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房间地板上的足迹血印都比较新鲜, 还未干透,依照屋子的温度湿度,应该都之前进来的警察留下的。”
白向墨在房间里大致看了一圈, 与齐铭说道。
齐铭望向那个被留下来的警察, 问道:“你们进这个屋子之前,地面上有没有脚印?”
名为小五的警察连忙道:“没有, 屋子里是干净的。
“你确定?你现在所说的话, 都会成为呈堂公证, 如果证明是假的,你也要承担法律责任。”
小五一听, 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他仔细想了许久, 才犹豫道:
“应、应该是吧?”
“作为一名警察, 如果不能确定这个问题, 不仅是你们的失职,你们也会成为凶手们的帮凶。这个案子那么受记者们的关注, 不是你们含糊可以带过的。”
小五艰难地吞咽口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肯定道:
“那个女孩的屋子我不太清楚,但是这两个男孩的屋子是我第一个进来的,我可以肯定, 我们到来之前地板非常地干净。”
齐铭点了点头, 南翂“有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
“碰了其他地方吗?”
“也没有,探长让我进来查看, 我确定这对双胞胎兄弟已经死了, 而且是割喉致死, 曹探长就带着我们又回到了曲高义夫妻的卧室里。曹探长说,关键在于这对夫妻,孩子们被杀应该只是担心被报复,干脆斩草除根。”
“女孩的房间也是这样?”
小五停了一下,“那个房间曹探长也进来了。”
齐铭斜眼看他:“你们翻了女孩的被子?”
“不是我动手的!是铁头!铁头说看看女孩有没有被怎么样,这么漂亮的姑娘,盗贼不可能就这么直接把她杀了,兴许会在她身上留下一些线索。”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勘查现场的白向墨注意力都被拉了过来,原本就非常愤怒这群人破坏了现场,现在看他这么说,更是愤怒。
“你们是怎么当上警察的?!人命关天,你们竟然面对枉死的死者面前还起了色心,你们还是不是人!”
查看女性是否受到性--侵,是女性被凶杀案中,必会做的一个检查。
但是看小五他们的态度,他们的目的明显没有这么单纯。
白向墨只恨自己没长着一张能骂人的嘴,怼起人来语言贫瘠得他都觉得不痛快。
“我,我没有!”小五吓了一跳,连忙否认,“我们没做什么,铁头把被子掀起来,看曲小姐穿戴整齐,就没有再动了。”
齐铭拍了拍白向墨的后背,为他顺毛。
面向小五的时候,气势凌厉的审问:“这两间屋子你们也翻了?”
“没有。”小五担心齐铭不信,连忙又道:“时间太紧了,我们还来不及查另外两间屋子,曹探长不让我们擅自闯入。”
曹探长并非认为孩子们房间没什么值钱东西所以没有翻动,只不过是还没有来得及罢了。
这时,有个警察走了上来。
“白先生,楼下有个女人,说是你让他过来的。”
白向墨一听就知道是玉胜男,他让齐铭找人去通知了她。
“让她上来吧。”
玉胜男很快跑到了二楼,“老师。”
白向墨朝她点了点头,“我们这几天的工作会非常多,必须要仔细勘查凶手们是否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现场遭到了破坏,还要进行仔细分辨。”
“是!”
白向墨指着曲家大女儿曲佳慧的房间,“你先去检查死者曲佳慧是否生前受到过性侵,那个屋子也交给你了。”
这是有个女助手的好处,虽说人死就没什么可在意的。
但是他们还有家属,这个时代环境又很封建。若是一名男性去检查,只怕外界会有风言风语,对死者不友好。
若是没有条件就算了,既然身边有女同志,交给女同志去检查女性尸体,最合适不过。
尤其是检查是否被侵犯,让女法医告知家人结果,会让死者家属好受一些。
“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白向墨则先从双胞胎的房间开始查起,主卧那么凌乱,还是先放在后面。
白向墨在卧室里到处勘查,却没有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屋子太干净了,没有找到一点脚印。”
白向墨从地上缓慢站了起来,松了松酸疼的背部。
“我认为凶手们在行凶之后,应该对屋子进行了打扫。”
冯景崇惊呼:“这也太专业了!肯定是职业杀手干的。”
齐铭却不这么认为,“如果是职业杀手,对曲高义夫妻下手的时候,明显非常的生疏。”
“没错。”白向墨也赞同齐铭的看法,“不过凶手们跟职业杀手有一点是相似的,他们极为的冷静。能够在凶杀之后,还若无其事地进行打扫,心理素质非常的强。”
“可为什么主卧又会是一片狼藉?小五说他们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现在那么凌乱,可也被人翻箱倒柜了。”
“先得调查他们丢失了什么。”白向墨望向齐铭。
“我一会去医院。”齐铭看了看表,“不过我认为,这很可能只是障眼法。”
冯景崇:“障眼法?你是说他们并不是想要偷盗,只是想要误导我们?”
