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明!你甭以为攀上了杨司令就能在这里大放厥词!齐先生和向墨是我专门邀请过来帮忙查案的, 他是我的贵客,容不得你在这里羞辱。”
冯景崇直接蹦了起来吼道,他一大早就把人请过来, 被叮嘱之后也没有把现场保护好, 本就十分愧疚。
曹元明竟然还这样羞辱人,如果他今天不做些什么, 不仅失去了个老同学, 还会得罪俞先生。
上海滩的人都知道齐铭身后站的是俞先生和孟爷, 一个手里有钱,一个手里有枪。
杨司令和孟爷一直都是死对头, 杨司令来到上海之后, 老婆亲戚从商又对上了俞长青。
因此双方彼此关系一直非常不好, 彼此矛盾很深。
曹元明的妹妹是杨司令的宠妾五姨太, 因此自觉是杨司令一派, 才会对齐铭和白向墨没来由地恶语相向。
曹元明是刚刚借助杨司令当上了探长,冯景崇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么大个案子竟然是由资历尚浅的曹元明负责的。
他本想着警察局不靠谱, 却也没想到如此不靠谱。
曹元明才刚刚当上探长没几天,都是靠着雄厚背景上来的, 根本没有什么能力。
他恐怕也是想要早些立威望, 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所以才会抢了这个案件。
这桩令人发指的灭门案如果被告破,那么以后谁也不会再拿他靠妹妹爬床争取到的这个位置。
冯景崇庆幸自己请到著名侦探齐铭和白向墨的同时, 又担心双方关系矛盾会影响到查案。
因此, 白向墨和齐铭还没什么反应,他就先气得想把眼前的曹元明给扔出去。
冯景崇是世家子弟出身, 一向看不惯曹元明这种卖妹妹上位的人, 只不过看在杨司令的面子上, 之前态度还算不错。
“冯公子,查案是我们警察局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哪怕是您父亲冯老先生来了,我也是这句话。”曹元明却并不买他的账。
“好你个曹元明,还跟我摆起谱来了!真以为披上这身皮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我呸!”
冯景崇这下是真的恼了,撸起袖子就想要干架。
白向墨连忙将他拦住,齐铭表情依然很平静,微微抬高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曹元明。
“贺家人在我们华兴投了保险,现在他们一家惨死,我们华兴就必须要调查清楚才予以赔偿,此数额极为惊人。如果案子有问题,我们公司可以以你利用职业之便骗保名义,将你送上法庭,即便是杨司令是你亲姐夫,也不会为你作保。”
骗保一事关系重大,不仅影响了华兴保险,还会影响整个保险行业。
因此,不管生意上竞争多激烈,在支持严惩骗保者的态度上,各大保险公司的态度都一致的,对外手段都极为强硬。
这也是为了警告一些蠢蠢欲动想要骗保的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能在上海滩开保险公司,那都是大有来头的。
曹元明原本的强硬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只是表面上依然不服软。
“呵,别以为全上海只有你们会查案。这个案子我已经查清楚了,最迟明天晚上,我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冯景崇满脸不信:“你已经查清楚了?”
他是最早获得信息的人,虽然得跟各方打招呼耽误了一点时间,可也是来到这里最早的一波。
曹元明来得也很快,可总共才到了一个小时,其中二十分钟还跟去招呼了记者。
他跟记者打包票,这么惨无人寰的灭门案,他曹元明一定能在三天内破案。
曹元明自信满满,意有所指道:
“查案我是行家,不像一些人徒有虚名。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冯景崇强忍着才没有骂脏话,“曹探长有何高见,又有什么证据?”
“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透露,否则就打草惊蛇了。”曹探长眼神瞟向齐铭,其意不言而喻。
“不过我既然说今天最晚明天晚上抓到凶手,那么就绝对不会食言。”
冯景崇嗤道:“曹探长不会是想找几个替罪羊交差吧?曲家虽然被灭门,可不代表就没人了。如果没有充分证明你抓住的人是凶手,这件事绝对没完。”
“我又不是一些沽名钓誉的人,自然会让你们心服口服。”
面对曹元明不怀好意的目光,齐铭依然稳如泰山,挑眉问道:
“曹探长看来已经锁定了凶手?请问,曲家被灭门属于情杀、仇杀、财杀还是变态杀?”
曹元明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在齐铭脸上。
齐铭表情淡定,眼皮都不眨一下。
两人由于身高差,导致烟雾是由下至上冲上来,瞧着很是滑稽,也不知道侮辱的是谁。
“很显然是财杀。”曹探长道。
“何以见得?”
