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源

几个人轮流抱着贝贝下了山,到了山脚下,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晒在皮肤上,烫的疼。

姜之淮将贝贝的帽子拿出来,戴在她头上,拉着她往家跑,“回家喝鸡汤啦!”

村里的路平,让贝贝自己走吧,他们真是抱不动了。

贝贝嗷嗷的往前冲:“肉肉肉!”

等到了家,姜老太从屋里走出来,“才回来啊?饿不饿?”

三兄妹同时说道:“饿!”

贝贝:“肚肚饿得扁扁的。”

姜老太先进灶屋盛饭,“四点了,能不饿啊!下次早点回。”

贝贝三人洗了手就跟着进灶屋,姜之遇先拿了杂面馍咬了一口,“我们摘了菌菇和木耳!就忘了时间了,等肚子饿了才往山下走。明天上山就带着馍馍。再给贝贝煮个鸭蛋。”

姜老太盛了一大碗鸡汤,里面都是骨头,还有两个鸡爪子,她将其中一个鸡爪子递给贝贝,将碗递给姜之遇:“去堂屋吃。都是你们仨的,我和你爷吃过了。”她开始收拾竹筐里的菌菇和木耳:“口蘑和鸡枞菌!这么多!木耳长得也好!这鸡枞菌炖汤喝,跟肉一样香!我要是知道你们摘了菌菇,咱们就晚上炖菌菇鸡汤了,那才好喝呢。”

“晚上等不及啦,现在的鸡汤最好喝。”贝贝啃着鸡爪子说道,炖的很烂,她也能啃得动,她吃的满嘴都是油,“呜呜呜,太香了!”

一大碗的鸡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还洒了葱绿色的小葱,闻着香,看着诱人。

兄妹仨一人喝了一大口,接着把馍馍掰成小块放进去泡着,他们先啃骨头。

都是昨天剃了肉的鸡骨头,只有薄薄的一层肉,依旧香!

姜之淮夹了鸡肝,放贝贝小碗里。

贝贝将啃不动的鸡爪递给大哥,她抓着鸡肝吃,这个容易嚼,适合小孩子。

贝贝啃了两鸡爪,吃了鸡肝,啃了两块肉,再吃些泡软的馍馍,最后喝些香喷喷的鸡汤,吃撑了。

她跑去井边洗手洗脸,姜老太也将菌菇和木耳放在簸箕里,晾在了屋顶上。

还留了十来个鸡枞菇和一小把的木耳,泡水里洗干净后放在碗里,接着将野菜都倒进木盆里洗:“吃饱了没?晚上给贝贝煮菌汤。”

贝贝掀开自己的褂子,给姜老太看她圆鼓鼓的白肚皮。

姜老太摸摸贝贝小肚皮,笑着道:“西瓜熟了!”

贝贝咯咯的笑着往后躲,“好凉!吃的太满足了!烤鸡烤鱼好吃,鸡汤香喷喷。”她将小手放在木盆里,跟着姜老太一起洗野菜,她主要是玩水。

井水凉凉的,大热天的摸着太舒服了。

等两个哥哥吃完刷了碗,姜老太道:“去睡会觉,五点半上工。”

贝贝跟着哥哥们回屋,临睡前三兄妹又对着姜海城的照片说了会儿话。

贝贝:“爹,鸡汤好好喝。奶说,菌菇鸡汤更好喝!可惜家里没有野鸡了。想吃!”

姜之遇:“爹,火眼金睛也行,七十二变也行,总得让我会一样吧。”

姜之淮唇角抽了抽:“爹,我们睡觉了。”

三个人上了床上,将蚊帐子掖好后,贝贝枕着小枕头上,“我要睡中间。”

两个哥哥躺在两边,贝贝躺了一会儿道:“贝贝不困。”

姜之遇打了个哈欠,“不困也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困了。”

姜之淮:“中午睡一会儿,晚上才有精神玩呀,今天晚上睡觉晚。”

贝贝:“好吧。”刚闭上眼睛,她伸手拍姜之遇:“二哥翻个身,面朝着我。”又拍拍姜之淮:“大哥别扇了,睡觉。”

三兄妹头挨着头,美美的睡着了。

等到了快上工的时间,姜老太喊三人起床上工,她重新给贝贝扎了小揪揪:“等你爷下次去县里,给贝贝买两个头花戴。”

贝贝:“和星星的头花一样吗?”星星是会计家的女儿,今年五岁,她娘是胡青青老师。

是村里最洋气的小姑娘,穿裙子,戴头花,还有一双锃亮的小皮鞋,特别好看!

姜老太笑:“买一样好看的。”

贝贝高兴的说道:“好!”

姜老太用红头绳绑了一个蝴蝶结,小姑娘要长大了,已经知道美丑了。

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烈了,大家拎着桶去上工,如今大家都挺绝望,上工也不积极了。

一旦庄稼苗干死,现在的所有辛苦都白费了,又有什么用啊。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如今半大孩子们都听说姜之淮三兄妹转运了,今天不仅摘了菌菇,还采了木耳呢!

再加上他们之前抓了两只肥兔子,都是好东西啊!

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姜文康几人跑过来,要约着明天一起上山。

姜之遇几句话忽悠了过去,反正是没正面答应,准备明天上午下工后赶紧遛。

他们自己还吃不饱呢。

姜之淮道:“我看村口的那条沟也干了,晚上下了工,咱们一起去挖泥鳅。”

家里养的泥鳅已经吐了两天水,明天就能吃了。

等姜文康走了以后,又来了几波人,两兄弟将人忽悠走以后,姜之遇:“闷头发大财!要是大家都跟着,多少菌菇够分的啊?”

