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1更)花圃

白向墨与齐铭对视一眼, 这和刚才的老太太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需要他们搭台,那婶子就开始唾沫横飞地说了起来。

“那小子他娘就是个□□,为了一口吃的, 什么人都敢勾搭。那小子更不是人, 当年他娘怎么就没把他给闷死,省得还出来祸害人。”

孟明锐好奇, “婶子, 他怎么了?我听人说他这个人特别知恩图报。”

“啊呸!他就是个小瘪三, 是个没娘养的,成天偷鸡摸狗不干好事。别看表面上蔫蔫的, 其实心里一肚子坏水, 以前我家养的鸡还被他偷了, 抢了我小儿子的糖不说还揍了他一顿。”

婶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听到后面越发觉得不对劲, 分明是这大婶子嫉妒宣文博现在富了,言语间透着浓浓的酸气。

说什么有点钱就开始张狂, 当谁不知道他的车子是租来的一样,每次开回来的都不一样。

“哼, 当那车子是自己的一样, 碰都不让人碰一下,大老远见到人还故意绕开,生怕我们这些穷邻居要沾他的光似的。”

婶子言语中透着不屑, 可又带着明显的羡慕嫉妒, 说起宣文博给那老太太的礼物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说着说着也看出三人的表情有些不对, 便是道:“你们别以为我是嫉妒, 所以才说他的坏话。他这人性子就是不怎么好, 整个人阴森森的,有时候突然疯起来特别可怕。

他那跑掉的媳妇你们知道的吧?不是我夸,确实是个好姑娘。她自从跟宣文博,每天把自己和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像以前似的那么好的房子跟狗窝一样,大老远都能闻到味。

那姑娘人美心善嘴巴还甜,对谁都特别礼貌不像那兔崽子一样,好像大家都欠了他的钱一样。当时我们都说那兔崽子真的是几辈子的福气才找到这么个好姑娘。”

婶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可半天也没到关键地方。

孟明锐忍不住插话提醒,“那她怎么就跑了?听说还是跟人跑的。”

“什么跟人跑的,分明就是被那兔崽子打跑的!”

“打跑的?”

“可不是吗,虽说她平常一句兔崽子的坏话都没说,可谁当看不出来似的,有一次那兔崽子还把她的腿给打折了。”

孟明锐惊讶极了:“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也太跌份了吧!”

“可不是吗。”婶子深以为然,还不忘自夸,“我家里就不兴这套,我儿子谁要敢这么对媳妇,我非揍死他不可!”

“婶子真是个好婆婆。”孟明锐翘起大拇指,婶子很是得意。

“可我怎么听说宣文博对自己老婆还挺好的?那嫂子想吃什么就给买什么,跑大老远也要买到。”

“这话也没错。”婶子点点头道,“我说了那小子就是个疯子,好的时候吧,我说句公道话确实比咱们这条街的老爷们都疼媳妇,可疯的时候也舍得下狠手。

就因为这样,他媳妇更不会跟外人提这些家里的事,觉得那小兔崽子是个好的,只不过有时候不高兴才会动手。”

孟明锐鄙夷不已,“他不高兴怎么不找我这种大老爷们?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可不是吗,那小兔崽子就是这德性,被人欺负他都不敢还手,却喜欢找小孩子撒气。有了媳妇之后,就喜欢对着媳妇撒气。真真就怂包一个,特别令人恶心!”

“他媳妇被打得受不了就跑了?”

“是啊,我还挺意外的,小梅那软和脾气竟然肯离开这样的人渣了,这丫头啥都好就是脑子不行,我早说这样的人不值得托付,赶紧跑了才好,她却一直说那兔崽子是个好的,还跟我生气来着。

估摸那次打狠了,实在是受不了的,这才跑的。哎,她一个姑娘家希望在外头能好过点,别又遇到什么糟心事。”

“她的家人呢?”

“她家里不认她了,给她订了好姻缘她不要,非要找这么个玩意,家里就不认她了。”

“她跑回家了吗?”

婶子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否则那兔崽子肯定会把人给找回来的。”

“她什么时候跑的,你们都看到了吗?”

“她是大半夜偷偷跑的,没人看见。偷跑这种事肯定得偷偷摸摸,要是有人看见去告状不就跑不成了吗?”婶子理所当然道。

白向墨问:“他老婆跑了之后,他去找了吗?”

“没去,有人提起他老婆他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自从没了媳妇屋子又跟以前一样像个狗窝,那味道冲得不行。”

“什么样的味道?”

