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芒宫办公室内的气氛沉重,送走蒂菲尔后两人商量后,决定让卡萝蕾找美露莘去跟着她,避免在上庭前出现什么意外。
卡萝蕾得到命令离开后,她叉着腰叹气:“枫丹现在群魔乱舞,人还没有美露莘来得靠谱。”
“贵族的羽翼过于丰满。”
“那维莱特,”芙宁娜转身看向他,“你觉得现在这个局面怎么才能破局?”
站在原地的他认真思考片刻后慢慢道:“枫丹贵族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如果强行改革会触动利益,那个时候你会陷入被动。”
没想到那维莱特这么为她着想,还以为这最高审判官只有公平正义,放下手走到跟前。
“但如果不改变,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想除掉你。”芙宁娜抬头看着那维莱特卸下平时的嬉笑无比认真。
要是那维莱特被这些贵族针对赶走,恐怕还没有等到预言审判到来自己就会成为傀儡,到那个时候,难受的还是她。
而那维莱特是枫丹的外来人,是变数,必须好好抓住。
“你于枫丹于我而言都非常重要!”她点头强调,“所以为了你,也必须改革!”
“芙宁娜......”
她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向那一堆证据:“我们再看一次证据吧,改革的号角声就从这一次的无罪辩护开始吹响!”
深夜的沫芒宫最高审判官办公室中,芙宁娜举着放大镜跪坐在地上仔细查看证据以及案情报告。
沙发前的桌上摆着未开动的餐食,卡萝蕾陪在身边时不时唤她一声,让先吃点食物。
“我不饿啦。”她几乎趴在地上用放大镜看着证据,“你让那维莱特吃点吧。”
“那维莱特大人......”
手臂处传来温度,正看得认真的芙宁娜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起来,拿着放大镜看着面前的那维莱特眨眨眼。
“很晚了,吃饭后再看吧。”
说着说着那维莱特就拉着她往沙发走去,她还想挣扎一下,卡萝蕾直接过来拿过放大镜推着后背,这一前一后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坐在沙发前,芙宁娜接过卡萝蕾递来的食物,视线却落在站在证据前的那维莱特:“虽然我们现在有人证和物证,但却缺少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
“而且对于真正的犯人,我们需要给出结果,否则当天歌剧院中还是会被枢律庭压一头!”
“先吃饭。”
“我......不饿!”
“那也先吃饭。”
听着那维莱特淡勿容拒绝的话,低头看着手里的食物,快速叉起一大块放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想要速战速决。
食物的香味一下子盈满味蕾,刚刚还未有反应的肚子突然叫起来。
“额......”芙宁娜冲那维莱特尴尬笑着,“意外,可能是这糕点太好吃,我真不饿!”
“那当然,这可是那维莱特大人专门让人去买的!”卡萝蕾又夹了一块食物放进盘子里。
“他会买糕点?”不自觉惊呼出声,转头打量着那维莱特,她总觉得有些不相信。
吃饱后芙宁娜来到他身边:“我吃饱了那维莱特。”
“嗯。”
嗯就完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强调:“我吃饱了那维莱特,你也去吃一点啊!”
“不用。”
言简意赅,芙宁娜鼓了鼓腮帮子决定懒得再管,拿起放大镜再次进入战斗。
整个沫芒宫只剩下办公室还亮着灯光,窗棂外月亮越来越偏西。
“这个痕迹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蹲着的那维莱特突然开口打破办公室的寂静。
“什么?”
揉了揉太阳穴,她来到那维莱特身边用放大镜看着那处痕迹,那是在衣物衣领下很不起眼的地方,而且在干涸的血迹干扰下和衣物花纹融为一体很难发现。
三人打量着放大镜下的痕迹,皱着眉头,芙宁娜将头换了好几个方向都没分辨这到底是什么留下的。
“那维莱特,”芙宁娜疑惑道,“你觉得这是什么痕迹?”
指着那痕迹上的细小的花纹:“你有没有觉得,这花纹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痕迹太少,判断难度很大。”那维莱特语气有些遗憾,“或许需要一些专业的鉴定才行。”
蹲着确实有些太累,芙宁娜不顾形象坐在地上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叠报告。
“这是什么?”芙宁娜惊呼道指着那报告签名盖手印的地方,灵光一闪,将那报告异常的地方比对着衣物上的痕迹。
看起来这就是一直在寻找的一锤定音。
“什么......什么痕迹!”
