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阙绿看起来很疑惑:【不可以看吗?】

楼炎彬回她:【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看我的聊天记录了?这不太好吧。我觉得我还是需要有一些个人隐私的。】

阙绿的回答非常大公无私:【可我只是为了早日找到真相。你是不是在想,我听不到声音也说不了话,就算去围观问讯,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楼炎彬很心虚地回答:【没有啊,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现在都快九点钟了,好孩子该睡觉了吧?】

阙绿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我有我自己了解案情的方法,你带我去106就可以了。】

啧啧啧,瞧她这好似一朵出尘小白莲的样子,手里还抱着花呢,就要去找杀人犯了。

楼炎彬心下有一百个不满意,但不敢对大小姐说一个不字,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她:【带你去是可以,但你不要乱跑,乖乖坐在原地就行。能做到吗?】

阙绿很乖巧地点头:【你放心。】

看她这副听话的样子,楼炎彬无奈地想,算了算了,带去就带去吧,他分出精力来稍加看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又叮嘱了一遍阙绿,这才带着她前往106包厢。

包厢内,死者赵文成的叔叔赵武敬,正沉默地坐在皮质沙发上。他和身形高大的赵文成不同,戴着一副看起来很是儒雅的金框眼镜,身上穿着的滑稽绿色小丑服也不掩他文质彬彬的气质。

楼炎彬很随意地坐在他对面,阙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接过老李递来的资料:“你好啊,赵先生。方便和我解释一下,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当然,警官,我是受到我侄子的邀请,来参加今天这场假面舞会。”

赵武敬开口道:“文成说,他本来是打算在八点半第一场舞会结束的时候,向他的女朋友求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他的女朋友来到KTV没多久就吵架了。”

坐在靠门处记录内容的老李手指一顿,向身旁的警员递了一个眼色。

楼炎彬问:“你还记得他们吵架是在几点钟吗?”

赵武敬摇头:“不记得,我来了KTV之后,基本上就在一楼的吧台区喝酒,和美丽的调酒师小姐畅谈我的剧本,一直到八点钟舞会开场。”

楼炎彬:“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赵武敬想了想:“我记得我是六点二十出头,把车停好了,进入KTV可能在六点半左右?反正我进入KTV没多久,就看到文成和丁小姐在楼梯口发生了口角,然后就一直在一楼吧台区。”

“从六点二十到八点,一直在吧台区,没动过?”

楼炎彬翻了翻手边的证词:“和你聊天的调酒师可是说,你在六点四十和七点五十左右,分别离开过吧台一次?”

赵武敬神色坦荡:“人有三急,酒喝多了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我觉得是很正常的。”

“确实,很正常,去的是位于哪里的卫生间啊?”

赵武敬仔细回忆了一下:“是二楼楼梯口的那个。”

楼炎彬追问:“通往二楼的楼梯有两个,你说的是东侧的楼梯还是西侧的楼梯?为什么要去二楼的卫生间?”

赵文成解释:“我去一楼卫生间的时候,他门口放着一个打扫中的牌子,我觉得上楼比走过整个一楼来得更快点,就去二楼了。至于是哪个楼梯……应该是西侧的楼梯。那里有监控摄像头的,警官。”

楼炎彬很随意地点了点头,把这一点记下来:“你和死者身上的衣服,都是为了今天的假面舞会专门定制的?”

“是的,警官。”

提起他的衣服,赵武敬的神色终于多了几分波动,和一板一眼地回答问题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这套衣服是从我的剧本《穿靴子的波西米亚人》中选取了六位人物,按照我对他们的描写所定制的服装……”

“等等。”

楼炎彬打断他:“六位?是哪六位?”

目前出现在警方视野里的,只有死者赵文成,死者女友丁姗姗,死者秘书宁淑慧和死者叔叔赵武敬四人。可赵武敬却说,从剧本中选取了六名人物?

“哦,还有两人是丁小姐那边的朋友。”

赵武敬回答道:“毕竟是求婚嘛,文成希望能在双方亲友的见证下进行,所以让丁小姐也邀请她的好朋友来参加假面舞会。”

楼炎彬正想继续追问,手机屏幕却突然一闪,是阙绿发来了消息:

【可以帮我要到他写的剧本吗?拜托了。】

他呼吸一滞,决定先无视大小姐的要求,继续问赵武敬:“那两人来参加今晚的舞会了吗?”

