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得知钥匙已经不见了, 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从来没有碰过老太太的东西。老太太自己都很少摸那个盒子, 因为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 又是在家里,也就没有特意锁起来。”
齐铭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把钥匙在老太太手里?”
“所有人都知道啊, 夫人办这事就是做给大家看的, 想让大家知道老爷不是上门女婿, 老太太为了老爷面子也是逢人就说。”
“有谁知道钥匙放在了哪里?”
常妈顿了顿,道:“家里人应该都知道吧?老夫人的东西都是放在斗柜里的, 没有特意避着人。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平常吃的用的夫人都是办得妥妥当当的, 还会叮嘱我伺候时候多注意, 老夫人要是缺什么就给添。
所以老夫人只要一拿到儿女的孝敬钱, 就都分给孙子们了,自己身上没什么值钱的。比较昂贵的首饰, 她都是让夫人锁到保险柜里。
夫人说帮她买个保险柜,自己收着就好, 她还不乐意。她说她年纪大了记不住密码, 钥匙也容易丢。反正她的东西都是儿孙们的,让夫人收着就行,她出门需要用的时候, 再给她拿就成。”
曲老太太还是很会做人的, 她不像一些婆婆一样喜欢为难儿媳,只要儿孙过得好, 她就不会惹人厌地瞎管事。
她是苦过来的习惯了节省, 家里有钱了也不喜欢给自己添置东西。
虽说难免会偏心自己儿子, 却也尽量一碗水端平,平常也不怎么掺和夫妻俩人的事。
夫妻吵架她干脆当没听见,除非闹到她面前,或者像之前薛凤仙的事,夫妻闹得快要一拍两散,她才会插手。
周雪也是个会做人的,因此婆媳关系一直不错。
“之前家里遭过贼吗?”
常妈摇了摇头:“没有,家里女人多,所以夫人买的锁都是最好的,门窗也装得非常严实。每天睡觉之前我还会检查门窗是否锁好,二楼的窗户都是关好的,只开用来透气的小气窗。”
“之前有没有人拿过这把钥匙?”
常妈肯定道:“没有,这把钥匙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开门,是代表老太太是家里管事的意思。所以老太太从来不让人碰,除了刚拿到的时候开了一次大门,后来都将钥匙放在铁盒子里了。
要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根本不知道钥匙已经没了!”
“你确定老太太也不知道吗?”
常妈非常肯定地说,“我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了,老太太什么事我都很清楚,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曲先生和周女士跟其他亲戚朋友的关系怎么样?”
常妈闻言愣了愣,齐铭又道:“比如曲先生的姐姐一家,以及高女士的姐姐和妹妹一家。”
“都挺好的。”常妈干笑道,“都是一家人,关系当然好。”
“哦?”
齐铭轻轻一个字,让常妈心底一跳,面色有些苍白。
“他们彼此偶尔也会有矛盾,可这一家人不就是这样吗,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可都是一家人,大家没了那气性,感情又好了。”
齐铭依然未语,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常妈,一副我早就知道,看你怎么表演的神情。
常妈心里咯噔了一下,半晌才道: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齐铭推了推眼镜,表情很是平静,反倒更具有震慑力:“你慌什么?”
常妈猛地抬头,“我没有。”
“几家人明明闹得很凶,时常互相辱骂,你却刻意隐瞒,是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没有!”常妈顿时慌了,这个帽子扣下来,那她也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以前太太跟她的妹妹岳夫人确实闹得很厉害,其实以前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夫人和岳夫人脾气都很冲,两姐妹经常吵架,可没多久就和好了,再也不提那事了。所以我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哪家没点争吵呢?”
“她们以前因为什么事吵起来的?”
常妈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是钱闹的。夫人之前就对妹妹不满,他们一家经常上门要这要那,这些年变本加厉。后来大姐生病了,夫人大姐家没什么钱,于是岳夫人就跑过来让夫人出钱。
夫人之前就已经给过五百大洋,岳夫人却说不够,又想要钱。夫人却再也不愿意做那冤大头,说自己已经出了,不可能让她一直填这个窟窿。”
周冰当时听到这句话非常生气,大骂周雪:“大姐都快不行了,你那么有钱,竟然连这点医药费都不肯出,也太没人性了!”
周雪也十分愤怒,“我之前已经给了五百块大洋,你去街上问问,这么多钱能够治好多少个人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不可能像钱袋子一样,一直给你们送钱!”