姜之淮也跟着皱眉:“天天忽悠也不行,索性明天大家一起去上山。”

姜之遇:“贝贝运气这么好,追个蝴蝶都能碰到菌菇,要是明天在碰到菌菇和木耳,以后咱们还能得闲啊?”

姜之淮:“明天让贝贝跟着爷奶。”

姜之遇哈哈哈笑起来:“中!就这么干!”

贝贝坐在岸边的槐树下乘凉,看着干裂的土地,觉得槐树可能也渴了。

水越来越浅,站在沟里最深的地方,也漫不住膝盖了,她抱着小葫芦,跑水沟旁将葫芦里面装满了水,往槐树根上浇水。

“你也渴了吧,多喝点水。”浇完了以后,她又跑去灌水,一连浇了数十次,累的不得了,抱着葫芦蹲在槐树旁看水往土里渗。

“喝了这么多,不渴了吧!”贝贝摸摸槐树,看着远处浇水的两个哥哥,她托着腮看,要是能找到水源就好了。

她不希望地里的庄稼干死,不希望河里的水干涸。

大家这么努力的生活,该有收获的。

更远处,是崇山峻岭,连绵不断的山脉,看不到尽头,贝贝看着看着,出了神。

她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入水中,一条弯弯曲曲的长河贯穿着整座山脉,声音越来越大,水流越来越湍急,贝贝瞪圆眼睛,希望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河的尽头在哪里?

下一刻,水流声消失,河也消失不见,她看着连绵不断的山脉,知道里面有水源,足够姜家村用的水源!

但是,在哪里呢?

她看着山脉出神,希望能看的更清楚一些,瞪眼瞪眼再瞪眼,可惜,看不到了。

她顿时觉得头晕眼花不舒服!她闭上眼睛揉揉眼睛。

“噗通”,身后不远处什么东西从树上掉落在地上,贝贝被吓了一大跳,看了过去,血淋淋的一片,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尖叫,下一刻,她捂住嘴巴,鸟!!!肉!!!

她四下看了看,见大家都在忙,她赶紧跑过去,地上是一只鸽子,羽毛上都是血,她赶紧揪了几片草叶子包住鸽子,隔着草叶子摸都热乎乎的呢,她抱着鸽子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很隐秘,完美!

她又看了看大槐树,鸽子怎么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呢?“这鸽子也太笨了吧!!!”

想到晚上的菌菇汤,要是加上鸽子一起炖,肯定特别好吃!贝贝想着想着忍不住吞口水,馋!

贝贝抱着葫芦,看了看大槐树,她拍拍槐树,学着大人的腔调:“你可真有福。”抱着小葫芦又跑河边灌水了,决定给大槐树多浇浇水。

等姜之淮二人过来时,贝贝又给大槐树浇了五次水了,姜之遇忍不住乐了:“给树浇水呢?”

贝贝朝着二人勾手指:“过来过来!”

姜之遇:“……你叫狗呢啊?”

贝贝:“哥,快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好东西。”

姜之遇赶紧跑过来,贝贝拉着他去看鸽子,姜之遇眼睛都瞪圆了,“哪来的鸽子?还热乎着呢!”

贝贝小声的说道:“我坐树底下呢,鸽子从树上掉了下来。我放这里面了。”

姜之遇:“!!!这鸽子飞着飞着撞树上了?这也太笨了吧!”

姜之淮摇头:“是贝贝运气逆天。”他看着槐树旁边干了的血迹,走过去使劲踩了踩,让土掩盖住血迹:“贝贝,你是先给树浇水呢?还是先捡的鸽子?”

贝贝:“我给大槐树喂了好多水以后,捡到鸽子的。”

“贝贝真是个好孩子。”姜之淮将草帽摘了,又摘了几个大树叶裹好鸽子后,将鸽子放在草帽里,姜之遇将草帽摘了放上面,就好像是两个帽子摞在了一起,正好将鸽子藏得严严实实的。

姜之淮将帽子往贝贝怀里放,“贝贝抱着。我再去拎两桶水,给大槐树浇浇。”

一桶水顶贝贝这小葫芦浇十来次了,两桶水下去,槐树根也算是喝饱了水。

姜之淮两人也喝了水,又接着干活了。

贝贝抱着草帽很开心,就盼着下工回家喝鸽子菌菇汤。

太阳落山,夕阳的余晖洒落大地,仿佛给大地山脉穿上了一层漂亮的衣服,一群劳动的社员,身上穿的灰色大褂也被镀上了火红的颜色。

贝贝看看天,看看山,又想起来河的事情了,她拍拍脑袋瓜,刚刚净想着鸽子,忘记水源了。

她又看了一阵,没看到!

又过了许久,天色暗了下来,下工了,大家陆陆续续的往家回,贝贝看到了提着桶的姜老太,她和几个老姐妹一起路过老槐树,贝贝欢喜的跑过去,“奶!”

姜老太摸摸她脑袋:“贝贝,还要等你哥吗?”

贝贝将怀里的草帽往姜老太手里塞,挤眉弄眼的说道:“奶,我等哥哥,等会儿和哥哥去挖泥鳅。”

草帽一上手,姜老太就猜到里面有东西了,她不动声色的将草帽放水桶里,又说说笑笑的跟着老姐妹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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