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的衣服是连布条都不剩了,但这难不倒怪物,祂抱着夏葵,又打开了那个奇异的空间传输漩涡,花了几秒的时间,就带夏葵回到了别墅。
祂甚至可以做到精准地在衣帽间落地。
夏葵震惊不已,同时她确信了一个残忍的事实,怪物确实非常难杀。
她沉默地打开衣柜门取出衣服,怪物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只是在她的身后无声地打量祂十日来的杰作,那些斑斓色彩正像是刺青般,在夏葵的肌肤上妖艳地绽放着。
那狂欢的十日并非怪物一厢情愿的美梦。
在夏葵系上扣子时,怪物忽然从背后拥了上来,经过不愿回想的十日,夏葵的身体对祂的触碰已经变得很敏/感,甚至成
了一种条件反射,当祂的的手掌覆在她的腰后,她的臀便有意识往后翘去。
这不是个好现象,当夏葵意识到这点时,立刻克制住了这股冲动,她冷冰冰地站着,面庞却在发烫,她等着怪物察觉,并且羞辱她。
但怪物没有,祂只是眷恋地拥住她,埋在她的肩窝处,痴迷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葵葵,你不能离开我。”
夏葵注意到那些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触手,头一回没了踪影,怪物靠在她身上的影子,正常得像是个人类。
回想起巢穴里,怪物对待触手的态度,当真是让夏葵觉得意料不到。
“唔。”她敷衍地应了声,又推开怪物,“我要洗澡。”
与过去十日的亲密,当下的亲热不过转瞬即逝,比露水还短暂,怪物看着空落的怀抱,低落地皱了皱眉。
夏葵这个澡洗得有点早,十日来终于抢回了理智,她忍不住趁着这好不容易的独处时光,好好地理一理信诺,她,以及怪物之间的关系。
她现在仍然希望怪物去死,可是悲哀地发现好像人类确实拿祂没有办法,既然拿祂没有办法,那么对于她和信诺来说,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如此,信诺和她都将不必面临丑闻。
夏葵关上花洒,擦干水珠,刚才的思考花光了她最后的力气,她没有心情再做保养,穿好了家居服就走了出来。
怪物在门口等她,雾气随着推开的门散出,也将室内蒸起的沐浴液的味道都散了出去,怪物能嗅出这是夏葵身上的味道,却远没有贴在她身上嗅到的那样好闻。
祂忍不住像个小狗一样凑过去。
“你,”夏葵却转过脸,两人挨得太近,夏葵的唇几乎要碰到了怪物的脸,怪物微微一顿,竟然打算就这样趁机吻上夏葵,却被夏葵偏过头躲过,怪物还来不及失落,就听她说,“我累了,抱我去床上。”
其实浴室离床也才几步,夏葵完全可以自己走过去,但她心念一转,打算差遣怪物。
怪物也完全没有被使唤的抗拒,祂只听到夏葵愿意让祂触碰她,于是祂变得无比激动,就连触手都没控制住,爬出来了两条。
怪物不动声色将它们都塞了回去,而后祂听话地抱起了夏葵,正要将她放在床上,夏葵提醒祂:“要掀起被子。”
顺着夏葵的指示,怪物掀起被子,把夏葵放下,又听话地替她掖好被子,夏葵闭上了眼:“我要睡觉了。”
怪物应了声,祂很自觉地脱掉鞋子,爬上了床,从另一侧的被角钻进去,只几下就拱到了夏葵的身边,双手都搂住她。
夏葵想说点什么,但是疲惫涌了上来,她很快沉进梦里。
怪物不需要睡眠,祂小心翼翼地将夏葵的身体翻了过来,变成了脸对着祂,祂摩挲着夏葵白净的脸,过会儿便去亲亲她的脸蛋,亲得多了,就撬开了她的唇瓣。
她还在睡觉,怪物也知道她累了,所以并不想打扰她,只是祂很沉迷于十日来体夜混溶的感觉,因此用祂的蛇信子缠包着夏葵不长的舌头,将她含在了里面。
那些触手在祂的体内不满地蛄蛹着,怪物全当没有感受到,闭上眼,开始让祂的呼吸与夏葵的同频。
祂不需要睡眠,这样子只是想离夏葵更近些。
夏葵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她听到一声巨响,才被惊醒。
惊醒后,她的意识还没有立刻回笼,以为还在那个巢穴里,直到楼下客厅的动静又大了起来,她才如梦初醒,穿着拖鞋跑了下去。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怪物,祂的眼神还是那样冷,无机质,没有任何的感情,哪怕此时微垂着头,也只能从眼尾流出居高临下的傲慢不屑,而才不久刚被祂嫌弃的触手此时正耀武扬威地压在年轻男人身上,那个男人的手紧紧抓着楼梯栏杆,任着触手要将他撕扯开,他也不肯放手。
“我知道她回来了,我今天必须要见到她。”
那个年轻男人有着夏葵熟悉的声音,夏葵立刻知道了他正是她的秘书,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怪物为何不直接进行思想控制,而非要用触手折腾他的用意,她边往下跑边说:“你放开他。”
她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一人一怪的注意。
夏葵所有的注意都放在察看秘书的伤势上,并没有意识到怪物的目光里充满了失落和嫉妒。
她紧张地扶起秘书,看到他唇边流着血,顿时道:“我叫救护车。”
“夏……总,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他面对着夏葵说话,目光却自然而然穿过夏葵的肩头,落到了怪物那张逐渐扭曲的脸上,他牵唇笑了下,在夏葵看来充满宽慰的笑颜,落在怪物眼里,却成了十足十的挑衅,“我没事,祂……没怎么伤害我。”
这话让夏葵内疚无比。
自她开始走入信诺管理层,秘书就在她的身边,忠诚地辅佐她。这几年来,他数年如一日,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帮她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麻烦,面对一次又一次来自夏肃和股东的刁难,两人之间已经树立起坚不可摧的战友情谊。
夏葵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眼睁睁瞧着秘书出事,酒店里他被牵连,已经是很不幸的事了,夏葵不希望情况更加糟糕下去。
她坚决道:“不行,你一定要去医院。”
“去了医院,在陈述病症的时候,我又该如何向医生解释我受伤的原因?”秘书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了,“我真的没有事,夏总,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话要对你说。”
他笑了一下,又把目光朝向了怪物:“只有我和夏总,这位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
祂无比得介意!
