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恋爱经历为零,一直忙于经营事业的穆罗,程希觉结了婚,婚姻生活经营的美满幸福,他认真思考了几秒,采纳了这条建议,即便不成功,也不亏,至少像Bane展露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盘靓条顺的总不会是减分项。
穆罗端起红酒,仰头一饮而尽,借着酒劲慨然地说:“好,干翻Bane的傻X前夫。”
程希觉笑意浅淡,单手慢悠悠晃着深红荡漾的红酒。
很好,到时候看看谁是傻X。
穆罗拿起酒瓶添上酒,“你呢?还在闹离婚吗?”
“我们和好了。”程希觉低头抿一口酒,瞧着穆罗似笑非笑地说:“有第三者试图插足我们的感情,我已经摆平了。”
穆罗蹙眉,幽幽叹息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程希觉伸手与他碰杯,透明玻璃叮当清脆,莞尔地引导道:“祝你早日战胜Bane的前夫。”
穆罗不假思索地回敬道:“祝你和你太太情比金坚,没有任何人能拆散你们。”
“当然。”
程希觉笑意蔓延至眼底,钩织起语言陷阱不着痕迹,把穆罗埋汰的明明白白。
回家的轿车上,周姨报告了顾渐一整天的行程,吃饭、遛狗、在花园里看书,困了回到楼上午睡,晌午吃下多少饭菜,每样精确到克数,如果食欲不佳,那就呈上精心准备的甜点,每天都必须出足营养师规定的总量。
家里请了钱塘市为顾渐做产检的那位医生,带来两位护士,别墅里空房间多得是,几个人住在楼上的客房,可以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程希觉端着手机,翻阅一遍顾渐今天的行程,屏幕乍亮,弹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
程母的声音平静婉和,养尊处优的贵妇讲起话来若珠落玉盘似的动听,“你离婚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你们家人不敢扰你清闲,来我这拐弯抹角的打听,我哪知晓你的事情,连让你领养孩子这件小事都做不到,这个母亲做的真是失责。”
程希觉习以为常这一脉相承的阴阳怪气,直截了当地问:“说,什么事?”
“你还记得朱蒂吗?”
“谁?”
“你爸爸生意伙伴的女儿,长得很漂亮,是个常春藤的高材生,和我们家门当户对。”
“哦?介绍工作?”
程母沉默几秒,“希觉,我前几天见到她了,她对你印象挺不错的,说你是她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
程希觉嗤笑,“你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我的性取向。”
“我当然知道。”程母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说:“朱蒂和你一样离婚了,她和前夫生了个混血儿,长得水灵灵的可爱,你的情况她都清楚,你们结婚各过各的,孩子我们家替她养。”
“……挂了。”
程希觉彻底没耐心了。
程母着急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你一声不响的结婚,又无声无息地离婚——”
“我没离婚。”程希觉打断她,低头捏捏挺直的鼻梁,“有空管管蒋冽,别在我这费心。”
程母讶然,喃喃地说:“没离婚?怎么都说你离婚了?”
程希觉冷静克制地说:“流言蜚语而已。”
电话那头寂静,程母整顿纷乱的思绪,恢复一贯轻声细语地说:“既然没离婚,那就别藏着掖着了,早晚都要见我的,抽个空带回来让我瞧瞧你的宝贝。”
程希觉敷衍地嗯几声,挂断电话。
他示弱的时候和顾渐说,除了有钱之外,他一无所有,虽说有装逼的嫌疑,但这句话是真的。
豪门大宅的家族亲情淡薄,生下孩子就丢给保姆和家庭教师,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有什么骨肉之情。
纯白的别墅里透着灯火,程希觉迈下车,脱了西装外套递给等候的周姨,施施然走进餐厅里。
顾渐意兴阑珊地吃着晚饭,怀孕挺过三个月,孕吐的症状逐渐消失,多少能吃得下东西。
程希觉撤开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摘下腕表,“菜没怎么动,你吃的太少了。”
“还少?”
顾渐搁下筷子,抽张纸仔细揩揩秀窄修长的手指,“那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程希觉瞥一眼他面前干干净净的空碗,“如果厨师的手艺不和你胃口,我们再换一位。”
顾渐揉捏纸团,手腕向上一扬,雪白纸团呈一道抛物线砸在程希觉的大腿上,他向后一靠,靠着椅背百无聊赖地说:“如果有人时刻盯着你吃饭,你肯定很有食欲。”
“如果你能保证每天认真吃饭,周姨不会盯着你的。”程希觉捻起纸团,抛进骨碟里。
顾渐低头哧笑,家里的仆佣有十几位,即便周姨不盯着,换个人盯着也是一样的。
程希觉抬手碰碰温凉的汤蛊,轻描淡写地问:“你想不想尝尝我的厨艺?”
“你会做饭?”顾渐挑起眉毛,眼含笑意打量他。
程希觉站起身,半笑不笑地问:“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养尊处优,五谷不分,一心求利的商人?”