“屋子里的贵重物品全都已经被盗走,楼下佣人完全没有察觉,门未被撬,直到第二天早上佣人像平常时间一样进入卧室里伺候,才发现主人已经被人杀死了。他们不仅手法老练,还极为凶残,从前肯定有案底。”
曹探长也不是盲目接的案子,他在市井混迹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脉,并不完全依赖杨司令这条大腿。
毕竟杨司令有那么多老婆,也有很多小舅子,没点本事凭什么重用他。
“如果只是为了财,又何必杀人灭口?”
“自然是因为担心偷盗时被人发现,所以直接杀人,以免出现意外。那群人穷凶极恶,为了钱财不惜伤人性命。”
齐铭笑了起来,笑容透着明显的嘲讽。
“怎么?齐大经理不认同?”曹探长冷脸。
“既然曹探长已经有了结果,那就将这里腾出来。我是警察局特别探案顾问,加之曲家人购买了华兴保险,因此我有权力对此案进行调查。”
曹探长脸色更难看了,这分明就是不认可他的结论。
“如果我说不呢?”
齐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地面上的狼藉。
“那上面应该有曹探长的脚印吧,我想外面的记者一定非常感兴趣你为什么要刻意破坏现场。又为什么那么快得到消息赶赴这里,是不是提前就得到了通知?
你处心积虑地要查这个案子,还故意将其他人拒之门外。再结合你之前为了展现自己是查案高手,主动策划了一桩绑架案……明明自己就是绑匪,还贼喊捉贼,然后装成英雄前来营救。
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别人觉得你这次的破坏现场是无心,还是有意?”
曹探长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确实如同齐铭所说的那样策划了一桩绑架案。
因此他在警察局立住了,不仅方便自己,也给杨司令一个交代。
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齐铭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之前并无恩仇交集,不过因为背后势力立场不同,他才会一来就刁难。
齐铭之前恐怕都不认识他,怎么知道关于他的这么私密的事?
齐铭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总有一天会被曝光。”
曹探长自然不会亲口承认,他招呼屋子里其他兄弟,冷哼一声离开了现场。
齐铭将两人给拦住。
曹探长顿时恼了:“齐铭!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脚印已经布满了整个屋子,我们要搜集你们的脚印,确定哪些是你们的,哪些是凶杀的,又或者……”
“给爷拿纸来!”曹探长知道他后面没好话,直接就将他的话给打断了,“哼,没事找事,凶手是我的了。”
几人留下了脚印,齐铭依然没有放人,而是要求其中一人留下来配合。
“齐铭,你别太过分,连我的人你都敢惦记上了!”
齐铭道:“不留人也行,我可以有理由怀疑里面的贵重物品都是你们带走的,做这一切别有目的。”
“齐铭!”曹探长咬牙切齿。
“曹探长这么急于表现,是因为已经有和你同样情况的人,觊觎了你现在的位置吧?”
曹探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扔下一个小警察就利落离开,风风火火的,生怕再被人叫住。
冯景崇则很诧异,“你怎么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要不是齐铭提起,他都不知道还发生过绑架案,而且是被曹探长给侦破的。
“被绑架人也是我们华兴的客户,我们华兴非常关注投保人的安全和健康,因此了解得比较清楚。”
冯景崇不由翘起大拇指,“不愧是华兴保险。”
在门口被耽搁这么久,里面又如此狼藉,白向墨根本没有闲心闲聊。
他刚才被拦在门外,一直就关注着里面的情况,根据屋里两个警察所在的位置,推测他们的路径。
真是气得连吵架的心都没有,比这里更混乱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可他还是难以忍受警察的破坏。
他打开勘察箱拿出鞋套和手套,套上之后这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被翻得到处都是,若非留了一个人,否则他们还得辨认哪些是凶手做的,哪些又是警察在搜查的时导致的。
白向墨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看到一路的血印,白向墨气得呼吸都变粗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生气,不要让情绪影响自己的工作。