可是还不等祂表达想法,夏葵便起身把那个不中用的人类男人扶了起来,她说:“祂当然不会介意,毕竟我们是有正事要说。”
葵葵。
祂的葵葵。
前不久,还在祂的怀里的葵葵,会对祂露出那张挂满汗水和朝红的脸颊的葵葵,与祂的身躯体夜曾经亲密得区分不出彼此的葵葵,此时却毫无芥蒂地扶起了那个虚弱的人类男子。
连回头看祂一眼都懒得看。
怪物想到刚才的那一幕。
这个祂不曾放在眼里的人类雄性,身着裁剪贴身的手工西装,耀武扬威地打开了葵葵的巢穴大门。
她明明说过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家,没有其他人会进入这里,但这样私密的巢穴的门锁,却录入了这个卑鄙的人类雄性的生物信息,以备他随时随地污染这片芳香之地。
怪物的瞳孔倒竖,无需祂动一根手指,祂就有的是法子让秘书去死——祂根本想不起来秘书也被祂改造过思想,反正祂从来不在意蝼蚁,反正祂想不想起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原本是该一样,偏偏那可恶的人类雄性带着他那恶心的自信开了口:“如果你杀了我,葵葵不会愿意接纳你,她只会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更为深刻地记在心里。”
“你大可以试试。”秘书镇定地看着祂。
怪物从不受人威胁,何况又是这种倒胃口的威胁,祂毫不犹豫地出了手,正巧那些触手因为很可能彻底失去了夏葵,而正在郁闷,此时逮到机会正要好好发泄一通,夏葵却被吵醒了。
秘书说得每个字都在被实现。
怪物的胸口像是被一记铁锤砸过,闷疼闷疼的,祂垂着眼皮,尽量不去看夏葵扶走秘书的背影。
祂不看,那些触手就替祂看。
这些最忠实的承载了祂所有想法的触手不再被祂视为竞争对手,或许是被秘书的话刺激到,让怪物深刻地意识到‘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
触手们再可恶,也是祂的一部分,那弱小得像个老鼠的秘书,却是实打实独立的个体啊。
于是当夏葵正要把起居室的门关上时,那些触手都灵活地爬了进来,它们熟稔又迫切地将夏葵的脚缠绕了起来,张开的口器与过去的几百遍一样,热情又色气地舔着她的肌肤,几十张口器一起开口,仿佛有几十个人在同时吻她。
夏葵的额头多了些汗珠。
尤其是经过十天十夜的相处,已经足够让她的身体熟悉这种触碰,进而自然地分泌出触手们想要的液体来。
夏葵的脸变得又白又红。白是因为她的身体,她的思想还未向怪物低头,身体却已经雌伏,红是因为触手带来的舒适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秘书还在这儿,她恐怕已经被刺激地去找找怪物了。
倒也不是她有多依恋怪物,只是她知道那种强度,只有怪物可以给她。
忽然,一双手从横刺扶住了夏葵,给她已经站不稳的身体强有力的支撑。
夏葵转过脸去,用她那双被繁衍折腾出雾气的眼睛看着秘书,她没有说话,那些触手贪婪无比,还在更冒犯地侵略着,她觉得如果现在她多说一个字,那么那些阴暗的没有办法走到阳光下的东西,就会立刻暴露在秘书眼里。
她不愿如此,夏葵应该永远大方得体,冷静理智,而不是被几根触手弄成这个鬼样子。
但她不知道,她不用说话,仅仅靠着这张脸,她就已经暴露得很彻底了。
秘书低头,唇角牵出自嘲的笑来,他道:“夏总不舒服,我扶你到座位上休息。”
他自然地好像连那些触手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