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听到这个案子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 都觉得很神奇。
大多数人也都不是太当一回事,不过都能理解甘姑姑的心情。
只要是疼孩子的,做了这样的梦, 就很难用理性去判断了, 若是不能查清楚,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白向墨也是第一次听到, 甘宏博不敢用这种荒诞的理由去请求白向墨插手这个案子。
如今已经开始, 甘宏博这才道出前后因果。
“你姑姑、表哥他们还记得孩子的身高吗?”白向墨问道。
甘宏博想了想道:“我那外甥失踪前一个月, 刚过完周岁生日,我姑姑他们喜欢每次在过生日的时候, 用刀在门框上刻下孩子的身高。”
“你回头把身高数据交给我, 再仔细询问他们孩子……算了, 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 顺便勘查现场。”
甘宏博闻言很是高兴, “老师您什么时候有空过去,我会让他们都留在家里, 方便您问话。”
“我还得看看齐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你放心, 不会拖太长时间的。”
甘宏博听到这话, 心里更加踏实了。
由齐铭和白向墨一块联手调查,能查出真相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他们都查不了,那么这件事就再也不提, 省得姑姑一直想这些, 长期胡思乱想很容易出问题。
白向墨回到家跟齐铭提起这件事,齐铭之前就已经知晓所以并不意外。
“后天吧, 我把那天空出来。”
“最近很忙?”白向墨关心道。
齐铭是个好像使不完劲的人似的, 不管怎么忙碌, 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可最近他明显有些憔悴,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到家,洗漱之后倒床就睡着了,有时候头发都没有擦干。
白向墨只能把他的头捧起来,一点点地用毛巾擦干,这个过程中齐铭都不会醒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白向墨还没起床他就出门了。
“青霉素的研究有了突破,现在虽然还没法量产,可还是有了明显的提高。”齐铭兴奋道。
白向墨听到这话非常地高兴,“那可真是太好了!现在形势不好,如果有了这些药,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只可惜你不愿意透露姓名,否则的话你将名垂千史!”
白向墨汗颜,“别,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这种冒名顶替的荣耀我可不敢拿。”
齐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白向墨抿了抿唇道:“我不想骗你。”
齐铭亲吻他的额头,望着他的双眼,认真道:“没关系,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两人很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说起这个案子。
“铁钉,桃核,这个手法很熟悉。”
“你曾经见过?”
齐铭点了点头:“大概在七--八年前,曾经有个民间□□很是猖獗,他们利用歪门邪道吸引了很多教众。其中有个残忍的手法就是以孩子献祭,为某个人祈福,让他能获得孩子们的寿命和健康。”
白向墨闻言顿时皱起眉头,“这也太可恶了!这样可怕的□□,竟然还有人信仰?”
“他们擅于忽悠,又很会利用人。不仅会剥削教众,将他们的口袋都给掏空。还喜欢牺牲贫穷的教徒,用人祭的方式,为有钱的教徒想要实现的愿望 ,从中谋取高额利益。”
这是□□最为常见的套路,哪怕在后世,这种类型的□□依然不少见,白向墨对此并不陌生。
曾经国内就出现这样的□□,忽悠了非常多的人,包括高知分子。
不仅是农村乡下,连大学校园都经常看到宣传单。
白向墨还曾听师兄们说过,当时连他们医科大学都有人信教。
明明里面宣传的教义和现代医学理论相违背,依然有人深信不疑。
教徒们全都被洗脑,还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很多人为此失去了生命,场面极为惨烈。
后来国家经过全方位的严厉打击,才让他们在国内消失,却在某些国外有心势力的帮助下跑到了国外蹦跶,一直在造谣国内的各种新闻,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向墨对□□深恶痛绝,听到这话完全无法淡定。
“现在那□□呢?政府没有管吗?”
“在五年前政府就已经将这个□□铲除,不过难免有漏网之鱼,且依然还有人相信他们的教义。”
在后世,国家铲除□□之后,还要对那些教徒进行心理的辅导,将他们引入正途。
在这里肯定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外部环境也会导致群众对政府公信力存疑,也就很容易让教徒们并不认同政府所说的话,让他们觉得一切都是陷害。
因此,他们依然是虔诚的教徒,为达到目的会根据教义,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所以警察局应该也认出了这是□□的献祭?”
“这件事距离现在也没有多久,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次行动极为惨烈,死了不少人,因此大家都不想再提起。”
那□□并不是在上海发迹的,可在上海闹得太厉害,一位高官的独子还因此而死。
为了将这邪风压下去,上海出动了很多警力,虽说效果斐然,却也损失惨重。
若是再来一次,不一定还有这样的魄力。
“那怎么又批了?”