赵武敬摇头:“我只知道他们的姓名,并不是很熟悉彼此,也不知道他们来了没有。但是我敢很肯定地说,我没有在KTV里见到劳娜和巴尔特。”

楼炎彬:“……你说谁?劳什么?什么尔什么?”

“就是那两位丁小姐的朋友,他们穿的衣服的原型,是我剧本里的人物,劳娜和巴尔特,也是一对夫妻。”

提到他的剧本,赵武敬简直是滔滔不绝:“警官,需要我发您一份我的剧本吗?六个原型都在里面。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觉得《穿靴子的波西米亚人》是极有可能在今年被改编、登上静海大剧院舞台的,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您看了就知道了……”

楼炎彬对他的得意之作没兴趣,很不给面子地打断赵武敬的话头:“不用了,我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没兴趣。”

他眼角余光瞥见阙绿有些不开心的脸,极为不爽地改口道:“……但是,你还是留一份你的剧本吧,这也是为了早日侦破这起案子。”

所以,看到唇语了吗大小姐,他要剧本是为了办案,才不是为了阙绿的要求!

赵武敬答应得爽快:“好的警官,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回去备课。”

“急着走干什么?”楼炎彬懒洋洋地开口,“你是死者在这世上唯一的有血缘的亲人了吧?据你所知,死者和谁存在什么仇怨吗?”

赵武敬摇头:“文成是一个很出色的领导者,他的员工都很钦佩他,他的公司明年有望上市;他的女朋友和他关系很好,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产生争执。我不认为文成和谁存在仇怨。”

“好吧,换一个问题,你的哥哥嫂嫂,赵文成的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

楼炎彬直视着赵武敬的眼睛:“听说是车祸,纯属意外?”

“那确实是一起意外的车祸,警官。”

赵武敬神色坦荡:“我不认为十一年前的车祸,会和文成的意外身亡有关系。比起盘问我这些陈年旧事,您还是抓紧时间,找出杀害我侄儿的真凶吧。”

楼炎彬冷笑一声:“借你吉言,我一定早日还死者一个公道。小王,把赵先生送……”

手机屏幕又一闪,还是阙绿发来的消息:

【问问他和死者秘书的关系。】

【他们穿的衣服,在赵武敬的剧本里是属于一对暧昧中的男女的。】

来不及问阙绿是怎么知道的,楼炎彬瞬间话锋一转:“把赵先生送去见宁小姐,让他们俩好好谈谈。”

赵武敬瞬间跳脚:“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楼炎彬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让你们这两个和死者关系比较好的有关人员聚在一起,思考思考,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新线索。怎么,这不可以吗?”

赵武敬忍气吞声:“……不,完全可以。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别急,好歹等我们把你的嫌疑排除干净吧?”

楼炎彬似笑非笑地把赵武敬送走,转头就一脸严肃地望向阙绿:“你是怎么知道赵武敬的剧本的?又是怎么知道宁淑慧穿的衣服的?你明明没见过她。”

阙绿扬起一个雀跃的笑容:【我觉得他在讲他的剧本的时候,实在是太自负了,不可能会放弃任何一个把他的剧本向全世界展示的机会,所以就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

【不仅找到了他的剧本,还找到了他的社交媒体账号,其中有好几张和一名女士的合影,看。】

阙绿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楼炎彬:【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那名女士就是宁淑慧……不是说了嘛,我有自己了解案情的方法,这个方法是一个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楼炎彬皱眉。

他讨厌这种事情脱离自己预估的感觉,尤其是让他拥有这种感觉的人还是他的未婚妻。

坐在门边的老李做作地咳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楼队长,您总不会对林小姐乱生气吧?”

楼炎彬才不会给这满肚子心眼的老油条好脸色,他阴阳,楼炎彬就比他更阴阳:“比不上李警官明明职务缠身还关心他人,不知道监控排查得怎么样了?”

说到监控,老李的脸色都变得更臭了:“这KTV的监控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而且只坏了二楼楼梯口的两个,一个东侧楼梯的一个西侧楼梯的,什么都没拍到。”

阙绿问:【一楼楼梯口的监控总是好的吧】

老李叹息:“一楼的的确是好的,可是那两个监控没对准楼梯,只能从监控的小角落里看谁往楼上走了,拍得都特别模糊。”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陈翔宇……”

楼炎彬接起电话:“喂?联系上丁姗姗了吗?”

陈翔宇的声音有些无措:“楼队……丁姗姗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文:

严格来说在情感倾向上是女主导,但我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用GB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