“保险柜是完好的,而且并没有撬动的痕迹。他们既然处心积虑地潜进屋,而且还有开锁的本事,不应该没有对保险柜视而不见。”
“会不会是保险柜太难开,所以才放弃了?曲叔叔家的保险柜是德国进口的,所以难以撬开。他们处心积虑过来偷盗,结果什么都找不到,一怒之下就把主人一家杀死了。”
“你后面的推测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他们既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还如此凶残地杀了人,不可能不会对保险箱进行各种尝试。”
冯景崇也觉得确实有些奇怪,屋子里有保险柜,意味着贵重物品都是在里面的,外面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值钱。
如果只是为了偷盗,很多贼都只偷东西,不会要人性命,除非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
毕竟只是图财,钱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白向墨都要先对现场进行勘查。
哪怕现在怀疑地上的血鞋印都是警察留下的,他都得一个个进行对比和分析。
不仅要看鞋印是否与几位警察吻合,还得根据鞋印去对他们的鞋印进行行径分析。
如此,就算他们进去为了掩盖痕迹到处乱踩,也依然能被识破。
只是这个工程非常的大,还得自己和齐铭一点点来,其他人插不上手。
齐铭原本打算亲自去一趟医院,看白向墨这个样子,便是命孟明锐带人一同前去。
孟明锐现在也是个不错的帮手,公司里也有相关人才。
白向墨先提取了保险柜上的指纹,然后与曲高义夫妻俩的指纹进行对比。
“上面只有曲高义夫妻的指纹,凶手们并没有接触过保险柜。”
齐铭:“这证明了我的观点。”
白向墨点头赞同:“保险柜上的指纹印非常清晰,说明也没有被物品摩擦过。他们如果是戴了手套进行操作,也不会是这样的效果。”
白向墨还去提取了被打开的柜子抽屉的把手指纹,却和保险柜上的情况完全不同,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明显已经被人擦拭过。
齐铭:“看来很清楚动保险柜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一开始就直接忽略掉。”
玉胜男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道:“老师,死者曲佳慧并没有受到性侵,根据现场分析,死者杀了她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并没有留恋。床上的被子被专门抚顺过,地上也没有留下足印。”
“这个结论更加证实了,凶手们对于自己做的事,并不畏惧,非常的冷静沉着。可从死者曲高义夫妻的伤痕上看,他们又不像是有经验的人。”白向墨抿着唇,陷入沉思。
齐铭:“这栋房子所有的锁都是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窗户也未见攀爬痕迹,凶手们很可能拥有房子的钥匙。”
冯景崇倒吸一口气,“能拿到钥匙的都是身边熟人,你的意思是熟人作案?”
“还有一个问题,凶手们既然要灭门,为什么没有杀死曲家老太太呢?”齐铭道。
楼下还有四个人,凶手们都视而不见。
到底是什么缘故,没有对这四个人大开杀戒?
反正都已经杀了五个了,也不怕多四个,其中一个还是曲高义的母亲。
“会不会是厌恶曲老太太的仇人做的?”冯景崇突发奇想,“对于老人来说,最难过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将儿孙一家子杀掉,让曲老太太生不如死。”
白向墨望向他,“你可真能想啊。”
“老太太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厉害,否则一个女人根本没办法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将一对儿子独自养大。”
冯景崇的说法已经是比较委婉了,事实上老太太以前是出了名的泼辣,成天跟只斗鸡似的,谁敢靠近都得小心不要被啄了。
白向墨有些好奇,“你跟曲家人是什么关系?”
能让冯景崇如此上心,且这么早就得知了消息,他跟曲家人应该关系匪浅。
冯景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的女朋友是死者曲高义姐姐的女儿,从小舅舅一家就对她非常的好,她读大学的钱就是舅舅资助的。所以一得到舅舅你一家被灭门的消息,立刻给我打了个电话。”
白向墨了然,“发生这样的事,你的女朋友应该非常的痛苦和难过,你怎么没有去陪她?”