事情已经发生,再去纠结和计较也没有意义,现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尽快完成现场勘察。
曲高义和妻子惨死在床上,床上墙上都是血。
曲高义脸上布满了血迹,头上被砸了两个大窟窿,身上也被捅了好几刀。
他的半边身体悬在床边,另一半依然留在床上。
齐铭绕开脚印,先去查看曲高义的情况。
“从现场痕迹看,曲高义应该是先被砸了脑袋,一击未彻底将他杀死,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凶手又用锐器朝着他身上捅去。挣扎导致他一半身体落地,地上大多为头部血迹滴落形成的。”
白向墨蹲了下来,用放大镜查看血迹,“血迹在1MM以上,为地球引力作用形成的低速落状血迹。”
随即,他又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踩到床上,查看墙上飞溅的血迹。
“血点在1~2之间,属于工具打击形成的中速溅落状血迹,说明凶手在打击的时候力量速度都很大,能造成这么大伤害的,应该是成年男性。
不过他却不能一击毙命,说明并不熟练,因此并没有砸对地方,导致需要反复下手。”
齐铭查看曲高义的头上的伤,点头道:“他脑袋上的两处砸伤力度都很大,身上也捅了好几刀,如果不是刻意折磨,就是没有经验导致的慌乱。
若是职业杀手,不需要节外生枝,屋中又有两人,大多会选择割喉将人无声无息地致死。”
割喉即便有失误,不能一刀毙命,死者也发不出声音,是最稳妥的暗杀方式。
冯景崇看两人一来一回,分析得头头是道,和之前那些警察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们十分严谨,在勘查中还会进行分析刻画凶手的心理和外貌。
冯景崇这时更加体会到,为什么两人合作能破那么多的奇案。
“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曲夫人应该察觉到才对,可我刚才问过住在楼下的佣人,他们并没有听到动静。”
齐铭道:“如果当时有两个人同时作案,那么凶手就不会顾此失彼了。”
“我认同你的观点,墙上两片不同的溅落状血迹血点直径是不同的,明显伤害曲高义的凶手力量更大,而杀害曲曲夫人的凶手力量会小一些。”
白向墨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说道。
他下床查看曲高义的尸僵尸斑等情况,初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
“死者大约在凌晨1点到3点之间死亡的。”
冯景崇看白向墨看了几眼尸体,就能非常自信的说出死亡时间,心中很是佩服。
“一直都听外界说白先生的验尸术极为高明,能将死者遭遇的一切都能说出来,仿佛亲眼所见。今天我算是服了,向墨,你真是太厉害了。”
白向墨失笑:“我还没有做什么呢,你现在夸也太早了。”
“我到目前为止所看到的,足以能判断。也难怪你不会再回来学医,你是真的热爱这一行。”冯景崇敬佩道。
他虽然无法理解,可他尊重老同学的选择。
齐铭抬头看了他一眼,冯景崇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我更没有想到向墨你跟齐先生这么熟悉,和外界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白向墨其实并不习惯在工作的时候闲聊,他觉得这样影响他的注意力,可听到这话忍不住好奇问:
“外界说了什么?”
冯景崇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是否要坦白。
齐铭的表情此时有些不太好看,这让白向墨更加好奇了。
难道是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
可按道理不应该有外人知晓他们真正的关系,况且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容易被人盯着。
他不经常出门,倒是无所谓,对于齐铭来说确实有些不便。
白向墨很快又反应过来,若是真是这件事,冯景崇也不会那样说。
“你说吧,我挺好奇的。”
“其实也没什么,一些喜欢恶意揣摩喜欢攻击的人说,齐先生是为了查案,才押着圣约翰大学医学院最有前途的医学生在做验尸官。
说他逼迫了你,你因为无权无势,才不得不屈服。”
白向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种话也会有人信?”
冯景崇讪讪笑了笑,他其实也有些信了。
“大家对法医这个职业比较陌生和充满偏见,所以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我今天看到你们相处这么融洽默契,你很享受解开谜题的过程,才明白外界误会以后多深。”
白向墨望向齐铭,“我怎么没有听你跟我提起过?”