“那可是一条人命,你又不是没钱,小时候大姐是怎么疼你的你忘了吗?!”周冰愤怒极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姐竟然是这么冷酷的人。
“所以我之前给了一千块大洋,要不是念亲情,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们倒好,得寸进尺,现在还想问我拿两千块大洋,后天是不是想跟我拿一万块大洋?有这些钱我都不知道能救多少个人了!”
周雪对周冰狮子大开口极为地不满,好像她欠了他们的一样,凭什么?
她花了多少心血才挣到现在的家业,你们不努力没钱,却怪我太有钱不肯掏空了给他们花,没有这个道理的。
周雪被气得不行,那天直接将周冰轰出了家门。
后来周冰又登门了好几次,哀求周雪再给一些钱,洋人医院本来就贵,他们又不是什么名流那些高傲的洋人根本不愿意给普通华人动手术,必须要付额外的费用。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能救救大姐,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啊,你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看着大姐去死!”周冰痛哭流涕,甚至在周雪面前下跪哀求。
可周雪却是铁了心不愿意再出钱,“我已经出了那么多钱,是三姐妹里出得最多的,你们为什么还要来逼我?我不可能为了你们,连我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吧?”
常妈说到这里也很是无奈,她不好说谁对谁错,只能一声叹息。
“后来夫人的大姐没了 ,为此岳夫人一直责怪夫人当初没给钱,让她们大姐没法及时开刀手术,这才导致她丢掉了性命。岳夫人葬礼上还咒骂夫人是冷血动物,都是因为她才害大姐早早离世,让她滚出去。”
齐铭:“岳夫人和大姐的感情很深?”
“大姐李夫人比两个妹妹大很多,岳夫人从小是被大姐带大的,说是姐妹更像是母女。姐妹两感情非常深,李夫人生病之后,岳夫人一直忙前忙后。”
两人为这件事有段时间没有往来,但是最后依如之前姐妹吵架那样,又开始走动了。
不过两姐妹依然经常争吵,大多都是为了钱的事。
“这些年她们姐妹一直这样吵吵闹闹的,我们都见怪不怪了。”
常妈觉得之前那么大的事都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事能拆散两姐妹。
尤其现在岳夫人一家又跟着夫人一起做事,岳夫人就在夫人公司旗下上班,姐妹关系更加紧密。
齐铭不置可否,又问起曲高义姐姐一家情况。
“那一家子虽然经常上门打秋风,不过有老夫人镇着,所以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偶尔帮衬可以,可不能还回来占兄弟。”
常妈最后信誓旦旦地表态,“夫人老爷的家人都是正经人家,不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肯定是之前那个贱女人做的!”
齐铭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周冰也来到了医院探望曲老太太。
周冰经常去二姐家,和老太太也非常地熟悉。
得知齐铭的身份,周冰激动道:“齐先生,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为我姐姐姐夫一家讨回公道!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这样的人一天没有被抓住,我们两家都没法睡得安稳。”
齐铭颔首,“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都要查出真凶,查不出真凶我姐姐姐夫一家死不瞑目。如果一天查不清楚,我姐姐他们的尸体就一天不会下葬,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也一定要让我姐姐看到结果!”
周冰浑身颤抖,十分的激动,极为地痛恨凶手。
她的嗓音很大,吵得护士都过来让她安静,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凶手逃脱的。”
周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您是全上海最有名的侦探,有您在我们两家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齐铭未多停留就离开了,转身就看到了不知道窝在角落看了多久的孟明锐。
“怎么鬼鬼祟祟的?”
齐铭早就看到他了,所以才匆匆结束话题,并没有与周冰有太多交流。
孟明锐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吗,怎么样?有收获吗?”
齐铭并未回答,而是问:“你那边怎么样? ”
“刀疤洪并不承认是自己参与了这桩灭门案,还说自己的生意是跟曲家夫妻捆绑的,若他们出了事,自己也落不到好。”
“你去调查他手下人了吗?”
“查了,确实没有听说过刀疤洪想要把曲高义和高雪夫妻干掉的意思,虽说他确实很生气高雪和曲高义背信弃义,可也没有到那份上。
高雪和曲高义也并不是彻底将他甩开,只是又找了一条大腿抱上,不希望受到太多束缚罢了。”
新大腿跟刀疤洪关系不错,虽说利益难免受损,却也不至于逼得刀疤洪会对高雪和曲高义夫妻下手。
如此一来得不偿失,并不是英明做法。
即便要收拾这对夫妻,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
刀疤洪有一批货压在曲高义和高雪夫妻身上,他们现在没了刀疤洪正为这件事发愁呢。
“我命人去查过,刀疤洪说的是真的。这批货对于刀疤洪很重要,刀疤洪一开始还以为这对夫妻诈死,准备讹他的货呢。”
“你确定他不是做戏?”