顾渐手指轻点一下下嘴唇,偎着椅子轻笑不语。
程希觉解开衬衫扣子往厨房里走,冰箱储藏室里的食材一应俱全,舀一勺高汤,简简单单煮了碗雪菜肉丝面。
他很早在国外一个人读书,吃腻了西餐,照着菜谱自己学了家常菜,慰藉一番思乡的胃,日子久了厨艺精湛,不亚于请回来的大厨。
只不过程希觉从不为别人下厨,没有人配得上他用厨艺去讨好,顾渐是第一位食客。
顾渐拿起筷子尝一口,朝程希觉满意地点下头,悄无声息地咀嚼。
夏夜的蝉鸣轻微遥远,穹顶垂下的吊灯明亮柔和,顾渐半低着头,吃相很斯文,时不时舀着勺子滋溜地喝口汤,程希觉靠坐在桌角,垂眼瞧着他一鼓一鼓的侧颊,投喂成功的满足令程母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没有人开口,一种奇妙的温馨和谐气氛在他们之间,程希觉品味到了“家”的味道。
叮咚——
猝不及防的提示铃声破开宁静的气氛,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顾渐自顾自地吃着饭。
程希觉瞥了眼亮起的屏幕,穆罗可真会挑时间。
消息一连狂轰乱炸,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顾渐充耳不闻,程希觉半抱起手臂,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么晚了,谁的信息?”
顾渐瞥眼弹出的提示框,咽下嘴里的汤,“穆罗。”
“穆罗啊……你不看看?”程希觉抽张纸递给他。
顾渐斜睨他一眼,接过纸擦擦手,抄起手机“咔擦”解锁,泛着冷白的脸庞没什么情绪,指腹快速地拨动屏幕。
程希觉揣着明白装糊涂,压着笑意问:“是什么?”
“没什么。”
顾渐眯起眼梢,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另只手舀了一勺汤递进唇齿里,蓦然顿一下,半咬住瓷白的勺子,指腹点开了照片,看得很仔细。
这叫没什么?
程希觉笑意褪得一干二净,没见过他这幅色眯眯的样,专心致志的仿佛在看考试试卷,没好气地问:“有这么好看吗?”
顾渐合上手机,仔细地擦了擦嘴,似是意犹未尽的模样,把手机揣进兜里,“我回房间了。”
程希觉眯起眼,撺掇情敌给自己老婆秀身材照片这种事,能与协助情敌追求自己老婆并列成为最恶心的两件事。
以他对顾渐的了解,确实有些性冷淡,看起来没什么生理需求的样子,就像一潭波澜不起的死水,随人怎么撩拨都没反应,看穆罗的照片却看得那么认真,程希觉心有不甘。
他回房间洗完澡,摘下精薄的眼镜,半解不解的深蓝睡袍恰如其分显出匀实有力的肌理线条,没有西装精雕细琢的克制,身材高大,肩宽腰窄,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凸起,不加任何遮掩的性感。
凌晨十二点,敲门。
顾渐拉开房门,单手利索地给浴袍打个结,偏过头,另手托着毛巾懒洋洋地擦头发,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程希觉嗅着他身上湿润的气息,冠冕堂皇地说:“你这周抽空陪我回趟家,我母亲想见你。”
“你没告诉你家人我们离婚了?”顾渐随意擦几下,毛巾搭在肩膀上,沁着红的脸颊水灵灵的干净。
程希觉蹙眉,“我没想好怎么告诉她。”
顾渐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门只开了一条窄缝,程希觉朝里面瞧一眼,“不让我进去坐坐?”
顾渐落落大方地推开门,弯腰捞起想要窜出去的八分,宽松浴袍随他的动作被拉高,露出细腻紧致的大腿,黏着小水珠的皮肤淹没在衣料的黑暗里。
程希觉呼吸骤紧,关上房门走进来,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你平时几点休息?”
顾渐一手将八分摁在挺起来的腹部,轻而易举制服小狗崽,“困了就睡。”
程希觉手肘压在扶手上,侧头半支起下颚,“我请了一位孕期护理师,她告诉我睡眠规律更有利于你的身体健康。”
顾渐搂着八分坐到床边,挺冷淡地问:“你进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程希觉低头笑一下,“倒不是。”
顿一下,程希觉抬头瞧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不给伸舌头接吻,那亲你给不给?”
顾渐手臂垂下,将八分放到地上,“你以前不是想亲就亲,需要我同意?”
程希觉起身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扯起他肩膀的毛巾轻柔地擦他湿漉漉的黑发,“不一样。”
“那不一样?”顾渐挑起削薄的眼皮,斜睨着他。
程希觉用毛巾半围住他的后脑,隔着毛巾揉了揉丝滑的黑发,“以前你是我的所有物,不用经过你的同意。”
“嗯……钱塘那次我不能接受在你心里的形象,再加上穆罗火上浇油,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
顾渐向后仰靠在他温厚的手掌上,嗓子里散漫哧笑,“答案是不给。”
程希觉猜到了,毛巾包住两侧柔软的耳垂轻轻擦拭,低头近距离端视他冷淡漂亮的脸,衣衫凌乱单薄,头发湿漉漉地在人手里,明明应该是充斥欲/望,可他的模样过于干净,反倒有种禁欲的美丽。
不禁让程希觉哑了嗓子,低声问:“我真好奇,你平时怎么解决的?”
“我不需要。”顾渐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
程希觉嗅着他身上浓郁的沐浴香味,想起那次的经历,顾渐从头到尾都没站起来过,略带心疼地摸摸他的清瘦的下巴,“你是不是——”
“我不是,可能是你技术太差吧。”顾渐猜到他要说什么,懒洋洋打断他的推测。
男人不可能承认这个毛病,程希觉失笑,压低身子逼近他,抬手轻扯松垮的浴袍系带,蛊惑人心地语气问:“我用手,让你试试我的技术如何,怎么样?”
盛情难却。
顾渐向后一躺仰倒在床上,大咧咧地敞开腿,下颚微微一扬,透着股散漫败坏的劲,“用手多见外,用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