千夏的能力根本就帮不上我的研究。”这是藤原空生前常说的一句话。

而与之相比的,就是被多次无意提起的,她的哥哥,也就是最初的实验者,“千景他,好像有着类似精神控制的能力。”

“具体我也不清楚,因为在我出生前,他就自杀了。也因为这件事,藤原浩二和藤原空选择了离婚。”

她将她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信息,都讲了出来。

五条悟:“chika……ge?”

“你注意到了啊。”她叹一口气。

如果五条悟提出其他关于“千景”的问题,她一定回答不上来吧。

但名字这点,她是知道答案的。

“我的名字,只是在登记户口的时候,母亲大人随意取了‘千景’前两个平假名而已。”

“所以,我起初是没有名字的。”

小学的时候,最初的一堂国文课,老师们让每个同学,说出自己名字的含义。全班都踊跃的发言,只有她迟迟不愿意开口。

老师为了打圆场替她说了很多可能的含义,比如“在夏天出生”“父母在夏天相遇”或者“单纯的喜欢夏天”等等。

但是她清楚,不是这样温暖的含义。

名字,不过代表着实验的延续。

和那些数字标号没有区别。

“千夏(chinatsu)这个名字,还是在被藤原浩二收养后,才改的。”

“藤原浩二那个人,只是愚蠢,不能说是坏人。我对他,说实话没有什么感情,没有亲近也没有怨恨吧。倒不如说,我还挺感谢他帮我改了名字的。”

虽然可能是出于不想回忆亡子的心,但结局是好的就OK了。

她一向不会注重这样的细节。

“为什么你不说话了,这样不就显得我好像在演独角戏了。”她看着沉默不语的五条悟,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我之前想了想,1998年后藤原空的研究资料,应该就是我吧。”

她早该想到的,那份折原临也避过她的资料里,到底放着什么。

所以在礼华岛的那天夜里,五条悟才会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或许是怜悯,同情,也可能的——厌恶。

而五条悟自始至终,只有压抑着的愤怒。

看着岩崎千夏苦涩的笑容,他只想立刻堵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有很多种方法,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者强硬的中断她的回忆。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明白,治标不治本。

只要藤原空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她留给岩崎千夏的阴霾就不会消失。

第一次,因为考虑过多,五条悟陷入了犹豫不决。明明原先的他,是绝对不会思考这些的。

家入硝子的那句“恋爱使人变傻”,他起初还不以为意,但现在,他只觉得心领神会。

岩崎千夏观察着面前男生复杂的表情,察觉到他的纠结,她有点想笑。

还是不逗他了。

“不过——”

“我很感激这个能力,因为如果没有它的话,我也不会与你们相遇了。”

虽然回忆是无法忘怀的痛苦,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靠着这份能力,遇见了带给她温暖的人——岩崎大叔,星野先生,由美……

还有现在,面前的这个人。

恋爱那种感情,还太过复杂,她尚且没有思绪。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认——

对于虽然处处与她争锋相对,但却真正的认同她存在的五条悟,她十分感激。

她第一次主动的走近了五条悟,“也不会有机会,将这些话倾诉出来了。”

五条悟很想就这样,直接把面前的女孩揽到怀里,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感情。然而,耳边却不禁响起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老妈子式的提醒——

“你稍微收敛一点”

“现在告白绝对会被拒绝的。”

“而且以她的性格,估计未来都直接没戏了。”。

夏油杰甚至还拿出来了他平时不会接触的galgame,指着他一晚上打出来的三个BE,严肃的说了一句:“我怀疑你能单身到三十岁。”

而他也似乎无力反驳,只能回怼一句:“你也半斤八两。”

但游戏终归是游戏,他的攻略对象,还是现实中的,一位极不普通的JC。

五条悟将手插进口袋里,一定程度的限制着自己的蠢蠢欲动的心,

“千夏(Chinatsu),不是很棒的名字吗。”他说。

“我喜欢夏天。”

甜言蜜语也好,花言巧语也罢。

岩崎千夏愿意相信五条悟说的话。

“是吗。”她轻松的耸了耸肩。

“我也……喜欢夏天。”

“别碰我,五条先生。我要坐山手线回去。”

从旧楼出来,岩崎千夏严肃的看着一脸坏笑的五条悟,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就不应该对五条悟产生能够怜香惜玉的错觉。

仅此一次,五条悟的瞬间移动,已经跻身于她“最不想再体验的交通工具”第一位了。

那个天旋地转的感受,她已经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这次我会稳当些的,保护也会做好的。”看见她一步步向后推的动作,五条悟抢先一步,在她使用空间移动前,把她扛到了肩上。

“那么,我们出发了。”

因为目的地从未知地变成了熟悉的高专,五条悟的速度比上一次要更快了,甚至岩崎千夏直觉上认为,过程的时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们往返了一趟池袋,回来时甚至还没到中午十二点。

——太可怕了,这就是天才吗?

几周的训练,就掌握了她几年才领悟的东西。

但即便她的内心里无比赞叹,对于实际上五条悟的行为,她还是无法接受的。

“怎么样?”

尤其是这个人还笑眯眯的问着她的体验。

她只觉得青筋暴起,大喊道:“没多好!”

虽然感受只有极短的时间,而且比起第一次,体验感真的要好上不少,已经接近于坐在电车上的感觉了。

但是——

“我要严厉控诉这个动作,混蛋悟!”

被抱着,被拎着都比“扛”这个动作好上一万倍,她可一点都不想共情麻袋。

然而多次从手臂的禁锢中挣脱无果后,她只能泄愤式的击打着五条悟的后背。

五条悟仍由着她的打闹,迟迟没有松手。他若有所思的说:“这个所谓的‘爱称’能不能变一变。”

“混蛋五条?”

“不是这个意思。”防止她继续错误理解,五条悟直接说出了他的意思,“普通的喊我的名字。”

“?”岩崎千夏用着疑惑的语气,试探的开口:“悟……?”

说完,她只看见扭过头望向她的那个人,笑的像桃花一样灿烂。

岩崎千夏:????

“放我下来,五条先生,有的恶心反胃。”

“想吐。”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唯一想表达的点:作者想打游戏了(×)Galgame,恋爱圣经(?)

发现各位对嫖虎子的呼声真的好高,但其实按作者的XP来排序,大致是,国中慧,DK悟,战损虎。

所以你们day到了吗?

我写虎子的话,绝对刀的比jjxx还猛。(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