“如果是做戏,他的代价就太大了,得不偿失。刀疤洪最近自身难保,没有这批货可能手底下的副堂主就要把他拉下马了。”
齐铭不再有疑惑,他一开始其实也认为不是黑帮所为。
虽然杀害三个孩子的手法很准和利落,颇有职业杀手的架势,可明显很稚嫩,只是后开杀出了经验,这才没有像之前一样狼狈,
他们的手法手段,都不像是黑帮所为。
只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才会让孟明锐去调查。
“还有个人需要你去调查。”
“谁?”
“薛凤仙,曲高义以前的外室。”
孟明锐啧啧惊叹,“姓曲的在外头还有外室?我去调查的时候,大家评价曲高义是有名的妻管严,家里养了一只母老虎,没想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胆。”
不管周雪怎么给曲高义做脸,曲高义都摆脱不了依靠老婆发家的帽子。
“他们一家都会演戏啊,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女人也是。”
齐铭挑眉,“什么意思?”
“我刚才跟那个女人是一路的,我看她在水果摊前买水果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半点没有伤心的样子,跟人聊天聊得可欢快。结果一来到医院,那哭得叫个情深意切。
自己姐姐一家都没了,还化了那么精致的妆,身上衣服还经过精心搭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呢。”
无论谁家遇到这样的惨案,都不会再有心思去做其他,只会觉得恐惧和痛苦。
周冰的表现,让人看不到她的伤心。
“有进步。”齐铭道。
孟明锐立刻挺起胸膛,“齐哥,我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我是你最可靠的明锐弟弟。”
齐铭手一挥,直接把他拍飞到墙壁上。
齐铭将事情安排下去,又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就提着吃食去找白向墨。
“先吃晚饭,一会再忙。”
齐铭来到曲家,白向墨依然还在二楼主卧,一点点地查找证据。
白向墨抬起头,只觉得腰酸背痛,“你怎么来了?”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不吃饭别人还要吃呢。”
白向墨一看表,竟然都已经六点多了。
“难怪我觉得有点饿了。”白向墨讪笑,如果不是齐铭提醒,他肯定又要错过晚饭了。
齐铭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白向墨整个人都有些打晃。
“慢点,你趴在地上多长时间了?”
“也没多久。”白向墨不在意道,“其他人的饭菜带到了吗?玉胜男呢?”
齐铭将食盒打开,先把瓦罐汤递到他的面前,并递给他勺子。
“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其他人。”
白向墨这才没废话,开始喝起汤来,同时也不忘叮嘱齐铭快点吃。
喝完一罐汤,白向墨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齐铭将汤放下,为白向墨夹菜。
白向墨是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但是也有自己的偏爱,如果一桌子上有太多菜,他只会夹自己喜欢的,不够了才会夹别的菜。
可如果有人帮他夹,他又能开开心心把所有菜都给吃完。
“你也别老顾着我,自己也赶紧吃。”
白向墨给齐铭夹了他最喜欢的酸甜排骨,带着脆骨和一点点肥肉。
齐铭笑着抓住白向墨的手,直接用嘴接。
脆骨在嘴里咬得咔咔响,好一会才问道:“你今天查到什么吗?什么时候能够查完?”
“你不是一直嫌弃我吃饭的时候都聊工作,今天怎么反倒自己破戒了?”
齐铭厚着脸皮道:“这个环境里吃饭,就适合聊工作。”
屋子里的尸体都已经收敛了,可卧室里的血迹都没有收拾,尤其是主卧,走进去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其他人都在一楼吃饭,只有他们在二楼的小会客厅里。
“我今天一直在排查鞋印,跪得我膝盖都青了,总算有了点收获。”
齐铭连忙去看他的膝盖,想要将他的裤子拉起来,被白向墨狠狠地把手给拍走了。
“让我看看。”
“现在看什么看,你不嫌麻烦我还嫌冷呢。说正事呢,你别打岔!”
齐铭无法,冷哼道,“我还没让你膝盖青呢,反倒是便宜了这个案子。”
白向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明白怎么回事,很是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疼得齐铭直抽气。
“你再往边一点,这辈子性福都没了。”
白向墨冷笑两声,没再理会他,开始说正事。
“我在大女儿房间里发现了一只鞋印,它们并不属于警察曲高义和周雪的。”
齐铭不再玩笑,“什么样的?”