“她现在在医院照顾外婆,我在那边也帮不上忙,不如在这边看调查情况。她现在一心想要知道是谁杀死了舅舅一家,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冯景崇很是愤怒,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会下这样的狠手。
“你对曲家的情况了解吗?”齐铭问。
冯景崇点点头,“我跟女朋友是准备要结婚的……”
说到这里,冯景崇深深叹了一口气。
曲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原本他们打算今年结婚,恐怕是得推迟了。
曲高义对他的女朋友宋文欣非常的好,宋文欣家境非常的一般,在上海只能维持温饱。
她因为从小就聪明,学东西特别快,她能够上学都是曲高义提议并且出的钱。
要不然,依照他们家的家境根本供不起她读书,更别提她只是个女孩,上头有哥哥,下面有个弟弟。
舅舅家发生这样可怕的事,宋文欣肯定没有心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跟他完成这么神圣的人生大事。
“舅舅对文欣也就是我的女朋友,比她父母对她还要好,所以她经常会提起舅舅。”冯景崇深深叹了一口气。
宋文欣家重男轻女,对她一直不太好。
要不是舅舅看重,她现在恐怕早就被父母‘卖’出去嫁人了,哪里还能够上大学。
“曲高义除了有个姐姐,还有什么亲人吗?”
冯景崇摇了摇头,“没有了,两姐弟都是老太太自己拉扯大的,其他亲戚早就不来往了,不成仇都不错了。”
“他们姐弟关系怎么样?”
冯景崇顿了顿,斟酌了半天才道:
“文欣说两家关系不错,经常往来。舅舅经常帮他们家,否则的话他们家会更穷。不过,我觉得她身在其中,所以并不清楚真实情况。”
齐铭:“你说说看。”
“文欣他们家更重视儿子,她的父母认为曲高义对自个女儿那么好,对儿子却视而不见的态度很是不满。”
说到这里,冯景崇面露嘲讽。
“他们也不想想看,两个儿子被他们教成什么样子。哥哥成天游手好闲,弟弟现在不过才十岁出头,就知道以后自己的聘礼就靠卖姐姐了。
曲高义重视教育,他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他们自己不乐意学。文欣是个学习的好苗子,所以全力资助。结果倒好,竟然还怪不给儿子。
我不认为这样的情况下,两家的感情还能好到哪里去?曲叔叔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姐姐一家对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
我和文欣虽然原本打算今年就会结婚,我却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就是因为文欣担心她的父母得知我的家世会狮子大开口。”
冯景崇毫不掩饰对女朋友家人的不喜。
“曲老太太对女儿和儿子的关系,有什么看法?”
冯景崇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老太太肯定更重视儿子。”
“等等!”冯景崇猛地反应过来, “你们不会是怀疑曲叔叔的姐姐害死了他们吧?”
白向墨笑道:“别慌,我们只是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例行调查。不管是谁,关系多亲密都会进行仔细调查。”
冯景崇舒了一口气:“他们两家确实时不时有矛盾,可也不至于就到了这个地步。曲先生对文欣一家帮助很多,他若是死了,他们又无法继承到财产,兴许平时得到的都会失去,我不认为他们会这么蠢。”
“为什么他们无法继承?曲家不是没有其他亲戚了吗?只剩下曲老太太和这个姐姐。如果曲高义一家子没了,财产就会留给曲老太太,也就相当于给了你女朋友家了。”
现在已经是民国,虽然财产依然默认是由男性继承,可女性也能够继承。
只不过要么继承的财产比较少,要么就是家族中的男性死绝了,女性才会有机会。
“你们不知道,曲叔叔其实算是上门女婿,大儿子跟的就是母亲的姓。他能有今天,他的妻子周姨功不可没。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周姨给的,他为人聪明勤快,只是以前穷没有机会。
可他跟周姨在一起之后,利用周姨给的钱获得现在的成就。周姨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给的那些钱,也并不是家里人给的,是她靠着自己的本事赚的。”
周雪是个极为能干的女人,周家的境况比以前的曲家好不少。
周雪是上过学的,曲高义会识字都是她教的。
周雪从小就是个大胆的人,小小年纪就知道扮成男孩子去卖报纸和打零工。
钱一点点攒下来之后,就去买炒货、花朵跑到电影院门口卖。
不仅因为拥有商业头脑,还是个胆大心细的,否则就算卖了钱,也很容易被地痞流氓以收取保护费的名义将大半利润拿走。
周雪不仅没有被欺负,还凭借自己的机灵认了一个大哥。
这位大哥后来也帮了夫妻不少忙,很多想法才能顺利去实现,才有了他们今天的财富。
周雪放在整个上海滩,也是很有本事的一个人。
她认识曲高义之后,就对他一见倾心。
曲高义不仅长了好皮囊,也是个聪明的人,只不过比周雪更加贫穷,能够抓住的机会更少。
两人认识之后没多久就在一起,虽然没有正式上门,却从一开始就答应若是有儿子,第一个儿子会跟着周雪的姓。
齐铭:“周雪家里没有男孩?”
