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苏一双脚生得精致又漂亮, 雪白的脚背皮肤很薄，青色血管脉络清晰地映出来，脚趾头圆润又小巧, 指甲盖透着淡淡的粉，像樱花花瓣一样好看。
顾昭握着瘦削的脚踝，让他的脚掌踩上自己的胸口。
纪苏触电般想要收回脚，却被铁钳子似的大手死死按住, 沿着结实饱满的腹肌, 一路往下踩去。
纪苏被烫得脚趾蜷缩, 脚背也泛起一层羞耻的薄红。
嫩生生的脚心，逐渐被染上同样的热度, 变得又烫又软。
卧室内的冷气还没来得及打开，温度持续攀升，两人身上都出了热汗。
纪苏挣脱不开，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眸, 额前渗出的汗珠子滚落下去，湿润了又长又密的眼睫, 扑簌簌地颤抖着, 看起来好不可怜。
顾昭呼吸愈发沉重，手心里的热度也愈升愈高。
过了不知道多久, 久到纪苏脚心都发麻了, 只能颤着嗓音讨饶：“顾昭……”
顾昭喘了一口气, 倾身压上去, 严严实实地堵住开阖的红唇。
纪苏好似一条离了水的鱼儿徒劳地弹动着, 被吻得大脑缺氧, 也浑然不觉自己的手被扣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手心已经被汗水弄得黏黏糊糊, 湿湿嗒嗒。
顾昭松开他，起身抽了几张纸。
纪苏呆愣楞地看着自己的手，蓦地从床上跳下去。
脚心触地，被狠狠蹭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顾昭大步绕到床那边，将人打横抱起来，走进主卧的浴室。
他将纪苏放到洗漱台上坐着，大手握住脚踝，抬起一条又长又白的腿。
纪苏对他的动作有了心理阴影，腿一用力，在他胸前蹬了一下。
顾昭就势按住那只脚，哑声笑道：“不弄你了，只看看你的脚。”
纪苏红着脸，小声嘟囔：“你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顾昭往后退了一步，握住他的脚认真查看。
白生生的脚心一片通红，好在没破皮。
纪苏尝试着收回自己的腿，好在这次没遇到阻力。
他从洗漱台上下去，拧开水龙头，让流动的水冲刷手心。
洗着洗着，顾昭又从身后抱住他。
由于体型差的问题，身后的人张开双臂，几乎能将他整个人都圈起来。
顾昭挤了点洗手液，从他的指缝里溜进去，仔仔细细地帮他洗手。
几下后，两只手都变得滑溜溜的，几乎握不住了，洗手液也打出丰富的白色泡沫。
纪苏脸更红了点：“可以了，我洗好了。”
顾昭淡淡回道:“弄脏了，要好好洗干净才行。”
纪苏:“……”
所以刚才到底是谁弄脏的？
纪苏将人赶出去，自己在浴室里洗了个澡，冲掉一身黏腻的热汗。
洗完澡后，他往次卧方向走，顾昭又跟着他走进去。
纪苏转身劝道：“你的床比我的大，比我的睡起来舒服。”
“知道了。”顾昭轻笑一声，“睡吧，我马上就走。”
纪苏将信将疑地躺上床，两只湿润的眼睛盯着床边的人。
顾昭将空调打到适宜睡觉的温度，又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晚安。”
出乎意料纯情的额头吻，纪苏怔了一下，轻声回道：“晚安。”
*
第二天早上，纪苏一觉睡到自然醒。
洗漱好后，他走出浴室，顾昭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往桌子上端。
纪苏走过去：“我帮你吧。”
顾昭将手上的盘子递给他，低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早上好。”
纪苏弯了弯唇：“早上好。”
他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顾昭随时会降落的亲吻，也许不久后也能适应……
吃早餐时，顾昭冷不丁问道：“你考虑好了吗？”
“啊？”纪苏有些茫然地抬眸，“考虑什么？”
“跟我一起回老家。”顾昭语速不紧不慢地提醒道，“我昨天说让你考虑一晚上。”
纪苏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地回道：“昨晚我哪有空考虑啊？”
顾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所以，你的答复是？”
纪苏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家里人，知道你喜欢男生吗？”
“不知道。”顾昭放下咖啡杯，“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任何人。”
纪苏抿了下唇：“那他们会接受我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不用担心。”顾昭看着他的眼睛，“我家里长辈只有一个外公，他老人家思想开明，也不会干涉我的事。”
纪苏微微睁大了眼眸：“那你父母……”
“都不在了。”顾昭语气平淡，“我是外公带大的。”
纪苏心尖一抽，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被爱的小孩，可顾昭却是早早失去了被爱的可能。
他说不出哪种更可怜一点。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顾昭笑了声，“我会想亲死你。”
纪苏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弯腰抱住他的肩膀。
顾昭面色一滞，握住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
纪苏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定：“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顾昭缓慢地将脸贴至温热的心口处，听见里面传来有些快的心跳声。
半晌后，他低声问道：“所以，下午跟我一起回去吗？”
纪苏再狠不下心拒绝他，答应道：“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吃过午饭后，顾昭开车，带着纪苏一道回老宅子。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车驶入了盘山公路。