“□□势力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他们不想插手,却也不会阻止其他人。”
警察局里虽然有很多人尸位素餐,却也有认真做事的。
前往甘姑姑家的那天,甘宏博也请假跟着一块过去。
车子先开往三具尸骨发现的地方,由于案子已经结了,因此又继续开工了,现场完全已经被破坏,没办法找到一点线索。
“警察局虽然同意我们继续查案,还将尸骨交给我们,却不会帮忙协调这边的工程。”
甘宏博也上过一段时间的课,很清楚保护现场的重要性。
可他没法协调让大家停工,修路是有时间限制的,附近的人也等着这条路通了之后,今后更便于行走。
这个责任谁也担待不起,甘宏博跑了一圈也没有办法阻止。
“坑里的东西都挖出来了吧?”
甘宏博点点头,“都挖出来了,我姑姑他们不知道过来看了多少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甘姑姑自从做了梦之后,就非常重视这片地方,经常跑过来想要找到证明其中一具尸骸是自己孙子的线索。
直到开始修路,将这一片彻底破坏,依然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她才不再过来的。
齐铭和白向墨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倒也谈不上失望。
齐铭在那尸骨发现处附近走了一圈,问道:“三年前这里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是的,至少从我懂事开始,这里就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一片小树林,原本的小路旁边种了不少树木。
现在要修大路,经常需要砍树。
“这里经常有人来往吗?”
“附近几个村子想要去上海市,这是最近的道路,所以很多人会走这里。”
齐铭望向白向墨:“你还要在这里看看吗?”
白向墨摇摇头,“我们先去甘宏博姑姑家吧。”
三人来到甘姑姑家中,此时家里已经坐满了人,自从得到甘宏博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等待他们的到来。
看到三人走近,立马有一群人连忙迎了上来。
一个老妇人直接‘扑通’一下跪在白向墨和齐铭跟前。
白向墨和齐铭连忙将她扶起来。
白向墨道:“您不用这么客气,查明真相是我们该做的,况且宏博还是我的学生。”
老妇人也就是甘姑姑,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可早已经头发花白,像六十多岁的老妪。
甘姑姑抹泪道:“求求你们帮我的孙儿讨回公道,那么好的孩子,就被这么祸害了啊!”
后来他们家虽然还有孩子出生,没有夭折的也都病蔫蔫的,再也没有之前那孩子聪明健康。
这让大家更加想念那个孩子,甘姑姑更觉得自己没有看好孩子,一直非常地自责。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调查的。”
白向墨和齐铭并未废话,直接去看记录身高的门框。
白向墨用尺子量了一下身高,与一号尸骨的身高是一样的。
“那孩子还受过什么伤吗?”
甘姑姑对此最有发言权,“家旺这孩子很调皮,曾经摔断过腿,有一次还把头给磕破了,还是看了西医才治好的。”
看西医要比看中医普遍贵很多,他们家也只是一般,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
可为了孩子,咬咬牙也就算了。
“当时磕了一头的血,看起来特别的吓人。”提起这件事甘姑姑就有些生气。
“都是黄家那个小子惹的祸,非要逗着我们家家旺跳一处水沟,家旺虽说比同龄男孩要高,可那里那么宽他根本没跳过去,结果就给摔了,还磕了头。”
甘姑姑没提的是,这就算了,看到自家孙子受伤了,他害怕被骂就给跑了。
还好当时有人路过,不然估计那时候人就没了。
眼看甘姑姑又陷入了回忆之中,甘宏博连忙打断。
“老师,一号是不是啊?”
一号尸体的后脑勺确实有曾经受过伤的痕迹,虽然并不明显,但是骨头依然记录了下来。
这么多的凑巧,让甘宏博内心很是激动。
白向墨看了看甘姑姑,又让卢家旺的父母以及外公外婆都站到他面前。
自从得知要重新调查,调查的还是鼎鼎有名的神探组合,还准备过来调查问话,只要沾亲带故的都叫过来了。
“你们有家旺爷爷的相片吗?”
甘宏博的姑父在卢家旺失踪不久就去世了,孙子的失踪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原本身体就不好,被这么刺激更加恶化。
“有,有的!”
卢家人将白向墨和齐铭迎到供台前,上面挂着卢家旺爷爷的相片。
众人都不知道白向墨在做什么,却也一声不吭,唯恐打断了白向墨的思路。
白向墨仔细观察众人的样貌,最终肯定道:“一号死者确实是卢家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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