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消失的记忆重新回到脑子里,孟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有点后怕。
虽然自己这个技能挺不讲理的,不过看得出来,这个副本也同样不是个讲理的玩意儿。
孟溪没想到,这里竟然能够修改记忆。
要是自己想不起来,说不定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然后抹杀。
随着昨天的记忆快速回复,她顺便也想起了那条原本已经被她毁坏的红裙。
所以那条裙子,是再次出现,然后选择了周云芙?
孟溪微微皱着眉,和霍兰一起进了厨房。
依然不见哑巴厨娘的踪迹,灶台冰凉,就跟昨天一样。
两个人还去里间转了一圈,里面有一张小床,床上铺着青布被单,应该是厨娘睡的地方,不过现在也没人。
霍兰无奈,到底放弃了洗澡的想法,只用凉水随便冲了冲手脚,依然被冰得龇牙咧嘴。
突然,霍兰用胳膊肘碰了碰孟溪,示意她看院子中央。
周云芙依然穿着那件古代的新娘服,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了浓妆,看起来娇媚无比,这时候正拉着李峰给自己拍照,说是要把自己最漂亮的样子留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妆太浓,还是其他缘故,周云芙看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甚至连声音,都比平时更加尖厉。
李峰被她缠得无奈,随手用手机给她拍了一张。
周云芙便迫不及待的站在通往主屋的台阶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面白如纸,红唇似血,远远看去,总有一种格外触目惊心的感觉。
“你差不多得了,咱们还要想办法尽快逃出去呢,”旁边的肌肉男不耐烦的催促道,“这衣服也快点换了吧,看着总怪怪的。”
周云芙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回房换了衣服,但是脸上的妆没卸,依然留着一个夸张的大浓妆,甚至连她脸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了。
孟溪也发现,这些人虽然浑浑噩噩,昨天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想要逃离这里的念头倒是一直没有消失,只是莽莽撞撞,像一群无头苍蝇。
果然不一会儿,几个人又为要怎么逃吵了起来,有人说去把小张抓起来逼问,也有人说再去外面找找人,看能不能给钱,把他们给领出去。
兜来转去,就连说的话都跟昨天差不多。
不对,还是有点细微的差别。
孟溪听了一阵这些人绕来绕去的那点话,发现院子里始终少了个人,就准备去找主播,顺便把他的手机给解锁了。
就是不知道,他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孟溪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主播原本睡的那间房大门紧锁,前面还有薄薄一层灰,好像根本就没有开启过。
“你说的谁呀?”霍兰一脸莫名其妙,“咱们不是一共就5个人一起来的吗?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
孟溪看着这些人茫然无知的神情,心里一阵止不住的发寒。
关于主播的记忆,好像已经彻彻底底的在这些人的脑子里被抹去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要不是口袋里还放着主播那个打不开的手机,她也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了。
跟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没有早餐,小张也没有露过面,其他人好像也不觉得早上不吃饭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或者说,有晚上那一餐,就足够了。
从侧门出来,孟溪下意识又数了一遍门外的纸灯笼,今天只剩下了4排,比昨天莫名其妙又少了两个,门口那条青石板路,也同样短了一截。
再看村子里,不少院子的门又打开了,几个老人坐在村边的石沿上,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村子一样,安静祥和。
昨天那个胖胖的老大娘,依然在一模一样的位置,拿着一模一样的扫帚,慢悠悠的打扫着小院。
看到这群外来的年轻人,她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就连彼此间的对话,跟昨天也一模一样。
其他人也好像根本忘记昨天下午看到的那个纸人,和老大娘寒暄了几句,等到离开了,才想起应该问问人家有没有什么办法离开这个村子。
几个人又继续往前走,碰到了一个佝偻的老大爷,可是对着人家喊了半天,老大爷也只是摇头,表示一个字都听不清。
还有几个大娘对着他们笑,可是一问话就连连摆手,同样什么事情都问不出来。
这一切,和昨天依然一模一样。
几个人走啊走啊,再次走到村尾,又找到了司机的院子。
昨天垮塌的院墙已经恢复了原貌,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就在这一刻,村子忽然重新安静下来,静得让人心疼发慌。
小张再次从道路尽头走了过来,依然还是那一脸殷勤的笑容:“各位尊敬的客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打听过了,王大伯刚去了镇上,可能还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只能再委屈你们在这里多住两天了。”
就连他说的话,也跟昨天类似。
可是孟溪依然察觉到了极其细微的区别,在某些遣词用句上,他的措辞不太一样。
所以,这并不是单纯的重复?
仿佛是被小张提醒了一样,其他几个人才一脸恍然大悟:“是了,我们是来找王大伯的!”
感叹完,所有人又迷迷瞪瞪的,跟着小张回了柳宅。
一路走过来,原本敞开的院子再一次关紧了大门,那些村口街边的老人再次消失不见,村子重归死寂。
其他人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依然迷迷瞪瞪的往前走,像是彻底陷入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境。
孟溪决定尽快去隔壁的院子探一探。
跟着大部队重新回到柳宅,小张再次不见了踪影,其他人精神也不太好,尤其是周云芙,那张脸即便涂上了厚厚的粉底,看起来依然被笼上了浓重的阴影,和刚刚的娇艳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就好像,她的精神气,已经完全被那套新娘服给吸走了。
她重重的打了个呵欠,就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说要好好睡一觉。
她的呵欠声仿佛会传染一样,其他人也都此起彼伏的伸着懒腰,揉着眼睛,一个接一个的回了房。
霍兰也不例外。
孟溪也跟着回了房间,看着沉沉入睡的室友,又捣鼓了一阵手机,可惜试了三次密码以后,依然失败。
她再次把手机放进兜里,轻轻打开门。
宅院里连虫鸣都没有,静得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孟溪之前就已经打探好了方向,这时候毫不犹豫的,就往隔壁的院落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