“是的,他们家只有三姐妹。周姨这么要强,也是因为家里没有男孩顶着经常被人嘲笑,所以她立志要比男人做得更好。”
白向墨好奇:“周雪自己的父母呢?”
既然招婿,那么女方的父母应该跟她住在一起才对。
“他们在周姨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周姨原本还有两个哥哥的,可都没能养大。所以大姐跟两个妹妹年纪差得比较大,父母离世以后,都是大姐充当了父母。”
齐铭挑眉,“如果是这么个情况,后续的财产纠纷恐怕会很热闹。”
曲高义说是上门却也不算,两家都没有搞族谱那一套,因此只是口头协议,结婚证上也不会有所体现。
虽说大儿子跟了周家的姓,可曲高义的母亲是跟着曲高义一块住的。
若是上门女婿,男方结婚后是不能带着父母的。
总之,怎么说都行,很容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曲高义和周雪最亲近的亲属都只剩下女性,分财产的时候那就有得掰扯了。
冯景崇愣住了,他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些。
毕竟那么多人死了,还都是他熟悉的人,他整个人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哪里会想这么多。
可一被提醒,他顿时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能够想象未来两边家会闹出什么荒唐事来。
“他娘的!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竟然连个独苗都不给人留下。”
冯景崇一想到那场景,他就觉得脑壳疼。
宋文欣是不在意这些身外物,可她也是家中一员,且跟舅舅关系特别的好,一定会被扯进来,作为他们家能够继承财产的证据。
若是两家都能退让,那其实也挺好办。
可问题是……
依照他们的尿性,分是不可能好好分的。
“周家人也不好说话吗?”
冯景崇苦笑,“周姨的大姐已经去世,她的孩子平常也不怎么出现。周姨的妹妹恐怕很麻烦,她一直很喜欢占周姨的便宜。”
白向墨同情地拍了拍冯景崇的肩膀,若是这样一来,他的女朋友很难独善其身,除非离开上海。
可她还要上学,一定会被各种打扰的。
“你们的态度得明确,不要让这种纠纷影响到你们的学业。”
“我明白。”冯景崇叹气, “文欣虽然厌憎父母的偏心,可另一方面又无法挣脱家庭,难以无法对自己父母不管不问。”
说到底宋文欣还是把他们当做父母,才会无法狠心摆脱。
这也是他的父母反对他们两婚姻的原因,他们欣赏宋文欣这个人,但是对她的家庭非常的不认可。
儿媳妇不能给儿子带来助力就算了,还有一群拖后腿的亲戚,更是瞧不上。
父母考虑子女的婚姻,往往不会是单纯看那个人好不好,还会考察对方的家庭。
“目前看,这几家都有重大嫌疑。”齐铭一句话又把冯景崇拉回了案子中。
“不能够吧?他们虽然一言难尽了点,可也不至于会杀人,还是灭门!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齐铭强调:“嫌疑,每个人都有嫌疑。”
冯景崇依然不认同他们过度关注这几家人,觉得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那是浪费时间。
“我认为跟争夺曲家家产无关,他们几家关系还没有差到这个份上,平常经常走动。为了钱就灭门,灭的还是自己的亲人,这也太残忍了!正常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齐铭不置可否,而是问:“你有什么想法?”
“曲叔叔和周姨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到这个地步,积累了那么多资产,意味着必须要跟人抢占生意。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他们在生意场上有很多敌人。”
“你了解情况吗?”
冯景崇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文欣也没有细说,我也没有调查过,但是我知道有不少人看他们不顺眼,之前他们的店铺还曾经被人查过。”
说到这里,冯景崇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我听文欣说过,因为生意上的事,周姨跟自己结拜的大哥产生很大的矛盾,这让她有些担心。”
“那个大哥是混黑帮的,手下有不少人,以前帮了周姨不少忙。周姨现在已经不是从前摆小摊的,她结识了越来越多厉害的人物,也就不再想受到那个干哥哥的控制和约束,每年还得交不少保护费。”
“你们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对方知道了周姨想要甩开他的意图,他气愤不已,认为没有自己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所以派人害死了周姨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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