“这么愚蠢的事没有必要在意。”齐铭很是平静道。
白向墨觉得会有这样的传闻,跟自己恐怕也有很大关系。
原身虽然为了打工挣钱,很少参加活动,可还是比白向墨活跃得多。
白向墨一直住在殡仪馆里,除了查案很少出门,难免会有人觉得他是不是被软禁了,否则怎么都不见人影。
尤其知道他住所的人,恐怕更容易相信他被控制这一点,毕竟这年头正常人谁会住在殡仪馆里啊。
“以后有这样的传闻,还是告诉我吧,我想要知道。”
白向墨这才发觉自己带给齐铭多大非议,他对这些言论无所谓,可齐铭是要在外面奔波的人,这些言论会影响他的风评,从而对他的工作交际等有影响。
“你没有必要在意这些,我也并不在意。”齐铭一看就知道他想些什么。
白向墨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齐铭只能叹气投降,答应道:“好。”
“你们两人的关系真好,是难得的知己。”冯景崇感叹道。
他跟白向墨关系只能说还算不错,却远不到交心的地步。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联系。
上海就这么大,若真的想要找一个人,依照他家的实力并不难。
两人彼此间的默契,和难以形容的气场让冯景崇非常地羡慕。
白向墨很快将注意力收回,此时还在工作中,实在不宜聊其他事。
“曲夫人头上受到重物打击,目前看形状为圆柱状钝器所伤,比曲高义额头上的钝器伤口要小一些,打击物比会更轻。身上被捅入的数量比曲高义更多,为十三处,刺伤杂乱无章,大多只是轻伤,只有一处中了要害。
可见在行刺的时候凶手内心慌乱,比杀害曲高义的凶手更加年轻和没有经验,心理素质也没有另一人好。”
齐铭点了点头:“依照目前的伤口和血迹,杀害曲高义和曲夫人的武器都为锤状钝器,一个大锤一个中锤。而刺死他们的锐器,则为匕首。”
“血迹表明两人都没有被移动过,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白向墨查看完尸体和血迹,开始一点点查看地上一片狼藉的脚印。
他终于忍不住爆了粗:“这三个人他娘的都喜欢用血染皮鞋!?”
就算不是警察,普通人看到一滩血迹或者其他污迹都会下意识绕开,只有孩童才不知道脏。
可这三个警察倒好,一个个就喜欢往血迹里踩。
白向墨有理由怀疑,他们三个人是不是故意的,是被凶手收买了,特意这样做来掩盖自己的足印。
留下来的警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被白向墨勒令站在一边不能动,以免造成更多的脚印。
这么多脚印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查完,白向墨干脆也就不急着仔细检查,只看地上是否明显有新旧血脚印。
查看了一圈,都是新鲜的脚印,暂时没有发现时间相差比较大的鞋印。
“这里那么乱,都是凶手翻的吗?”齐铭问小警察。
“有些是我们翻的。”小警察道,他说完一看齐铭脸色不好,又连忙道:“我们更多只是查看已经被翻过的地方,不敢动没有翻过的,那些地方是留给探长的。”
这话耐人寻味,却又见怪不怪。
那些进入警局就是为了来捞钱的,利用职务之便干一些顺手牵羊的事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不要是太过贵重的东西,一般都不会被追究。
“你还记得哪些是你们翻的吗?”
小警察点了点头,“我都记得呢,探长亲自翻过的,我们都不会动的,动了也没意义。”
屋子里的另外三人忍不住嘴角抽抽,这是在明示曹探长比贼下手得还干净。
而等小警察指完,还真不冤枉曹探长。
凶手们其实并没有翻太多地方,只是翻了床头柜的抽屉以及柜子里的一个抽屉,柜子里的保险柜却并没有被打开。
至于曲家丢了什么,目前还没有询问曲家的亲戚朋友以及佣人,所以也就还不得而知。
曲家其实并没有完全被灭门,楼下还住着曲家老太太,以及三位佣人。
一位是专门伺候老太太的,另两位一位主要负责打扫,还有一位则负责做饭管理家中大小事务等。
除了负责打扫的那位是个年轻的女子,另外两位都是曲家的老人,年纪都已经不小了。
得知楼上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曲高义夫妇和三个孩子全都死于非命,死状极惨。
负责管事做饭的常妈在昏迷之前,硬撑着打了个电话求助。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曲老太太很快也得知了情况,本就身体不好,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两人身边都得人照顾着,因此屋子里都没人。
而且之前冯景崇也去问过,她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就跟平常一样,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白向墨和齐铭查看了主卧,就往隔壁走去。
距离夫妻二人房间最近的是大女儿的房间,曲大小姐今年已经有十四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和曲高义夫妇不同,她是被割喉而死的。
血迹基本都在床上和墙壁上,并没有沾到其他地方,因此地面是干净的。
曹探长大概觉得小孩房间也没什么值钱的,所以也没有怎么翻动。
白向墨道:“喉咙上有两处刀痕,根据伤口可见凶手第一次觉得并不能杀死她,于是再补了一刀。现场很干净,没有血迹,也并不凌乱,可见凶手们是先对曲高义夫妻动手,第一次慌乱之后,更加沉稳利落。”
待他们进入另外一个住着曲高义两个双胞胎儿子的房间,看到两个十一二岁小男孩的死状时,白向墨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这是他们进入的第三个房间,凶手们内心彻底平静,两个男孩都是一刀毙命,还用枕头挡住了大动脉飞溅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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