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乔芷忙不迭的点头:“我可以的,可以的,我在家里经常干农活的。”

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伸出自己的双手。

只见手心上皮肤粗糙,甚至有些地方长有干茧,这是经常干活的手。

“好,那你跟我来吧。”周云锦摇不到人,加上对乔芷有几分同情于是就同意了,大不了一会儿她帮着她干一点,谁叫她合眼缘呢。

乔芷跟着周云锦走,两人边走边自我介绍,周云锦是山里的人,今年30岁,结过婚,丈夫家又穷又家暴她,一家子人对待媳妇像牲口一样任意打骂,她被打流产好几次,实在忍受不了地狱一样的生活,五年前逃了出来,再也没回去过。

乔芷把自己的情况也简短的说一下,父母不在了,有四个弟弟妹妹等她养活,还有一大堆外债,现在家里有人逼她嫁人做后妈,她这次出来就是想办法的。

两人都对彼此的遭遇都产生了强烈的同情。

周云锦拍拍乔芷的手:“小妹,只要你不想走捷径去赚那种脏钱,只要你肯脚踏实地的干,以后我有活儿都叫你。”

乔芷立即道:“谢谢云姐。”

周云锦看得出乔芷是真心的,她一路走一路给乔芷介绍,两人经过了劳务市场、百货超市、农货市场,终于来到一处建筑工地。

工地上有保安守着门,看着俩年轻女孩就问道:“你们干什么?这是工地,里面在施工,不能随意进出。”

周云锦礼貌道:“大爷,我们是来上工的,6标段陈健叫我们来的。”

保安点头:“你们在这里登记一下,进吧。”刚刚陈健是来给他打过招呼,说有十几个人要来上工。

周云锦做着登记,乔芷新奇的看着被绿色防护网挡住的高大建筑,建筑顶都有个吊物机,时不时的转动着将一捆捆建筑器材吊到高处。

“小芷,走。”

乔芷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周云锦已经见惯不怪了。

经过这一路的交流,乔芷知道周云锦是个善良热气的人,她有不懂不明白的就直接问她,周云锦也很耐心的给她做解答,一点没嫌弃她没见过世面。

不远处,一个身材微胖个子不大的中年男人正给其它人安排活儿。

周云锦带着乔芷大步的走上前招呼:“陈哥。”

陈健看着她:“小周,你来啦,这么快。”

周云锦笑道:“陈哥召唤,当然得快。“转头对着乔芷道:“这是乔芷,你让我找的人。”

陈健皱着眉头看了眼乔芷,拉着周云锦道:“我说小周啊,我让你给我找个能干活的,不是让你给我找娇妹子啊。”

周云锦道:“陈哥,你放心,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能干活,况且人来都来了,就先试试呗,不能干,下次咱换人。”周云锦压低了声音道:“况且,这个点确实不好找人,大家都上工了,我都是临时抓的人。”

陈健再打量了乔芷几眼,不满中带着几分无奈:“好吧。”

陈健拍拍手面对众人:“大家把身份证拿到我这儿登记一下,这就开工。”

现场十几人男男女女自觉的排着队登记。

周云锦拉着乔芷排队。

乔芷低着头不安的揉着衣角。

周云锦看出乔芷的不对:“怎么了乔芷。”

乔芷快哭了:“姐,我身份证忘带了。”

周云锦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宽慰她:“没事,这次我去说说看,但以后一定记得身份证随身携带,在城里工作都需要身份证的。”

乔芷听到城里工作都需要身份证心里失落起来,就像刚打开的大门被人关上一般,她本想在现代工作挣钱是她的希望呢。

“你记得身分证号码吗?”周云锦问道。

乔芷摇头:“在农村里没怎么用就没有记过。”

周云锦摇摇头吐了口气:“出门在外身份证号码一定要记得,以防万一身份证弄丢的情况,可以确认你的身份。”

“这次我给你做担保。”

“谢谢云姐。”乔芷感激道。

乔芷看着别人的身分证和自己的身份证是不一样的,还有,即使自己带了身份证也不敢拿出来用的,按上面出生日期推断,自己得是个53岁的老太婆。

等其它人都登记完了,周云锦厚着脸皮去给陈健沟通,陈健再三打量了乔芷,确认她不像是坏人后才同意了。

周云锦领着乔芷上工。

任务是将散落在每层楼的建筑材料碎块给收集起来,挑到一楼的堆场去。

周云锦和乔芷分了10层楼的活儿。

周云锦从包里拿出一双棉手套递给她:“戴上。”

然后去陈健那里领了两个红色的头盔和四个灰桶二根扁担:“走吧,现在是11点,我们干一小时下来吃饭。”

乔芷学着周云锦的样子,戴上头盔,戴上手套,再戴上口罩,和周云锦一起走进了一栋高楼的第一层。

乔芷见周云锦怎么做,她就跟着做,手脚灵活,动作很快,一点都不矫情。

对于乔芷的表现,周云锦很满意。

“北京时间,十二点整。”周云锦手机里传来播的报。

周云锦扔掉手中的碎铁块,扒掉手套道:“走,吃饭了。”

乔芷面上一喜,她其实早就饿了。

两人来到刚刚报名的地方,已经有好几人拿着盒饭吃了起来。

乔芷远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乔芷领到了一盒饭和一盒菜,和周云锦一起到旁边干净的石块上坐着。

打开饭盒时,惊喜了。

有红烧肉,有肉丝,还有土豆丝,豆腐。饭也是满满的一盒白米饭。

光是闻着香味就让人流口水。

“吃啊,愣着干什么?”周云锦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好笑有些心酸,想到自己刚到城里吃盒饭时也是这种表情。

周云锦愈发相信乔芷来贫困的农村,也愈发同情她起来。

周云锦将碗里的红烧肉夹给她:“这个你吃。”

乔芷忙推荐道:“云姐,你自己吃,我盒子里还有很多呢。”

周云锦笑:“我在减肥,我真不爱吃这肥肉,你不吃,我就扔掉了。”

还有人不爱吃肥肉的?