婶子眨了眨眼,没想到白向墨会问这么仔细,不过依然回道:

“反正不好闻,跟肉放臭了似的,特别地邋遢。以前他娘不在了之后也这样,有了老婆才好的。他邻居家王婶天天跟我念叨,说一个家没有女人就是不行。”

三人又在街上询问了好几家人,这里的街坊邻居并没有太多戒心,而且宣文博现在是红人,每个人都喜欢嘴几句。

“那家伙从小就古里古怪的,还特别讨人嫌,以前还差点把我家给烧了。”

“大家跟他都不熟,有这么个娘谁要跟他玩,肯定被家里人给打死。 ”

“他不喜欢跟人说话,经常用那种很可怕的眼神看人,怪吓人的。”

“……”

众人对宣文博的评价大多都不太好,都觉得他很孤僻和奇怪。

因为大家知道宣文博母亲的职业,他母亲又是个不讲究的,街坊邻居也勾搭。

有时候给一碗饭,就能睡她,特别被人瞧不起,大家都很嫌弃他们。

有这样一个娘,大家对宣文博也极为的不喜,家长不会让自己孩子跟这样的人玩,有些孩子懂一些事的还会欺负他。

“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挺可怜的,他娘对他不好,经常打骂他,还不让他吃饭。所以我那时候还瞒着我爹娘去找他玩,结果……”

年轻男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犹豫要不要往下说。

“怎么了?”齐铭问道。

那男人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道:“我亲眼看到他把别人养的鸡给偷了,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三人配合问:“怎么看了?”

“当时我们都没到十岁吧,他又长得小,我当时亲眼看到他把那只鸡给绑了。然后一根根地拔毛,拔得差不多了,就用脚直接把那只鸡的头给踩烂。那么肥一只鸡,他没想着吃,就这么生生给踩烂了,血肉模糊的。”

那男人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你们是没看到当时他的那个表情,哎哟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恐怖,跟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娃娃似的。我也不是没见过杀鸡,可怎么瞧都觉得瘆得慌,再也不想找他玩了。”

白向墨表情沉下来,走到没人的地方,齐铭问:“怎么了?”

“玩火、尿炕、虐待小动物,连环杀手三要素凑齐了啊。”

宣文博长得很大还尿炕,这是他母亲自己嚷嚷出来的。

“我们现在就把宣文博给抓了!”孟明锐兴奋道。

齐铭斜了他一眼,“你有证据吗?”

“现在没有,上了刑什么都有了。”

齐铭没有理会他,望向白向墨道:“我们去他家里瞧瞧。”

齐铭再次利用自己撬锁的本事将门打开,三人仿佛进入自家大门一样,非常淡定的走进了宅子里。

这座宅子院子还挺大,靠墙地方种着花花草草,明显经常有人打理,里面的花被养得特别的好。

打开正房,灰尘扑面。

一股陈腐味道迎面飘出,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这扇门了。

齐铭用手指在桌上划了一道,灰尘非常厚重。

“看院子还以为他经常回来打理,没想到只管了院子里的花圃。”

“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个空宅子。”孟明锐从另一个屋子走了出来,“这家伙看来特别喜欢花花草草,伺候花草很用心,其他地方都快被灰尘也埋了。”

花坛里的花朵正在花期,绽放着血红色的花朵,是这个屋子唯一一抹艳色。

其他地方因为常年没人清扫,显得灰扑扑,再被细心照料的花坛衬托,更显得无比萧索。

白向墨一直盯着花圃看,对那些花观察得非常仔细,似乎非常的感兴趣。

“你也喜欢这些花?”齐铭走过问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在家里也种这样的花。”

白向墨回过神,四处张望,“屋子里有没有铁锹?”

“铁锹?”齐铭也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长得极好的花圃,“你怀疑这花圃里……”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想试试。”

现在连凶手是不是宣文博都不能确定,毕竟他们并没有证据证明宣文博就是凶手。

虽然他是他们第一个查到最有嫌疑的人,根据邻居的描述,他在扭曲的原生家庭中成长,还拥有反社会人格。

可他们没有接触过宣文博,并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里的街坊邻居因为宣文博母亲的关系,对他有很大的偏见,加上他现在突然暴富,还喜欢跑过来。

虽然他也许并不觉得自己在炫耀,可邻居们却是觉得他就是故意回来打他们的脸。

因此对他的评价难免有些偏颇,口里的宣文博兴许和实际宣文博是有差别的。

可来都来了,白向墨想要做些什么。

这个花圃在整个屋子里最为特别,其他地方明显宣文博都不屑踏入,只有精心照料了这里,只在意这些花朵。

这让白向墨不由怀疑,是不是下面藏着什么。

齐铭从角落里找到了铁锹,二话不说直接将花圃给挖了。

“小心花。”白向墨连忙道。

他不过是猜测,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万一弄错了对象,把人家精心照顾的花给弄坏了,那就没法交代了。

齐铭点了点头,下手更加谨慎,白向墨也想上去帮忙被他给拦住了。

“这花有刺,你没有工具别动手。”

说着,齐铭转脸望向在一边跟大爷一样看戏的孟明锐,呵斥道:

“你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孟明锐瞪大眼,看了看齐铭又望了望白向墨,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向墨的手要拿手术刀,你的蹄子需要吗?”

孟明锐顿时没话说,也找了个小锄头上来帮忙。

花圃经常松土,因此很快就容易挖,没一会孟明锐就感觉到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用锄头将土扒开,一个双眼空洞的头骨正在直勾勾地望着他。

*