欧庇克莱歌剧院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那维莱特身上。
“萨莫尔,”芙宁娜手里拿着报告扔在枢律庭的桌子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话音落下科比希尔和萨莫尔同时拿起报告,半晌后抬头。
“这就是我们枢律庭出具的案件报告,看过很多次。”科比希尔表情充满不解。
“科比希尔,什么时候枢律庭眼光能不这么狭隘就好了。”
她伸手拿起那报告翻到签字盖手印的地方:“是这里。”
“这里怎么了?”萨莫尔梗着脖颈,“我都是按照枢律庭说的公事公办!”
“就是因为这公事公办,才会让你露馅啊!”
微微一笑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到那维莱特身边:“台下的大家可能会看不清楚痕迹,所以我想要请一些幸运观众。”
“芙宁娜大人这不合规矩。”
“枫丹法条中有提到,枫丹人民是有资格审查监督案情。”那维莱特看都没看一眼枢律庭,“科比希尔别忘了,枢律庭一直都是靠着法条办事。”
有那维莱特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芙宁娜直接抽取三位观众上台。
“这......”观察半天后有一位观众惊呼道,“我好像知道了!”
“哦?”芙宁娜满意地笑着,瞟了眼旁边的萨莫尔,“那请您说说看见了什么?”
“这衣物上的痕迹和这个报告上印出来的痕迹一模一样,就像是......”
整个歌剧院屏住呼吸等待接下来的话,台下甚至有观众不自觉起身目不转睛。
“......戒指!”那位观众恍然大悟惊喜道,“没错,就是戒指!”
话音落下,歌剧院中讨论声一下子掀起惊涛骇浪,芙宁娜微微倾身:“枫丹的子民果然聪明,我想大家应该也猜到这戒指的痕迹是谁留下的吧?”
台下的观众和台上的三位观众全部看向旁边脸色铁青的萨莫尔,他身边的科比希尔身体僵硬,眼球也往身边看去。
“干涸的血迹,印不上,而没有血迹的时候也不可能印上去。”
权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彻整个歌剧院,观众再次安静下来静静看着芙宁娜。
“所以,只有在血迹还未干透的时候才有可能印上去,”她走到萨莫尔跟前伸手拽起他的手与报告上的痕迹比对着狠狠道,“这可是萨莫尔家传家宝啊,我想克维尔应该不可能有吧。”
拽着萨莫尔的手在微微发抖,芙宁娜观察片刻后发现是萨莫尔整个人都在颤抖,看起来像是站不住,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去墓地的时候,不让我们开墓还有个原因就是你们人为破坏完整度,尸体腐烂程度过于严重。”
“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没有尸臭的,但亲爱的儿子死去,墓地前却干净得连束悼念的鲜花都没有,那时候我就怀疑你们有问题,果然在你们家的时,那与装修格格不入的沙发更加验证这一点,查了你们购买沙发的时间.......”
芙宁娜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落在每一个人耳中:“刚好是案发那天,巧合过多便不是巧合,要是我现在找人去某个贵族的家里,是不是还能找到那沾满鲜血的沙发呢?”
“芙宁娜大人,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什么吗?”科比希尔眯了眯眼睛,随后淡淡道,“这些事情,枢律庭一概不知,我们只是根据警备队调查审判。”
“科比希尔你什么意思?”萨莫尔咬牙切齿地怒吼着。
“萨莫尔。”科比希尔突然转变态度,取下脖颈上的项链扔过去,“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亲儿子都能够杀害。”
“科比希尔!!”萨莫尔暴怒伸手想要掐住科比希尔,可惜身边警备队的人更加快速,直接将他押在桌子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芙宁娜并不惊讶,科比希尔能够在枢律庭稳坐这么多年绝对不只是靠着拥护,头脑和取舍都是必要,就连警备队都能随时被舍弃。
事到如今,结果已经很明显,芙宁娜和那维莱特对视一眼点点头。
手杖敲击声响起,歌剧院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回到高台上的那维莱特。
“这起案件审判到现在,枢律庭与我都已有决定,接下来谕示裁定枢机也将做出最后判罚。”
额前发丝被突兀的气息吹起,芙宁娜怔住的同时传来机器启动的声,转身看去,巨大的天秤摇摆倾斜逐渐笼罩在蓝光中。
霎时耳边响起空灵熟悉的声音,
“真厉害啊,芙宁娜。”
作者有话要说:案件逻辑写得作者脑仁突突疼呜呜呜
我还是喜欢写谈恋爱
你们什么时候谈恋爱给我看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