乔芷抬眼望去,吃盒饭的人中有些人都把肥肉剩碗里了。

“谢谢。”乔芷芷然的接过红烧肉,夹了一块放进嘴里,Q弹软糥属于猪肉特有醇香在口齿间蔓延开来。

乔芷吃得津津有味,菜连汤汁都没剩,米饭也一粒不见,干净极了。

“走,收工吧,咱们吃完饭再回去剪辑,争取在下午6点前发上网。”楚河对着拍摄的小伙伴道。

“诶,等等,再拍一会儿。”施琪道。

“我都收工了,你还拍啥呢?”楚河抱怨道。

“你快过来看,那女的。”施琪调好角度再拉近镜头。

“呵,工地上的女的都是大妈级的,又黑又丑又胖的,有拍的?”楚河不解。

“别废话,快来看。”

楚河凑上前,一起看着镜头。

“我去,这是那个同行来和我们抢流量的?不过这女的颜值耐打啊,看起来没画妆,这么土味的衣服穿她身上还加分了。“

“你看看周围有没有拍摄机!”施琪反问道。

楚河看了看没有,惊讶道,“她真是农民工?我擦——多取点素材,这反差我敢保证这条发上去,肯定会上热门。”

“你让开,别挡我的视线。”施琪道。

“我有个想法,把她拉着做我们一起做短视频吧,肯定比她搬砖挣得多。”楚河提议。

“人家上一天班有一天的工资,咱们现在能给她工资吗?”施琪反问。

“做人目光要长远,咱现在是没挣上钱,但不代表以后不能挣呀,只要她能加入,美女+民工,这反常话题就来啦,涨粉是迟早的事。”楚河越想越对。

吃完饭,两人休息了十分钟,就继续上工。

两人戴上头盔和口罩和手套,回楼栋继续上午的活儿。

乔芷对干活的积极性非常的高,人也勤快,一点都不偷懒。

“小芷啊,这是按时间给钱的,不是多劳多得,你可以适当慢一点。”周云锦道。

“没事,我有的是劲儿。”乔芷就是打的好好表现的主意。

吃晚饭的时候,乔芷领的盒饭没有吃。

“小芷,你怎么不吃呢?”

乔芷笑道:“我还不饿,我想带回去晚点吃。”

周云锦将手中的盒饭给她:“我这儿也给你,我也不想吃,天天吃这盒饭,没营养的东西都吃腻了。”

乔芷推辞着:“云姐,你别顾着我,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这饭你吃,我不能要你的。”

周云锦笑道:“傻妹子,让你收着就收着嘛,我真的吃盒饭吃腻了,你看我中午也没吃多少,我就不爱吃这个。”

周云锦说得很中恳。

这工地干活儿,要不是迫不得已,没几个喜欢吃盒饭。

乔芷只好的收下:“那谢了。”

“结帐了,结帐了。”陈健拍拍手站在人群中间道。

大伙立即兴奋的围了上去,先签字后领钱,领到钱的人都喜滋滋的。

当乔芷领到钱时表情复杂极了。

这,这不是她认识的钱。

但钱上面的人物头像却是熟悉。

周云锦看着乔芷失神的样子:“怎么了?”

乔芷闷闷摇头。

她能说她有些失望吗?辛苦干了一天,挣得钱不能用。

“走,我们回吧,我请你吃烧烤。”周云锦热情的道。

“我不去了,我得回去了,我三弟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乔芷道。

周云锦了然,她猜乔芷都是把饭带回去给什么人吃的。

"小芷,你有电话吗?"

乔芷摇头。

“你明天还来吗?”

乔芷也摇头:“不一定,我不知道能不能来。”

“这样,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来了,想找工作,就联系我,我带你。”

“那太谢云姐了。”

“谢啥,我把你当妹妹。”

乔芷感激的看着她。

两人路过超市,看着人大包小包的提着物品出来。

“小芷,想去买东西吗?”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乔芷,她刚刚挣的钱虽然不能带回去,但可以买东西啊。

她第一想买的就是药。

“我想去买药。”乔芷道。

“买药啊,好,前面就有个药房,我带你去。”

两人来到上午乔芷来过的药房。

上午接待过乔芷的药剂师一下子看到了乔芷,她迎了上来。

乔芷对她礼貌的道:“同志,我要上午那三种治肺病的药,一样先来一盒。”

“好,你稍等。”

乔芷拿着药结帐,她紧张的将钱递了出去,见别人收了才放心下来。

她小心收好找回的零钱,剩下的钱她想买点米回去。

周云锦带她去了农贸市场的农副产品店。

这里摆着各种米,四周墙的货架上摆着各种副食。

乔芷把剩下的钱全部买成了米,还买了一袋盐,珍惜的提着。

“要不要我帮忙?”周云锦问道。

“不了,我可以的。”

两人再走了一会儿,周云锦指着街道旁的旧房子:“我就住这儿,我就不陪你啦。”

“再见。”

乔芷提着东西按着记忆来到人民公园。

夜间的人民公园游玩的人要少很多,乔芷朝天小径走去,来到那堵墙面前,她看着四周无人,将铜钱摸出来放到墙上。

她紧张的将东西抱在怀里牢牢护着,心里很忐忑就怕这些东西带不回去。

当墙体变得虚幻,她伸出手碰了一下,整个人被吸了进去,药品和盒饭盒子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