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抒滟一边思考，一边准备着在距离暄最远的地方入座。
“你的位置不在这里。”淮珏冷不防地走到她身边，没来由地拦住了她。
“我还有特定的位置吗。”抒滟有些疑惑，便自然地向淮珏追问，“在哪里。”
“那里。”淮珏特别果决地指向了跟离暄仅几步之遥的空位。
“要……那么近？”抒滟微眯了下眼眸，差一点就说出了离暄的名字。
淮珏依旧站在她身旁，又往前偏了下头，语气并不喜悦，“对战中表现亮眼，你应得的。”
“……”听起来，有点像我应得的报应。
在拿到宗门想要的东西前，还是先别“惹事”了吧。
抒滟压了下心中的郁闷，没有因此事而忘记自己的来意。
很快，抒滟在“她的位置”坐了下来，并故意低下了头，不给离暄创造任何搭话的机会。
紧接着，溟峪坐到了她左边的位置，并向离暄冷声发话，似是在试探一般，道：“你可以开始，你的答谢了。”
听到溟峪的声音从她的近处传来，抒滟不免得向左偏头。
随即，她没有任何心理防卫地撞上溟峪的视线，瞳眸亦不听话地微扩。
什么情况。
这也是离暄的安排吗。
还是说，是溟峪自己的意思。
但是没有理由啊。
抒滟有些仓促地转过头去，却又恰巧与离暄四目相对。
“好啊。”离暄稍显随意地回答溟峪的话，眸光却锁在抒滟的身上。
为此，抒滟又重新垂下了头。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能感受到离暄的注视。
“看着对话者讲话，才算礼貌。”溟峪凝视起离暄，嗓音如同一道冰刃。
“嗯，我知道。”离暄回答地很快，视线亦没有转移。
“你们妖族简直欺人太甚。”瑜湛作势就要起身，却被栩月硬生生地拽了下去。
“你沉住气行不行。”栩月虽然也很生气，但还是努力地克制住了，“要打也得看师尊的意思。”
“那还真是抱歉。”离暄的音量稍稍加大，没有因瑜湛的话而做出改变。
无论跟谁对话，离暄都始终盯着抒滟看。
他饶有兴致地手扶着侧脸，仿佛要这般持续地“消耗时光”。
抒滟身处在愈渐僵持的氛围中，意识到了自己不能一味的选择逃避。
离暄是冲着她来的。
她如果不表个态，现状将不会结束。
下定决心以后，抒滟豁然间侧过头去，开门见山地问离暄，“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有点好奇罢了。”得逞后的离暄没有半点犹豫，在开口的瞬间又往前挪了点身子。
“好奇什么。”抒滟挑了下眉尾，无法预测离暄接下来的答复。
“好奇——”离暄拖长声音，一字一词的起伏都拽动着抒滟的心绪，“你是如何做到，每回都能轻松地入我妖族宫殿。”
抒滟微微一怔，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离暄。
这“每回”二字，相当致命。
偏偏栩月今日还对她起过疑心。
他是故意的吗。
想让她当着这么多的面，说出能够无视防线的理由？
看样子，上一次没有完全抹灭掉他的疑虑。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见抒滟没有回答她，离暄又轻笑出声，“他们不是依靠着你，才成功进来的吗。”
“你……”不愿继续陷于被动一方的抒滟启唇，打算让离暄也百口莫辩一次。
然而，溟峪的嗓音却忽然间压了过来，直抵她的耳边。
“既然是为答谢设宴。”溟峪神色漠然，将他的态度表现更明目张胆了些，“就别再提无关之事。”
刹那过后，离暄的眸光一黯，扫视向打断抒滟说话的溟峪。
他冷哼一语，如往常般摆出不掩烦躁的面容，道：“这般迫不及待，你恐怕无法得偿所愿。”
语毕，近乎是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抒滟长叹了一口气，全然不知道自己原本要说的是什么。
好麻烦。
她好想使用“闪现技能”，把离暄移出她的视线。
她可以这么做吗。
应该可以吧……
但转念一想，抒滟又被自己的理性拽回了原位。
不行，东西还没拿到。
假若他走了，她岂不是白来一趟。
冷静一点。
等东西到手，一切就都好说了。
正当抒滟重新调整心情时，她的耳边又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帮助提醒”。
系统：如若不能在三分钟内让其他人对你心怀感谢，你将会受到惩罚。
帮助？
在场的哪有人需要帮助啊。
抒滟因此犯难，并速度很快地瞟过大殿上的人。
继而，她寻到了与淮珏说话的离暄。
“为何这么热。”他板着脸，好像已经放弃对抒滟刨根问底，“去找把扇子来。”
“是。”淮珏轻轻颔首，话音刚落便要离开。
殊不知，抒滟会在此刻毫无预兆地起身，并抓起包袱里的一本书跑到了离暄身边。
由于情况特殊，她也不顾上旁人的视线了，拿着书就给他扇起风。
离暄被风吹得发型凌乱，神色变得更差了些。
他一把钳住抒滟的手腕，仰起头质问她一句，道：“你在做什么。”
“给你扇风啊，你不是热吗。”抒滟如实回答离暄，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又让他挑不出错来。
“谁会像你一样如此扇风。”离暄的眉头皱得愈发的深，又把抒滟的手腕拽得离他更近了一点，以此来看清书的名字，“还有，这什么——”
蓦地，只能看到书的背面的抒滟，心中感到了些许不安。
她努力地想往回抽手，但却敌不过离暄的力量。
“恋爱就是这么简单，一本全？”离暄声调稍扬，在放开手的一刹扫向抒滟的眼眸。
抒滟：“……”
他念得还真完整。
把括号里的“一本全”都说出来了。
“怎么，你没听过这本书吗。”抒滟佯装淡定，没有回避离暄的目光，“在我们那里可是很出名的。”
“我应该听过吗。”离暄反问抒滟一语，边说边把视线挪至溟峪的身上，“还有，这书似乎不太有用。”
……他还真是会挑话题。
抒滟把拿书的手背到身后，将她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就在她不知晓如何是好的时候，溟峪迈步走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