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第七章

沉默了片刻后,昼寒利落地挪开他的剑。

可算是能喘一口气了。

语玲自然地瞟向地面,有些放松地用左手摸上脖颈。

岂料,还没等她高兴多久,昼寒便瞳眸微转,再次挥动手中的剑,不留情面地划伤了她的右胳膊。

语玲忍痛地抬起眼眸,直视向神情冷漠的昼寒。

而后,她的伤口再度愈合。

没有恢复原样的,只有她破损又沾染血迹的衣袖。

转眼间,昼寒右边的浅色衣袖渗出血来,被一点点的染红。

“魔君。”看着昼寒又一次出现伤口,承晏明显乱了些分寸,却碍于要控制许琳而无法上前。

昼寒没有理会承晏的话语,利落地把剑收入剑鞘。

蓦地,他抓住语玲的胳膊,拽着她离近自己一步,道:“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语玲低下头去,边心想边试图挣脱昼寒的手。

虽然托“欧气爆棚”的福,她好像得救了。

但她也不清楚,这个技能具体的作用是什么。

是只要她受伤,他就会替她承受吗。

方才,昼寒好像也是想要验证这一点,才又划了她一剑。

语玲思忖着看向他的伤处,有些轻微的晃了神。

“你离她远一点。”许琳忽视承晏搭在肩上的利剑,在转过身的瞬间朝昼寒拔出了剑。

一语过后,语玲被迫抬起头来,眼中掠过了一丝慌张。

别冲动啊!

这可是大反派昼寒,一不小心就会死人的,语玲在心中抓狂地想到。

同样听见这句话的昼寒眯起眼眸,作势就要回过头去看许琳。

糟糕!

要阻止他们再有交集!

“放我们离开!”语玲往回扯了扯胳膊,让昼寒不得不靠近她一点,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昼寒察觉到语玲的意图,重新俯视着她,道:“让你离开,然后任由你胡来,到处受伤吗。”

“我哪有那么弱。”语玲小声地反驳一语,视线扫到昼寒的胳膊上,“再说了,你的命现在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你威胁不到我。”

“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死?”

“那要试试看吗,看你和我——”昼寒松了手,用左手拔出了语玲别在腰间的佩剑,“谁会先死掉。”

……他似乎是认真的。

怎么办,要放手赌一把吗。

可是,万一昼寒真的死了,她受的伤不能够复原,那她岂不是也要……

这赌注,有点大啊。

“好话好商量,拔什么剑啊。”语玲挤出了一抹笑意,战略性认输地仰视昼寒。

她拿过他手里的剑,轻声补充一语,“我方才是在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当真。”

先保住性命才是硬道理。

之后,她再想办法,找个机会逃跑吧。

语玲把剑收好,深呼了一口气。

昼寒不再看语玲,用余光瞟向承晏,道:“带她走。”

“那,她该怎么处理。”承晏停在原地,犹豫地瞟向许琳。

“杀了。”

“放了她!”语玲喊了一声,压过昼寒的声音,“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同你离开。”

“语玲,你不可以跟他走。”许琳看着离她不远的语玲说道。

片刻过后,昼寒彻底背对语玲,低声地念出承晏的名字,道:“承晏。”

“属下在。”承晏快速地回应道。

“按她说的做。”昼寒虽然没有说出语玲的名字,但已足够承晏领会到他的意思。

承晏点了点头,收回了手里的利剑。

他径直地走向了语玲,准备听从昼寒的命令“带她走”。

“不行,语玲……”许琳快步上前,想要去往她的身边。

可下一瞬,语玲却对许琳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前进。

眼下,昼寒好不容易才作罢,放过了许琳。

再继续不舍下去,只会让她先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许琳看出了语玲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却并没有懂,她为何要跟昼寒他们走。

几个时辰后,语玲跟着他们离开了妖族的地域。

面对这种现状,她多少有些不解。

他们这么快就走了?

那他们,接下来会带她去哪里。

回魔界吗?