“根据鞋印,可看出主人是一名男性,身高约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身材魁梧。我认为他就是凶手之一,且是杀害曲高义的那名凶手,依照他的身高体重,他的臂力击打力度更偏向于杀死曲高义的人。”
“我会将曲家和周家所有人信息尽快收集好。 ”
白向墨挑眉,“你认为是他们做的?”
“屋子没有撬开的痕迹,钥匙丢失,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齐铭将周雪姐妹的恩怨和今天周冰的表现告知,“周冰今天面对我的时候,她的激动和痛苦明显都是装出来的。”
“若是为钱,确实难过不起来。”
周冰和姐姐周雪经常为了钱的事争吵,虽说大姐的事周冰并不是‘打秋风’,确实是想要凑钱给大姐治病,但是平时她也没少‘打秋风’,所以才引来周雪的极度反感。
白向墨虽是这般说,依然道:“即便姐妹之间有金钱纠纷,可将一家人都给杀死未免太过残忍,兴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向墨通过搜查大女儿的房间,得知大女儿现在所就读的女子中学,是上海有名的女子教会学校。
平时她都得住校,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凶手绝对是熟悉曲家的人,那么他肯定是冲着曲家大女儿昨天会回家,专门挑选的时间。
可谓处心积虑和狠毒,对这家人没有一点情感,所以才想要将一家子都给杀死,可谓恶毒冷血至极。
“你别忘了,还有‘杀姐之仇’。”齐铭提醒道。
大姐周霜虽然是病死的,可如果当初周雪愿意出钱相助,那么也不是没有可能将大姐救活。
虽然周雪当时已经出了很多钱,而且周雪也没有像现在那么富裕,即便那时候事业做的不错,可做生意很多人的兜里其实没几个钱,都压在了货物上。
哪怕总总现实摆在面前,周冰依然有可能会认为是二姐小气,不舍得出钱,所以才会害死了大姐。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很多人很多时候都难以用理性的思维去分析问题。
周冰看到的就是周雪有钱没出,周雪则觉得自己已经出了很多仁至义尽,自己也要生活,不可能把自己的积蓄全都掏空。
至于姐妹后来又开始走动,那就得经过调查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齐铭和白向墨在曲家忙到半夜才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孟明锐就冲到殡仪馆,‘砰砰砰’地敲门。
齐铭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用被子将白向墨的耳朵给捂住。
“时间还早,你继续睡一会,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现在正是寒冬,虽然屋子里还挺暖和,白向墨也比平时嗜睡,点点头又继续闭上眼睛。
齐铭披着外套打开房门,黑着脸道:“你一大早叫魂啊!”
“新闻,大新闻!”
孟明锐像只泥鳅一样呲溜一下钻进了屋子里。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我把你给扔出去。”
昨天他们回来得晚,洗漱之后就已经凌晨了,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这事得白哥在了再说,林姨说白哥睡在这边?你们两关系也太好了吧,竟然还要住在一起!”
孟明锐有些嫉妒,难怪总觉得自己被排挤,他也在考虑要不要搬到殡仪馆住下了。
齐铭看他跟看个傻子一样,却也懒得跟他解释。
“他还在睡觉,你赶紧说。”
“齐哥,你昨晚不会跟白哥打架了吧?现在都几点了,竟然还没有醒!哎,哎——齐哥,齐哥!饶命,饶命!”
齐铭直接揪着孟明锐的衣领往门外揪,孟明锐抓着门板高嚷着。
“闭嘴!”齐铭厉声斥道。
孟明锐立马闭了嘴,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再这样,我直接从窗户扔你下去。”
孟明锐连连点头,齐铭这才放开了他。
孟明锐舒了一口气,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这时候白向墨也起床了,他知道有事就睡不着了。
孟明锐瞪大眼看着眼前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吻对方的脸颊,一来一往非常的和谐,一看就是经常做的,仿佛这是多么寻常的事一样!
要不是孟明锐还留有一丝理智,他也学他们这么打招呼,恐怕今天就可以让林姨给他准备下葬了。
“有事快说!”齐铭不耐烦道。
“不,不是,白哥,齐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摩登了?竟然还学洋人早安吻?”
白向墨被孟明锐吵得头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淡淡开口:“孟明锐——”
孟明锐听到白向墨这么叫他莫名觉得背脊一凉,就像看到白向墨磨刀霍霍向尸体时的冷酷背影。
他顿时正经起来,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说明他的来意。
“你们看报纸了吗!凶手抓到了,曲家灭门案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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