正是夏季，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多了几分钢筋水泥中感受不到的凉意。
纪苏看着窗外的风景，随口问道：“你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吗？”
虽然这里环境很好，但对爱玩闹的小孩子来说未免太过僻静。
“不是。”顾昭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七岁以前我住另一个地方。”
“哦。”纪苏应声，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七岁以前应该是跟父母住一起的吧，可那些美好的回忆实在是太短暂了。
车一直往前开，拐了一道弯后，豁然开朗。
很快，一座大气而古典的中式庭院别墅映入眼帘。
整个半山腰只有这一座庭院别墅，如同城市里的一座世外桃源。
尽管已经对顾昭的家世有所了解，但此时此刻，纪苏还是被眼前的庞然大物震撼了一下。
雕花外门缓缓打开，顾昭又往前开了一段路，才停下车。
纪苏率先开门下车，打开后备箱，将自己临时买的礼物拿出来。
虽然情况紧急，但作为小辈第一次登门，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周全。
顾昭动作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只给他留了个轻飘飘的礼盒：“走吧。”
纪苏边走边打量着庭院的布局，曲径通幽，小桥流水，将中式景观元素运用得恰到好处。
他忍不住好奇道：“老爷子以前是从江南过来的吗？”
“不是，我外婆是江南人。”顾昭脚步微顿，“外婆远嫁过来，时时想家，外公就为她建造了这栋中式庭院，一比一复刻搬了过来。”
“哇……”纪苏不由感叹一句，“你外公好会花心思，你外婆肯定很感动。”
“我们顾家的男人、女人，个个都是痴情种。”顾昭似笑非笑道，“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只会多不会少。”
纪苏耳根微热，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这是在外公家呢，收敛一下。”
“哦？”顾昭侧眸，“这就叫上外公了？”
纪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尖更红了：“我只是叫顺口了。”
“挺好。”顾昭低笑一声，“省得改口了。”
纪苏：“……”
两人穿过层层回廊，终于来到了正厅前。
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迎上前来：“小少爷，您回来了！”
“李叔。”顾昭点头招呼，“外公在家吗？”
“在，老爷子正在前厅等着你呢。”李叔伸手接过大包小包的礼盒，“东西我来拎，你们快进去吧。”
纪苏站在门前，深呼吸一口气。
“不用紧张。”顾昭握住他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他老人家是个颜控，会喜欢你的。”
纪苏：“……”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纪苏也确实放松了不少。
顾昭长腿一迈，走进前厅：“外公，我回来了。”
纪苏跟在他身后，抬眸便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铄，尽管手里拄着拐杖，腰板依旧挺直。
“回来了。”顾老爷子朝他们走过来，目光落在纪苏脸上，“这位小朋友是？”
顾昭开口唤道：“纪苏。”
纪苏大脑一短路，脱口而出道：“外公好，我叫纪苏。”
“好。”顾老爷子没在意他的称呼，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听小五提起过你，长得确实很标志。”
纪苏和顾昭对视一眼，在那双黑眸中看到了一丝促狭的笑意。
顾老爷子又说：“小五，你先带小纪去客房休息一下，待会儿下来吃晚饭。”
“好的，外公。”顾昭应声，领着纪苏往后面走。
又穿过一条长廊，上了二楼，这才来到卧房区域。
纪苏小声问道：“顾昭，外公为什么叫你小五啊？”
“因为我头上还有四个表兄妹。”顾昭推开房门，“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纪苏看向卧室里：“这是你的房间？”
“嗯。”顾昭将他推进卧室里，“你难道真打算睡客房？”
纪苏回过头：“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顾昭低头亲了他一口，“你男朋友，晚上不想独守空房。”
纪苏往后仰了仰，躲避炙热的吻：“门还没关呢……”
顾昭抬起一条大长腿，往后踢了一脚，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亲着亲着，纪苏就被压到了床上去，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息。
尽管顾昭不常回家，但家里应该经常给他换洗被单，还会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
“唔……”纪苏低吟一声，下唇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在想什么？”顾昭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嗓子哑得不像话，“跟我接吻，还有空走神？”
纪苏想解释，话尚未说出口，又被结结实实地堵了回去。
顾昭吻得愈发深入，舌尖都快舔进他的喉咙里了，掐住细腰的大手也不安分地往下滑动，落在大腿上。
纪苏被吻得头晕目眩，双手软软地搭在宽平的肩上，分不清到底是推拒还是迎合。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轻扣声：“小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顾昭松开胶着的唇舌，往后退开一点，哑声应道：“知道了。”
纪苏好不容易得了新鲜空气，小口小口喘着气，眸光都被亲涣散了。
顾昭探出舌头，舔去他唇角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