这么一来,她只会离殊羽宗越来越远啊。

语玲安静地跟于昼寒身后,更加坚定了要在路上逃跑的念头。

没过多久,她与他们就住进了一家客栈里,而她的房间就在他们的隔壁。

走进房间以后,语玲很长的时间都在门口转悠,并时不时地透过窗子,关注外面的情形。

如此的反复了几次后,她感受了一种,从心底涌出来的疲惫。

语玲对着窗外叹了口气,不悦地挪开了她的视线。

……有没有搞错啊。

这个承晏不好好地待在房间里,守在她的房门附近做什么。

是昼寒故意安排他来,盯着她的吗。

语玲快速地关上两扇窗子,不再寄希望于门口。

门和窗户都不行的话,那她要尝试一下屋顶吗。

语玲缓缓地仰起了头,把目光栖在房梁上面。

只要借助于房梁,把上方的瓦片挪开几块,她还是有机会可以离开的吧。

无论结果怎样,她总归要试一试。

毕竟,走屋顶要比挖地下通道简单多了。

须臾过后,语玲将思考的事情很快践行。

她费了些功夫单手抓住横梁,并用另一只手握住剑柄,用剑尖轻轻地去敲瓦片。

眼看着一块瓦片在她的努力之下移开一半,她便换成右手去抓房梁。

但由于她的动作有些仓促,她并没有能成功地抓稳房梁。

霎时间,她便失去了平衡,朝着地面迅速地“坠去”。

随即,语玲急忙地挥动手中的利剑,使其制造出几道剑气,以便于她不用直接摔在地上。

摆放于桌旁的两把椅子,没能禁得住剑气的“攻击”,便接连向旁侧倒去。

而语玲得益于剑气的生成,获得了一定的“缓冲”,只是脚步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听着隔壁传来不小的动静,昼寒轻皱了下眉头。

他沉着脸色偏过头去,透过门看向承晏,道:“去看看她。”

“是。”承晏很快地回应,并直接地推开了语玲的房门。

只见语玲头发有些凌乱地坐在地上,放在她身侧的椅子亦是东倒西歪。

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的承晏抬起头去,瞧见了才露了一半的瓦片,“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待在上面看我,吓我一跳。”语玲肆意地胡说,从地面上慢慢起身。

“你说有人在看你,他长什么样子。”承晏试探性地问了语玲一句。

“没看清楚。我一害怕,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从两个凳子上?”

身边倒着两个椅子的语玲:“……”

“另一个,不小心被我踹到了。”语玲扶起身旁的椅子,等待着承晏转移话题。

“我知道了。”承晏把目光从椅子上移开,稍显不满地转过身去。

“等一下——”语玲向前追了一小步,接着续演刚才的剧情,“你不去抓人吗?如果他再回来怎么办啊?”

承晏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沿着原本的路径回到了昼寒的房外,并力度很轻地推开了房门。

“她又在玩什么把戏。”昼寒面无表情地瞧向门口,低声对承晏发问道。

“她好像,是在打算逃跑。”承晏如实地回答了昼寒的问题。

话音一落,昼寒便眸光一冷,站起身走向床边。

他压低嗓音,把腰间的佩剑拽下,道:“让她过来。”

“是。”承晏点了点头,扭过头去直奔语玲的房间。

刚想关门的语玲怔了一下,对着承晏皱了下眉头,“你怎么又……”

“魔君找你有事。”承晏打断语玲的话,并侧头望向隔壁的房门。

“什么事啊。”

“你去了,就会知道。”

“……”就是不想过去再知道,才会问你的啊。

带着隐隐的不安,语玲走进了昼寒的房间。

她有些低着头,余光无意地瞥到昼寒的手中的剑上。

语玲:“!”

他不能又要做实验吧。

今天都试了两回了,还不够让他相信吗。

虽说,她最终不会留下伤口,但是疼的过程还是有的啊……

他这样,可有点过分了。

语玲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胳膊,徐徐地抬眸对上昼寒的视线。

昼寒凝视着语玲的瞳眸,让她感受到了一阵寒意,“今晚,你在我房间睡。”

“什么?”完全没心理准备的语玲讶异一语。

“你很吵。”昼寒蹙了下眉,并不能接受语玲的大嗓门。

他越过语玲的身子,瞧向站在门口的承晏,“你就去她的房间睡。”

语玲听着昼寒的话语,愈发难以置信。

这原来,是可以淡定的事吗。

……不正常的人,是她?

见语玲没有回答,昼寒把佩剑放到了枕边,“这回,你总该安分一点,别再想着逃跑了。”

“什么逃跑啊。”语玲站在原地,再次避开昼寒的双眼,“承晏没跟你说吗,我是被人盯上了,就在刚刚。”

“那更好。”昼寒淡淡地一语。

语玲:“?”

哪里好了。

“我也想看看,是谁在盯着你。”

昼寒冷哼一声,瞳眸里映入了语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